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天,傷口早已流膿,連熊倜自己都聞到了臭味。
所幸,終於到了!
路過漫長的山洞,就到了逍遙子口中的老地方,兩年多來,他們一直都在這裡,喝酒,閒聊,練功。
此時,逍遙子正坐在亭子裡,扔著手中的魚食,很悠閒地喂著魚,猛一擡頭,卻忽然看見了一個瘸子,一個腿上流著膿,遠遠就能聞到一股腥臭味的瘸子!
逍遙子居然笑了,他說:“歡迎俠肝義膽的護花使者凱旋而歸!”
熊倜苦笑:“你看,我這像凱旋而歸的樣子麼?”
“表面上看去,雖然很有點狼狽的樣子,”逍遙子笑道:“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死,也一定能贏得那個女子的芳心,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算得是凱旋了。”
熊倜忽地奇道:“你如何知道我一定不會死?”
“彎刀!”逍遙子嘆道:“無情過於自負,寧願不相信那把彎刀是真的,可是,我卻知道,那卻是把真正的彎刀!”
“彎刀?”熊倜更覺得奇怪,好像,這跟彎刀扯得上關係嗎?
“是的!”逍遙子仰天長嘆,接著說道:“你不知道,在這個世上,生活著一羣極爲神秘的人,武功之高,遠遠超出人類的極限,而他們所使用的兵器,就是彎刀!”
“不會吧?可是,那女子的武功,卻分明很不怎樣!”熊倜說道,他雖然很不想再提那個女子,但卻無法抑制心裡的好奇。
“那是因爲她很貪玩,”逍遙子緩緩說道:“想必是武功還未練成,就急不可耐地溜出來了……”
“不過,”逍遙子接著道:“如果沒有猜錯,她的身後,必會有人在暗中保護的,即便無情調用了全部的虎賁兵,也奈何不了他們!”
熊倜不由得點了點頭,事實上,確實如同師父所說的這樣,後來出現的那個老者,武功實在是高深莫測,不正是來自那羣神秘人麼?
逍遙子忽地笑問:“那女子,她叫什麼名字呢?在臨別之前,她的眼神裡,是不是很有那種意思?”
“哪種意思?”熊倜奇怪地問。
“你應該懂的嘛,”逍遙子笑道:“就是那種含情脈脈、依依惜別……”說著,他的眼裡,居然閃過一絲醋意。
“我怎麼聽得有點酸呢?”熊倜也笑了,苦笑。
只聽他接著說道:“但是這一點,你卻猜錯了,如果她有絲毫的惜別之意,你看我的這條腿還會爛成這樣麼?”
說罷,他一聲輕嘆。
“那她到底對你說了些什麼?總不至於還要趕你走吧?”逍遙子奇道。
熊倜無語。
她說他是個笨蛋,可是,這句話,他又如何能對師父說得出口呢?雖然,她並沒有趕他走,卻不也已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麼?
看著熊倜很不開心地皺起了眉頭,逍遙子忽地又問:“難道,也沒有告訴你她的名字?”
“有倒是有,”熊倜嘆道:“不過我很鄙視她,她叫草包雲。”說著他忽然又笑了,因爲,他覺得這樣叫法挺有意思,挺解恨。
“很鄙視?草包雲?”逍遙子也笑了,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很可笑的名字,當然也知道,一個女孩子肯定不會在自己名字前加上“草包”兩個字,聽熊倜說話的語氣,他甚至能猜得出來,必是眼前這個徒弟在那個女子面前吃了個虧,極有可能的情況就是,他反倒被她笑話成了草包之類的人。
可是,憑著逍遙子豐富的閱歷,他隱隱感到,無論如何,一個女孩子能告訴男孩子她的名字,這至少可以說明一點,她,其實並不討厭這個男孩子,一點也不。
逍遙子的眼神裡,忽地又閃過一絲醋意,畢竟,這個女子太過漂亮,自從見到這個女子後,他忽然有種感覺,之前扔在惜若身上的大把大把的銀票,竟好像扔到了水裡一般!
熊倜看著師父,突然發覺,此刻他的眼睛裡居然有了一種憂傷,一種很複雜的憂傷。
於是,熊倜笑著安慰道:“恩師,你也不必太爲我難過了,雖然,那個草包並不值得去救,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就當買個教訓好了!”
於是,逍遙子也笑了,他大聲地笑著拍了拍熊倜破爛得有些祼露的肩膀,看著他這一身的狼狽狀,越看越覺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