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核時代* 113 礦山行動
副站長拿起望遠鏡，觀察那隊快速前進的騎士。
站長就站在他身後，等著結果。“不是我們的人，”副站長沒有看到代表吉萊姆堡的三叉戟標誌，他扭頭衝在高炮掩體裡操作雙管高射炮的士兵下命令，“瞄準他們，先不要開火，等我的命令！”
他身後的騎士也舉起望遠鏡望了望那支騎士小隊，決定用無線電通知自己的頂頭上司——身處吉萊姆堡的聖騎士、皮爾遜·卡茨，以請求進一步的指示。
“Walnut，這裡是Clippers，”聖騎士回頭望了望身後，“嘿，這幫混蛋正用那門機關炮瞄著我們呢，over。”
“Clippers，這裡是Walnut，”另一名帶隊的聖騎士停了下來，拿起望遠鏡望了望遠處的檢查站，又繼續前進，“他們只是奉命行事。我們幾乎擦著他們的警戒線，不要停，over。”
接到了聖騎士命令的騎士繼續觀察那些越跑越遠的“黑火”戰士。對方已經離開了檢查站的警戒線，繼續往西前進。騎士鬆了口氣，示意警報解除。
這些莫名其妙出現的傢伙到底在追什麼？騎士目送對方離開迫擊炮的最大射程，一堵距離檢查站足有2900碼遠的孤零零的磚瓦房，並叮囑身爲副站長的上士隨時向她彙報後，轉身返回了自己的指揮所。
弗朗接過望遠鏡觀察柱子，認出了被綁在上面正曬太陽的人。那是他的部下，觀察所的負責人，奧德爾騎士。“真他媽的該死，快！”聖騎士帶著部下小心翼翼的靠近觀察所，騎士們仔細的搜索地面以確認對方沒有留下什麼“驚喜”給他們。
兩名騎士用匕首將奧德爾手腳上的繩索割開，把他扶到聖騎士面前，再喂他點水。“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活著，檢查這個地方。”聖騎士衝部下下令，蹲下來看著奧德爾脖子上掛的那張撲克牌。
一張方塊K。上邊的奧倫治親王·威廉三世正繃著臉瞪著弗朗。
弗朗把牌遞給自己的副官丹。對方接過撲克看了一會，看著他：“這是達文波特·韋德聖騎士的標誌。”
“英國的威廉三世？”副官搖了搖頭：“不，不是，不是這個老頭。是方塊，還有字母K，就在韋德聖騎士的盾牌上。”
原來如此。聖騎士搞清了襲擊者的身份，可另一個問題又出現了：爲什麼這些混賬要來找他的茬？弗朗從不認爲他和達文波特·韋德聖騎士之間有任何矛盾或者衝突，他們倆的領地根本不搭邊，而且如果不是詹姆士告訴他有這個人——
約翰·弗朗聖騎士覺得他真夠倒黴的。“長官，”副官把自己的猜測講了出來，“看來韋德聖騎士在偷襲中沒能佔到便宜，所以，他就把氣撒在您頭上來了。看樣子這個韋德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東西，他甚至沒等我們來這兒就跑了，完全是個膽小鬼。”
沒種……有種……弗朗覺得不可思議。既然這混蛋沒種，他爲什麼要來惹一個跟他無冤無仇的聖騎士？這也算“小小的警告”？既然他有種，又怎麼會幹這種卑鄙、下作的事而且幹完就跑？
這混蛋是個瘋子嗎？還是精神分裂了？
無論如何。弗朗認爲自己有必要去親自問問看，這個所謂的達文波特·韋德到底想幹什麼。
——（分割線）——
鋼鐵兄弟會的觀察員麥特像往常一樣，站在觀察所的門外，等待著。
但這次，麥特等到了截然不同的來客。那些被柵欄圈起來的、原本悠閒的甩著尾巴驅趕蚊蟲叮咬的雙頭牛突然躁動起來。它們在小小的牛圈內來回踱步，發出低沉的叫聲。
而遠處被掀起數米高的揚塵和隱隱傳來的噪聲則顯示，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從空中快速接近。
觀察員打量街道上那些昂起頭並衝空中指點的市民們，轉身輸入密碼，進入觀察所內部。他沒有等到那架“飛鳥”真真正正出現在他視野內來證明他的猜測，那沒有必要。
他能怎麼做？用肩扛飛彈把那玩意打下來？英克雷可真大膽，他們真的憤怒了，非常憤怒。居然選擇在大庭廣衆之下出現。
麥特匆忙進入武器庫，拿起那支奇莎撇下的等離子步槍，再進入控制室，看著那臺電腦：“ACE，開始快速格式化，銷燬所有資料。同時向總部報告，觀察所遭襲。”
那臺沒有感情的人工智能迅速執行了觀察員的命令，向總部發送了緊急報告。完成這一切後，電腦用合成的機械聲音詢問他：“麥特，你打算怎麼辦？”
觀察員衝對方笑了笑，但他不知道電腦能否通過電視成像系統理解這個表情。
帶著點絕望和無所畏懼的、屬於一個偏執者的笑。
他會戰鬥，直到死去。
“把繩子拋下去。”
那名環抱纜繩的英克雷士兵照做了。保衛局的上校站在開啓的後艙門處朝下面望了望，確定繩子足夠長，抓住纜繩第一個滑了下去。四名英克雷士兵緊跟在他身後，一個接一個通過纜繩滑降，落地後，背靠背組成一個防禦圈。
“怪物”擡頭看了看仍在低空盤旋的那架飛鳥，打手勢示意它到城外等待。“跟我來，別理他們。”何瑞根以一種非常隨意又居高臨下的姿態，望了望那些強裝鎮定的守衛，還有他們手中的武器，帶隊向鋼鐵兄弟會的觀察所走去。
特工極力反對這種大張旗鼓的做法。但何瑞根也承認，理查德森總統有他說得通的理由：是時候該讓這些不純淨的雜種們見識一下英克雷的強大了。以及，讓他們清楚地瞭解，偷走那些不屬於他們的東西，下場會有多慘。
那扇看似很堅固的合金門被工兵攜帶的炸藥輕鬆的炸成了兩半，又被何瑞根伸手掰開。英克雷的爪牙們如法炮製摧毀了第二扇門，搭乘電梯進入了地下室。
麥特緊緊握住那支等離子步槍，看著電梯緩緩降下來並停住。四名英克雷士兵，還有那個臭名昭著的怪物，弗蘭克·何瑞根，他們從電梯上下來，將只穿著金屬裝甲的觀察員團團包圍，像一羣獅子，正商量如何對付面前的這隻羔羊。
“你跟你們的總統不會成功的。”
“怪物”聽到這句話，把手搭在胸前，傲慢的問：“是那樣嗎？”
“獲選者來了，”觀察員挨個掃視這些水火不相容的敵人，他們到底還在等什麼？“他會將你們這些邪惡的人都除掉的。”
“真遺憾，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何瑞根說著活動脖子，“我纔不管你們的說法，今天準備受死吧！”
“殺我是不能夠阻止她的。”麥特活動著僵硬的手，他的額頭開始冒汗，他能幹掉他們嗎，哪怕其中一個？該死，爲什麼他們還不動手？
“也許吧，但是看著你的身體腐爛，會讓我很開心的，”“怪物”說著啓動了手腕上的等離子切割器，“準備好了嗎？像切開一隻被剃光了的老鼠一樣，我會把你切成一堆光溜溜的肉塊……”
觀察員終於受不了了，他大吼著按下扳機，看著等離子束從發射器中射出，擊中何瑞根的腹部，並留下約2英寸的切口。正準備用同樣手法對待麥特的“怪物”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和流出的暗紅色的血，他擡起頭來：“你以爲你現在在幹什麼？”
何瑞根居然笑了起來：“哇，哈哈哈哈哈……我好久都沒有這樣大笑了。無論如何，準備受死吧。”
被對方的不要命和嗜血徹底震住的麥特面如死灰。他不自覺鬆開手，看著等離子步槍掉在地上。何瑞根上前一步捏住麥特的腦袋，把觀察員提了起來，另一隻手輕輕一劃，將麥特攔腰截斷。
他真是個名副其實的怪物。麥特的意識隨著這個念頭消失了。
保衛局的上校將那半截屍體丟在地上，示意其他人把屍體處理一下。
部下向他報告：“長官，那臺電腦已經被格式化，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留下。”
“很好，二等兵，”何瑞根開始打量地下室的佈局，轉身登上電梯，“帶上屍體，我們離開。在這個巴掌大的地方閒逛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我們該回去吃午餐了。”
——（分割線）——
洛克打手勢示意隊伍停下，所有人原地警戒，輪流吃點東西，休息片刻。
作爲分隊隊長，同時也是一名摸爬滾打了數年的前承包商安全主管，吉米·洛克又檢查了一遍負責收尾的隊員的工作——用三把綁在一起的特製笤帚來清理小隊成縱隊行軍時留下的腳印。
隊長很滿意。那名隊員幹得不錯，他們沒留下任何不該留的東西。洛克認爲他們應該已經擺脫了那支死咬不放的鋼鐵兄弟會小隊。那些傢伙追的可真緊，像一羣不見血不罷休的野狼。
承包商唯一搞不清楚的是，對方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通過那個副站長提供的情報，小隊徹底摸清了對方的人數、武裝還有支援情況。他們只花了10分鐘便攻下了檢查站，容易得就像一場演習。把那名投降的騎士綁在柱子上，順便把有用的東西搜刮一番，這前後不超過20分鐘。
而那個朱厄爾口口聲聲說戈登堡的援軍至少要20分鐘才能集合起來，再在路上耗去半小時。洛克很想再問問那位上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承包商顯然沒法讓一個死人開口。
5分鐘過後，隊長又命令隊伍繼續前進，儘快離開鋼鐵兄弟會的防區。洛克拿出筆記本，翻到寫有女士留給他的備用頻道的那頁。現在開始，原來的加密頻道將被廢棄掉，轉而採用新頻道：2－7－5。
雖然承包商並不明白女士爲何要這樣做，但他仍然會一絲不茍的執行。
聖騎士在原地不耐煩的踱步，希望同伴能有新的進展。
同伴伸手捂著耳機：“開始了。這回變了，2－7－5。我聽到了兩個聲音，我們的磁性男，和一個新的裝酷女。他稱呼她‘女士’。”聖騎士立刻撥弄那些旋鈕，調整到相應的頻道，並衝同伴說道：“2－7－5，這幫傢伙租用的居然是我們的頻道。長老們倒根本不在乎，對方肯定找了中間人，問他們也問不出來什麼。”
半分鐘後，無線電內的通訊戛然而止。
同伴鬆開手，衝他搖了搖頭。“他們沒提地點，只說已經離開我們的防區。現在可以排除掉韋德那傢伙了。這些傢伙很精明，他們的速度一直不減，每次休息只停5分鐘，而且特別留心清理了腳印。或許他們知道有人在竊聽，想把我們引到陷阱裡。雖然很不情願承認，但我們確實跟丟了。”
格爾曼卻不這麼認爲：“如果他們知道、並且想吃掉我們，他們該故意留下點線索纔對。這些傢伙很專業，奧爾德斯。一般人認爲所謂的加密頻道就等於銅牆鐵壁，不存在被入侵的可能；但他們卻按時並嚴格執行手動跳頻，以防竊聽。這些傢伙做什麼都留一招，不簡單。”
奧爾德斯衝他做了個無奈的動作，並攤開手。“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跟丟了，現在怎麼辦？”
聖騎士看著遠處陷入沉思。對方已經離開了鋼鐵兄弟會的防區，依靠生物磁場雷達已經行不通了。
他們爲什麼要突然跳頻？因爲他們知道有人在竊聽。但這根本不可能。
或者2－7－5頻道……有什麼人在等著他們。聖騎士突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並不僅僅有這一支隊伍對鋼鐵兄弟會進行了襲擊，襲擊不止一處。爲了防止被抓住或暴露，他們肯定要在同一時刻進行，趁鋼鐵兄弟會的那些聖騎士們準備好前。
想到了這一點的聖騎士立刻切到了指揮部的頻道，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半分鐘後，“黑火”指揮部的值班人員告訴他，另外兩處屬於其他聖騎士的檢查站和牧場也遭到了同樣的襲擊，襲擊者的人數、結果都一樣。襲擊者閃電般的進攻並撤退，再將罪名嫁禍於其它的聖騎士。
“三處被襲擊的地點，幾乎在同一時刻發生，”奧爾德斯向年長的格爾曼請教，“這說明什麼？”
對方回答到：“說明他們的人數並不多，可能只有進行襲擊的這30個。但他們很靈活，而且很謹慎。更重要的，這些傢伙有和我們一模一樣的裝備和武器，他們還懂得如何操作這些東西。
那麼，問題是：除了鋼鐵兄弟會，你還能在哪找到數目衆多的裝備，以及能熟練運用動力裝甲和能量武器、而且訓練有素的士兵？”
“英克雷。”奧爾德斯的眉毛擰在了一起。
“我們不能排除三藩市，那些傢伙們甚至將T－51b和能量武器公開兜售以謀取利益；還有NCR，他們完全有能力培養這樣一支特殊的隊伍。”格爾曼提醒道。
奧爾德斯點頭同意，但他想不通：“可這並沒有道理啊。席德教和我們一向沒有往來，而我們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們動手去搶的科技。這幫天才只對植物最感興趣，什麼轉基因墨西哥小辣椒之類的。NCR雖然吃了兩次啞巴虧，但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就能拉起來一支這樣的隊伍？”
聖騎士再次眺望遠方，他還是不甘心就這樣丟了獵物。格爾曼開始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對方有人不小心走火弄出響動，或者有人丟下了什麼東西，而他又能幸運到發現那樣東西。
發現什麼東西？扔掉的包裝紙？空彈殼？那這又他媽的能有什麼用？
“你怎麼了，格爾曼？”奧爾德斯挑了塊石頭坐下來，“我們歇上一小會，然後回去吧。”
格爾曼嘆了口氣，也坐在地上。老練的聖騎士以獵人的身份感到驕傲，但他跟丟了獵物，這是個恥辱。“這件事還沒完，”格爾曼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又丟到一邊，“我決定繼續深入，到把他們挖出來爲止。”
奧爾德斯沒有答話，他突然對那塊石頭產生了興趣。聖騎士把石頭撿了起來，反覆觀察它的兩面。“最近下過雨，是嗎？”他突然問道。
格爾曼瞇著眼睛看著那塊石頭：“對，昨天晚上下過。今天溫度並不高，大部分已經幹了，但還有些水坑。”
聖騎士轉動手中的石頭，好讓同伴看清。“這些石頭，一面是乾的，另一面，還有點溼，”奧爾德斯又撿起一顆，“沒錯，這枚也一樣。如果他們用什麼東西清理了足跡……或許，我們現在還有機會發現更多被弄亂的石頭。”
格爾曼看著同伴，帶著難以置信不自覺笑出聲來，他衝對方豎起大拇指。
“怎麼樣？”奧爾德斯站起來，把石頭丟下，“或許只是個巧合，或許到頭來我們什麼也找不到。不過，我還是想試試看。你呢？”
經驗豐富的聖騎士什麼也沒說，他只是把槍挎到背後，半跪在地上，開始仔細檢查那些再平凡不過的小石頭。
—————————————————————————————————————
名詞解釋
雙管高射炮：中國產的87式25mm口徑牽引式高射炮，在仿製蘇聯ZU－23－2的基礎上更改了口徑，默認炮組人員3人。
鋼鐵兄弟會所得到的這門高射炮顯然是中美戰爭所遺留的老古董，好在它還能正常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