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剛懵了,正在猜疑出了什么事,卻聽到一片喊殺聲,接著一隊人馬喊叫著沖了過來,鬼子們回身抵抗,已不是對手,慌忙往裝備部中間集中,裝備部中間也 “轟轟”響起爆炸聲,接著火起。秦剛他們知道是援軍來到,也高喊著沖了過去。鬼子的裝備部被炮彈炸得四分五裂,剩余的鬼子兵也在頃刻間被消滅干凈。游擊隊員和援軍一起又查看了所有角落,確信再也沒有鬼子兵,這才和援軍擁抱在一起,互相詢問對方。這時,從援軍里走出兩個人來,一個是余惠敏。秦剛不禁笑了,說:
“你不用介紹了,我知道,來援助我們的就是你的哥哥余惠鵬。”
余惠鵬和他們的士兵們穿著國軍服裝,笑微微站在秦剛面前。余惠敏指著秦剛對余惠鵬說:“他是游擊隊長秦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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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惠鵬伸手握住秦剛,說:“秦隊長,你們這一仗打得漂亮,打出了咱中國人的志氣呀!”
秦剛說:“惠鵬兄過獎了,都是弟兄們一腔熱血,我個人沒做什么,倒是你妺妺為我們游擊隊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余惠敏也謙虛地說:“我哪有什么貢獻,都是被日本鬼子逼的。”
秦剛說:“為了這次端掉鬼子司令部,她寧可把自己嫁給秦安。”
余惠鵬問:“秦安是誰?”
秦安急忙站出來。秦剛說:“他本是尉氏縣保安團團長,日本人一來,就當了漢奸。他對惠敏一見傾心,這次為了惠敏,反正了,和我們一起端掉鬼子司令部,在這次戰斗中,秦安立了功,他沒有食言。”
秦安也表白說:“我決定跟著秦隊長打鬼子,保國家。”
余惠鵬說:“我妺妺個人的事,我不多干涉,但是有一點,與中國人為敵的事堅決不干,既然秦安決心打鬼子,我就不說什么了,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則,我可不客氣,我余家絕不允許出現漢奸、賣國賊,你可要記好了。”
秦安感激涕零,把胸脯拍得啪啪響:“放心吧,哥哥,我秦安也是血性漢子,我如果對不起惠敏,對不起你們余家,愿遭天打雷劈,碎尸萬斷。”
忽然“呯”的一聲槍響,秦安手捂胸口,慢慢蹲到地上。秦剛等人回頭一看,一個瘸子正遠遠地向后跑。濟生說:“看我捉他。”話沒說完,人已離去,幾個箭步就跨過去,一腿把他掃倒在地,幾個人趕來把他扭送過去,原來正是那沒死的袁二金。
秦安手捂胸口,望著余惠敏,斷斷續續地說:“余小姐,雖然我幫你們打了鬼子司令部,但是我知道,你還沒有真正喜歡我,我不怨你,有你在我跟前,我死也知足了。我很慶幸我最后參加了打鬼子,如果沒有你,我做不到這一點。我知道,那袁二金忌妒我,他早就想當團長了,他也想得到你,可是他不配,他還不如我。我不行了,你就跟著秦隊長干吧,他才是你心中的英雄……”
余惠敏拉著秦安的手,噙著淚說:“秦安,我知道了,你也是條硬漢子,但是你走錯了路,現在你已經用行動改正了,我不怪你,秦安,你好好活著吧,我不會食言的,我愿意嫁給你。”
秦安望著余惠敏笑了笑,指著袁二金,剛想說什么,卻頭一歪,耷拉下來。
秦剛伏在秦安耳邊輕聲說:“秦安,好樣的,我冤枉你了,我會把你拉回去,葬在你爹娘身邊。”
那袁二金看到秦安死去,竟然笑起來,喊道:“秦安,你憑什么又奪回我的團長位置,你難道不該死嗎?”
余惠鵬不等他說下去,掏出手槍一槍打在他腦殼上,袁二金一頭栽倒,氣絕身亡。
秦剛和余惠鵬互相詢問了對方的情況,交流了對局勢的看法,便互道分別。秦剛連夜向上級領導匯報戰果。秦安的手下丁喜子等人紛紛表示要加入游擊隊,跟著秦剛打鬼子,于是和秦剛一起離開。余惠鵬則帶領部隊和余惠敏回到程家莊,其它村子的護衛隊員也各自回家。
考慮到鬼子在中原遭受如此打擊,絕不會善罷罷休,余惠鵬告誡程家莊柳興旺和程有福等人不可麻痹大意,日本鬼子雖說被消滅了一部分,其它地方還有大量鬼子在活動,在燒殺,在尋找機會。他們一定還會重新占領縣城,加大燒光、殺光、搶光力度。柳興旺、程有福表示會全力配合游擊隊,積極主動、機動靈活地打擊日本鬼子。
第二天一早,余惠鵬回到余家坪察看了自家院子,河水已經退去,沿新河道向東淌流,大水過后的余家坪一馬平川,土坯房屋全部倒塌,化為泥土。磚瓦房也所剩無幾,有幾堵磚墻突兀地貯立著,到處殘埂斷壁。看來重修家園時機還不成熟,余惠鵬和余惠敏找不到爹娘的墳頭,只得對著殘屋祭拜一番,然后帶著他的衛隊匆匆離去。
貴生受傷了,鬼子的一顆子彈打在他的腿彎處,腿被擊穿,被抬了回來。秦剛臨走時要留下一點醫藥費,貴生堅辭不受。護衛隊里還有兩個人受了傷,一并拉到紙坊店找白文正治療。紙坊店的炮樓已被村民們搗毀,鬼子兵早已沒了影蹤。白文正為兩個輕傷患者治了傷,被柳興旺派人拉回家去,留下濟生照管他。
貴生傷情較重,白文正又從省里請回一個懂西醫的同行為他主刀,剪子、刀子、止血鉗擺了一托盤,手術整整進行了一個下午,終于把體內的彈頭取出來,去除污血,灑上止血藥,又縫合了十幾針,最后再用紗布包扎起來。省里的同行帶了兩箱葡萄糖生理鹽水和注射針頭,一邊講解一邊為白玉蘭示范。白玉蘭學的很快,三下兩下就扎上了。程貴生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直到第二天,才從昏睡中醒來。
白玉蘭坐在床邊,用手摸摸他的額頭,說:“你終于醒了,想不想吃點東西?”
程貴生搖搖頭,只覺得腿部疼得厲害,忍不**了一聲。
白玉蘭輕輕說:“要是疼得厲害,喊幾聲也行,你別忍著,想喊就喊吧。”
貴生反而不吭了,額頭上滲出豆粒大的汗珠。白玉蘭用手輕輕為他拭去,溫柔地說:“不要逞強,這又不是打仗,喊幾聲沒關系。”
濟生站在一邊,看白玉蘭一會兒幫他擦汗,一會兒又為他打針、輸液、量體溫,自己一點幫不上忙,顯得手足無措。
下午,柳興旺套車拉著余惠蘭和余惠敏來到白家,看貴生沒有大礙,略放了心,和白張氏拉了一會家常,便辭別回家,留下濟生繼續照看。
三天后,貴生疼痛減輕,可以坐起來。白玉蘭拿著小勺喂他飯時,貴生顯得局促不安,白玉蘭離他越近,他越想躲避,卻又躲不開。白玉蘭感到好笑,干脆坐在床邊,一手拐著他脖子,讓濟生端著碗,一手拿小勺喂他,貴生只得就范。程濟生看看白玉蘭認真的樣子,又看看哥哥滿臉通紅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一本正經地站在一邊。
半月以后,程貴生已能慢慢拄拐下地,只是不能用力。白玉蘭除了每天為他清洗換藥外,還為他熬藥,有時也燉點肉補補身子。但是照顧他時還帶有強迫的性質,貴生從開始的不習慣,到慢慢習慣,現在已感受到了白玉蘭身上散發出的女性的馨香。這一年白玉蘭十九歲,而程貴生也交到十七歲。一個毛頭小伙子整日在一個豐滿少女的羽翼下生活,難免不心頭燥熱。到二十天后,程貴生竟然覺得弟弟在一邊純屬多余,而一會兒不見白玉蘭便東張西望地尋找。
程濟生卻不這樣想,他的任務就是照顧哥哥的生活,哥哥的一舉一動他都要操心,盡管有白玉蘭照顧,他還是搶上前去,或攙扶或遞拐,直到柳興旺又一次套車來叫他,他才坐車回家。
濟生一走,貴生心中卻忐忑不安了,似乎有一絲欣喜,也有一絲慌亂。當白玉蘭又一次為他換了藥,讓他上床休息時,白玉蘭動人的雙眸迸出火花,紅紅的嘴唇,散發出誘人的蜂蜜味兒,程貴生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