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羊皮紙高的驚人。 提利昂看著它們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有一羣的弟兄,但是這就是一個兄弟對另一個兄弟懷有的愛意麼?信任在那裡?那種只有一起戰(zhàn)鬥的兄弟纔會懂得的友誼、基礎(chǔ)的關(guān)心、深沉的愛戀?”
“那要等時間來檢驗,”布朗·本·普拉姆說。“在你簽約後,”墨水瓶邊削一隻羽毛筆邊說。
狡猾的卡斯伯利歐摸著他的劍柄。“若你現(xiàn)在就想開始放血,我很樂意爲(wèi)你服務(wù)。”
“真感謝您慷慨的提議,”提利昂說。“我想還是不了。”
墨水瓶把羊皮紙鋪在提利昂面前並遞給他羽毛筆。“這是你的墨水,來自古瓦倫提斯。這個,和真正的學(xué)士的黑布一樣持久的斜紋布。你要做的就是簽名並把收據(jù)給我,剩下的我來就好。”
提利昂給了他一個扭曲的微笑。“我能先看一看麼?”
“如果你願意的話。他們總的來說都一樣。除了最底下的那個,不過我們過不了多久就會到那兒的。”
哦,我確定我們會的。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加入一個軍團沒什麼代價,但是他可不是什麼“大多數(shù)”,他在墨水瓶裡蘸了蘸羽毛筆,趴在第一張羊皮紙上,停了一下,向上看。“你介意我簽上尤羅或者雨果·希山麼?”
布朗·本瞇起了眼。“你介意被遣回耶讚的繼承人那裡或者掉腦袋麼?”
侏儒大笑著在羊皮紙上籤了名,蘭尼斯特家族的提利昂。當(dāng)他把羊皮紙遞給左邊的墨水瓶是,他翻了一下下面的那堆紙。“這有多少?50張?60張?我想你們軍團有500人的規(guī)模吧?”
“現(xiàn)階段是513人,”墨水瓶說。“你簽了我們就會有514人了。”
“而其中十分之一會得到一張收據(jù)?那看起來不怎麼公平。我還指望你們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shù)淖杂赦钒槟亍!彼炇鹆肆硪粡埍韱巍?
布朗·本輕笑。“哦,共享一切。但是各不相同。‘次子團’不是不像個家庭……”
“而且每個家庭都有對它垂涎的表兄。”提利昂又簽署了另一張單子。當(dāng)他把羊皮紙遞給會計的時候它們清脆的折皺。“在凱巖城的地牢裡,我的父親大人關(guān)著些我們中間最糟糕的。”他把羽毛筆插進墨水瓶。蘭尼斯特家族的提利昂,他劃去了這個名字,承諾給受益人一百個金龍。每用羽毛筆寫下一次,我就變的越來越窮……或者將會,若我不在一開始就是個窮光蛋的話。有一天他會爲(wèi)這些簽名後悔的,但是不是今天,他吹了吹溼潤的墨水印,劃給會計羊皮紙然後簽下一張,一次又一次。“這實在太刺激人了,我會讓你知道的,”他在簽名之間告訴他們。“在維斯特洛伊,蘭尼斯特家的人可是一字千金。”
墨水瓶聳了聳肩。“這不是維斯特洛伊。在狹海的另一側(cè),我們在紙上承諾。”每一張紙遞予他,他都用細(xì)沙在簽名上磨一磨吸收掉多餘的墨水,然後抖掉它們,將紙放到一邊。“風(fēng)中籤署的債務(wù)容易被……遺忘,我們可以這樣說麼?”
“我們不會。”提利昂再簽了另一張,再一張。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掌握了一種節(jié)奏。“蘭尼斯特有債必還。”
普拉姆輕笑。“是啊,但是一個僱傭劍士的話就是放屁。”
恩,你的話,沒錯,提利昂想,老天開眼。“沒錯,但是在我簽署你的名冊前我還不是個僱傭劍士吧。”
“很快就是了,”布朗·本說。“在那些票據(jù)簽署之後。”
“我正盡我所能飛快在紙上舞蹈呢。”他想笑,但是這就糟蹋了遊戲了。普拉姆正享受著這一切,提利昂也沒興趣打碎他的樂趣。就讓他一直以爲(wèi)已經(jīng)摺服了我操了我吧,我會繼續(xù)用羊皮紙龍埋藏鋼劍的。若他回去維斯特洛伊生命他與生俱來的權(quán)利的話,他會得到凱巖城所有的黃金來兌現(xiàn)承諾。若不去,他就去死好了,這樣他新晉的兄弟們就可以用羊皮紙來擦屁股了。也許有的傻瓜會拿著廢物跑到君臨試圖向他親愛的姐姐說明這些可以好好利用。若那樣我會精力旺盛的跑回去見證那些。
在簽到一半時羊皮紙上的內(nèi)容開始變化。那些一百金龍的條約是給士官們的,下面的那些數(shù)目突然變大了。現(xiàn)在提利昂得承諾受益人1000金龍的獎賞。他大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一張一張的籤。“所以,”他一邊龍飛鳳舞一邊說,“我在軍團的職責(zé)是什麼呢?”
“你作爲(wèi)波科克的孌童太醜了,”卡斯伯利歐說,“但是你作個箭靶倒是不錯。”
“比你所知的好得多呢,”提利昂說,拒絕上鉤。“一個小個子躲在一個大盾牌後面會讓任何一個弓箭手瘋掉的。一個比你聰慧的多的人曾這樣對我說。”
“你會和墨水瓶共事,”布朗·本·普拉姆說。“你會爲(wèi)墨水瓶工作,”墨水瓶說。“管理名冊,數(shù)錢,寫寫契約和信。”
“樂意之極,”提利昂說。“我愛紙頭工作。”
“你還能做些啥?”卡斯伯利歐譏諷。“看看你,顯然你不能打打殺殺。”
“曾幾何時我還管過凱巖城所有的下水道呢,”提利昂委婉的說。“有些廢棄多年的我很快就讓它們開心的排水了。”他又把筆蘸了蘸墨水,還有一打,然後他就完事了。“也許我可以監(jiān)管營妓。我們可不能阻止男人尋歡,現(xiàn)在我們可以了麼?”
這個笑話沒有取悅布朗·本。“離娼妓們遠點,”他警告。“他們中的大部分都無足輕重但是他們會閒言碎語。你不是第一個偷跑到我們這的奴隸,但是那不意味著我們會到處宣揚你的存在。我可不會把你放到可能被看見的地方展示。儘量呆在帳篷裡,要拉屎去馬桶解決。公廁太多眼線了,而且,沒有我的允許決不準(zhǔn)離開營地。我們可以把你塞進什麼侍從的盔甲,假裝你是喬拉的孌童,但是很多人一眼就會看穿。一旦拿下彌林,向維斯特洛伊前進,你願意穿著金紅怎麼蹦躂都隨你。但是在那之前,你……”
“我會住在石頭底下絕不發(fā)聲。你得到了我的承諾。”蘭尼斯特家族的提利昂,他又簽了一遍,用了點花體。那是最後一張羊皮紙了。還剩下三張票據(jù),與其他的不一樣。其中的兩張寫在上好的牛皮紙上列出了受益人名字。給狡猾的卡斯伯利歐一萬金龍,對墨水瓶也一樣,他的真名原來叫提拜羅·伊斯塔里昂。“提拜羅?”提利昂說。“聽起來幾乎是個蘭尼斯特。你難道是哪位失蹤已久的老表?”
“也許吧。我也從不欠債,這是對一個會計的基本要求。簽字吧。”
他下筆了。
布朗·本的票據(jù)在最後,那個接在一個帶毛的羊皮卷軸上。十萬金龍,50張來自富饒島嶼的獸皮,一座城堡和一個爵位。很好很好。這個普拉姆看起來不便宜。提利昂彈了彈他的傷疤想自己是不是該表現(xiàn)出點憤恨。你操一個男人的屁眼時你走希望他叫一兩聲。他可以指天罵地大叫打劫,拒絕簽署抵抗一陣子,再在頑抗中不清不願的簽署。但是他懶得演戲,於是相反他擰著臉,嘆了口氣把卷軸遞給布朗·本。“你的老二就像故事裡說的那麼大,”他說。“我被你狠狠的操了一通,普拉姆大人。”
布朗·本吹了吹他的簽名。“我的榮幸,小惡魔。現(xiàn)在,你是我們中的一員了。墨水瓶,拿來名冊。”
名冊由皮帶和鐵鏈綁著,大到足以讓人eatyoursupperoff(求高手解答這是神馬意思!度娘谷哥的解釋都不靠譜)。在裡面厚重木板上有著可以追溯到一世紀(jì)前的名字和日期。“‘次子團’是最古老的自由軍團,”墨水瓶一邊翻頁一邊說。“這是第四本名冊了。沒一個服役於軍團的人的名字都寫在這裡。當(dāng)他們加入的時候,他們在哪裡戰(zhàn)鬥,服役了多久,死亡的方式——全都記載在裡面。你會在裡面看見許多著名的名字,有些來自七大王國。伊戈爾·河文在去建立黃金團之前曾在這裡服役一年,苦鋼,你們這樣叫他。光明王子伊耿·坦格利安,他也是我們的一員。還有羅德里克·史塔克,遊狼,他也是。不,不是那罐墨水,用這個。”他拔掉一個新罐子的塞子放下它。
提利昂豎起腦袋。“紅墨水?”
“軍團的傳統(tǒng),”墨水瓶解釋。“曾經(jīng)每個新人都得用血書寫,但是事實上,血書沒有任何價值。”
“蘭尼斯特喜歡傳統(tǒng)。把刀給我。”
墨水瓶擡起眉毛,聳了聳肩,從鞘裡抽出匕首老遠的遞過去。依舊會痛,“半學(xué)士”,真該好好謝謝你,提利昂在他用刀花開拇指頭時想。他將一大滴血滴入墨水瓶,用匕首換來羽毛筆然後潦草的簽了名,蘭尼斯特家的提利昂,凱巖王。
板上釘釘,用黑體寫的名字,就在喬拉·莫爾蒙公正的的簽名下面。
好了,完事了。侏儒晃回了營地的木凳上。“你就像從我這裡得到這麼點?我難道不需要發(fā)個誓什麼的?殺個小孩?嚐嚐老大的老二?”
“你愛嘗什麼嘗什麼去。”墨水瓶轉(zhuǎn)過名冊,用點細(xì)沙拂過。“對我們大多數(shù)人愛說,簽名就行,但是我可不想讓我的新兄弟失望。歡迎來到次子團,提利昂大人。”
提利昂大人。侏儒喜歡這個稱呼。次子團可能不像黃金團那頂頂大名,但是他們幾個世紀(jì)以來還是贏得了不少勝利的。“你們還有別的大人在服役麼?”
“失去了土地的大人們,”布朗·本說。“就像你,小惡魔。”
提利昂跳下凳子。“我的前任兄弟一點兒不能令人滿意。我希望我的新兄弟不會讓我失望。現(xiàn)在我該怎麼獲得武器和盔甲?”
“你是不是還要只豬來騎騎?”卡斯伯利歐問。“爲(wèi)什麼,我確實認(rèn)識你的老婆,”提利昂說。“你把他讓給我真是太慷慨了,但是我還是想要匹馬。”
刺客的臉漲得通紅,但是墨水瓶大笑而布朗·本邊走遠邊笑。“墨水瓶,帶他去看貨車。他可以自己挑選武器。那個女孩也是,給她一個頭盔,一套盔甲,那樣別人會把她當(dāng)成個男孩。”
“提利昂大人,跟我來。”墨水瓶拉開帷帳好讓他搖擺的穿過去。“我會讓斯奈奇帶你去貨車那裡,拉上你女人去廚帳那裡等他。”
“她不是我女人。也許你該帶著她。每晚她只會睡覺然後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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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更狠的打她更多的操她。”會計熱心建議。“帶著她或者離開她,隨你便,斯奈奇不關(guān)心。你弄到自己的盔甲後來找我,我來帶你做賬。”
“如您所願。”
利昂在他們的帳篷角落裡找到了睡著的佩妮,蜷縮在一張薄薄的稻草牀上,蓋著污穢的被子。當(dāng)他用腳尖踢了踢她時,他翻過身對他眨了眨眼,打著哈欠說。“雨果?怎麼了?”
“我們有開始說話了嗎?”這比她平時的悶悶不樂好多了——全是因爲(wèi)拋棄了那頭豬和那條狗。我可是把我們兩個人從奴役中解救出來了啊,你說些什麼感激的話纔對嘛。“如果你繼續(xù)睡下去就要錯過戰(zhàn)爭了。”
“我很傷心。”她又打了個哈欠。“而且很累,累得很。”
累了還是病了?提利昂跪在他她的破牀旁。“你看上去蒼白的很。”他感到她皺了皺眉。那是不是很燙,或者是不是他有點發(fā)燒?他不敢出聲問。就算是次子團的勇猛戰(zhàn)士也怕騎上一頭蒼白的母馬。若他們發(fā)現(xiàn)佩妮病了,會毫不猶豫的把她趕出去。他們甚至?xí)盐覀兯突匾摰膬鹤幽茄e,無論籤沒簽約。“我已經(jīng)簽了他們的名冊了,用古老的方式,血。我現(xiàn)在是他們的一員了。”
佩妮坐起身,揉著眼睛驅(qū)走睡意。“那我呢?我能籤麼?”
“我想不行,有些自由軍團據(jù)我所知會吸納女人,但是……畢竟他們不是什麼次女團。”
“我們,”她說。“若你成爲(wèi)他們的一員,你會說‘我們’而不是‘他們’。有任何人看到漂亮豬了麼?墨水瓶說他會向他們所要她的。或者咬咬狗,有他的消息麼?”
除非你相信卡斯伯利歐。普拉姆的不那麼聰明的二把手聲稱有三個淵凱奴隸獵手在營地間逡巡尋找一對逃跑的侏儒。其中的一個帶著一把頂端插有狗頭的長矛,卡斯伯是這麼說的。這種消息可不會讓佩妮好到下牀。“沒什麼消息,”他說了個謊。“來,我們得給你找件盔甲。”
她給了他一個警惕的眼神。“盔甲?做什麼?”
“我以前的長官告訴我。‘千萬別裸身上戰(zhàn)場,男孩。’他說,我一直銘記在心。另外,我現(xiàn)在是個僱傭劍士,我真得有劍去賣啊。”她依舊沒有任何要動身的跡象。提利昂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起來,將一團衣服丟到她臉上。“穿好衣服。把兜帽斗篷套上然後低下頭。我們要裝作是一對小男孩,以防努力獵手看見。”
當(dāng)他們廚帳外披著斗篷帶著兜帽出現(xiàn)時,斯奈奇正在嚼著酸葉等著他們。“我聽說你們兩個也準(zhǔn)備爲(wèi)我們作戰(zhàn),”高級律師說。“那估計會讓彌林人嚇得尿褲子了。你們中哪個殺過人?”
“我,”提利昂說。“我殺他們就像拍蒼蠅。”
“用什麼?”
“一把斧頭,一把匕首,一句精選的評論。但是我的殺手鐗是十字弓。”
斯奈奇用他的鉤子手抓了抓胡茬。“卑鄙的東西,一把十字弓。你用那玩意兒殺了幾個人?”
“九個。”顯然他那老爹至少值那麼多。凱巖城的領(lǐng)主,西邊境之王,蘭尼斯特港的守護者,國王之手,丈夫,兄弟,父親,父親,父親。
“九個。”斯奈奇嗤之以鼻,吐了口紅痰。他本來應(yīng)該是瞄準(zhǔn)提利昂的腳的但是它最後落到了膝蓋上。顯然這就是他對“九個”的看法。高級律師的手指被他剛剛咀嚼的酸葉汁弄的星星點點。他含了兩根手指吹了個口哨。“凱姆!過來這裡,你這個小尿壺。”凱姆急匆匆的跑來了。“把小惡魔大人和夫人帶到貨車那去,讓海姆爾用軍團的兵器把他們武裝起來。”
“海姆爾只怕喝得爛醉,”凱姆警告。“對著他的臉撒泡尿,那樣就能弄醒他。”斯奈奇轉(zhuǎn)身面對提利昂和佩妮。“我們這可沒來過該死的侏儒,但是從不缺少男孩。不是這個婊子的崽子就是那個的,離家出走來探險的小白癡,侍從還有其他的。也許他們留下的垃圾夠小,正適合你們。那些垃圾都是從他們屍體上扒下來的,愛要不要,但是我知道你們這對傻瓜纔不會管呢。九個,是麼?”他搖搖頭走開了。
次子團把他們的盔甲存在停在營地中心的六個巨大貨車裡。凱姆帶路,晃著他的長矛好像那是根手杖一樣。“一個君臨的小夥子怎麼流落到自由兵團裡來了?”提利昂問。
男孩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我是君臨來的?”
“沒人。”你說的每句話都散發(fā)著fleabottom的惡臭。“你的智慧出賣了你。據(jù)說沒有什麼人比得上君臨人的智慧。”
那似乎讓他吃了一驚。“誰說的?”
“每個人。”我。“什麼時候?”
剛剛。“多年來,”他胡說道。“我父親經(jīng)常這樣說。你聽說過泰溫大人把,凱姆?”
“國王之手。由此我看到他騎馬上山。他的手下穿著紅色斗篷戴著獅子徽章的頭盔,我喜歡那些頭盔。”他閉上了嘴。“但我不喜歡國王之手,他洗劫了城市然後在黑水河上擊潰了我們。”
“你當(dāng)時在那兒?”
“和史坦尼斯。泰溫大人連同藍禮的鬼魂一起出現(xiàn)在我們的側(cè)翼。我丟下長矛逃跑了,但是到了船上著該死的騎士說,‘你的長矛你,男孩?我們沒有空位給膽小鬼,’然後他們就溜走了,剩下我還有其他數(shù)千人。接著我聽說了你父親是如何處置他們的讓他們?nèi)ゴ蜷L城的史坦尼斯。所以我逃過狹海加入了次子團。”
“你想念君臨麼?”
“有點,我想念一個男孩,他……他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還有我的兄弟,肯尼特,但是他在艦橋上戰(zhàn)死了。”
“那天死了太多好人。”提利昂的疤癢的厲害,於是他用指甲挖了挖。
“我也懷念那些食物,”凱姆惆悵的說。“你媽媽的傑作?”
“老鼠也不會吃我媽做的菜。那的確有這樣一個湯店,從沒有人做出他們那種褐湯。如此粘稠你都可以將勺子豎直地插在裡面,裡面有好多東西。你喝過這樣的褐湯麼,半人?”
“一兩次吧。歌手的佳餚,我這樣叫它。”
“幹嘛那樣叫?”
“味道好到我想唱歌。”
凱姆很喜歡那個。“歌手的佳餚。若我回到fleabottom我會這樣稱呼它來它一碗。你懷念什麼呢,半人?”
詹姆,提利昂想。雪伊。泰莎,我的妻子,我想念我的妻子雖然我?guī)缀醪徽J(rèn)識她。“紅酒,妓女和財富,”他回答。“特別是財富,有錢才能買到紅酒和妓女。”還有劍以及舉劍的許許多多凱姆。
“關(guān)於凱巖城的便壺都是金子做的的傳說是真的麼?”凱姆問。
“你不該相信任何你聽說的東西,特別是關(guān)於蘭尼斯特家族的。”
“他們都說蘭尼斯特們是狡猾的毒蛇。”
“毒蛇?”提利昂笑道。“那你聽說的是我的父親大人,在他的墓穴裡滑行呢。我們是獅子,或者說我們喜歡這麼說。但是這不打緊,凱姆。無論你踩上毒蛇還是獅子的尾巴,你就死定了。”
正說著他們就來到了軍械庫。鐵匠,傳說中的海姆爾和牀文中一樣是個看起來畸形的巨人。他的左臂有右臂兩倍寬厚。“看顯然喝的爛醉,”凱姆說。“布朗·本對此熟視無睹但是有一天我們會給自己找到個真正的武器師傅。”海姆爾的學(xué)徒是個叫內(nèi)爾的精瘦紅髮小夥。當(dāng)然,還能有誰呢?提利昂暗忖。當(dāng)他們來到鍛造間時還摩爾就像海姆預(yù)測的那樣正呼呼大睡以醒酒,但是內(nèi)爾對兩個侏儒吃力的爬上貨車顯然沒有異議。“大多數(shù)都是些破銅爛鐵,”他警告他們,“但是任君挑選。”
在朽木和硬皮構(gòu)成的屋頂下,貨車底部有堆積如山的舊兵器和盔甲。提利昂拿起一個看看然後嘆了口氣,憶起凱巖城地下蘭尼斯特家族的武器庫裡那一排排錚亮的刀槍劍棍。“這恐怕有得挑了,”他表示。
“這還是有點兒完好的兵器的,如果你有幸找到的話,”一個低沉的嗓音如是說。“沒什麼精緻的,但是至少能當(dāng)下劍攻。”
一個大個子的其實從貨車後面走下來,從頭到腳包裹著軍團的鐵甲。他的左護腿與右邊的不稱,護喉則鏽跡斑斑,而臂甲則華美精緻,上面鑲有烏銀花紋。他的右手上套著龍蝦鋼的護手,左邊則是露指的鏽鎧。而強健的胸甲的乳頭上穿了一對鐵環(huán)。他的全盔則有一系列凹痕,有一個甚至被打穿了。
當(dāng)他摘下它,顯示出喬拉·莫爾蒙傷痕累累的臉。提利昂發(fā)現(xiàn)他看起來完全沒有那個從耶讚的籠子裡拖出來的半殘的傢伙的樣子,徹徹底底的是個僱傭劍士的樣了。他的淤青大部分已經(jīng)好了,臉也不那麼腫了,所以莫爾蒙看起來又有個人樣了……但只是大致看起來像他。他下半輩子只能與右頰上奴隸主烙上的顯示他是個危險而反抗的奴隸的魔鬼標(biāo)誌相伴了。喬拉爵士從沒可能被稱爲(wèi)一個英俊的男人,而那個烙印則讓他看起來很嚇人。
提利昂咧嘴笑起來。“是要我比你看起來好看點兒,我就很開心了。”他轉(zhuǎn)向佩妮。“你去那個貨車找找,我留下看看這個。”
“若我們一起找的話能快點而。”她拔起一個生鏽的半盔傻笑道,將它戴到頭頂問。“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可怕?”
你看起來像個套了一個壺的小丑。“那是個半盔,你得弄個全盔。”他找到一個然後換下佩妮的半盔。
“它太大了。”佩妮的聲音在鐵中交鳴。“我看不到外面了。”她取下頭盔扔到一邊。“半盔怎麼不好了?”
“半盔露臉。”提利昂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喜歡你的鼻子,當(dāng)然是它留在你臉上的時候。”
她的眼睛睜大了。“你喜歡我的鼻子?”
哦,七神救我。提利昂轉(zhuǎn)身開始在貨車後部翻找破盔爛甲。
“我還有哪部分你喜歡的?”佩妮問。
也許她希望聽起來戲謔些,但是聽起來只有悲傷。“我喜歡你的各個部分,”提利昂說,希望結(jié)束進一步討論這個話題,“當(dāng)然我更喜歡自己的。”
“我們幹嘛要帶盔甲?我們只是伶人。我們只是假裝要戰(zhàn)鬥。”
“你裝的真好,”提利昂說,檢查一個看起來像被蟲蛀了一樣全是窟窿的重甲上衣。哪種蛀蟲吃鎖子甲?“在戰(zhàn)鬥中轉(zhuǎn)死屍是一種活下來的方法,好的盔甲是另一種。”但是對於那點還是有點誇大其詞的。在綠叉河,他戰(zhàn)鬥時穿的是一身從萊佛德大人的貨車裡找到的不合身的破鎧甲和一個錐頂?shù)目雌饋硐裼腥丝哿藗€馬桶在他頭上的水桶盔。這些軍團的盔甲就更糟了,不光舊而不合身,而且瀕臨報廢,滿是裂縫,一打就爛。那是乾涸的血或只是鐵鏽?他聞了聞,依舊無法分辨。
“這裡有個十字弓。”佩妮向他展示。
提利昂看了一眼。“我採不上鐙型絞車,我的腿不夠長。對我來說一個曲柄倒是不錯。”但是若真說起來,他不想要個十字弓,得花太長時間重裝箭,就算他能潛伏在公廁旁邊等著某位敵人跑來蹲坑,他失敗的機率大於發(fā)生爭執(zhí)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於是相反他撿起一把晨星,晃了晃它然後又丟下了它。太重了。他走過一把戰(zhàn)錘(太長),一根狼牙棒(依舊太重),在他終於找到一個稱手的匕首籤他還挑過半打的長劍,那把匕首是個噁心的三棱刃的小型鐵器。“這個還差不多,”他說。刀刃有點生鏽但是這不影響它讓它邊的更惡劣。他又找到了一個皮木做的合適刀鞘然後將匕首插了進去。
“一把合適小個子的小劍?”佩妮開玩笑。“它是把合適巨人的匕首。”提利昂給了她一把長劍。“這纔是劍,拿著它。”
佩妮拿起它,晃了晃,擰起了眉。“太重了。”
“鐵比木頭中多了。用那玩意兒穿過一個人的喉嚨,可不會讓腦袋變成一個甜瓜。”他拿回了她手裡的劍更仔細(xì)的檢查了一下。“廉價的鐵器,盡是豁口。這兒,看到了沒?我收回剛纔說的話,我得找個好點兒的利器用來砍頭。”
“我不想去砍頭。”
“你是不該,膝蓋下的領(lǐng)域才屬於你。小腿,旁腱和腳踝……若你砍掉他們的腳連巨人都會倒下。他們倒下之後即使你也不是個小矮子了。”
佩妮看起來快哭了。“昨晚我夢到我的兄弟沒死,我們在一些大人前逗樂,騎著咬咬狗和美麗豬,大家都向我們拋擲著玫瑰。我們很開心……”
提利昂扇了她一巴掌。
這是輕柔的一擊,總的來說只是用手腕輕彈了一下,但是背後潛藏著力量。它甚至沒在她臉上留下一點痕跡,但是她依舊讓她含滿了淚。
“若你想做夢,就回去睡覺,”他告訴她,“你清醒的時候我們就依舊是圍城期間的逃跑奴隸。咬咬狗死了,那頭豬下場大概也差不多。現(xiàn)在找點盔甲穿上,別管它是不是磨人。啞劇表演結(jié)束了,要麼戰(zhàn)鬥要麼藏起來要麼尿褲子,看你如何選擇了,但是無論你怎麼選,都得在盔甲裡進行。
佩妮摸了摸他摑過的臉。“我們不需要逃跑啊,我們不是僱傭劍士,我們不是任何劍士。和耶贊在一起並不是那麼糟的,不是啊。看護的確有時候殘酷了點但是耶贊從不是。我們是他最喜歡的,他的……他的……”
“奴隸。你想說的是奴隸。”
“奴隸,”她說,她唰的臉紅了。“但我們是他的特別的奴隸,就像糖果,他的寶貝。”
他的寵物,提利昂想。他是如此的愛我們於是把我們送到獸坑喂獅子。
她在有些事上說的沒錯。耶讚的奴隸比七大王國的許多農(nóng)夫都吃的好藥而在即將到來的嚴(yán)冬中也不太可能餓死。奴隸是財產(chǎn),沒錯。他們會被買賣鞭打和烙印,滿足主人的肉慾,生出更多的奴隸。從哪方面將他們與畜生相比好不了多少。但是大多數(shù)的大人們對待他們的畜生倒是很好。驕傲的男人可能會叫囂他們寧願死也不做奴隸,但是自尊是廉價的玩意兒。當(dāng)磨刀霍霍時,這樣叫囂的人馬上就少到和龍齒一樣珍貴了;要不是那樣,這個世界也不會到處都是奴隸了。沒有什麼奴隸的身份不是自己選擇的,侏儒想到,即使他們只有奴役和死亡兩個選項,也一直有選擇的餘地。
體諒·蘭尼斯特對自己沒什麼期望。他的舌頭在開始已經(jīng)給他的背上帶來不少鞭痕,但很快他就學(xué)會取悅與看護和耶贊大人。喬拉·莫爾蒙的抗?fàn)帟r間要長和艱苦的多,但是他最後也屈服了。
至於佩妮,好吧……
佩妮自從他的兄弟格羅特掉了腦袋後就一直在尋找一個新的主人,她想找個能照顧她的人,一個告訴她該怎麼做的人。
雖然這麼說很殘忍。於是相反,提利昂說。“耶讚的特別的奴隸也逃不過白死病。(繼黑死病灰死病後又來了個白死病,在馬丁把大家都折磨死前,都扔染缸裡走了一回……)他們都死了,全部,糖果是最先走的。”他們逃走的那天他們身形龐大的主人就死了,布朗·本·普拉姆這樣告訴他。但他和卡斯伯利歐還有其他的僱傭劍士不知道耶贊其他的怪人團的下場……但若佩妮需要謊言來阻止她做夢,他會毫不猶豫的撒謊。“若你想在成爲(wèi)一個奴隸,我就在這場戰(zhàn)爭結(jié)束後替你找個好心的,當(dāng)然我會換到足以讓我回家的金子,”提利昂保證說。“我會找些其他的不錯的淵凱人讓他爲(wèi)你打造另一個掛著鈴鐺的金項圈,這樣你走到哪兒就響到哪兒。但首先你得留著條命,沒人會去買一個死掉的小丑。”
“或者死掉的侏儒,”喬拉·莫爾蒙說。“到戰(zhàn)爭結(jié)束我們大概都已經(jīng)是蟲子們的盤中餐了。淵凱人已經(jīng)輸?shù)袅藨?zhàn)爭但是他們還不知道。彌林有著無垢者軍團,全世界最好的軍團。另外彌林還有龍,三條,一旦女王歸來,她會的,而且必須。我們呢就只有兩排淵凱老爺們,各領(lǐng)著一隊訓(xùn)練不周的猴子。踩著高蹺的奴隸和帶著鏈子的奴隸……他們還有有著瞎子和癱瘓幼童的軍隊,我可不會指望他們。”
“哦,我知道,”提利昂說。“次子團是站在失敗的一方的,他們得現(xiàn)在就倒戈,雖然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笑道。“這交給我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