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菊華剛要反駁,卻被王長喜搶過了話頭:“小龍的傷我來治吧,我毛毛也頑皮,可能是他砸的?!?
向保國一拍大腿,呵呵一笑:“就這麼辦!我治金寶和他媽的傷,你治小龍,就當是我們平時不注意村民團結的一個小小的懲罰吧。不過我可走時了,恐怕2個雞蛋就可以解決問題了!是不是,菊華妹子?”
衆人心知肚明,向保國的“2個雞蛋”云云自是說劉菊華根本沒傷了。
爸爸一家聽了這話自然也是心頭一鬆,劉菊華扭過頭哼了一聲。
大家知道這事已經解決了,陸續起身告辭回家。
王長喜叫住爸爸,說有點事談。爸爸留下來,讓媽媽和我們先回去。
那邊,劉菊華讓金寶先跟賴瘌痢回去,她說有事要跟支書談,賴瘌痢悶悶地拉著金寶回家了。
王長喜把爸爸讓進家門,吩咐烏潔倒茶,一面問:“叔這幾天怎麼不來我這?我還等著你來呢!”
爸爸忙問什麼事,王長喜佯裝驚訝地說:“那天我和我妹杜鵑去你家時,我跟你說貸款的事有著落了,讓你來一趟,你怎麼忘了?”
其實,爸爸又怎麼會忘?但又不想來,總覺得這是“墳地”的其中一項交易,心裡一直彆扭著,猶豫著,最終沒有上王長喜的家門。
今天王長喜重提這事,還是令爸爸有些爲難。
他心裡想,俊偉呀俊偉,難道這一點恩惠就使你忘了祖宗的恥辱?
忘了後代的風險麼?不能忘!
因此爸爸囁嚅著“這,這……”
王長喜好象看穿爸爸的心思似的說:“叔,那天你來找我,我說幫你的,後來爲我爸的事,一直沒空。這兩天總算忙得差不多了,就跑了一下,還好,合作社的胡社長肯給面子,給了我五千”。
“貸到了?”爸爸心下自然歡喜。
也是,在向新國病危前自己就託了王長喜的,這事與“墳地”一事可扯不上關係。
“五千,利息是5釐,你還的時候還給我,我去還合作社的”。
“那是,那是,是你代手的,當然應該還你?!?
“本金5000,利息5釐,一個月利錢就是25?,F在三月多,算4月,到年底就是9個月。利錢一共是225,加上本金5000,一起是5225。要是明年年底還呢,明年的本金就是5225了,每個月的利錢就是26塊1角兩分5釐。明年的利錢總共就是313塊5角,加上本金5225,明年年底還應該是5538塊5角。這些傳叔回家還可以再算,看是不是這些。你就還五千四百吧,其餘的算是小龍的醫藥費?!边呎f邊遞過來一疊錢。
“那怎麼行?小龍我們自己治。怎能要你治?”爸爸連忙推辭。
但王長喜硬是將錢塞進爸爸的掌心,爸爸只好接了,數也沒數就往口袋放了。
王長喜又遞過一張條子,說:“我早就寫好條子了,5400元,這是前幾天就寫好的,我想你們東子做房子我也應該幫點忙,所以早就打算讓你們還5400的,但現在有小龍的事,看來這個忙只有以後再幫了,叔你就簽了吧?!?
爸爸只好接過王長喜遞過來的借條,認認真真地簽上“賀俊偉”三個字,再交給王長喜,嘴裡一邊說:
“這可是第二張借條了?!?
“這張借條其實是欠合作社的,不算是我的?!蓖蹰L喜趕忙糾正道。
“對了,上次聽說礦場有點危險,現在搞好了沒有?”
“好了!有危險的地方都換過了壁板,相信沒什麼問題?!蓖蹰L喜自信地告訴爸爸。
爸爸點點頭,又問:“那錢夠嗎?”
“夠,夠!其實修礦井沒有花多少錢,其它的我用在擴大生產上了。反正是扶貧貸款,我礦井搞得好,照樣扶貧。保準比其他的貸款的效果更好!再說了,我不貸,肯定也給別人貸走了。”
“是啊是啊,不是你幫忙,我這個真正的貧困戶還得不到這貸款呢!真得謝謝你??!”爸爸由衷地說。
“應該的,應該的,幫了你一點忙,我心裡就少一分內疚。唉!”王長喜嘆氣,他自是爲墳地的事表歉意。
“事情都過去了,你也幫了我不少忙,再說,我們信主耶酥基督,不相信風水?!?
“那我就好受一點了。對了!叔,這些天你去過魚溝子沒有,有魚沒有?”王長喜轉過話頭向爸爸探詢道。
“有哩,有哩,已經進來了不少。馬上梅雨就要來了,那時水漫進河裡,進來的魚更多了。我融三差五就跑去看看,現在裡面水草都綠油油的茂盛著呢!”爸爸喜滋滋的。
王長喜略帶歉意地說:“那魚溝子的事就讓叔多多費心了?!?
爸爸連忙搖頭說:“這是什麼話?你多出那麼多錢,我多費點神是應該的。昨天,我看見有隻死小豬扔在前溝,明天我就拖到魚溝子去,魚就喜歡吃那些?!?
“好,好,好,這樣魚長得會更快,以後再碰到也照樣拖到那去?!?
“那是當然。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早起幹活呢。”爸爸起身告辭。
王長喜送到門口,就轉身關上門,滿臉喜色。
烏潔問怎麼回事,王長喜就是不說,只抿著嘴自顧自的樂呵。
烏潔沒辦法,罵了一句“瘋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劉菊華見四下靜悄悄的,忙衝上前從後面一把抱住向保國吃吃的笑。
向保國吃了一驚,連忙甩脫了她,轉頭朝周圍望了一圈才舒口氣說:“你小心點好不好?別弄得全村都知道。”
劉菊華又想來拉向保國的胳膊,向保國一轉身,快走了幾步,纔沒讓劉菊華逮著。劉菊華只好收起心巴巴地跟在向保國後面朝他家走。
打開大門,兩人都輕手輕腳地進了向保國的房間,生怕驚動樓上的兩個孩子。
向保國剛反鎖上房門,劉菊華就像獵狗一樣飛撲上來嘴裡還低啞著聲音說:“你說要治我的,看你怎麼治……嘻嘻!”
“我就這樣治……”
“嗯,嗯,??!嘻嘻!”
黑暗中,不斷傳出一些細碎的聲音。
繼而,又響起一些難以名狀的聲音和壓抑的喘息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