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打從重生開始,這詞就經(jīng)常映在腦中。以怨抱怨、以恨抱恨,雖早已經(jīng)厭倦,慕容絮卻還要硬著頭皮走下去!
回了雅梨宮,便見楊茜虛弱迎來,“你終是回來了,皇上可為難你了?”這幾日的重活,早已經(jīng)壓垮了她習武的身子,可見受之折磨不淺!
慕容絮心疼扶之,語氣也柔了幾分,“為難倒不至于,只是敵意滿懷,不過這也在我預(yù)料之中,經(jīng)一試探,他許不會召幸我,如此,我也放心了!”
言罷,只見邵漣將錦盒呈上,開蓋而示于她。楊茜不解,“這是皇上賞賜的?”
都不欲召幸了,哪里還會賞賜送子觀音呢?慕容絮無奈一笑,“若是皇上賞的,我必定不收,正是妙修媛贈的!”
這日送禮之人頗多,有的是來討好的、有的是來為前幾日奚落而道歉的,幾乎踏破門檻。
楊茜一概不收,更是忌諱這妙修媛之物,“你不是說她聯(lián)合貴......”環(huán)視四周宮人一圈,才頓了頓,“怎么還敢收她的東西?”
細心替她倒了一杯水,又拂手讓宮人都退下,才道,“她聯(lián)合貴妃下毒害我,我自然記下這仇。只是收禮并不代表領(lǐng)情,而是咱們反擊的開始!”
“你是說......”楊茜恍然明白,這幾日勞碌,竟連腦子也跟不上,遲鈍了許多!
邵漣細細檢查了幾遍,才稟報道,“這觀音無恙,看來修媛并沒有動手腳!”
她倒是識相,知曉現(xiàn)下不是動手腳的時候,便自以為明智地一為!慕容絮暗暗一笑,“她不動手腳,咱們可以替她做了想做的事!”
說著,看了一旁香卉一眼,“你放心,待到哥哥勝戰(zhàn)歸來,本宮便親自辦了你們的喜事,定不叫你名聲不保!”
本以為主子已然忘卻了自己的心事,沒想到突兀這么一言,不由一陣感動,忙跪了下來,“奴婢拜謝娘娘!”
說這事也非要她一句拜謝,只是叫她寬心。就算南宮策阻撓,也斷不了哥哥該負的責任!
請了皇上圣旨,于勝戰(zhàn)之后成婚。以免再成僵局,慕容絮特意囑咐,只在府中舉行婚事,不請任何客人。如此,香卉也放心了幾許。
午后的陽光愈烈,連大地都烤焦了似的,飄起陣陣食香。慕容絮畫就一幅山水之圖,請了南宮策一觀。
未時便傳來戰(zhàn)訊,說是已然平息一方勢力。南宮策懸著的心放下,便由著她的性子而去。
初至雅梨宮,便聞得一股清新香氣,正是貴族所用的沉香!
南宮策卻不喜這氣味,微微緊眉而入,只見慕容絮笑臉相迎,才漸漸恢復(fù)了面色,“戰(zhàn)事方平息一些,昭媛便畫就一幅山水圖,小聰子說是好預(yù)頭,朕便來瞧瞧!”
慕容絮一笑,引了他入書案旁,“案上便是臣妾悉心所畫明山秀水,意指嗣國的繁榮昌盛,卻是個好預(yù)頭,聰公公真是慧言呢!”
原就迷信,聽得好預(yù)頭,南宮策更是會心一笑。細看那畫,正有一座大國,凌駕于山水之上,“昭媛的山水畫,與他人之作盡是不同,秀氣之間,也不乏大氣磅礴呀!”
話語間,已有宮婢將湯藥呈上,“娘娘,到服藥的時辰了!”
輕輕應(yīng)聲,慕容絮接過宮婢手上的藥,還未喝下,便聽南宮策疑道,“昭媛喝的是什么藥?
怎的這般難聞,定然苦澀難咽吧?”
知曉他的懷疑,慕容絮一笑,“臣妾這幾日餓壞了身子,愁著找補藥補回來。正巧妙修媛贈了補藥來,還附了送子觀音,要臣妾早生貴子呢!”
小聰子聽得一笑,像是嘲諷卻顯得無意,“修媛娘娘一向細心,小月之后還想著皇上的子嗣,真是賢惠呢!”
這話話里有話,南宮策聽得便是一怒,“修媛確是賢惠,但也怪不安分!朕要她在相玥宮好好歇息,她怎么敢胡亂出門?”
昭媛并非完璧之身一事,早已各宮皆知,現(xiàn)下就算她得勢,也不可能得寵。這稚戈也忒不懂事,居然還贈了送子觀音,這是提醒他出了丑事么?!
怒急將那補藥一砸,才見銀勺上的黑色一片,分外刺目!
只聽得宮人們一聲驚懼,南宮策更是怒然,“這是怎么回事?為何銀勺發(fā)黑?來人,給朕驗一驗這藥是否有毒!”
并不是為慕容絮不平,只是這時若是出了岔子,必然直接干擾到邊境戰(zhàn)爭。國家攸關(guān)一站,有人還敢弄這些套招,簡直不知死活!
小聰子直接尋了太醫(yī)來,一驗地上湯藥,連太醫(yī)也臉色頹變,“回皇上的話,這湯藥中溶了劇毒的種子、汁液!乃是曼陀羅之毒,一碗便致死性命,分外厲害!”
就算容不下慕容絮,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出手,妙修媛果然越發(fā)不懂事了!
看著地上劇毒的湯藥,就如一只血手,怨恨伸向仇人,步步逼人就死!南宮策心下一寒,眼下更是一狠,“來人,傳妙修媛來,太后、貴妃那邊并不必驚動!”
小聰子應(yīng)聲而去,慕容絮才收了佯裝,淡淡驚懼上前,“想是她人誣陷,臣妾覺著妙修媛不是這樣的人!”
“怎么?”南宮策試探一眼,“昭媛要保她?”
于她而言,不過草芥之命,何故要保?心下發(fā)寒一笑,面上還是不變,“并非保她,只是事要查清楚,才好斷論呀!不如讓宗正院一查,將幕前幕后都查個一清二楚,皇上再親自出面?”
稚戈與程章的事,早已經(jīng)派人送了文書過去。只待南宮策一點頭,很快便自宗正院傳來一個消息:妙修媛曾與程章茍且!
自慕容絮一事后,南宮策便十分忌諱此事,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以為是后宮嬪妃,都對自己愛得死去活來,沒想到又出一對狗男女!
這倒不曾盛怒,只聽得妙修媛還育程氏一子,方龍顏大怒,“賤人!簡直賤人!”
傳了妙修媛來,便讓人拆了她的束帶,只見小腹微隆。眉頭不由一陣怒意,“修媛明明還未小產(chǎn),為何騙朕?”
他的語氣隱含著狠意,卻不叫她人察覺,遠遠也只看出他心定神閑。猜到會有被發(fā)現(xiàn)的一日,稚戈也早想好了說辭。
遂恭然出口,“回皇上的話,并非臣妾有心欺騙,實在是情勢所迫!
宮中只惠妃娘娘與臣妾有孕,不知多少謀害之眼盯著。臣妾實在害怕,所以假說小產(chǎn),才躲過一劫呀!臣妾也是為了保住皇嗣,還請皇上諒解!”
“皇嗣?”南宮策諷然一笑,“是皇嗣、還是孽種,修媛心中清楚得很!”
前幾日是抱著殺心,才將這些話坦白,沒想到反受慕容絮一耙!
感受到來自南宮策的慎人寒意,稚戈很快隨
機應(yīng)變,“臣妾對皇上絕無二心,腹中自然是皇嗣不是孽種。貴妃娘娘日日與臣妾一同,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去問貴妃娘娘呀!”
這么快就要搬救兵嗎?她當自己是慕容絮,他還會退讓三分么?簡直自不量力!
南宮策臉色陰沉,將一紙文書一丟,“這是你的罪狀,不必貴妃重復(fù),朕也明白了!”
不過文書,尚未畫押,怎就成了罪狀?稚戈心頭一震,忙拿了文書來看,上頭一行一行寫得極其清楚。
這些倒沒什么,只是最底下程章的名字,格外刺人眼球。他......居然承認了?!
“不......不!”稚戈慌得一扔文書,“臣妾是受了脅迫,才被程氏強行......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召貴妃娘娘來呀!”
若說前頭提貴妃是搬救兵,那么這一句就是拉人陪葬了!南宮策笑得發(fā)冷,好似有嗜人的殺意,“修媛的意思是,貴妃知情不報?”
那貴妃入宮以來便守身如玉,還憑著太后的寵愛無所不為!他早生了教訓之心,現(xiàn)下正好借題發(fā)揮,反正太后為戰(zhàn)事憂心,暫時管不得她們!
話罷,只見稚戈搖頭,一副驚惶錯愕的樣子,“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貴妃娘娘并非知情不報,娘娘也是剛剛得知,想來正要上報的!還請皇上不要追究娘娘的罪責,臣妾愿受重罰!”
此時保住貴妃,自然不是念及姐妹之情。只是想著自己重罰在所難免,若再讓貴妃大勢一去,怕是沒人能救她了!
再者,又是得罪了慕容絮的人,就算逃得過重罰,沒有貴妃依傍,唯恐也是寸步難行!
南宮策卻是不聽所言,此事不報何時報?遂大筆揮毫,寫下一紙詔書:廢妙修媛之位,降為淑女,與程章一并斬首!另有貴妃知情不報,褫奪封號、降為從二品妃,遷出凰翊宮!
要清君側(cè),正好借著此事除去程氏,何樂而不為?
一下降了五級,成了從二品妃,低惠妃三等。又是這般無緣無故,華妃(降了等級的慧莊貴妃,姓氏是華)自然按捺不住。
本想尋慕容絮出氣,卻聽說程章也入獄,明日就要斬首。心頭情愫漸生,以最快的速度去了暖宣宮。
想著太后可以解燃眉之急,沒想到南宮策先一步到了。見時一陣遲疑,華妃才福身而跪,“臣妾參見皇上、太后萬福!”
斗膽抬眸,便見太后一臉平靜之色,眼中卻是揮之不去的不忍,“你來,可是為了華淑女和程氏入獄之事,要向哀家求情?”
華妃復(fù)垂下眸子,低聲回道,“華淑女實在無辜,程氏更是無辜,臣妾可以替她們?yōu)樽C,絕無茍且之事呀!”雖不知程章為何承認,不過心想也逃不過慕容絮的心計!
這事已然無從辯駁,她卻還是想多說幾句,想著太后會顧念親情,卻見她一臉失落之色,“丫頭,你還有臉來見哀家么?”
被她的話問得一愣,只聽她繼續(xù)道,“要哀家出面,致慕容一族受難,是你的主意吧?現(xiàn)下華淑女毒害曦昭媛,又是你在背后做主吧?哀家量她也沒有這個膽子!
邊境戰(zhàn)事急迫,你還這般亂之,是成心要嗣國難堪么?哀家怎么想也不通,直到皇帝說你未曾侍寢、又為某人守身......丫頭,你就算要為情郎奪天下,也不該算計哀家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