“暫緩幾日……再容我考慮考慮……”
“哎……再不去,就連什麼龍蝦魚翅也沒了……”金雪穎抿了抿嘴,一聲不吭地看著何老,而她的眼神似乎在說:
“再不回信,估計蕭媞到時都不會理睬我等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都如此好吃懶做?”何正文撫須長嘆一聲,然後就毫不客氣地說出了他對青年人的看法:
“在大學裡,你們還不是在吃喝玩樂,等到考試前就拼命熬夜讀書……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整天想著吃!”
“知道了……”金雪穎低眉順眼地小聲說道。她並不打算去頂撞何正文……畢竟他還是一介頗有名望的學者,連來自未來的蕭媞都對他畢恭畢敬。而對於蕭媞,金雪穎隱隱覺得她絕對不可能是23世紀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看她在詩詞歌賦方面的修養,金雪穎判斷她很有可能出身名門望族,即使不是,她的家庭也會是書香門第。
與此同時,在將信件寫完寄出以後,蕭媞就陷入了長達幾個時辰的沉默之中,在蕭晴看來,她這或許是想家了……
“怎麼了……”
“沒事……”一聽是蕭晴在和她說話,蕭媞急忙用手絹拭去臉上的淚珠,不過臉上的脂粉卻將她給“出賣”了,蕭晴只是瞄了眼就看出了蕭媞的心思:
“你哭了?”蕭晴隨手拿出了一面小鏡子遞到了桌前:
“脂粉都流了一臉了……還是去洗洗吧!”
“不必了……”蕭媞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楚的笑,對於蕭晴的好意,她只是輕輕地加以拂去……
“真不知我們何日才能回到我們那個時代……說實話,當時走的時候,我都沒去和我姐姐她們告別……”
蕭晴和趙嫣一聽也覺得頗爲傷感,很快清淚也從她們的臉頰上無聲地滑落……蕭媞低下頭去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這時她估摸著很快肚子裡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到時候小傢伙肯定會問起她的身世,而自己作爲母親又該如何回答?
“事情過去了就算了……”蕭晴擦掉淚水忍住悲痛衝著蕭媞笑了笑,而蕭媞則從中讀出了她的意思:雖然她們很可能永遠也回不去了,但是又怎能一直處於情緒低落之中?否則大宋的百姓還不是要被韃子屠殺?而趙宋江山也不是還會被韃子征服?
“尚宮女官蕭媞接旨……”
門外忽然傳來了尖刻的聲音,不過雖然說的叫蕭媞去接旨,但是她卻理都不想理。出於禮節,蕭晴還是決定代替她出去接旨……然而她一出去,她就被屋外的堆積的物品給驚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宮裡的條令……我等也是奉旨行事。”
蕭晴的眼珠盯著眼前的那些物品,心裡還是難以平靜,帶著一堆的不解,她還是讓宦官們把這些裝在大箱子和小箱子裡的東西全都一股腦地擡進了並不是十分寬敞,但也絕不狹窄的屋內。
“諸位,有勞了……”蕭媞艱難地起身向那些宦官表示感謝,待他們離開後,趙嫣好奇地開始打開箱子查看裡面的物品……當她打開其中一個紅漆箱子時,裡面露出的宋錦讓她霎時吃驚不小。
“蕭媞……這是咋回事?”
“嗯……這是大宋的習俗與制度……我記得,以前我看周密的《武林舊事》時,有篇文章叫做什麼……《宮中誕育儀例略》有提到,說什麼在宋朝皇宮,每當皇后嬪妃懷孕至七個月時,御醫便會通過隸屬內侍省的內東門司及本位提舉官等奏報給皇帝知道,然後皇帝再命令御醫排除預產日期,由內東門司安排臨產妃嬪的產閣,並向內藏庫領取皇上賜給的銀絹等物品,這些東西的品種數目,民間皆望塵莫及……”
“蕭媞……你知道可真多……”趙嫣歎服不已地用玉手摸著精美的宋錦,一面用羨慕不已的眼神看著蕭媞。她心裡除了佩服蕭媞的記憶力驚人以外,恐怕感嘆的就是宋朝的富庶和宮廷用具的精美絕倫了……不過似乎是無聊,蕭媞又開始打開話匣子“炫耀”起了自己的記憶力:
“關於《宮中誕育儀例略》,我還可以全文背誦呢……”
“好吧……那你就背一下唄……”
“宮中凡閤分有娠,將及七月,本位醫官申內東門司及本位提舉官奏聞門司特奏,再令醫官指定降誕月分訖,門司奏排辦產,及照先朝舊例,三分減一,於內藏庫取賜銀絹等物如後:
羅二百匹 絹四千六百七十四匹釘設產閤:三朝、一臘、二臘、三臘、滿月、百晬、頭晬。 金二十四兩八錢七分四釐裹木篦、杈、針眼、鈴鐲、鍍盆。案,“針眼”陳刻作“銀計”,俱似誤。 銀四千四百四十兩 銀錢三貫足 大銀盆一面 醹醁沈香酒五十三石二斗八升 裝畫扇子一座 裝畫油盆八面 簇花生色袋身單陳刻“單”下有“袋”字一副 催生海馬皮二張 檀香匣盛硾銅剃刀二把,金鍍銀鎖鑰全 彩畫油栲栳簸箕各一 彩畫油磚八口 彩畫油瓶二 新羅漆馬銜鐵一副 裝畫胎衣瓶 鐵秤錘五個 鐵鉤五十條 眠羊臥鹿二合各十五事 金銀果子五百個 影金貼羅散花兒二千五百 錦沿席一 綠席氈、薄合、褥子各二陳刻“蒲”作“繡” 瑪瑙纈絹一匹 大氈四領 乾蓐草一束 雜用盆十五個 暖水釜五個 綠油柳木槌十個 生菜一合 生艾一斤 生母姜二斤 黑豆一斗栲栳全 無灰酒二瓶 米醋二瓶 紐地黃汁布二條 濾藥布二條金漆箱兒全 香墨十鋌鈿漆影金匣。陳刻“鈿漆”作“紅羅” 雞子五十個金漆箱兒 小石子五十顆竹作籠 竹柴五十把 紅布袋二盛馬桶末用 帶泥藕十挺 生芋子一合彩畫 銀杏一合五十斤內裝畫一千個 嘉慶子五十斤內裝畫七百個 菱米五十斤內裝畫七百個 荔枝五十斤 胡桃二千個裝畫 圓眼五十斤裝畫 蓮肉五十斤 棗兒五十斤 柿心五十斤 栗子五十斤 樑子十合陳刻“果子” 吃食十合蒸羊一口、生羊翦花八節、羊六色子、棗大包子、棗浮圖兒、豌豆棗塔兒、炊餅、糕、糖餅、髓餅。
仍令太醫局差產科大小方脈醫官宿直,供畫產圖方位,飲食禁忌,合用藥材,催生物件,合本位踏逐老孃伴人,乳婦抱女,洗澤人等,申學士院撰述淨胎髮祝壽文,排辦產閤了畢,犒賜修內司、會通門官、本司人吏、庫子醫官、儀鸞司等人銀絹官會有差。候降誕日,本位官即便申內東門司轉奏降誕、三日、一臘、兩臘四節次,拆產閤。三臘、滿月二次,百晬、頭晬,已上十次支賜銀絹。仍添本位聽宣內人請給十分。已上並系常例。此外特恩,臨時取旨,不在此限。外廷儀禮,不在此內。”
對於一篇如此複雜的文章,蕭媞背誦得滴水不漏,簡直就成爲了一次完美的朗誦。而同樣在宋學方面頗有自信的趙嫣則一下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本來出身趙宋宗室的她從小就在聽長輩們講那些關於宋朝的制度和故事……久而久之,她也自以爲自己可以算是半個“宋學專家”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蕭媞對宋史的瞭解比她多的不是一點半點……假使在她們所處的那個時代,只要經過歷練,她應該不難成爲一個出色的宋史專家,而如今……她卻“流落”到宋朝,要用自己的知識去爲宋朝去規劃未來的藍圖。
嘉熙四年陰曆十二月二十六日,剛剛建立起來的臨安府造船廠迎來了第一個春節假期。在大宋天子趙昀的特許下,船廠工匠和廂軍士兵全部放假十日,儘管這有可能會耽誤軍艦的修復和造船廠的進一步建設,但是趙嫣仍舊默認了這一詔令,沒有向朝廷提出反對意見。
在臨安府管轄下的鹽官縣城,自打造船廠建立以來,一些有關於趙嫣的笑話便開始在市井坊巷之間流傳開來。雖然此時大宋海軍的航空母艦和巡洋艦依舊停留在趙嫣的紙面上,但是富有想象力的民衆卻根據一些官府發放的、由趙嫣編寫的普及海軍知識的書籍《大宋之洋》編出了一堆的笑話。諸如什麼:鐵船入水即沉、航母是會動的活棺材、步槍是嚇唬人的炮仗、大火銃(戰艦大口徑主炮)只是鐵棍、飛機是風箏、蒸汽輪機是鉛塊、柴油機是廢鐵、潛艇是大烏龜……更有甚者,一些戲子伶人還在唱戲時公開拿當今天子趙昀開涮:
“汝可知,當今聖上之所思所想?”
“當然,皇上無非是想以奇技淫巧之物以自娛……”
“爲何?汝從何處得知?”
“諸位看官大可讀讀官府之公告書籍,便可知航母巡洋艦、飛機驅逐艦是何神也?此乃女史趙嫣蠱惑聖上所造之奇技淫巧之物也!”
“如此之主,真乃李治李顯再世也!”
“哈哈哈哈……”臺下觀戲的民衆一聽鬨堂大笑,當然,趙昀是不大可能去跟這些民衆計較這些小事的。畢竟大宋的祖宗之法有言:“不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者。”而民衆通過戲劇來談論政事也屬正常,屬於“言事”之範疇,因此大多也可以受到大宋律法的保護……
而民衆對於趙嫣的嘲諷,趙嫣自己早已通過宮外的眼線多少有所耳聞,雖然剛剛聽到傳聞時她也覺得有些氣惱……然而時間一長,她也漸漸理解了民衆的所思所想……大宋雖然早已經是當時天下的海上第一強國,大宋的商船也早已到過天竺、大食、弼琶羅、層拔、崑崙層期等地。但是對於遠洋海軍和殖民擴張,宋人則缺乏概念……而趙嫣在替宋朝朝廷編撰的普及海軍知識的小冊子《大宋之洋》中則明確提出了全天下的海都屬於宋朝,而大宋水師的職能則是捍衛宋朝在海外的商業利益,隨時打擊敢於反對大宋的野蠻人及國家……要做到這些,大宋水師就必須擁有由蒸汽輪機或燃氣輪機驅動的大型軍艦。書中她還進一步寫出,臨安府造船廠就是爲了建造軍艦而設立的……只要有了大海,戰勝蒙古就將不是問題。
“以水師佑我大宋天下,布皇威於海外諸國,謂之曰‘制海’,令本朝控制海外各國並設統監,使其爲本朝之利,謂之‘殖民’。若欲與韃子爭橫,則必有巡洋艦與航空母艦以控大洋。我大宋自有天下,已歷二百八十餘載,如欲令本朝澤被萬世。則必行海外之政,以勃泥、天竺、三佛齊等蠻夷爲我大宋之後苑,如下天竺,則歐羅巴、阿非利加諸國必匍匐臣服,願爲大宋之蕃屬之國。
今者,韃子雖強,然其乃蠻夷之輩,久而必衰,謂之‘胡虜無百年之運,蠻夷無統我華夏之理。’故我等萬不得鼠目寸光,而應爲大宋之國運長遠而慮。待胡虜平定,我大宋必將主導天下,如無長遠之見,則不免有自不量力之虞!故出此百年之計,聖上方有編練水軍之意也!”
趙嫣的文言文功底雖然不怎麼樣,但讀起來也算明快直率……然而民衆似乎並不買她這個女史的賬,一些士大夫也公然聲稱趙嫣說的是蠱惑聖上的“鬼話”,乃是“一派胡言”。對此趙嫣也暫時無法駁斥,她深知,自己只能在年後開始全力設計建造飛機軍艦,用實際行動來反駁這些人……
不過,那些反對大宋海軍建設的人們都不知此時,大宋的兩浙東路、福建路、廣南東路都已經被捲入了趙嫣的計劃之中。除了臨安府造船廠,泉州造船廠也在年前開始動工。李毓之在接到了朝廷的公文後立刻聯絡了泉州的地方官,在繁華的後渚港附近挖掘建設旱船塢,同時青陽鐵場也在接受改造,泉州的廂軍士兵和工匠們開始按照趙嫣所繪製的圖紙建設類似於19世紀的鋼鐵廠和發電廠……大宋帝國的工業化時代已經在趙嫣她們規劃下悄然開始了。
在除夕到來的前夜,趙嫣獨自登上了鳳凰山頂,思考今後究竟該如何平安地度過一生……回想起來到大宋的這些日日夜夜,她卻並不覺得十分得意……畢竟已經有二百多個日日夜夜過去了,自己還不曾用新式武器與蒙古軍交戰……再這麼下去,說不定哪天她就將徹底失去官家的信任,到那時自己的空軍和海軍就會因此夭折在萌芽狀態……終究,趙宋天下的失去還是會變成現實……想起三十八年後在崖山海面上發生的慘劇,趙嫣不由得擡頭仰望星空,痛苦萬分地閉上了雙眼。
“不……我絕不能讓崖山的悲劇發生……”趙嫣在心裡對自己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而蕭媞曾經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又涌上了心頭:
“放眼近代史,我本不希望世界會被交給貪婪無度的西歐人。尤其是什麼西班牙人英格蘭人……而我卻無力改變……”
“這蕭媞,想的和我也挺像的!”趙嫣不知不覺間也開始想起兒時的往事了。當她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她在和小夥伴們玩耍時也時常以趙宋公主自居,而讓其他的孩子們扮演侍女和衛兵,而平日裡,其他家的孩子們還挺羨慕她身上有宋朝皇室血統……直到有一天,她在書中看到了劉豫盜鞏縣宋陵、楊璉真伽盜掘宋六陵的往事,直到這一刻她方纔感慨今非昔比、物是人非。趙宋皇族連皇陵都給韃子刨了……至於如今,趙宋宗室也淪落爲普通平民,曾經是皇族又有何用?高考不能加分、做官不能優先、升職加薪也不能站前排、就連大宋皇帝祖傳的寶物都只能放在博物館裡而不能物歸原主……
“就讓我們去做吧……總有一日,大宋帝國要做天下的主人!”天空下的趙嫣不禁誠心實意地雙手合十,開始在心裡默默地爲趙宋的國運祝福,誓言要將歷史還原回它本來的面目……此時,似乎是上天有意爲之,一顆流星從西方的天邊而來,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然後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終於,新的一年還是來臨了……
在臨安府,一早隨著鞭炮的炸響,人們開始以傳承許久的方式慶祝新年的到來。在除夕早上,人們大都早早起牀,一起出門打掃門戶,去除塵穢,以示除舊佈新……一時之間,街巷兩旁的狹小的木門前都多少有了正在忙碌的人,而屋內,許多市民正在打掃屋子,並將木桶裡用過的水提出倒進街邊的排水溝,接著又去井邊一窩蜂地爭奪提水的機會。
“這些人,也不必如此心急吧……”在一邊冷眼旁觀的金雪穎只是搖了搖頭,又開始調侃起了宋人的素質了:
“中國不是禮儀之邦嗎?咋會出了一羣不講理的豎子?”
除夕這天清早,趁著宮內的侍衛和宮女宦官都已經鬆懈之際,趙嫣從福寧殿裡盜取了趙昀的玉璽,然後偷偷模仿他的筆跡寫了道“詔書”……雖說在宋朝,盜取玉璽寫僞詔絕對是死罪一條……然而趙嫣卻判斷看在蕭媞的份上,即使趙昀發現她這麼做應該也不會有性命之憂,難道趙昀想因爲處決自己而看著盼望已久的皇子死在蕭媞的腹中?想到這兒,趙嫣不禁輕聲一笑,接著提起趙昀的御筆開始在白絹上寫字……
“好了……”趙嫣悠然自得地提起玉璽在聖旨的落款處蓋了個印,不僅如此,她還仔細模仿了趙昀的親筆署名替他簽了字……在確定“詔書”已經完成而自己卻沒有暴露之後,趙嫣輕手輕腳地將玉璽放回原位,故作鎮定地腳底抹油,懷揣著“詔書”溜回了蕭媞那裡。
“這件事泄露了……你可是會被砍頭的……”經過仔細的辨識,蕭晴還是發覺了趙嫣帶回的聖旨與真詔書的不同……23世紀的江都行宮裡有著太多宋朝的書畫真跡,其中甚至包括了宋徽宗趙佶的《草書千字文》和《瑞鶴圖》。而趙昀的作品也不是沒有……《枝上詩團扇》、《禪室詩團扇》都是趙昀的真跡,其中《禪室詩團扇》還是蕭媞的珍玩,雖然她的字寫得不是很好,但對於古時候的書法作品和繪畫作品,她還是挺喜歡的。正是藉此,蕭晴得以仔細觀察趙昀的筆跡,因此她才得以辨認出趙嫣精心仿造的“聖旨”與趙昀親筆所寫的不一樣……而且她還想,就算自己辨認不出,趙嫣也無法矇混過關……憑藉她那三腳貓似的文言文功底,想要超越趙昀還遠著呢。
“別瞎說……”面對蕭晴的“恐嚇”,趙嫣不以爲意地把詔書丟在了書桌上,然後她就不緊不慢地解釋了自己的想法:
“現在大宋已經有了鐵場和造船廠,今年紡織廠應該就可以建成……而今就差一個飛機制造廠了,而我現在只不過想接著趙昀的名義,去建一個兩浙飛機制造所……如果再能建處電站和飛機場那就完美了!”
“想多了,到時沒等詔書執行估計你就人頭落地了……”蕭晴抖了抖她身上的公主禮服,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而在趙嫣聽來,蕭晴說的話一點兒也不客氣;然而仔細一想,她也不禁自覺自己的行動有所不妥了,不但冒險,說難聽點簡直是愚蠢……怪不得蕭媞連看都不想看她。
“燒了吧……”趙嫣有些沮喪將她“精心”製作的“詔書”扔進了火爐裡。望著逐漸被火焰吞沒化爲灰燼的白絹,趙嫣盯著火爐出神地說道:
“你們可別把這事說出去,要不我們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跟趙昀說的!”剛剛放下手裡的針線和絲絹手巾,蕭媞就迫不及待地給趙嫣做出了保證。不僅這樣,她還補充了句讓趙嫣更爲放心的話:
“就算有人偷窺到了你的行蹤,從而讓趙昀發覺了這個秘密,那我也會不惜對他以死相逼來保你不死……因爲我想,趙昀總不會希望我死後一屍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