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樓下,已有許多人聚在一起,都在談論著昨夜再次鬧鬼的故事。在看見熊倜與小花以后,那群人卻居然都壓低了聲音,都在用一種十分異樣的眼光盯著他們。
甚至,還很恐慌地給他們讓路。
走出大門,漫長的街道兩旁,家家戶戶,包括所有的店鋪都已經緊閉大門。
“奇怪,”小花皺眉說道:“這么好的天氣,怎么會沒人做生意了呢?”
“放心吧,”熊倜淡淡地說:“餓不了你的,至少,我就知道還有一個地方,管飽。”
小花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嬌聲說:“管飽就不用了呢,因為,這樣我會很容易長胖的。”
熊倜帶著小花,沿著長街一路走去。
路上,偶爾有人躲在窗戶里探頭張望,卻見不到一個行人。
但熊倜知道,就在前方不遠處,一定會有一個老人,一定還在擺著一個小酒攤。
因為,他跟熊倜一樣,都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鬼,也都不怕鬼。
在這個世上,最可怕的,其實并不是鬼,最可怕的,豈非正是人的心腸么?
是不是,就有一些人,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卻偏偏要去做鬼?
可是朋友,那些人泯滅良知,裝神弄鬼,到了結果,他們卻又能得到什么呢?
人在做,老天爺都是能看得見的,不是么?一個真正有信仰的人,他們的心里,都是有所敬畏的,他們也知道,宇宙浩瀚,天道循環,行善積福,天必厚之。
不久,熊倜果真看見了那個小酒攤。
酒攤后邊坐著的那位老人,也看見了熊倜與小花,于是,他開心地笑了。
“我說呢,”老人笑道:“今天你一定還會來。”
“能不來么?”熊倜也笑了,他說:“放著這么好的酒不喝,肚子里的酒蟲也不會答應。”
“有一點我卻想不到,”老人笑著看了一眼依在熊倜身旁的小花,說道:“看來你的魅力還真是不錯,這么快就有了艷遇。”
小花掩嘴嘻笑,熊倜苦笑。
“不得不夸你們一下,”老人又開心地說:“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老夫做了這么年的生意,還從沒見到過這般俏麗的姑娘!”
“謝謝!”小花笑著,深情地望了一眼熊倜。
熊倜沒有再說話,顧自走進去,找張桌子坐了下來。
很快,酒菜都擺到了他們的面前。菜,比昨夜更加的豐盛,擺了滿滿一桌,酒也似乎比昨夜還要好喝,更加的甘醇。
小花不停地替熊倜添酒,熊倜喝著,卻不由驚奇地贊道:“原來,你的酒量竟然是這般的好!”
不知不覺間,他們兩人已經喝下將近十大壺,小花的臉上,也早已泛起迷人的紅暈。
可是,她卻分明連一點醉意都沒有!
小花嬌聲笑道:“不是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么,不陪你喝個盡興怎么行?”
“好!”借著酒興,熊倜高聲笑道:“痛快!”
說完又轉身向著老人叫道:“還有多少,只管上!”
終于,兩人喝光了小攤里所有的酒,老人開始愉快地收拾起攤位。今天的生意還真不錯,這么快就把酒賣光,他當然覺得很高興。
望著熊倜他們遠去,老人的嘴角始終掛著一絲笑意,眼神里,突然現出一種很復雜的神彩。
熊倜走得一步一晃,顯然,比昨夜晃得還要厲害,也有些踉蹌。
邊走他邊念道:“好酒,不錯,真是好酒……”
這時身邊的小花忽然伸手攙住了他,步法竟然依舊是那般的輕盈,莫非她的酒量比熊倜還要好么?
這是不是很奇怪?
顯然,熊倜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此刻的他好像已經很有一番醉意,好像還在不斷地回味著那酒的味道。
回到旅店,小花扶著熊倜躺到床上,輕輕地,也躺在了他的身邊。
一雙細嫩的玉手,開始輕軟地撫摸著熊倜的臉蛋,淺笑道:“你,醉了。”
說著,那雙手又滑向了他的胸膛,開始解開他身上衣服。
卻見熊倜忽地渾身一顫,猛地一把抓住她的玉手,疑惑地問:“你這是?”
小花嬌羞地說:“難道你不想好好睡個覺么?昨夜,咱們都是一夜沒睡呢!”
熊倜卻忽又問道:“有個問題,一直覺得很奇怪,可不可以告訴我?”
“什么問題?”
“這些年來,你究竟去了哪里?怎地會有這么好的武功?還有……”
“還有金絲軟甲對吧?”
熊倜點了點頭。
“原來,你還沒醉?”小花盯著熊倜,奇怪地問。
熊倜笑了,他說道:“這一點,我也很奇怪,好像我的酒量一直都不算太差。”
“已經夠好了。”小花說著,忽地一聲嬌嘆,神色在突然間就黯淡下來。
“那些年,”她緩緩說道:“自從你走后不久,我也就……”
話未說完,一雙晶瑩的珠淚驀地滑過臉龐,她突然開始抽泣。
“后來,我就被人搶去賣到了倩樓,你不知道,那是個多么可怕的地方!”
說著她忽地開始渾身發抖,輕輕地抱住了熊倜。這次,熊倜沒有拒絕,實在,有這般遭遇的女人,豈非都很可憐么?
她身上那股馥郁的香氣,再度向熊倜襲來,熏得熊倜很有點陶醉。
接著她又輕聲地說:“好在,過不了多久,我終于找到機會逃了出去,可他們一直窮追不舍,無奈之下,我就跳了海!”
熊倜開始嘆息,同情地望著小花。
小花又說道:“再后來,被一位高人相救,他不但教了我一身的武藝,還送給我這套軟甲,說是讓我防身用的……”
她說著忽又深情地盯著熊倜,含淚問道:“熊哥,該說的都說了,會不會覺得我很下賤?”
“怎么會呢,”熊倜搖頭輕嘆:“想不到,你的境遇竟也是這般的坎坷!”
“那你,可以抱我一下么?”小花怯生生地問道。
于是熊倜不再說話,卻驀然轉身一把就抱住小花。
剛才喝下那么多的酒,其實,熊倜并沒有醉,頂多也只能算半醉,但小花的這番話,卻讓他整個心腸都軟了。
實在,這是個多么可憐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是不是很需要安慰?
那股奇特的香味,開始越來越濃郁,熊倜突然間有了種暈眩的感覺,他的雙手亦身不由己開始不聽話……
可就在這時,屋外又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
你說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