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泉只說,“東西都是三爺親自挑的,姑娘與姨奶奶的喜好不同,三爺自然不會挑一樣的。”意思是說,三爺知道她們的喜好,并不會厚此薄彼。
這樣的回答并不能令紅綾滿意,可也知道不能得罪福泉,讓珍兒拿出賞錢打發(fā)福泉走。
福泉出來后與往周氏那處送東西的婆子走了個碰頭,婆子面有不虞,抱怨道:“別說得賞錢了,當著我的面就把茶碗摔了,說什么紅綾那個浪蹄子憑什么得東西了,不過上不得臺盤的通房丫頭,如今竟要越過她去!”婆子氣道:“這還不是攀比給她送東西的是婆子我,而去見紅綾的是你泉哥兒,之后的話說的可就不好聽了。”
福泉鄙夷的暗暗撇嘴,道:“都是為三爺辦差,不妥的地方就請主子責罰,至于別的,與咱們做下人的不相干。”
婆子連聲說是,但到底拉長臉,憤憤的去了,如此看,周氏快把鳶露苑的丫頭婆子得罪盡了。
……
三爺多少日子沒來后院了?只說周氏出月子都余出七天日了,可想周氏盼三爺?shù)难壑樽油怀龆嗌賮恚鹤永锏幕ㄐ藜袅耍T庭凈水鋪掃,一塵不染。屋子里早早就熏了茉莉香,三爺曾說愛她頭上簪的茉莉花,從此以后,這屋里茉莉味就沒散過。
但今日熏的格外重些,綠柳有些晃神,心想,姨奶奶自出了月子惡露還是不好,時多時無的,如何能服侍的了爺們?若是因此被三爺嫌棄,還不如就關起門來養(yǎng)身子,養(yǎng)好了再說。
可看姨奶奶那股子期盼勁兒,怕是現(xiàn)在有人勸一個不字,就得被狠一頓發(fā)落。
周氏坐在梳妝臺前,綠曼里在身側(cè)為她貼花翠,嘴里說著討喜的話,“奶奶貼了花黃,倒比秋菊還清雅幾分,這一身的氣派,可不正與三爺是良配嗎。”
周氏聽的心里舒坦,正想說兩句得意話兒,就見一個婆子進來送東西,說是三爺從京里回來特意給姨奶奶帶回來的,起初周氏笑的甜甜蜜蜜,隨口問了句‘旁人得了什么。’婆子回說‘各房頭都一樣,唯獨老夫人處多了藥材,姨奶奶與紅綾姑娘的也不一樣。’周氏聽完心里膈應,就問‘紅綾得的什么?’婆子回道:‘泉哥兒去送的,婆子不清楚。’
就一句惹了禍,周氏一股火上來,將好好的東西摔打的亂七八糟,最后將婆子攆了出去,后來養(yǎng)娘看著不像,給綠柳使眼色,綠柳緊跟著出去塞給婆子幾個銅板做賞錢,婆子氣性大,又看不上這幾個錢,一時就沒要,氣哼哼走了。
周氏兀自在屋里生氣,養(yǎng)娘勸她,“你也知道三爺多久不曾入內(nèi)院了,這時候使小性子惹三爺不高興,奶奶又得了什么好去?得好的只有紅綾那個賤蹄子。”
這個理兒都懂,可真要不生氣卻是個人的度量了,周氏恰就是度量窄小的人,只悶不吭聲,養(yǎng)娘還想再勸,就聽門口丫頭喊,“三爺來了。”
龔炎則一進屋就見周氏沉著臉坐在那,見他來才起身,上手為他除了大氅,后又要幫他脫外裳,他拉下她的手道:“衣裳換過了。”
一句話就像燃點,蹭的點爆了,周氏尖利的質(zhì)問道:“三爺去過騷狐貍的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