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蕭媞正在想著如何挽救已經(jīng)踏進(jìn)鬼門關(guān)的賈貴妃之時，身為大宋皇帝的趙昀卻“悠哉悠哉”地坐在龍椅上，在富麗堂皇的紫宸殿里接受著朝臣們的祝?！@次壽辰，趙昀過得那叫一個舒服！由于趙嫣暗中持蕭媞給的令牌跑出宮去游說趙昀的親弟榮王趙與芮，說什么自己有一個一本萬利的賺錢途徑，本來并不想讓其他人摻和……但是由于自己只是一介女史，無錢無勢，因此只得和榮王合作，希望榮王給予支持……
本來，一向愛財如命的榮王趙與芮一聽趙嫣如此游說自己不禁怦然心動，趙嫣給他開出的“入股”條件僅僅是先給他當(dāng)皇帝的兄長趙昀多送點(diǎn)壽禮，然后再給她的一些研發(fā)工作提供方便……而趙嫣則保證，只要做到了這些，到時每年她趙嫣可以分紅給榮王府四到五成的利潤。
“王爺，萬一趙嫣這小娘子騙你的話，這可如何是好？”
榮王府內(nèi)也不乏有這樣的聲音，不過趙與芮似乎對趙嫣十分放心:
“趙嫣要是真敢欺瞞本王，用不著本王動手，皇兄自會處理她……再說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史，又怎敢欺瞞本王？”
就這樣，趙嫣無意中成了能讓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趙與芮主動拔毛的“第一人”。而有了趙與芮的大肆鋪張，趙昀自然也就收到了不少壽禮……
按照宋朝傳統(tǒng)的規(guī)矩，皇帝過生日一般要進(jìn)六盞酒，在此期間，大臣們還得即興獻(xiàn)上給官家祝壽的詩詞，要是不寫詩也有可能被同僚嘲諷為“目不識丁”，甚至還會被官家瞧不起。至于音樂舞蹈表演，宋廷同樣也有一套“祖宗之法”:在第一盞酒開始前，朝廷教坊司會組織一百多名口技藝人，每人模仿一種鳥的叫聲，若閉上眼睛來傾聽，說不定還會以為自己此時正置身于深山老林里。到了第三盞酒之后，教坊司會再次組織安排10 隊兒童隊舞。兒童隊舞共 200 多名 12 歲左右的兒童，他們錦襖寬衫、戴玉冠、裹巾頭、舞劍器、執(zhí)錦仗、捧寶盤、跨雕箭，打扮成外國人來朝獻(xiàn)寶，場面熱鬧壯觀。
同樣，在官家的壽宴上，各種山珍海味可以說是必不可少的又一“?？汀薄ｋm然趙嫣和蕭晴這次都沒口福坐到宴席上去享用這些菜肴，但是面對放在后廚的那些美食，趙嫣她們還是借著“驗(yàn)毒”的名義去把它們都嘗了個遍……至于負(fù)責(zé)宴席菜肴準(zhǔn)備的御膳房和尚食局，她們似乎壓根就不放在眼里。
“萎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痹谄穱L了一塊河豚肉之后，趙嫣不覺有些沉迷于河鲀?nèi)獾奈兜懒?。雖說民間有“拼死吃河豚”一說，然而趙嫣卻不相信那些專門為官家做菜的廚子會在制作這一美味方面毫無經(jīng)驗(yàn)，畢竟，要是皇上因?yàn)閲L了河鲀中毒了，那些廚子們估計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趙嫣……你的水煮魚好了……”正當(dāng)趙嫣還沒有吃夠河豚還想著再偷吃一塊魚肉之時，蕭晴偷偷從背后鉆了出來，拿起竹勺子輕輕地用勺柄對著趙嫣的腦后根就是一砸。
“原來是你……對了，水煮魚的味道咋樣？”
“辣死老娘了……誰叫你放了這么多小米椒……”蕭晴嗔怪地瞪了趙嫣一眼，順手拿過了趙嫣丟在一邊的瓷碗:
“走，你去嘗嘗，我不信辣不死你！”
這次為了讓大宋朝廷上下都嘗嘗鮮，趙嫣特地騰出了八卦田里所產(chǎn)辣椒的三分之二用于這次壽宴。不僅如此，蕭晴還親手燉了一大鍋玉米排骨湯……這些玉米和用于做水煮魚的辣椒一樣，當(dāng)然也是她從23世紀(jì)帶來的“太空特種蔬菜”。
“嗯，味道真香……等會兒就把這些端上桌吧，記住，排骨湯每人一碗，水煮魚也是?！?
那些負(fù)責(zé)端菜上桌的宮女們聽了趙嫣的要求覺得有些不解，在她們看來眼前的這個趙女史簡直顯得有些“摳門”，雖說大宋朝廷財政并不十分寬裕，但是給官家過壽還是不缺這點(diǎn)錢……再說天子富有四海，有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趙嫣她犯得著這么節(jié)省食材嗎？
“這些來自扶桑洲的食材尚未播種天下，因而只得如此……諸位，再過兩年我們也可以嘗嘗它們！”看出了這些宮女心思的蕭晴急忙替趙嫣尋找了一個“恰當(dāng)”的理由。
歌舞表演結(jié)束之后，眼看第四盞進(jìn)御酒即將開始，蕭晴慌忙組織正在后廚的所有人將水煮魚和玉米排骨湯分別裝到瓷碗里準(zhǔn)備呈上，而在這一輪祝酒中，第三盞酒時表演的歌舞仍舊繼續(xù)，只是換了批人而已。
“快……把菜品都端上去吧！”
當(dāng)用辣椒烹調(diào)出來的水煮魚和玉米排骨湯一起被端上桌時，大宋君臣幾乎集體傻眼……雖然蕭媞托人在八卦田種下這些新式作物時曾經(jīng)告知過官家這些作物“可以讓天下無饑餓之虞”，然而她卻忘記說出了它們應(yīng)該如何烹調(diào)……所以，盡管趙昀和謝道清都有聽說過這些作物，但是由于蕭媞的疏忽，這下他們也只有百思不得其解的份了。
“陛下……這可比花椒辣上數(shù)倍矣不止……”上了年紀(jì)的鄭清之首先嗅了嗅水煮魚的味道，然后鄒著眉頭用湯匙將一根辣椒徑直送入了口中嚼了嚼……顯然他并不是一個吃啦的“高手”，嚼了一會他就不顧君臣禮儀，將咬碎的辣椒直接吐在了飯桌上。
“陛下，這說不定又是趙嫣干的好事！”兵部侍郎吳潛一聽鄭清之如此說來，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桌上放著的水煮魚和玉米排骨湯就當(dāng)即斷定，趙嫣與這兩碗奇怪的羹絕對脫不了干系……說不定她就是存心不良，想要讓大宋君臣全體出丑，好向韃子酋長窩闊臺邀功請賞。
“好了……吳愛卿，今天之事，朕自會定奪！”見到吳潛一臉怒氣準(zhǔn)備繼續(xù)向趙嫣發(fā)起“攻勢”，趙昀故作不動聲色地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再說此事將會打亂了壽宴的正常計劃，到時就將真的成為朝野的笑談……如果事情真成如此，于國于已都不會是什么好事。
與水煮魚境遇截然不同的是，蕭晴燉的玉米排骨湯卻令榮王趙與芮贊不絕口……趙與芮一面撫須贊嘆玉米的美味，另一面還興致勃勃地向他的兄長趙昀推薦這個新菜品:
“陛下，這棒子上布滿了如金豆般的顆粒，不僅美觀……而且味道甚佳，真乃煲羹之上品也！”說到這，趙與芮甚至當(dāng)場起身，示意在場的朝臣一起品嘗一下碗里的玉米:
“諸位，人間極品盡在眼前，爾等為何不嘗嘗？”
看在趙與芮的面子上，所有的朝臣只得硬著頭皮用筷子夾起玉米就往嘴里送，連最“頑固”的吳潛也不得不跟風(fēng)去做，免得自己顯得過于另類……畢竟，吳潛自己也清楚，鶴立雞群地得罪榮王對仕途有百弊而無一利，此時應(yīng)該做的還是內(nèi)斂些為好。
“看來榮王和你一伙的……”
蕭晴用手臂捅了捅趙嫣，示意她仔細(xì)看看紫宸殿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然而早就和趙與芮暗中“結(jié)盟”的趙嫣卻一點(diǎn)兒不覺得奇怪:
“嘿，要是我被吳潛扳倒了，趙與芮他今天的付出就將血本無歸……”
“喲，你到底給他許了什么好處……我倒想聽聽！”趙嫣的回答讓蕭晴一下就猜到了她與榮王的“關(guān)系”，也是，趙與芮一向愛財如命，如果趙嫣能夠投其所好，則不難與其結(jié)為同伙……不過，要是趙嫣沒法滿足趙與芮對金錢的胃口，到時可如何是好？
“我暫且答應(yīng)要把從海外收來的黃金分一半給他……到時等我們創(chuàng)辦了大宋航空之后，我們還得給他四成的利潤……”
“這么多！”蕭晴一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么做到時你會把我和蕭媞都賠給趙與芮的……你要發(fā)展工業(yè)我們當(dāng)然不反對，可是你這么做可真是草率！到時候說不定我們都會成為婢女的！”
“沒事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但愿如此！”
趙嫣雖想法設(shè)法把蕭晴的擔(dān)憂給壓下去了，然而她波瀾不驚的外表之下卻隱藏著和蕭晴類似的擔(dān)心……一時間，她也有些后悔自己當(dāng)初在趙與芮面前夸下?？凇Ｒ窃谒莻€時代的生意場上，她要是違約，其代價頂多是賠點(diǎn)違約金，實(shí)在大不了就是去把牢底坐穿……而現(xiàn)在，要是她對像趙與芮這樣的皇親國戚撒了謊，到時候估計就是官家出面保她不死也不行……想到這，趙嫣不由得在心里提醒自己:
“覆水難收……以后還是謹(jǐn)言慎行為上！”
“這次李丞相沒有來……會不會是出什么事了……”
待到第六盞酒開始之時，有個宮女忽然發(fā)現(xiàn)了異常:這次天基節(jié)似乎少了個人，再定睛一看，原來是大宋左丞相李宗勉缺席了……作為一介宮女，她當(dāng)然不敢上前去直接詢問官家或朝臣，只得回到后廚之后去試探性地問問貌似消息靈通的蕭晴。
“嗯……他應(yīng)該是病倒了吧……具體情況我還得去問問蕭媞……”
蕭晴雖然嘴上說說，然而心里卻也是直犯嘀咕，上回李宗勉不是還和她們同桌吃飯……而今這是怎么了？莫非真的像史書上記載的一樣得急病去世了？本來就李宗勉這件事蕭晴可以去問問自以為通曉宋史的趙嫣……然而趙嫣的貿(mào)然行事卻讓蕭晴對她又多了層芥蒂，以至于蕭晴根本不想讓趙嫣知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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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祝陛下萬壽無疆……”整整一天，待到傍晚的第九盞酒由右丞相史嵩之親自斟上向官家祝酒之時，天基節(jié)的壽宴即將結(jié)束，剩下的就只有收拾殘局了……當(dāng)然，這次宴會朝臣們個個都是甩手掌柜，吃完飯謝了恩之后就該退場了，留下的只有杯盤狼藉。
“這可苦了我們這些宮女了……”蕭晴把腦袋扭向一邊不禁低聲嘆息自己的境遇。再想想大宋朝廷種種約束宮女的規(guī)矩和禮儀，她也自知恐怕她蕭晴就是有宋一代最“自由自在”的宮女了，在大約四個月的時間里，除了平日里在服飾上飽受約束，不得穿著帶有“銷金翠羽”(“銷金翠羽”指的是將黃金用鍛打的方式打薄，裝飾在服飾之上。)的服飾之外，其他方面的禮儀和規(guī)矩她幾乎都沒有遵守過……有了蕭媞從趙昀那兒搞來的象牙令牌，她和趙嫣想出宮就出宮，什么祖宗之法在她面前全都不攻自破，她們簡直把鳳凰山當(dāng)成了自家開的旅館。
待朝臣們謝恩之后，作為趙昀的“蛔蟲”董宋臣和盧允升自然不會讓蕭晴她們這些弱女子閑著。和一本正經(jīng)準(zhǔn)備布置清理工作的盧允升截然不同，與蕭媞素有矛盾董宋臣雖表面故在官家面前裝出了一副諂媚之相，實(shí)則內(nèi)心欣喜若狂:蕭晴和趙嫣都在這里，報復(fù)蕭媞的機(jī)會來了！
“快點(diǎn)……把這些碗筷都收好……”剛從賈貴妃那兒回來不久就作為“監(jiān)工”的董宋臣依舊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臉。他一向?qū)τ谮w嫣手底下的那些宮女可謂是毫不客氣，平日里凡是做事不夠“勤快”動不動就加以斥罵和毒打……不止一次聽聞尚宮局的宮女遭到董宋臣折磨和**的趙嫣除了無奈和憤恨以外卻是拿他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除了叫她們再忍耐一段時間以外，趙嫣甚至和蕭晴達(dá)成默契聯(lián)手去把蕭媞給蒙了……誰叫董宋臣這閹豎諂媚官家、坑蒙拐騙的手法多如牛毛呢？
“來，讓我們先把這些討厭的桌椅抬走吧……”匆匆收拾完碗筷之后，蕭晴轉(zhuǎn)身向著趙嫣揮了揮手，示意她來和自己一起抬走桌椅。
“大家都來一下吧……”
在趙嫣的招呼下，原本還在各忙各的宮女們紛紛停下了手里的活兒，開始聚攏過來幫忙把桌椅搬走……不過正當(dāng)蕭晴準(zhǔn)備讓她們把桌椅直接放在紫宸殿內(nèi)一個昏暗的角落時，董宋臣卻一步上前朝著正在吃力地挪動桌子的蕭晴就是一記耳光:
“汝個宮婢，誰讓汝把它們移到此處的……快把它們移到對面的小屋里去！”
挨打之后，蕭晴下意識地放下了桌子，她用右手捂住了臉上的紅手印開始低聲抽泣起來……一看蕭晴不敢反駁，董宋臣一下就來了精神，他立刻伸手抓住了蕭晴的云鬢開始對她拳打腳踢……
蕭晴的云鬢很快就被扯散了，烏黑發(fā)亮的長發(fā)披散垂了下來，而董宋臣卻不依不饒，他一臉猙獰地抓住了蕭晴的長發(fā)，接著就是用力將其一腳踢到了一根粗大的柱子旁邊。
“董公公……宮婢蕭晴不敢了……你這次就饒了蕭晴吧!”撞上殿柱之后，蕭晴帶著哭腔跪在地上對董宋臣苦苦哀求。在她身旁，趙嫣一臉默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然而周圍的宮女們卻沒有注意到，趙嫣早已經(jīng)把朱唇給咬出了血，她的眼眶里也已經(jīng)是淚水盈盈。
“蕭晴，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只要你們這些宮婢老實(shí)遵守宮里的禮儀和規(guī)矩，我等自然不會刁難你們。不過嘛，現(xiàn)在既然你做錯事了，那就休怪我等無情了！”董宋臣那張肥臉上露出了一絲淫笑，他一邊狠狠地用腳踢打著跪在地上哭泣的蕭晴，一邊又開始用各種不堪入耳的言語尖聲辱罵趙嫣和其他宮女。
“董宋臣……狂妄也有個度吧！”正當(dāng)那些宮女看著不可一世的董宋臣肆意辱罵毒打蕭晴而被嚇得瑟瑟發(fā)抖時，早已對董宋臣忍無可忍的趙嫣突然用盡全力抓起了一把椅子，從背后朝著董宋臣就是狠狠一砸。
“你個賤人……”得意忘形董宋臣忽然感覺背后有動靜后急忙回頭，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趙嫣就已經(jīng)舉起椅子一把砸中了他那猥瑣討厭的肥臉……
“這……”蕭晴掙扎著起身盯著被砸倒在地滿臉鮮血、昏迷不醒的董宋臣嚇得面無人色，現(xiàn)場一時陷入了可怕的死寂，沒有人愿意率先打破沉默的氣氛，她們都生怕這樣做會給自己招來不幸甚至是殺身之禍……所有的宮女都清楚，董宋臣可是官家最親信的宦官之一，趙嫣如此莽撞勢必會把皇上給深深得罪，這事到時官家追查下來她們恐怕誰也逃不掉……
“趙嫣……快，等會兒你就說這事是我做的……”方才還驚慌不已的蕭晴匆忙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在用手絹擦去了臉上的脂粉后，她直接就來到趙嫣面前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反正這閹豎已經(jīng)昏過去了，醒來他也清醒不到哪去……”蕭晴緊張不已地扭頭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滿臉鮮血的董宋臣，接著補(bǔ)充了句:
“到時你就和姐妹們把責(zé)任全推到我身上……要不你們都會因?yàn)榇耸露庋甑?！?
“可是……這樣恐怕你會死的……”趙嫣抿了抿嘴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的悲傷，她的眼淚很快就奪眶而出:
“不，蕭晴……這件事是我犯的，要死的也應(yīng)該是我……你不能無罪而死啊……”
“趙女史不好了……盧……盧允升過來了……”正當(dāng)趙嫣的內(nèi)心五味雜陳之際，一個宮女氣喘吁吁地?fù)荛_了人群，直接沖到了她們的面前，向她報告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
“沒時間了……等會兒盧允升過來了，你們一定要把這事推到我身上……記住了？”
“嗯……”本不想答應(yīng)蕭晴的趙嫣抿著小嘴猶豫了一會兒，終于堅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看趙嫣同意了蕭晴的計策，其他宮女也不得不跟著一齊點(diǎn)頭答應(yīng)。
在指使茶酒班侍役收拾了杯盞之后，盧允升本想進(jìn)入紫宸殿看看趙嫣組織的工作究竟進(jìn)行得如何了……然而就在他剛剛跨進(jìn)殿門之時，眼前的一切就讓他不覺奇怪……趙嫣手底下的那些宮女都沒有在做事，而是全都圍在一個角落里不知正在圍觀著什么。
“讓開……”出于疑惑，盧允升推開了幾個宮女走到了中間，這一看不要緊，他只見董宋臣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和帽子上都沾滿了血污……至于在一邊的束手而觀的趙嫣和用手抓著帶血的檀木椅子的蕭晴，盧允升則來不及顧上了:
“這是誰干的……這是誰做的好事？”
“我呀……”蕭晴丟下椅子上前走了一步，對著正蹲在地上盧允升平靜地說道……為了讓他徹底相信自己就是動手砸傷董宋臣的“兇手”，蕭晴還編了一套合情合理的解釋:
“盧公公，方才董宋臣這閹豎欺凌我等，還對妾身動手動腳……對此妾身忍無可忍，于是在沖動之下將其用椅子砸倒……”
“來人……將罪婦蕭晴給我拿下……”
盧允升話音剛落，兩個跟在一旁的茶酒班侍役當(dāng)即上前一左一右將蕭晴的雙臂死死抓住，由于紫宸殿里根本沒有繩索可用，因此盧允升只得命人將蕭晴押到殿外后再去尋找刑具或繩索。
“等下……我有些話要跟蕭晴說……”眼看蕭晴即將因?yàn)楸Ｗo(hù)自己而被帶走，趙嫣終究還是于心不忍……在心里她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說出真話，再嚴(yán)重的后果自己也得擔(dān)下。
“趙女史請講吧！”對趙嫣幾乎沒有防備的盧允升不假思索就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但誰也沒想到這時趙嫣忽然變卦了:
“方才那事是我做的……盧公公，趙嫣愿以死謝罪！”
“滾……趙嫣，我不要你替我頂罪！”一看趙嫣改變主意，蕭晴心里暗叫了一聲“不好”，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兇手”，她索性開始大喊大叫:
“這事就是我做的……董宋臣此賊，我恨不得生食其肉，就算死我也要變成厲鬼取其性命！”
“趙女史，汝就別和在下開玩笑了……”看看“頑固不化”的蕭晴，再看看一臉無奈的趙嫣，盧允升似乎“明白”了蕭晴這些舉動背后的意圖……她這么做八成是為了掩護(hù)趙嫣，而趙嫣才是砸傷董宋臣的真兇……
“董宋臣……你這下也只能只認(rèn)倒霉了……”不過此時，盧允升卻在心里暗自竊喜，斗倒與自己爭權(quán)奪利的董宋臣一直是他的想法……要是趙嫣這一砸把董宋臣給砸死了，那豈不是正好讓他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