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祥榮和羅順和會合在一起。祥榮激動地拉著順和的手感激地說:“順和,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今天要不是你及時趕過來,我們就完了。你帶了多少人來?是周區長派你們來的嗎?”說著祥榮用眼睛尋找他後面的夥伴們,但是卻不見多少人。
“哈哈!你甭找了!”羅順和笑著說:“就我一個人!”說著他把一支發亮的手槍插到套子裡去。
“怎麼只你一個人?剛剛我看見你身後有好幾個人呢?”
“喏,那不都是你們遊擊小組的人?”這時祥榮才見貴法、阿芝。貴法手裡還提著一個手榴彈。
“是貴法-你是啥時候來的?”
“怎麼是啥時候來的?剛纔你們給別動隊追得團團轉差點兒急得要跳河,是我高舉手榴彈叫他們趕快投降,那些追趕你的匪徒們才嚇得調頭跑了呢!”
“呵,還是你呀!”祥榮高興地的對貴法說:“嗯,今天你果然很勇敢!不錯,不錯,不愧是蘆葦漕遊擊小組組長!可你是怎麼碰上順和的?”
“怎麼碰上的?”貴法斜著一隻好眼對祥榮自豪地說:“老羅還是我領來的呢!要不他那哪會知道你在這裡?”祥榮疑惑地望望羅順和,羅順和點點頭掀著大鼻孔高興地說:
“是他領我來的,沒有錯。”
原來今天羅順和從區警衛隊來蘆葦漕尋祥榮他們,他在蘆葦漕沒找到祥榮,結果卻碰到了貴法。問貴法祥榮在那裡,貴法說到底他在哪裡我也不清楚,可能在姚江邊上的許呂家一帶,於是他就把羅順和帶過來。
“嘿,老羅今天碰到我還真碰到好運道了呢。”貴法說,“他不但趕到這裡打了個痛快,半路上在九龍河那邊還得了一支雪亮的手槍。”
祥榮這才注視著他腰上嶄新的槍套和發亮的手槍說:“呵,這支傢伙是剛繳來的?怪不得這麼亮,打起來聲音這麼清脆把敵人都嚇倒了。”
“嗯,是支德國造的。今天運氣不錯。”
大家說,“老羅,快拿出來給我們看看,讓我們看看!”
這時祥榮回頭見阿福嫂店堂裡凳翻椅子倒,滿地都是碎玻璃,又記起了咬臍和阿福嫂還倒在店堂裡,他對大家說,老羅的手槍慢慢看,還是快到裡面去看看阿福嫂,於是大家都奔到店堂裡去。他們奔進店堂,見東西被摔得橫七豎八,一片血糊連拉,好幾個匪徒倒在血泊裡,阿福嫂和咬臍也倒在地上,大家驚叫一聲,趕快去看咬臍和阿福嫂,只見阿福嫂額頭流著血,臉色煞白,但見她的胸脯還在一起一伏地呼吸著。
“大姑!大姑!你醒醒!你醒醒!”金虎俯身推推她的身子叫她。
阿福嫂輕輕應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睜開眼來,大家急問她什麼地方傷痛,她只是用手指指額頭,金虎慢慢地扶她起來,仔細一看,除了頭上鞭傷流著血,別處並沒有大傷,看樣子她是嚇昏過去的。這時正好阿英過來看見母親這樣,哭叫著:“阿媽!阿媽!”大家告訴她不要緊的,你媽只是傷點頭皮和身體。阿英忙與金虎一起把她扶著她到後間牀上去包紮照顧。
與此同時祥榮想著阿木叔幾次對他的囑託,要叫他尋找咬臍,此刻他懷著複雜的心情,走上前去,察看倒在櫃檯邊的咬臍,只見咬臍雙手趴著伏在地上,身後一灘鮮血。“咬臍!咬臍!”祥榮惋惜地叫他,沒有迴音。祥榮抱起他的身體來看,只見他的鎖骨處被打了一個洞,子彈從他的胳膊下穿出,血就是從那裡流出來的,子彈還沒有打到致命處,如果再向裡偏一點打到心臟那就完蛋了。此刻但見他臉色灰白,呼吸微弱,祥榮忙伸手去衣服裡的胸脯一摸,發覺他胸膛還有熱氣,祥榮高興的說:“還有救,不要緊,”一時裡,貴法、順和都過來看,大家詫異地問祥榮:“他怎麼會到那邊去當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