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心裡有些不舒服,但笑容卻緩緩的蔓上了姚淑的嘴角,伸手摸了摸她的手道:“傻孩子,你我是母女,有些話你自然說得。只是,這些話卻也只能和我說,萬不能再和別人說去!”
聽到母女二字,如同戳到了她最柔軟的心底一般,瞬間讓慕容絮那堅硬的棱角緩和下來。
微微垂下頭,她還是覺得有些愧對眼前的姚淑的,但是鋌而走險叫她一聲娘,更多的是希望她看在母女的情分上讓她去沙平縣而已。
想到這裡,她反手拉住了姚淑的手,雙眸之中溢滿溫柔之色,“娘,女兒曉得,還請娘不要怪罪女兒?!?
進退有度,這樣的慕容絮怎麼能讓姚淑不喜歡?
結(jié)束了談話,姚淑一人走在回宮的路上,奴才們依著她的命令都遠遠的跟著,此時的她雙眉緊皺,似是異常糾結(jié)。
慕容絮的話不停的在她的腦海之中閃現(xiàn),輕嘆一聲,她只覺得心裡惆悵萬分。
她哪裡不知道太子並不是繼承姚國的最佳人選?宇公主比太子有才幹,她很久之前也發(fā)現(xiàn)了。
可太子是先皇在世的時候就立的,她當這個女皇已是身心俱疲,她不想她的宇兒也像她這般。
慕容絮來姚國的時候,是九月末,在姚國呆了兩個多月,轉(zhuǎn)眼便是十一月末了,姚國有些安逸的生活,都讓她有些不想回嗣國了。
可現(xiàn)實放在她的面前,她不得不回,之前被她遣送回去的方太醫(yī)又來了,如同糾纏的小鬼一般難搞?;貋淼牡谝患戮褪菐退衙}。
爲了照顧北冥澈,方太醫(yī)也不在,邵漣已經(jīng)停了她一個多月的藥丸,故她的脈象自然是沉穩(wěn)有力,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方太醫(yī)自然是喜出望外,在診斷之後,馬不停蹄的要去稟告南宮策這個好消息。
她知道,自己就快要回到那個鎖住自己的牢籠之中了,雖然不捨,卻沒有辦法。
因著方太醫(yī)的診斷,她連續(xù)幾天心情都不是太好,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宇公主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悶悶不樂,想著法子要逗她開心。
這日,陽光正好,十一月底的天氣已有些泛涼,就算是出門也虛多穿幾件衣物才行。
可這人的陽光卻是好的不行,讓人只想外出遊玩,曬曬那日光。
這不,宇公主今日便來了,“絮兒,十一月二十是姚國的乞巧節(jié),這一天啊,姚國的男男女女都會走上街頭,去尋找自己的良緣呢!”
“而已經(jīng)有良緣的人的,自然是要祈求能夠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了,那個時候的姚國都城可是熱鬧呢!若是不見見太可惜了!”
沒有人的時候,她和宇公主就以各自的名字互稱,這樣也顯得親熱一點。
姚國的乞巧節(jié)她也是聽說過的,不過那天的盛況她只是聽說,卻沒有機會看到,聽宇公主這麼說,便有些心動。
“可是方太醫(yī)已傳書回了嗣國,恐怕過不了幾日,我就要回去了?!闭Z氣裡帶著不先的惋惜和不願意。
下一刻,
宇公主拉起了她的手,“這又如何?只要母后開口,說要多留你幾日,想必那嗣國的皇帝一定會同意的?!?
說到這裡,宇公主的話突然停住了,對著她做了一個眼神,問道:“難道你就不想在乞巧節(jié)那天會會你的情郎?”
宇公主的話讓她瞬間紅了臉龐,這幾日無事的時候,宇公主就會問些關於北冥澈的事情。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不理解,一個女子爲何對一個男人這麼上心,到最後倒是不願意說了,沒有辦法宇公主才承認是幫姚淑問的。
姚淑作爲一個母親,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這樣的舉動自然是讓她無限的溫暖,自是全部據(jù)實以告。
“說什麼呢!什麼情郎???我看宇兒是想會你自己的情郎吧!”有些扭捏的轉(zhuǎn)過自己的身子。
和男人分別了許久的日子,自是分外想念,被宇公主這麼一提,男人音容笑貌再次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過的好不好,沙平縣的問題是否全部解決?
宇公主挑了挑眉,也不避諱,徑直說到:“我倒是想會情郎,可是老天爺沒給我這個機會啊,你哥哥總不可能突然出現(xiàn)在姚國吧?!?
“那可說不準,說不定哥哥就爲了宇兒,千里迢迢從嗣國趕到這裡呢?”慕容絮的話語之中充滿調(diào)侃。
宇公主自是瀟灑,輕撩一下自己的秀髮,爽朗說道:“他若是來,我定不似絮兒那般扭扭捏捏!自是要去相會的?!?
或許是從小就將養(yǎng)在姚淑的身邊,宇公主的脾氣性格倒是和姚淑十分的相似,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努力做到最好!
“哎喲喲,這話我可是要記下來回去告訴哥哥,哥哥聽了,等到下個乞巧節(jié),我看他是爬也要爬過來了!”
聽及次,宇公主不免嬌嗔:“絮兒,以前怎麼看不出你的一張嘴如此巧如舌簧,偏得在那裡亂說!”
慕容絮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故作嚴肅:“是不是我胡說,宇兒只管看著便是!”
兩個女子相視一笑,繼續(xù)嬉笑調(diào)侃著,這件事情算是口頭定下來了。
三日之後,她果然收到了嗣國傳來的書信,讓她十一月二十二日啓程回嗣國,正好參加完姚國的乞巧節(jié)。
這一次的書信是南宮策的親筆,和北冥澈的字跡不同,這個男人的筆記總是帶著一股陰柔,沒有半分男人的剛勁,讓人看著覺得像是女子的字。
書信的內(nèi)容大抵是表達了他對她的思念之情,並沒有多提其他的,只讓她按時歸來,注意安全。
慕容絮來到姚國兩個多月的時間,這還是第一次收到南宮策的親筆書信,雖是驚訝,但是在看完以後,心中甚是無感,轉(zhuǎn)眼就塞進了箱子底部,成了壓箱底的事物。
她心裡明白,能夠多留兩天,自然是姚淑的功勞,心裡對她的感謝更甚。
十一月二十乞巧節(jié),果然像宇公主說的那樣,就算是在皇宮之中,彷彿都能夠感受到節(jié)日的氣氛了。
下午時分宇公主就尋了過來,讓芙蓉幫著她們
換了身上的衣物,裝作是尋常百姓家的姑娘出了皇宮。
這是她這麼長久以來第一次脫下宮裝,在皇宮之中生活了太久,她就幾乎快要忘記自己穿別的衣物是什麼意思了。
一席粉色的長裙,及地的裙襬,寬大的袖擺,收緊的腰身,腰間的綢帶隨著微風陣陣吹起,襯的她身材異常妖嬈。
平時一直盤起的長髮今日散落了一半下來,只在頭上簡單的挽了個髮髻,斜斜的插了一支白玉做的合歡花,帶著點點的粉紅,與她的裙子倒是異常的相稱。
褪下了之前厚重的妝容,今日的她櫻脣微點,宛如少女一般的面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而一邊的宇公主則是一身紅白配,和她的柔美不同,宇公主渾身透著朝氣,充滿活力。
兩個人並排走在一起,不時的低聲輕語,那路人的目光,更是不停的掃射到她們的身上。
察覺到這樣的目光之後,她命芙蓉去買了兩條面紗,帶上面紗之後,她們接受的目光明顯小了許多,終是能夠安心的逛一逛,去體會姚國乞巧節(jié)的熱鬧了。
到處都是人,真的就像宇兒所說的那樣,到了這一天,幾乎全城的百姓都傾巢出動,身著盛裝,只爲著今日。
人多雖然是熱鬧,但壞處就是,在經(jīng)過了幾個轉(zhuǎn)身之後,她竟是和宇公主走散了。
原本她們手牽著手悠閒的逛著,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街上的人越來越多,迫的她們不得不鬆開了彼此緊握的雙手。
然而就是因爲如此,才片刻的時間,宇公主偏淹沒在了人羣之中,再也尋不得。
“主子,要不咱們先逛著,等到晚些時候,奴婢再去尋宇公主,這街也不大,想必是好尋的。”
一旁的芙蓉見她東張西望,不禁開口。
聽此,她點了點頭,拉著芙蓉的手,繼續(xù)往前逛著。
此時的天色已經(jīng)慢慢暗沉了下來,街上掛滿了花燈,隨著花燈一盞一盞的亮起,整個街道竟像是白晝一般明亮。
街邊上擺著各種她在嗣國沒有見到過的小玩意,東看看西摸摸,就算身邊沒有宇公主的陪伴,竟也覺得異常開心。
“主子,您小心一點?!避饺剡m時的在她的身後出聲,護著她的安全。
慕容絮轉(zhuǎn)身,一雙水眸之中充滿光亮,“在外面就不要叫我主子了,叫我一聲小姐把。莫要讓別人覺得奇怪。”
“是,小姐?!?
“芙蓉,你看這個好不好看?”慕容絮上前拿起一枚白玉做的簪子,這玉的質(zhì)地竟是和她手上的指環(huán)及其的相似。
小販看見生意上門,自然是不會放過,堆起了滿臉的笑容,說到:“姑娘可是好眼光啊,這可是我這裡最好的一隻也是唯一一隻玉簪!”
“唯一?”如此的小攤上,真的有唯一嗎?還是他只是爲了給自己拉攏客人呢?慕容絮不禁感到好奇,兩生在世,好像都沒有如此。
“姑娘有所不知,咱雖是小攤販,可是這做的卻是限量的生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