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史呂家,幾天后,他們又發(fā)展了苦大仇深的阿興和阿明等為隊員,祥榮叫金虎和阿芝當(dāng)組長和副組長,正式成立了許呂家游擊小組。
這天夜里,祥榮正在許家墳頭跟金虎、阿芝等研究游擊小組今后活動事情報,他們高興地在那間堆放農(nóng)具家雜的阿芝屋后小間里在一盞幽幽的菜油燈下談講著,忽聽阿芝妻子荷花抱著小毛頭走進來叫:“祥榮阿叔,小店阿英來叫你呢。”
祥榮便走出來看,果見阿福嫂的女兒阿英姑娘著急地關(guān)切地立在外面,見祥榮說:
“祥榮阿叔,你們村里一個小娃在我們店里來尋你呢,說是你阿嬸在家生病了。”
“嗬!”祥榮一聽就急忙跟她走,來到許家小店一看原來還是根奶寶的弟弟十四歲的侄子小根,小根一見他就焦急地說:
“阿叔,你快回去一趟吧,阿嬸生病了,阿芳也沒人照顧,阿嬸想你呢。”
“生病?厲害不厲害?啥毛病?怎么叫你連夜來找我?”祥榮估計不盡盡是生病的事情,可能還有其他他在夜里想到的情況。
小根憤憤地說:“都是叫小閻王逼的,昨天小閻王又到村里來了。說是要來抓你,逼著阿嬸要告訴他們你在啥地方,阿叔說不知道,小閻王說限她三天不把你交出去,就要把你家和阿木太公住的小子房子燒掉,阿嬸又氣又急哭得爬不起來了。我媽就叫我來找你。”
祥榮氣憤地皺著眉頭說:“他們還敢這么囂張?真是豈有此理-你來這里倒是怎么問著的?”知道了情況他心里不急了,如今的小閻王已不是過去在他眼里的小閻王了,沒有什么了不起,對付這種田頭蛇已經(jīng)不在話下。“小寶,你到這里來倒是怎么問著的?”
阿福嫂說:“他是一路問過來的,剛好在小橋頭問你的名字,是我聽問你的名字 把他叫過來的,祥榮,那你就快點去一趟吧,看你老婆在家等著你。”
“沒有事!”祥榮笑著對阿福嫂說。想了一下,就帶著小根離開小店又回到許家墳墩去,他與金虎阿芝囑咐了一些事情就帶小根走了。
“祥榮哥,要不要我們和你一道去看看?明天小閻王來順便和他干一家伙!”金虎說。
祥榮說:“不必了,謝謝你們。要是他們再敢來,我們那里也有游擊小組的,你們放心吧。”接著他又帶著小根回老板家,與許家老板娘告別。許老板娘聽說祥榮突然要回去很舍不得,留戀地說:
“你怎么只做了這么幾天就走了呢?我本來明年還想叫你做五個月呢。那你啥時候再回來呀?”祥榮告訴她他屋里女人病好了就會回來的。老板娘囑咐他老婆病好了馬上就回來,她等著他。當(dāng)末叫弟媳婦來把工錢米弄只洋粉袋來讓祥榮背一洋粉袋糧食去。祥榮接過沉甸甸的一洋粉袋糧食,詫異說:“老板娘,我沒做幾天,你怎么給我那么多糧食?太多了,我工鈿沒那多的。”
“不多,不多,這是你應(yīng)得的,要多就多了幾斤麥子,給你孩子磨點面粉做幾個餅子吃。這年月我也送不出什么好東西給你。——你要是回來可一定要再到我這里來做啊!我可等著你呢!”祥榮謝過了老板娘就背起米袋跟著小根連夜回家了。
夜,墨漆大黑。石板路七高八低,又彎彎繞繞走過許多小河塘,叔侄倆人腳高腳低地小心翼翼地摸著,恐怕摸到河里去,祥榮背著十多斤糧食,又要仔細地辨清道路。穿著草鞋的腳趾頭不時被高低不平的石板踢絆著,有幾次踢得他都痛得跳起來。又不時的提防前方有啥人來,還要照顧小根。但是他的心里是平靜的,和那次他從家里逃出去時心情大不一樣了。那時他是只身外逃,后有追兵,前無去路,茫茫然不知何處可躲藏。如今他不是一個人孤身奮斗了。他身后有黨、有區(qū)警衛(wèi)隊同志,周圍有他的游擊小組,而且他如今身上有快機,萬一碰到了敵人也不怕他了。因此他心里一點也不緊張。路上,還不時問問小根,家里的情形,小閻王是怎么知道他回來的,來到他家時,他對彩鳳說了些什么?小根有的知道,有的不大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