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二伯在這個巷道里擔磚已經很長時間了。
這樣的老式小區每起一層樓都離不開二伯這種人性的升降機,雖然功效很低,卻靈活性極為強烈。
不能通車處,只要人能走過去,磚就能升上去,除了人成本費用之外,沒有其他費用,更沒有其他連鎖的傷害事故,既方便又實惠。
大巷小道凡是起二層、三層建筑的,留著心都把運轉這出力活等著二伯。
農村人好使,二伯等好用,運上去的磚被放得規規矩矩,即使砌墻的不方便了,二伯也毫不猶豫的給挪來挪去。
愛使歸愛使,物價漲了,擔磚工資還是幾年前的標準,二伯幾次要漲,人家一打聽,說道:“別家都沒漲,咋到我根兒就漲了。”
二伯說:“過去一斤肉幾塊錢,現在就十幾塊。”
“那是別的成本漲了,你這勞力成本多一點少一點有啥?”
真是沒啥,一把力氣兩條腿,掙錢不掙錢,混個肚子圓就沒說的。
可是二伯一家人,身體一天一天老了,沒有個啥保障,還能干,也得留點后路,就說道:“咋沒本了,吃飯治病養老,比你們本錢還大。吃頓飯由過去三元,現七元。”
還沒說完,對方趕緊插話道:“一天塊兒八角的算啥,不中我一天加你頓飯錢。”
“不行!”二伯說:“那價錢是幾年前的,啥物價都往前飛,不中了我不干。”
“咋不干了?掙一個不多一個,反正我也不虧你。”對方繼續討價還價。
二伯道:“反正我不干了,你們都比我年輕,不信誰干下試試。”
“試啥里?不中了長點就是。”這樣的話二伯聽了幾百次,到給工錢時又磨對,二伯沒有辦法,說著拿著家具就走。
留下憤憤一句話:“不干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攔住了。
這人三十來歲,烏黑的頭發被油漆的亮麗發光,咪咪的小嘴喊得心動神往,一句一叔,后干脆大爺大爺叫得香甜誘人,從遞煙那架勢就自示著禮貌彬彬。
二伯沒有見到過如此禮貌的年輕人,三言兩語一接觸,才知道也是找擔轉的。
二伯說:“誰也不干了,有工夫歇著,也出氣勻些。”
小伙子道:“大爺幾十幾了不容易,我們年輕卻不會干,只當給幫忙,俺這大歲數還沒結婚,就欠房子沒蓋,只要大爺幫忙,就是積福。我保證工錢高好多。”
說著就拉二伯一旁,竊竊私語起來。二伯不聽別的,就愛積福,順著小伙子指的方向,門牌號興沖沖的走過來了。
接待他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小媳婦,不是主人近似主人,老遠就接著二伯,客氣話入木三分,倒茶遞煙,有理得像接待貴賓,說話嬌滴滴地,向曾相識似地近似親人。
二伯權當是主人,催問起擔磚地點,遠近沒一粒沙,沒一塊磚,卻不見蓋房跡象,直覺得渾身上下冷寂寂地,就急著問道:姑娘,你不是東家?
“是!”
“咋不像蓋房。”
“咋不像!”
“四處沒見沙石堆放。”
簡單數語卻讓姑娘搭上了話茬,嬌滴滴情絲絲一陣之后,姑娘挨二伯坐下,言談舉止有幾分調逗,二伯也記不清了,反正只感覺身上麻酥酥地。
二伯道:“我們是老年人,不興這個。”
沒想到越說不興,這女人越往身上貼,二伯躲一下,女人就跟跟。
二伯說:“沒磚擔我就走了。”
那女人一把將衣服撩起,雪白雪白兩個**耀在二伯臉上,二伯急了,顧不得一切的往門外逃,沒想被門外站崗的一把楸住了。
這一舉動讓二伯始料不及,他退了回來,看著抽泣的女人沒辦法的聽著那兩個人講價錢。
半個鐘頭過去,他被狼狽的推出門外,背對著一片歡笑聲正待走出大門,被兩個警察攔住了,就出現了以后進派出所的慘景。
聽到這里,爸爸說道:“能不會是警察設的局?”
二伯道:“不是。后來才知道,是警察跟他們很久了。”
不是警察跟二伯很久了,是跟這些賣淫團伙很久了。
這一情況其實爸爸多少都知道一些,警察告訴他,這起賣淫團伙是從大娛樂場所擠過來的,由于他們不斷的變動場所,警察卻遲遲沒有抓住。
這天,又有人舉報,有一女兩男以種種手法誘騙不同年齡受害者。
經過跟蹤,發現在一家獨家小院落里行使賣淫訛詐。
這天中午,守候幾個小時的民警看著一年紀中年左右的人進入了視線,結果才出現了二伯被抓,團伙落網。
這人正是二伯。
二伯被訛詐后走出院落,巧被警察迎了個正著。
和幾個年輕人一同進了派出所。
二伯因失了面子,身上又無分文,才把情況告訴了爸爸。
爸爸聽罷全部過程不覺大笑起來,故意戲逗二伯道:“你是占了便宜賣起乖。”
二伯苦笑,爸爸卻解釋道:“看見人家雪白**占了便宜,派出所幫他追回了訛詐款,挽回了經濟損失,還配合了派出所破案,受到表揚。”
不過,不管咋說,二伯一個目的,住派出所不光彩,丑氣,晦氣,不能張揚。
爸爸笑著和二伯表態:“我能敲敲鑼,打打鼓,說二伯嫖娼被抓了。”
弄得二伯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