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淺半夜。又用半天清理戰場,黃胡午和他的年下第二沁才回到尼科波爾。戰績可謂輝煌。一萬三千奧斯曼步兵和西帕希輕騎兵被全殲,而他們死傷不過千余人,繳獲更是數不勝數。不說別的,十幾門火炮和幾十桶沒來及銷毀的火藥就足以令黃胡子興奮了。
尼科波爾有五千奧斯曼守軍,將領都根?拜格據說是一員經驗豐富深得部屬愛戴的老將。法蘭西人和匈牙利人無法攻克尼科波爾城。這不僅影響多瑙河兩岸溝通,如果跟巴塞耶特決戰,這更是巨大的威脅。
劉氓一路盤算著如何攻城,可等他帶著雖滿臉興奮,卻疲憊不堪的部隊回到營地,立玄氣得跳起來。一幫骷髏騎兵正在寒風中錄馬皮!劉氓已經學會無視別人的誤解,卻無法忍受下屬和戰友的功績被抹殺,更無法忍受下屬和戰友被欺辱。他知道匈牙利人送來的補給不多,可算起來也不至于讓自己的士兵淪落到吃凍死戰馬的地步吧?戰斗中繳獲的食物足夠多,他本來還想著分給法蘭西人一點,這下惱了,立刻命令:除了匈牙利人和戰俘那一份,全部分光!
他咬牙啟齒沖到十字軍統帥的軍帳,好么,里面酒氣熏天,好像沒幾個能站穩的。他也不理會正對巴塞耶特如何處理廣做設想的內維爾,一把揪住負責補給的阿朗松公爵問道:“你什么意思?法蘭西人喝酒,德意志騎士就該吃自己的戰馬?”
阿朗松公爵似乎也是一肚子氣,憤然道:“有戰馬吃不錯了。我的騎士只能啃種安!可有的人居然給戰馬喂面包!”
劉氓一愣神,倒不是為阿朗松公爵的譏諷,而是明白真是斷糧了,不是只虧待自己的屬下。他四下一看,沒見到西格蒙德,就問阿朗松:“西格蒙德呢?補給是怎么回事?”
阿朗松公爵其實有點怕他,見他消了氣,苦笑著說:“你應該知道,有幾千奧斯曼輕騎兵在后面騷擾,塞維林堡的補給根本運不過來。奧雷霍夫又成了那個樣子,這可是幾萬大軍啊?!?
劉氓有些慚愧,這的確是自己考慮不周。不過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始終是站在全局考慮問題,而這是西維爾的職責。他徹底消了氣。笑著說:“阿朗松公爵,向你致歉,是我誤會了?,F在補給應該會沒問題,我們昨天晚上消滅了一萬奧斯曼步兵和三千西帕希騎兵,那五千西帕希沒有后援和補給,肯定會退走。對了,怎么沒看見拉海爾騎士?我繳獲”
劉氓對此時的火炮可不在行,他準備將火炮交給拉海爾,一同攻擊尼科波爾要塞。不過他話沒說完,周圍就安靜下來。
內維爾愣愣的看了他半天,突然笑起來,捏著嗓子說:“啊,我們偉大的陛下戰績輝煌啊,昨晚征服了幾個女奴?哦”,要不然就是被女奴征服了”巴塞耶特最早明夫才會到達,女奴就先送過來了”
劉氓從未遭受過如此直白的羞辱,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怒極反靜,盯著內維爾,鄭重的說:“內維爾伯爵,昨天午夜,我的騎士。西格蒙德王子的膘騎兵,德古拉伯爵的弓騎兵,共七千人襲擊了索菲亞方向五十公里處一個奧斯曼步兵營地。我們殺死八千步兵和兩千西帕希騎兵,俘虜一千人,包括一名三條奧斯曼馬尾標的貝伊勒貝伊,繳獲兵團級軍旗五面,你可以去看看?!?
劉氓平靜的眼神讓內維爾有些心虛。行為勃艮第公國王子內維爾好歹聽說過黃胡子的兇名,對圣女珍妮和倫敦事件多少有些了解,知道這家伙后臺很硬。
無人能揣測天父的意志,但作為領主繼承人,內維爾深信自己受到庇佑。但他還是有些忌恨,為什么天父指派守護自己的是圣喬治,守護這個浪蕩子的確是一位熾天使?
圣母不會庇估這個不潔的家伙,四下看看,見包括阿朗松公爵在內的將領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內維爾恢復自信,笑著說:“是么?雖然是跟那些卑賤的農夫和迷失者一起作戰,如果真是抓住了一位奧斯曼貴族,作為十字軍統帥,我還是要授予你們一面軍旗的”
“我相信你的公正?!眲⒚嵲趹械酶@種家伙計較,冷冰冰甩下一句,帶著格布哈特等手下離開軍帳。
勝利已經讓德意志營地恢復生氣,就算是偷襲,那也是針對異教徒,沒能參加戰斗的德意志等劉氓一系貴族騎士圍著一堆戰利品和軍旗一肚子怨憤,參加戰斗的自然是趾高氣揚。百余公里奔波的疲乏早就沒了蹤影。
骷髏騎兵一向沉穩,可面對匈牙利驟騎兵和瓦拉幾亞弓騎兵分得戰利品的喜悅,一樣從心底感到自豪。這個黃胡子陛下名聲差點。但對手下,對朋友,只怕圣母都沒有這么公平、慈愛。
不過營地的熱情很快冷卻下來。先是黃胡子寒著臉回來,身后的格布哈特等人只能用臉色鐵青形容。然后是一群法蘭西人趕來,他們根本不下馬,對待乞丐似的沖過正在舊二分取戰利品的匈牙利人和直拉幾亞人直接闖入營地法蘭西人先看看軍旗和戰利品,然后闖到營地角落的戰俘區。用長劍將幾個戰俘撥拉一番,內維爾大笑起來,扭頭大聲說:“我可敬的亨利表哥,進攻維地雅和奧雷霍夫時德意志人是跑得慢一點,可抓捕農奴不能作為功勛吧?不過這些保加爾和塞爾維亞農奴還是不錯的?!?
“內維爾,戰利品你也看到了,你勃艮第公國的農奴可以擁有十幾門火炮么?我的騎士還做不到向女人孩子舉起寶劍!”一開始就不該管什么團結,團結你們這幫廢物有個屁用!劉氓再能忍,這次也頂不住了。
格布哈特早就氣的要扔手套,其余騎士那還忍得住。
約翰?馬龍子爵就是昨晚匈牙利膘騎兵的指揮官,他對黃胡子的公正和善戰深有體會。昨晚的混亂中,弄不清是膘騎兵還是骷髏騎兵抓獲了那名奧斯曼貝伊勒貝伊,但黃胡子還是將這最有價值的戰俘算在他馬龍頭上。
聽到這里,馬龍命令手下將那名貝伊勒貝伊帶過來,奧斯曼貴族一樣有系譜,這個做不了假??勺岏R龍無法想象的事情出現了。他這位勃艮第公國內維爾表弟微微一笑,拔劍砍掉這名貝伊勒貝伊的頭顱!
所有人都呆住了,任誰都能看出運著戰俘是貴族。
內維爾最平靜。他再傻也能看出這戰斗不是虛的,可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服軟不可能。法蘭西人才是十字軍主力,他內維爾才是十字軍統帥。
他依舊笑著,收起寶劍”然后摸出一枚金幣扔在尸體上,嘆了口氣說:“唉,亨利表哥,我最近心情不好,不小心殺了你一個農奴,這賠償足夠了吧?”
劉氓笑出來,他見過狂妄的,沒見過狂到這種地步的。
德意志騎士的憤怒也升到極點。
因為窮困,德意志貴族和騎士一向飽受欺辱。
不到百年前,在第三次十字軍東征時,雖然偉大的紅胡子弗里德里希國王不幸病逝,德意志貴族和騎士仍然與瘦瘦抗爭,參加了每一場戰斗。
在圍攻阿克城時,他們傷亡殆盡,但第一個登上阿克城城頭。阿克最終投降,可那個跟法蘭西國王搞同性戀的獅心王查理居然將城頭的日耳曼軍旗撕碎后踩在腳下!似乎侮辱德意志貴族和搶奪他們的榮耀理所應當似的。
劉氓不太了解這些,他不清楚這就是德意志每任國王哪怕窮困潦到也要瘋狂進軍羅馬,瘋狂參與每次歐洲重大事件的原因,也是以后這個民族敢于兩次挑戰全世界的原因。
但他也笑不下去了。他能感到所有德意志和匈牙利貴族、騎士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種憤怒到悲涼的目光讓他膽怯。
他默默取下手套,啪一聲扔在內維爾戰馬前,然后命令:“準備場地!”
шшш▲тт kan▲¢ ○
決斗在半小時后結束,但內維爾毫發無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這家伙以王子身份拒絕決斗。于是法蘭西新任元帥,勃艮第公爵夫人的守護騎士恩德朗接受了挑戰。雖然法蘭西新任元帥恩德朗死相有點凄慘,查理派法蘭西人也憤怒而去,劉氓卻回頭就忘了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分家,就不用再考慮后果,專心應對巴塞耶特才是真的。
局面出奇的詭異。海路十字軍沒有消息,塞爾維亞一線毫無動靜。倒是奧斯曼偵察兵已經出現在尼科波爾附近,大軍至多一天就能到達。最詭異的,巴塞耶特甚至派人來聯絡,好像真的要按照歐州規矩打一場陣地戰似的。
薩拉丁都沒玩過正經的陣地戰。沒有耶尼切里亞步兵,巴塞耶特以為西帕希是騎士的對手么?就算玩騷擾,匈牙利這邊可是有膘騎兵和瓦拉幾亞弓騎兵,這可不是蒙古人剛入侵的狀況。
而且劉氓最欣慰的是:匈牙利老貝拉已經攻克塞維林堡對面的貝勒格瑞德城堡。另外,跟法蘭西人決裂也有好處,匈牙利人徹底跟他站在一邊,他成為十字軍實實在在的統帥了。
現在最緊要的問題是尼科波爾要塞。在一天內攻下這座堅固要塞顯然不現實,但他要嘗試,最起碼要想辦法讓守軍在決戰時不找太多麻煩。
指揮德意志營地和匈牙利人合為一處,然后整理昨晚繳獲,以及匈牙利人帶來的各類器械,劉氓正盤算著攻城小勝特烈和古德里安卻先后跑來,同來的還有所有騎士。他們顯然得到要決戰的消息,或不安于在后面守城,干脆將維地雅和奧雷霍夫防守任務都交給后面坐鎮的老貝拉。
對這些家伙劉氓無話可說,也沒意見。最起碼決戰多了人手,集中力量將巴塞耶特解決,其他的都不是問題。但劉氓對奧爾加涅、妮可,甚至那個拉扎爾的孫女跟來實在有些惱怒。特別是奧爾加涅,似乎成了他的女人就不該再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