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那架飛機上座的是什麼人嗎?”
“大人,不就是……不就是那個趙珍珠嗎?”
傍晚時分,宋軍總算是收兵回了襄陽城,經過一天的激烈戰鬥,宋軍死傷相藉,卻並沒有奪回鹿門山,更別提突破蒙古軍的防線了……而與此同時,從繳獲的一張電文紙上,呂文煥卻得知,蒙古軍已經開始繼續從後方調兵遣將,此刻,他們的兵力已然從最初的十萬,增加到了二十五萬。
“呸,不把趙珍珠救回城來,我看你們該怎麼對朝廷交代!”
呂文煥已然是坐立不安,日日夜夜瞅著城外蒙古軍的堡壘思索著計策。而蒙古軍的攻勢,則一刻也沒有停止……除了水陸並進,對襄樊發起猛攻之外,蒙古軍還不斷使用飛機對宋軍進行襲擾,不過,由於蒙古軍的工匠對於航空炸()彈的製作始終是不得要領,因而,宋軍遭遇空襲而死的人數,並不算是太多。
“兄長,我等還需再次進攻,否則,必將坐以待斃,無法打破韃子的重圍!”
“汝是想立功了吧?”
面對呂文煥的一再請戰,呂文德卻是不慌不忙地給予拒絕,然而,蒙古軍卻並沒有閒著,而是將堡壘進一步向襄陽城延伸,並試圖挖地道炸塌城牆。
“這幫韃子,還真是鍥而不捨啊?”
呂文煥擰緊眉頭,冷冷地瞥了眼那些像老鼠一般的蒙古軍,沉吟片刻,忽然就是計上心頭:
“來人,給我準備好豆子和銅盆!”
“得令!”
在呂文煥的督促下,宋軍很快從城中搜羅來了銅盆和黃豆,並將其按照呂文煥的吩咐在城牆上以每十步一個銅盆的標準擺放完成,而在盆子邊上,宋軍士卒已然是繃緊神經,盯著豆子不放。
“你們都給我注意點,大人有令,看到豆子跳動,必須立刻報告!”
“是!”
與此同時,在距離襄陽城不遠的鹿門山上,幾個蒙古軍士卒匆忙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地窖門前,對著看守嘀咕了幾句,當即,看守就點了點頭,打開了木門。
“趙珍珠,還不快滾出來?”
不多時,兩個士卒架著趙珍珠走出了地窖,刺眼的陽光幾乎令她睜不開眼……片刻過後,劉書妍也被架出了地窖,和趙珍珠一塊被扔在了一棵樹下。
“趙珍珠,劉將軍等會就到,你就耐心等等吧!”
“你說的是劉整吧?”
聽聞此言,趙珍珠當即露出了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片刻之後,她悄悄地瞄了對方一眼,說道:
“你們……你們還是死了這心吧,珍珠就是死無全屍,也不會告訴你們我所知的任何事情!”
“公主殿下,都落到這步田地了,你還敢嘴硬?”
突然間,劉整手持利劍,從樹叢中走了出來,徑直來到了趙珍珠的身旁:
“趙珍珠,下官聽說你已懷有身孕,可有此事?”
趙珍珠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並沒有回答劉整,不過,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劉整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公主殿下,如今你已落入我等之手,倘若就此打住,棄暗投明,則不失爲識時務者,保下半輩子榮華富貴……”
趙珍珠不動聲色,擡起頭看了看劉整,故作疑惑地問了句:
“呵呵,珍珠不知,大人所言究竟是何神也,還望明示!”
聽了她的話,劉整陰笑一聲,拔出劍,將劍鋒指向了趙珍珠的腹部,一字一句地說道:
“本官還想借你性命用以招降蠻子,你可答應?”
趙珍珠娥眉微蹙,而後,掙扎地站了起來,衝著劉整的額頭就吐了口唾沫:
“呸,數典忘祖,卑鄙無恥,背信棄義的小人!我們大宋哪兒對不住你?你竟然要置大宋於死地?你給韃子當狗,屠殺同族,汝真乃十惡不赦,死後必將萬劫不復!”
“啪——”
話音剛落,劉整揚起手,對著趙珍珠的臉頰,就是一記耳光:
“趙珍珠,你是不是做婢女做糊塗了?難道,你就這麼想死?”
趙珍珠跌倒在地,剛想再反駁劉整,卻不料,幾個蒙古軍走上前來,將她一把拖起,徑直就綁在了樹幹上。
“劉老賊……你……你不得好死!”
此言既出,劉整隻是嘴角上翹,譏諷她道:
“多謝公主,如今,那我倒想看看,是誰先死!”
說著,劉整用利劍指了指離鹿門山不遠的襄樊,得意洋洋地陰笑著說:
“趙珍珠,等會,你就可以親眼目睹,襄陽城被天兵踏爲平地了……到那時,本官自會讓人把你的肚皮剖開,活生生地將你的心肝腸肺挖出來祭旗!”
此言既出,周遭的那些蒙古兵全都哈哈大笑,而趙珍珠和劉書妍則面如槁木死灰,她們相視一眼,最後,趙珍珠還是開了口:
“殺我可以……不過,我也有一事相求!”
“難得難得……”
劉整嘿嘿一笑,不顧趙珍珠的反抗,摸了摸她的胸口和臉頰之後,這才故作隨便,問了她一句:
“公主有何事相求?還請說出吧!”
趙珍珠咬緊牙關,沉吟片刻,忽然口出驚人,著實讓劉書妍大吃一驚:
“我死不足惜,但是,還請你們放了劉書妍,否則,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甚好……”
劉整點了點頭,吩咐了句:
“來人,將劉書妍送回鄂州,不得有誤!”
“得令!”
劉書妍被帶走之後,趙珍珠也被蒙古兵帶到了襄陽城外的一處堡壘,與此同時,蒙古軍開始在城外挖掘戰壕,打算藉著戰壕的掩護,將地道挖進襄陽城。
“呂文煥,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趙珍珠雖然被反綁著雙手,然而,她的手心卻早已經攥出了汗,在內心的焦慮不安中,她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能是盯著城牆,在心中不住地爲宋軍祈禱。
“啓稟大人,城西北的銅盆有異動!”
聽聞稟報,呂文煥急匆匆地帶著幾個衛兵趕到了襄陽城的西北角,只見,在不大的銅盆裡,豆子正不時地輕輕搖晃著,看著盆裡的黃豆,霎時,一股不祥的預感就涌上了他的心頭:
“快,全體都有,給老子殺出城去,其餘的,你們幾個都跟我來!”
呂文煥匆忙帶人走下城牆,每走幾步,他就趴下聽聽地下的動靜,之後,就在聽到聲響的地方插上標記。很快,在距離城牆不遠的一座民宅內,他用劍畫了個圓圈,對著手下說道:
“你們幾個,從這往下挖,快點!”
幾個宋兵順著呂文煥所指,拿起鐵鍬就是一陣挖掘,很快,地面突然塌陷,一個洞口,就此露了出來……隨即,呂文煥和所有人一起,解下腰間拴著的**,就將保險絲拉斷,徑直丟進了地洞。
“轟隆——”
幾聲慘叫過後,呂文煥又讓人拿來了**包,將其丟進了地洞。
“撤,告訴全軍,務必全力以赴,絕不能讓韃子挖通地道!”
“得令!”
……
數日過去,劉書妍被大宋空軍護送返回臨安,消息傳到宮中,趙禥也不得不有所表示,不過,他卻將怒火全都撒在了劉書妍身上,除了下令將她打入冷宮之外,趙禥還“特批”腰斬,打算在五天之後,在東園當著全玖的面,將劉書妍斬殺。
劉書妍不想放過任何求生的機會,一被關進東園,她就抱著全玖的雙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道:
“皇后娘娘,臣妾真沒有將公主殿下送給韃子……請你就行行好,幫臣妾向皇上說情吧……”
聽著劉書妍的哀求,全玖也只是慘笑一聲,指了指身上的囚衣,問了她一句:
“書妍,我都成了這副慘樣,你覺得,皇上還會聽我的勸告嗎?”
“我……我不想死……”
劉書妍癱倒在地,就是一陣嗚咽……她不知道,此刻,趙嫣和蕭媞也已經吵了一架,蕭媞甚至直接和趙嫣攤了牌:
“倘若,韃子需要我去換回趙珍珠,我就去……若是你敢攔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面對蕭媞的盛怒,趙嫣也只是搖了搖頭,試探似的問道:
“蕭媞……你說……韃子會不會虐待趙珍珠?我聽說,她已經懷上了楊鎮的孩子……”
“還用你說?”
蕭媞白了趙嫣一眼,本想再說自己過去被擄走時的遭遇,然而,話剛到嘴邊,她卻猶豫了,只得將千言萬語嚥了回去。
“我再去想個辦法……至於劉書妍和全玖,就讓趙珍媞去懲罰她們好了……”
次日早上,受蕭媞委託,趙珍媞帶著幾個家僕,和劉妍若一塊來到了東園,而在那些家丁手裡,則都拿著竹鞭和食指粗的木棍。
“公主,真的要對她們施以刑罰嗎?”
劉妍若不安地扯了扯趙珍媞的衣袖,仍然不忍心對全玖和劉書妍施刑……同樣,趙珍媞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咬了咬嘴脣,低聲細語地解釋道:
“皇上昏庸,不敢反抗賈太師,只能拿這兩個婦人出氣,倘若,我們不去狠狠地杖責她們,只怕,她們只會死得更快,甚至是死的更慘……”
“嗯,也只好這樣了……”
劉妍若低下頭,摸了摸隆起的腹部,默認了趙珍媞的想法……趙珍媞則將嘴脣咬出了血,沉默半晌,這才掏出一張紙,而後,朝著家丁揮了揮手:
快去,把全玖和劉書妍拖出來!”
家丁們朝著她拱了拱手,片刻過後,他們就從一間小屋裡,將身著赭色囚服的全玖和劉書拖到了她的面前。
“全皇后,對不住了……”
忽然間,趙珍媞雙膝一軟,朝著全玖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如今,皇上想要殺了劉書妍,然後再賜死皇后,珍媞無能,不能勸止官家,只能替你們將死罪減爲杖責,還望皇后見諒……”
“公主殿下,你還是快起來吧……”
聽聞此言,全玖只是娥眉微蹙,而後,上前拉住了趙珍媞的手,故作矜持地問了她一句:
“我不怪你……我只想知道,我和書妍該被杖責幾次?”
趙珍媞忍不住內心的痛楚,眼淚當即就是奪眶而出:
“回皇后話,你得被杖責五十,而書妍,則需受杖責一百……全皇后,珍媞……無能,不能保護好二皇姐,還連累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