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就在須臾間,但見這只巨鳥一個俯沖,穩穩地立于距看臺僅三丈不到的沙地上,一雙巨大的眼睛,精光四射,冷冷地盯著這個看臺。
巨鳥斂翅,于是就有一股狂風向眾人襲去,掠起滾滾黃沙。
登時,整個看臺為之一震,人們亦不覺閉起了雙眼,衣袂飄飄。
待得塵埃落定,小花定睛望去,驚奇地發現,那只怪鳥竟然足足長有兩丈,高約一丈,儼然像極了老鷹,卻也不知要比老鷹高大多少倍!
鳥背上,正坐著三個人,左邊一個熊倜是認識的,她就是津姐,右邊坐著的,是個三十不到的年輕男子,有一件土黃的衣服斜披在身上,半身裸露,一臉的彪悍,很明顯,他是個異域人士。
中間,還坐著一個人,那是個女人,一身的黑色衣裙,臉上還罩著黑色面紗,渾身上下,無不透出那種說不出的雍容貴氣。
“又到了幾個幫手,來得還真是時候!”小花開始冷笑。
此次過來的三個人,當然都是神秘人,中間的那位,顯然地位還很不低。
那么,她又會是誰呢?
夏蕓早已轉身,手中仍然端著那只水晶杯,卻忽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低頭輕聲說道:“娘!”
熊倜聽在耳里,不由得心頭一顫,原來,鳥背中間坐著的,竟然就是夏蕓的母親!她怎么也來了?
卻聽那個貴婦人冷哼一聲,忽地冷冷問道:“好像你的手上,一直舍不得放下那杯酒,是不是很好喝?”
夏蕓沒有回答,貴婦人又說:“娘一路趕來,有點口渴,你是個孝順的女兒,是不是也該讓娘喝上一口呢?”
夏蕓依舊沒有回答。
小花卻突然笑了,她說:“這酒雖然好喝,卻很有可能是杯毒酒,她當然舍不得拿毒酒去給你解渴。”
貴婦人冷冷地看著小花,沉聲喝道:“放肆!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
話音剛落,但見她抬袖輕拂,猛然間,就有一股極為強勁的內力直向看臺上襲去,眼看著,整個看臺即將傾倒。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此時,忽見邊上的那個波斯奴身形一晃,又如同鬼魅一般極快地竄到看臺前面,雙掌揮舞,竟化解了不少這股力道!
貴婦人沒有再出手,鳥背邊上坐著的那個年輕壯漢卻猛地身形暴起,抽出彎刀閃電般徑向波斯奴擊去!
波斯奴反應不慢,趕緊避了開去,也“鏘”然一聲拔出彎刀,毫無畏懼地迎面抵擋。
不得不說,這兩人,使的都是彎刀,一把如鉤似月,另一把彎如弓弦,刀法亦都很詭異。
幾個回合下來,小花突然皺起了眉頭。
這個波斯奴,是組織特意替她找的護身,論武功,在波斯堪稱頂尖高手,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把波斯刀,耍得更是出神入化,罕有敵手。
聰明的你,或許早已經知道了,他,就是小花的第二重護甲,他的任務,就是時刻在暗處保護小花。
可是很奇怪,這樣的一個高手,在那個壯漢面前,竟然只有還手之力,竟然連半點主動進攻的機會都沒有!
這時,忽聽得年輕壯漢一聲怒吼,眾人定睛望去,卻只見那片沙地里,已然無法看得清他的人影,宛若幻化成風,風中還飄舞著數千道寒光,加速向波斯奴襲去。
顯然,這是極為凌厲的殺招。殺招,終于出現!
吼聲甫落,壯漢住手收刀,冷眼看著波斯奴。
波斯奴一臉的驚詫,瞪大眼睛看著年輕壯漢。
他驚詫什么?
是不是根本就想不到,世上竟會有這般身手敏捷的人?敏捷得就像風一樣?
片刻之后,波斯奴的胸口處突然間狂飆出一股熱血,終于嘭然倒地,手里,還緊緊地抓著那把刀,那是一把曾經讓他深深引以為豪的彎刀。
熊倜的臉上開始露出了笑容。波斯奴已死,接下來,小花是不是也該很知趣地將信乖乖交出來呢?
于是他掃了小花一眼,卻奇怪地發現,她居然還能很淡定地坐在那里,并且,還在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她憑什么?
卻見小花輕輕拿起桌上的那封信,輕輕地抓在手上,淺笑道:“你們既然殺了我的奴才,當然,也可以殺了我,可是有一樣東西,你們卻休想拿到。”
貴婦人冷哼一聲,冷笑道:“還以為是件多貴重的寶物呢,不就是一張紙么,你愛怎么就怎么吧!”
說完,又轉過臉去看著夏蕓,奇怪地問:“傻閨女,端著那杯酒傻愣著作什么?還不趕緊扔掉?”
這話說得夏蕓兩眼一紅,卻仍是緊緊地拽著水晶杯,含淚說道:“娘,請恕女兒不孝,不要逼我……”
“逼你?”貴婦人再次奇怪地問:“娘養你這么大,你卻好意思說是娘在逼你?”
“那個男子,與你無非就是萍水相逢,值得你這般去拼命么?”
“你的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娘?”
一連問了好幾句,貴婦人忽地轉過臉去。
津姐一聲輕嘆,從懷里掏出手絹遞給貴婦人。
有道是,女大不中留。一個女子,為了心中摯愛,是可以付出一切的,甚至包括生命,自古以來,豈非早已屢見不鮮?
遼闊的大海上,波濤開始洶涌,海浪聲聲,涼風再起。
風,繼續吹。
一直立在看臺邊不遠的老者,此時,突然皺起了眉頭。
風中,正隱隱傳來一種殺氣,一股濃濃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