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蠻子!”
蒙古軍打開了城門,霎時,數萬騎兵從四面八方,向著宋軍涌來,宛如風暴潮中的海浪一般,當即,疲憊不堪的宋軍抵擋不住,不少人還來不及反應,就做了蒙古軍的刀下鬼。
眼看自己因爲大意而中了埋伏,劉整急忙扯了扯馬頭,打算撒腿就跑……至於丟下殘兵敗將逃走理由,他也在內心不住地“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哈哈,大汗陛下英明神武,這些蠻子,豈是大汗的對手?”
宋軍全軍覆沒之後,蒙哥這才騎著馬,出城巡視戰場,看著死屍枕藉的場面,那些怯薛們就像是餓狼聞到血腥味一般興奮,對著主子就是一陣吹捧。
“休得吹捧!”
蒙哥用惡狼一般的眼神掃視了怯薛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
“如今言勝,爲時過早,還是等攻下重慶,直搗江南再慶功吧!”
大汗英明,我等所不及也!”
劉整增援失敗,給了蒙古軍以發動大舉進攻的良機,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苦竹隘、神臂城、大良城、長寧軍城相繼失守,蒙古軍勢如破竹,不僅得以輕鬆攻陷遂寧府,還長驅直入,徑直向著川東重鎮重慶府殺來……
面對蒙哥氣勢洶洶的攻勢,再加上對於蒙古軍獲得火器的恐懼,蒲擇之一時之間,幾乎是束手無策,只得上書朝廷,請求派兵支援,並增派空軍以摧毀蒙古軍的大炮。
臨安府,樞密院。
“吳毅夫,如今,蒲擇之和劉整屢戰屢敗,已經不能獨當一面……當下之急,唯有將其撤職召回朝廷,另外派人前去四川,方可緩解危局!”
“那,既然如此,你們覺得,如今朝廷現在可以讓誰去四川?”
吳潛此言一出,那些叫嚷著臨陣換將的官員,全都靜若寒蟬,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
“不如,讓賈師憲去?”
“賈似道?”
……
“大汗陛下,這兒就是釣魚城了!”
寶祐六年年末,蒙古軍在宋軍降將晉國寶的引導下,兩路包抄來到了釣魚城下,這座堅固的山城,位於合州舊城附近的釣魚山上,南北西三面皆環水,渠江自山東北流來,在山北渠口壩與北來的嘉陵江會合,嘉陵江從釣魚山西北往南流,沿山麓流十華里到合川城與涪江會合,之後,嘉陵江又在釣魚城的南麓遊過,使得城市爲水網所包圍。
再加上突兀聳立的懸崖和在崖頂修築的城牆、城中的水源和大片耕地,使得釣魚城具有了長期堅守的必要地理條件,可謂是易守難攻。
“陛下,事不宜遲,還是速速攻城,一舉拿下重慶!”
汪德臣之所以心急火燎地要開始攻城,是因爲在前些天,他收到了來自宋軍內部的情報,稱十一月,宋廷得知苦竹隘被圍,即調京湖制置司參議官王登率軍增援,同時,遠在江陵府的京湖制置大使馬光祖也接到了朝廷電報,在電文中,宋廷要求京湖制置司調防峽州,並令六鎮鎮撫使向士璧率軍進入紹慶府,隨時準備增援夔州路和川東……倘若,宋軍大軍雲集四川,再加上空軍的協防,蒙古軍的優勢,必將蕩然無存,甚至有被全滅的危險。
面對汪德臣心急火燎的請求,蒙哥卻只是陰笑一聲,打量了晉國寶一眼:
“還是先禮後兵,按照成吉思汗的旨意行事!”
晉國寶不敢得罪新主子,奉命帶著兩個隨從,手持蒙哥的旨意進了城,並開門見山,向守軍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在下是大朝使者晉國寶,奉大汗陛下之命,來保汝一城性命!”
“呸……狗漢奸!”
一聽這話,守城的馬家寨鄉兵就紛紛圍攏過來,朝著這幾個漢奸大吐口水,甚至將蒙哥所謂的“聖旨”從晉國寶手中搶過,直接扯碎丟在地上。
“你……你們竟敢藐視大汗陛下,等會……大朝天兵,定要……”
“來人,給我砍了這個降賊!”
忽然間,身著金盔金甲的王堅從城樓中走出,大步流星,徑直來到了晉國寶面前,朝著這個漢奸也是唾了一口。
“王堅……大朝天兵,定會……”
“砰——”
晉國寶話音未落,一顆子彈就擊中了他的額頭,**和鮮血,從他的額頭上傾瀉而下……緊接著,宋軍就將他的頭顱砍下,吩咐他的隨從,將這顆血淋淋的人頭送還蒙哥。
“啪——”
看著桌上血淋淋的人頭,蒙哥恨得是咬牙切齒,沉默半晌,他一腳踢翻了桌案,拔刀指著帳內的士卒怒吼道:
“即刻攻城,破城之後,雞犬不留!”
次日清晨,蒙古軍水陸並進,將釣魚城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場激烈的攻城戰,就此展開。
“姐姐,我教你玩個東西……”
“什麼嘛,你就別這麼神神秘秘的了!”
釣魚城開戰之後,遠在臨安府郊外的富陽機場,趙珍珠拉著趙珍儀徑直來到了一架飛機旁,趁著周圍無人,她們找來扶梯,爬進了機艙。
“姐姐,你可知道,該如何啓動飛機?”
“這還不簡單?”
趙珍儀瞄了妹妹一眼,輕笑道:
“按下點火器,再推推油門,不就可以了?”
“猜對啦……”
趙珍珠抿了抿嘴脣,起身再次爬下飛機,將一輛在一旁停著的平板車推到了飛機底下,幾下子就裝好了兩顆二十斤重的航空炸()彈。
“妹妹,你這是?”
“呵呵,反正我早就會飛這玩意了,在宮中時,我和徐姈偷學了一手!”
“就當你會?”
趙珍儀按下了引擎的點火器,隨著“咔咔咔……”的聲響,飛機引擎隨之啓動,緩緩地開出了停機坪。
“我呀,是和你娘學的……想必,你一定很意外吧……”
“別說了,快走吧!”
說完這,趙珍珠猛地推了推操縱桿,霎時,飛機猶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上跑道,向著不遠處的跑道盡頭疾馳而去。
“快停下——”
放哨的士卒發覺之後,急忙拉響了警報,幾乎同時,聽到警報之後,機場的速射炮也開始了準備……就在士卒們準備開炮之時,徐姈卻趕忙爬上飛機,一邊對著士卒們聲嘶力竭地喊道:
“別開炮……那架飛機是被壽安公主偷走了……”
起飛之後,趙珍珠拉了拉操縱桿,繞著繞著,在機場上空盤旋了一圈,然而,她卻沒有料到,正當她準備駕機飛向四川之時,另一架飛機從地面騰空而起,徑直衝著她們飛了過來。
“趙珍珠,聽到沒有?你快給我回來!”
“遭了,徐姈追過來了!”
趙珍珠渾身顫抖了一下,指了指擋風玻璃上空的一朵雲,補充了句:
“快,鑽進雲層……然後再甩開她!”
趙珍儀嚇得臉色蒼白,伸手扯了扯趙珍珠的衣袖,低聲道:
“這……要是被父皇知道了,那就慘了……”
“怕啥?我這次去,就是要炸死蒙哥,爲我和我娘報仇!”
果不其然,飛機一鑽進雲層,徐姈霎時就迷失了方向,不知該去哪裡尋找趙珍珠的飛機,趁著機會,趙珍珠憑藉陀螺儀,一直向西而去,很快就飛出了徐姈的視線範圍。
離開富陽機場的空管區之後,趙珍珠繼續向西飛行。在經過鄂州之時,楊蓁楊蔳也派了兩架飛機起飛攔截,然而,憑藉從徐姈那兒學來的飛行技術,趙珍珠輕而易舉地就躲過了其他飛行員的攔截,繼續飛向重慶。
“再過兩個時辰,我們就可以到釣魚城了……”
此刻,賈似道和呂文德雖然率軍從夔州路出發仰攻,猛攻七十多天,終於擊敗了負責攔住宋軍的紐磷,經過長江衝入重慶……然而,他們卻在增援釣魚城時遭到了慘敗,損失了一千多人和數十艘小船,連小火輪和衝鋒舟都給蒙古軍搶走了,因此,釣魚城仍舊被圍,似乎從表面上看來,蒙古軍依舊是穩操勝券。
不過,與宋軍的增援部隊的處境相比,蒙古軍也好不了多少,經過了幾個月的圍城,隨著天氣進入春夏之際,蒙古軍除了死傷數萬不說,軍中還爆發了痢疾,士卒大多病倒,而宋軍卻是士氣高漲,還從城下丟下了幾百張麪餅和兩條又肥又大的魚,並附信道:
“爾等烹鮮食餅,再攻十年,也不可得!”
此事過後數日,爲了勸降宋軍,汪德臣親自騎著馬走到護國門下,對著城頭的宋軍士卒吼道:
“王堅,我爲你保一城性命,應早降!”
聽聞此言,王堅想都不想,拿起步槍,瞅準了汪德臣的額頭,就是一槍。
“砰——”
子彈從汪德臣的臉頰擦過,幾乎集中他的額頭,緊接著,一顆炮彈從城頭飛來,不偏不倚,命中了汪德臣的腳底。
“轟隆——”
炮聲和爆炸平息後,汪德臣被炸得血肉模糊,當即斃命。蒙哥暴怒,下令發起了幾次猛攻,然而,皆被宋軍打退,還被宋軍偷襲了大營……氣急之下,蒙哥爬上望樓,親自擂鼓催促士卒進軍。
“給我殺——”
蒙哥剛剛開始組織攻城,卻不料,僅僅半個時辰過後,一架宛如幽靈的宋軍飛機飛臨了釣魚山上空,機上,一個少女已經打開了瞄準鏡,將十字線牢牢地對準了蒙哥所在的望樓。
“大人,鼓聲是從那裡傳來的!”
“甚好!”
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之後,王堅冷哼一聲,拔出寶劍,指了指那座高大的望樓:
“來人,給我開炮!”
“砰——”
炸()彈落地的那一刻,炮彈也跟著出了炮膛,同時向著蒙哥所在的望樓飛去。
“轟——”
一聲巨響,又是一聲巨響,望樓在硝煙與火海中化成碎片,蒙哥也被爆炸的氣浪掀翻在地,直接從頂上滾了下來。
“大汗陛下……”
蒙古軍中哀嚎四起,直衝雲霄,幾個怯薛上前不顧宋軍的炮火,將蒙哥擡下了山坡,匆忙撤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