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時候,他突然又醒了過來。
外面已經(jīng)下起了大雨,冬雨,又開始來臨。
雨很大,落在荷塘里“啪啪”作響,他被這呼嘯的風(fēng)聲、狂暴的雨聲給驚醒。
思緒,又開始紛亂,心亂如麻,此刻他的心,居然比麻還亂!
寂寞不寂寞,已經(jīng)無所謂了,因為他在突然間發(fā)覺,有一件事情,比寂寞更重要,顯然,這件事情,已經(jīng)由不得他了!
本來,他并沒有想著去取父親的藏寶,可他卻又怎能容忍別人去搶取呢?
父親辛苦經(jīng)營了一輩子所留給他的東西,如果讓別人偷去,會不會很對不起父親?
當(dāng)然不能讓別人去取的!熊倜心里暗嘆,無論如何,不管自己要不要,畢竟,總是不應(yīng)該落入他人的手中!
父親的十萬兩黃金,就藏在距此山幾十里外的另一座大山里,那是個荒山。
那山很高,樹木很少,亂石穿空,沒有一條大道,都是些雜草叢生的崎嶇小路。
原本,那座山本來也是有些人跡的,畢竟是一座大山么,總會有人去打獵、砍柴什么的,但在兩年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傳說,于是,就成了座名副其實的荒山。
那又是個什么樣的傳說呢?
聰明的你,跟比較笨的我,都想不到,原來,那居然是個關(guān)于野人的傳說。
這個世上,莫非,真的有野人么?
那山附近的幾個小鎮(zhèn)上,人們都說山里有野人,因為就在兩年前,曾經(jīng)有許多人上山之后,就再也沒見他們下來過。
并且,到了晚上,附近的居民們還經(jīng)常聽到了很恐怖的叫聲,那聲音,有點像人,有點像鬼,又有點像野獸。
于是,鎮(zhèn)上就有一些貌似見識廣博的人們,都很肯定地說,那山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大群的野人,已經(jīng)不能去了!
不過正當(dāng)熊倜一大早趕到那座山腳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山下已經(jīng)圍滿了人群,個個都在指指點點,眼神里都充滿了興奮,那是種帶著渴望的興奮。
他們渴望什么?
熊倜看在眼里,心中冷笑,“無利不起早”這句話,果然靈驗!
山下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那么,山上呢?
山上,當(dāng)然也有人無利不起早,只是沒那么多罷了,因為敢到山上去的,無論如何,武功都不會太差。
羊腸小道,雖然比較難走,但路間的雜草,顯然已被踏平了許多。
來到山頂,熊倜擦了擦滿頭大汗,看見了十來個長相各異的人,卻覺得很奇怪,他們,居然在都有說有笑,簡直像老朋友歡聚一堂似的。
在這個地方歡聚,是不是一件很趣的事情?
這十來個人,有三個衣冠楚楚,錦衣華服,像是大戶人家的年輕公子,另有四個中年人,不是瞎眼,就是跛腳,不是缺手,就是耳朵有點聾,因為,那個人根本就沒有耳朵。
真是難為這四個人了,熊倜暗嘆,他們真是有心人,太有心了!
四個人的旁邊,還站著另外五個不算太年輕的人,貌似都已過而立之年,他們清一色的鷹鼻黑臉,清一色的黃頭發(fā),顯然都是異域人士,那么,他們?nèi)绱诉h(yuǎn)的一早趕來,是不是也很有心呢?
五個人的身后,還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顯得有些沉默,這也難怪,因為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臉,至少,那已經(jīng)不能算是一張人的臉了。
他的整張臉,就如同刀削一般,鼻子嘴唇也不知怎么回事都丟了,沒有嘴唇,說話是不是就會比較累?說出的話會不會就比較怪里怪氣的?
連沒臉見人的人竟然都來了!熊倜覺得無法不對他肅然起敬。
看見熊倜,這些人卻突然都停止了說話,都紛紛盯著眼前不遠(yuǎn)的這個年輕人,有個公子奇怪地問:“你是誰?你來作什么?”
熊倜回以冷笑:“你們能來,我為何就不能來?”
其實,最該來的,好像本應(yīng)該就是熊倜,這句話,原本應(yīng)該熊倜問他們才對,卻居然被人反問,天下之大,是不是無奇不有?
“但今天,你真的是來錯了!”另一個公子嘆道:“雖然,好像你還會那么一點武功,不過本公子還是奉勸你一句,趕緊回家去吧!”
“謝謝你的好意!”熊倜說道:“不過,現(xiàn)在我并不想回家,很不想。”
“真是不識趣!”首先問話的那個公子笑道:“莫非你不知道,識趣的人,往往都會比較長壽?”
“不得不夸你一下,”熊倜冷笑道:“算你說對了,我這個人,從來都不識趣。”
那個公子的眼光,突然地就冷了起來,身上開始冒出一股濃濃的殺氣。
“算了吧,何必跟一個瘋子計較呢?”第三個公子拉住那位公子,笑道:“慕容兄,咱們還是談?wù)務(wù)乱o,不要理他。”
那個公子,出身慕容世家,名叫慕容淵。
不得不說,在江南一帶,慕容世家,極負(fù)盛名,出自這樣的家族,慕容淵的武功,當(dāng)然很不錯。
那個拉住他的公子,江湖人稱笑面神少,心機很深武功也很高,幾年前,曾因擊敗崆峒派掌門一戰(zhàn)成名。
那么,另一個公子呢,他的武功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