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難道這封信閻金堂沒給我送到?難道東洋人就這樣算了?為什么龜田不來干涉?難道龜田不相信我的話?為什么他們沒有一點行動?”羅震山自從叫閻金堂送去反映金士昌的那封信以后。見沒有一點反響,近日來心里十分焦急。
“看來龜田是不相信我的話了,不相信就拉倒!從此你們也休想從我這里來撈點東西了!嘿,老子如今已經沒有權了,你們既然不管我,以后也甭想再來相煩我!”羅震山坐在家里煩惱地想。
他那里知道,龜田是早已有過行動的,可惜他派來的那冒充三五支隊企圖來謀殺金士昌的兩個特務,已經叫自衛隊悄悄的干掉了。
于是羅震山想:如今東洋人不來,國軍再不來。噯,這里還真成了三五支隊的天下了!而且形勢對他越來越不利,聽說金士昌馬上還要再給在三五支隊征糧派款呢!這不,他們還要弄到我的頭上來呢,將使我直接受到損失。
“不行!老子不能這樣順順利利叫他們得逞!他想法找幾個保長串串:不叫他們貫徹三五支隊和金士昌的意志。可仔細一想,過去聽自己話的保長已剩下沒幾個了,大部分都叫金士昌換了,換成聽金士昌跟三五支隊的了。唯那個張芝青還留著,這也是張芝青這段時間來乖乖為他們辦事之故。而張芝青現在也有點看風使舵了。如今他看三五支隊勢力大了,又看我這個傀儡鄉長沒有權了,他也靠到三五支隊金士昌那里去了。你看,辦夜校弄糧晌,張芝青都及時替他們籌措。侍候得三五支隊舒舒服服。
不行!,我不能叫他乖乖的聽三五支隊和金士兵昌的!我得找機會警告警告他,如果當年我親手培植起來的人都一點左右不了他,那我羅震山那真要徹底垮臺了。于是他就叫陳二妹去打聽,如遇見張芝青在半里鎮趕集或在路上碰到他一定叫他到家來一趟。
“好,老板,我碰到他一定叫他來!”
那天早上,半里鎮市集散場,果然張芝青提只滿滿的嚇飯籃來了。
“芝青,這響春風得意啊!老子落勢了,你也瞧不起我了!連我家都不來了,恐怕沾污你‘白皮紅心’的保長的身份是不是?”張芝青一進屋,羅震山就帶剌帶骨的諷刺他。
“阿,阿叔,您,您這算啥話呀!您不還當著鄉長嘛,怎么叫落勢?我那能看不起您阿叔呢?”
“哼,我這個鄉長已變得狗屁不如了,如今你是三五支隊的大紅人了,是三五支隊和金士昌得力的保長,在你眼里那還有我這個當擺設的傀儡鄉長嘛!”
“阿叔,這你可太冤枉人了!我是天天想到你這里來的呀!可是村里眼線太多,我一到羅家橋來,蘆葦漕人就注目,他們時時刻刻像防賊那樣防著我,我沒辦法呀-”
“哼,我看不見得,你不是還承認我是鄉長嘛?你當保長的來找我鄉長有啥不好說的!是你自己不想來找我的吧!怕沾污了你的名聲。我看你是完全被籠絡過去了,被他們抗日救國的迷魂湯灌得昏頭轉向!跟金士昌張祥榮跟得牢牢的!”
“阿,阿叔,這真叫冤枉!我張芝青那能這樣忘恩負義?這樣勢利不近人情呢?”
“你可能目前還不到這樣程度,但是我得及時提醒你!你別以為從此我們這里就是共產黨三五支隊的天下了。我羅震山真的完結了,你就死心塌地的投靠三五支隊去了。”
“啊呀,阿叔,我不會這樣笨的!我那能不知道呢?實在是我和他們住在一個村子里,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們叫我辦點事情,我是沒法拒絕他們呀?我是沒有辦法呀-”
“哼,你莫忘記,浙江保安隊,**救國軍,俞濟民,郭清白等國民黨游擊隊和七十八團,八十七團皇協軍,都還在集士港、望春橋、鄞江橋梁和高橋蹲著,他們的人數比三五支隊多的多。而且離我們只五里路的城里還是東洋人的世界,共產黨想在這里坐天下還早著哪!”
“這個我也曉得!我也不是那么不清頭的。我怎么會去投靠他們呢?阿叔,我在那里,張祥榮老婆,還有貴法娘等到幾個老太婆,盡天死盯盯的看著我,我實在是沒法走過來,我是真正脫不得身吶!”張芝青頭搖得拔浪鼓似的皺著眉頭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