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金虎媽帶著兩個特務與金虎,戰戰兢兢贍前顧後地從起坐間走到門口廊沿,又從廊沿走到牆門口來,金虎媽和金虎剛走出牆門口,就聽門外有人大喝一聲:
“幹什麼的,站住!”
這是祥榮和遊擊小組金嶽、金勇他們。原來他們在樓上暗間裡聽著,聽了他們和金虎的對話,一會要人一會要錢,這決不可能是他們的同志,感到很可能是敵特假扮的,不是他們自己人。於是就悄悄的走下來兜住他們。
聽到這一聲喝叫,兩個傢伙不由的嚇了一跳,這時爲頭的一個方面敦敦的人一把快機飛速的拄到了那個額上帶傷疤的傢伙胸前。後面又奔上來兩人,磨得雪亮的三把匕首對著他們的胸膛,嚇得這兩個特務一激靈,忙堆下笑臉來說:
“啊,同志,不要誤會!不要誤會!”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啊,啊,我們是從,從四明山來的,三五支隊呀-”額上帶傷疤的人急急巴巴的說。
“四明山是那一部分的?”
“噢,我們是新來的。上級派我們找金鄉長的--”
“新來的是屬於那個支隊那個部份的總應該曉得的?”
“我們-----我們-----哦,這個不好說,這是軍事秘密--”那額上長有疤的人吶吶地說。
“那麼介紹信總有吧,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介紹信?沒有的,我們是口頭接頭的-”
“口頭接頭?一會要找鄉長,一會又要錢,還要這麼多錢,誰信你們是真的還是假的!”
“攪七念三的,你們又是那一部分的?”帶傷疤的人反而動氣火來。祥榮冷笑著正要回答,看得已經忍無可忍的金虎這時早跳出來,氣憤地對他們說:
“他們纔是真正從四明山來的三五支隊!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一會兒要見我爸,一會兒又要錢,快說!你們到底是想來幹什麼?”
聽說這突然竄出來的人是真正的三五支人的人,兩個人同時望望祥榮他們,不由一驚。講話小心起來:
“喔,我,我們是來-找金鄉長的-”
“找我有什麼事嘛??”這時金士昌從人縫中走了出來:“三位先生,我就是金士昌!”
“啊,啊,你就是金鄉長?---”聽來有一說說嚇了一跳,頭上帶疤的和他的兩個夥伴,見自己介紹是金士昌的人,剃著光頭,臉色黑黝黝的,穿著粗布衫褲,完全是個農民樣子,他們簡直不敢相信,以爲是冒充的,只是瞪著他發呆。
“你們看我的樣子不像是嗎?”這時金士昌苦笑著說。
“啊,啊,像!像!”這三個人一看他真的就是金士昌忙上來拉住他:“金鄉長,我們找您找了老半天,找得好苦啊!-----”說著嚴肅地拉著他就要往外走。
金虎看這樣子忙上前一步說:“爹,你慢點走!”又向著那兩個人:“你們要帶金先生去幹什麼?”
“哦,這個不能告訴你們- 我們有點要緊事體要和金鄉長商量--”
“什麼要緊事體!金虎爸 ,你等一下,”祥榮對金士昌說“讓我們弄清楚了他們是什麼人,你再跟他們走不遲。——喂!不要再裝神弄鬼了!你們快說實話,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把證明拿出來看!”
шωш? тт κan? C ○ 那兩個傢伙一看祥榮來勢洶洶,突然拔出槍來拄到金嶽身上:“要什麼證明!他媽的這就是證明!”
“老實點!早知道你們不是好東西!”這時金嶽等民兵們人早把小戳子頂住了那兩個傢伙的背:“別動!動一下就戳死你!”祥榮趁勢喝一聲:“舉起手來!”那兩個傢伙就乖乖的把手舉起來來,金虎等幾個人就勢奪過他們身上的槍,祥榮仔細的往他們身上一摸,從那個額頭上有疤痕的傢伙搜出一張憲兵證件來,原來他們是駐西門口日本鬼子的憲兵隊特務。
“哦——早就料到是你們這夥人羅!何不早說。說!你們口口聲聲來找金鄉長,到底找他來是幹什麼的?不說你們就別想活著回去!”
“喔 ,喔,三五先生饒命!自衛隊先生饒命!我們說!我們說!-----我們是龜田派來的-----”這兩個傢伙一下子就像輸了氣的皮球似的癟了下來。
“你們從城裡特地來找金鄉長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龜田太-----他叫我們找鄉長,怪金鄉長只顧三五支隊的事,不給我們辦事,-----”
“你們不是有羅震海鄉長處處支持你們嘛?”
“不!羅鄉長說,他如今沒有權了,大權都在金鄉長手裡了-”
“這個黑無常!竟敢在鬼子那裡挑潑離間!——還有什麼?你講!”
“還有,上次史呂家打皇----啊不,打東洋人僞軍和打半里鎮,聽說都是金鄉長和三五支隊勾結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