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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截擊運糧車

攻打餘家坪鬼子的時機終於成熟。兩天以後,偵察員送回消息,鬼子兵已經把從方圓十幾個村子搶來的四五萬斤糧食和其它物資集中到了餘家坪,準備運到後方去。由於鬼子的運輸車短時間過不來,爲防生變,矢野一郎和翻譯官胡中信調集了十幾輛馬車,準備用一箇中隊的兵力押送到隴海鐵路上的開封火車站裝車運走。

經過商議,馮少川決定打一場伏擊戰,把伏擊地點選在了餘家坪十里外的大路上。哪裡地廣人稀,離村子較遠,又有不少麥子沒割,可以藏身,麥田中間還有一條小河溝通向賈魯河,可以迅速進退。爲搶戰先機,馮少川要求程立春他們帶領組織好的一百多個村民隊員,拿起鐵鍬鋤頭和游擊隊員們一起趕到伏擊地點,在道路中間埋上地雷,用浮土僞裝好,然後伏在麥田裡等待日軍的到來。

果然,不多時,日本兵的摩托隊開了過來。摩托開得不快,後邊是一輛敞蓬汽車。汽車上坐滿了鬼子兵,車頭上架著機關槍。緊接著,是拉糧的十幾輛馬車。後面又是一輛汽車,依然坐滿了日本兵,車頭上架著機關槍。日本兵個個手持鋼槍,虎視旦旦地注視著兩邊。

馮少川看到這種情況,心想不好,日本鬼子可能有準備了,怎麼辦,打不打?不打,老百姓的幾萬斤糧食就白白送給了鬼子,如果硬打,就有吃虧的危險。情況緊急,已容不得商量。讓過鬼子的摩托隊,他咬牙喊了聲“打”,地雷便“轟隆”一聲,爆炸了。緊接著,所有的地雷都轟隆隆炸響了。前面的汽車被炸癱瘓,幾輛運糧馬車也被炸翻,車軲轆掉的掉,跑的跑。汽車上的鬼子兵立即跳下汽車摩托車,幾人一組爬在地上向麥田裡射擊。他們憑藉精良武器,彈藥充足,圍成一個半圓向隊員們圍攏過來。前後汽車上的兩挺機關槍也“噠噠噠”響個不停,壓得隊員們擡不起頭。爲防止餘家坪的鬼子增援,馮少川令大家撤出陣地。隊員們收起傢伙,彎腰撤到小河溝裡,迅速離開。運糧的鬼子兵不見了人影,打了一陣槍,又搜索了兩邊的麥田,沒有收穫。然後把壞馬車上的糧食裝上汽車,矢野一郎坐在汽車上,大刀一揮,依然浩浩蕩蕩向火車站趕去。

馮少川他們撤離了陣地,心中十分窩火,決心再給鬼子一個教訓。趁鬼子還在亂打槍的空隙,他命令隊員們抄近路向前急行,在一個叫張集的小鎮上,他買了幾桶煤油,讓隊員們輪番揹著。告訴大家,在鬼子到達金牛嶺下賈魯河橋之前,務必把鬼子的糧車搞掉,咱們的老百姓吃不成,鬼子兵也休想得逞,要想盡一切辦法炸燬它,燒掉它。

雖說沒有消滅幾個鬼子,但隊員們情緒卻十分高漲。程立春和柳興旺帶領隊員們也緊緊跟著。有幾個隊員也發了槍,戰鬥中每人都放了兩槍,不知打到哪裡去了。但是放槍的滋味十分不錯,令人振奮。

又急行了十來裡,道路轉彎,前面就是賈魯河,河灘外麥子長得格外茂盛,河灘裡卻雜草遍地,荊棘蘆葦叢生。河面上,一座塌了沿的磚橋顫顫悠悠。許多年風颳日曬,霜侵雨蝕,這座橋屹立不倒,肩負著方圓幾十里人民的迎送往來,春種秋收。小橋每次僅能過下一輛馬車,過了小橋,後面就是金牛嶺。

馮少川一看,這裡又是一個伏擊的好地方,於是命令隊員們繼續埋雷。兩旁的麥子雖不太高,但茂密得足以隱身。這次和上次不同,他命令隊員們兩邊分開,由一邊拉響地雷,打響戰鬥,讓鬼子一輛糧車也過不去,過去了的摩托車讓它回不來。同時向前面和後面的鬼子一齊開火,然後慢慢後退,引誘鬼子追擊。另一邊則按兵不動,待鬼子兵大部離開馬車,就馬上衝過去,澆上煤油點燃。再丟幾顆手留彈,炸翻糧車,把鬼子引回來。如果鬼子火力強大,寡不敵衆,就迅速撤離。如果火力不強,就兩面夾擊,儘可能多的消滅鬼子。這次戰鬥,只要把鬼子的運糧車搞掉就是勝利。馮少川安排停當,地雷已經埋好,兩邊的隊員又挖了簡易工事,然後埋藏下來。

果然不出所料,鬼子兵的摩托隊又突突突的開了過來。有了剛纔的經驗,摩托隊和運糧車拉開了一段距離。摩托車隊剛過小橋,就停了下來,在小橋上來回觀察。由於時間倉促,剛剛埋過的地雷露出了痕跡,一個日本兵伏在地雷邊,扒開浮土,剪斷拉簧,把地雷取了出來。另外的日本兵則伏在路邊,如臨大敵。看沒什麼動靜,起雷的鬼子露出了笑容。向後觀察,竟然又發現一堆浮土。彎腰又去剪拉簧,馮少川大喝一聲:“拉”,那個鬼子兵飛上了天。伏在地上的鬼子們便集中火力向這裡射擊起來。馮少川命隊員們邊打邊撤,吸引鬼子向麥田裡追趕,以便對面的游擊隊員放火燒糧,他自己則抓了幾棵手榴彈捆在一起,向賈魯河上的小橋奔去。

運糧馬車本來與摩托車隊相距不遠,看到前面又中了埋伏,便跳下車,架起機關槍向麥田射擊。所幸方向不對。他們不清楚游擊隊員的具體位置,等他們發現時,已有十幾棵手榴彈向他們頭頂飛來。有一挺機槍啞了,五六個鬼子飛上了天,後面押糧的鬼子兵也早已向這裡衝來。隊員們打一陣槍,向後撤一段。鬼子兵不知是計,逐漸向前追擊。隊員們都比較分散,鬼子兵命中率很低。對面麥田裡的游擊隊員看到鬼子兵大部分離開了馬車,馬上奔過去,出其不意的一排槍響,把剩下的幾個鬼子兵打死,澆上煤油,點燃,又在每輛車下丟一棵手榴彈。一剎間濃煙滾滾,馬車上的糧食被炸得四零八散,再也集中不起來。有兩個隊員早把汽車上的兩挺機關槍抱了下來。等麥田裡的鬼子兵趕過來救糧時,這邊的隊員們早已跑遠。這時,馮少川在小橋下面拉響了手榴彈,小橋“轟”的一聲,飛上了天。鬼子兵在麥田裡追不上游擊隊員,又返回橋邊打擊炸橋的人,哪裡還有人影。矢野一郎眼看運糧馬車化爲烏有,又損失了十幾個鬼子兵,氣得臉色烏青。他把鬼子兵集中起來,架起所有槍支,向四面八方一陣猛射。有的隊員被擊中,被其它隊員揹著撤出陣地。

雙方僵持起來。隊員們居高臨下,佔據著有利地形。鬼子兵摸不透有多少游擊隊,爬在蘆葦叢裡,緩步前進著。隊員們爲了節省子彈,也不盲目亂射。這時忽然感覺大地震動起來,同時,也聽到震耳欲聾嘯叫聲。有人驚叫一聲:

“啊,大水來了。”

大家都回頭看。果然,一排白嘩嘩的大水,咆哮著從上游翻卷過來。程立春叫道:

“不好,發大水了,快到岸上去。”

日本兵也發現了,慌亂起來,顧不得還擊,起身也往嶺上跑。李大齊找不見馮少川,便指揮說:

“不要光顧了跑,邊跑邊打呀!”

隊員們離得近,迅速退到嶺上,佔領了制高點,回頭對鬼子兵繼續射擊。幾個鬼子兵返回去,發動了一輛汽車,顧不得士兵追趕,拚命開了出去。另外幾個士兵也想開車逃走,哪還有時間。大水已經撲了過來,一個浪頭接著一個浪頭,幾個鬼子兵一下子就沒影了,汽車也被衝得調了頭,跟著水勢向前翻滾。摩托車翻了幾下,就不見了。高處的鬼子拚命往嶺上跑,水已浸住了半截腿,跑不快,正好給隊員們當了靶子。李大齊一邊射擊,一邊對程立春說:

“你們沒有槍的,趕快回家,讓全村的老少爺們都到嶺上廟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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