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在四明大地35 痛殲突擊營三

三

風神廟裡此刻歡聲笑語，煞是熱鬧，“落洋順風”，“八仙過海”，“全福壽呀”的劃拳聲和嘻笑聲響成一片，傳到曠野，傳到九龍河邊。

原來孫魔王這個突擊營，自從上月打後埠橋勝利後，最近縱隊命令擴編為第四團。孫魔王，副營長黃胖子直至各連連排長，昨天正式得到縱隊部提升的命令。碰巧部隊在九龍河富裕地方，今天叫軍需官，和各連的司務長向九龍鄉各保長籌來一批豬牛雞羊的豐富嚇飯和幾十埕老酒，在這裡大慶一番。連裡當兵的，每人一碗酒、一塊大肉加菜羹。連副以上軍官都到廟旁廟祝住的廂房裡去吃酒席。此刻各營營長和各連正副連長，以及團部參謀、副官、軍需官，共擺開了三桌，害得廟祝的廚房裡煙薰火燎的足足燒了一天。此刻那廂房裡三桌酒席擺滿了大魚大肉、全雞全鴨和噴香的各種菜餚。軍官們一個個帽子歪戴，袒胸露臂撒衣捲袖，大家吃得滿臉油汗，面紅耳赤地一對一對地大聲喝拳乾杯。還一行行來向團長孫魔王敬酒，向新任團參謀長兼職副團長黃胖子敬酒。

“團座，我敬你一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營長，端上一大花碗黃酒來，捧到已喝得臉孔發青的孫魔王面前：“祝團座官運享通，連升兩級，恭喜發財！”

“好，錢營長，同喜！同喜！”孫魔王與他碰了一下杯，在自己碗裡喝了一口，過了一筷嚇飯。接著一個滿面臉橫肉、濃眉環眼的二營長也端上來一碗酒：

“團座，祝你升官又發財！我也敬你一杯！”孫魔也與他碰了一下杯，端起碗來喝了一口，說：

“發財！發財！大家發財！”

接著又是三營長、軍需官、偵察隊長、副官、參謀，都來與他碰杯，而且一定要把孫魔王的酒碗瀉得滿滿的。直把孫魔王灌得酩酊大醉，額上青筋直暴。起頭還回答“同喜，同喜，”“發財，發財，”到後來他就瞪著大紅眼罵起人來：

“媽的！滾！滾！你們存心要把老子灌醉呀！老子不喝啦！”“我不喝啦！”“要喝，你們自己去喝！”

“嘿也，來來來，團座，人生難得幾回醉，再乾一杯！再乾一杯！”

“不喝就不喝啦！”

“嘿，團座，再乾一杯嘛！過、過幾天再消滅一支共軍，團座升師座，咱們大家也再弄個團長營長乾乾?！?

“對，對呀！你、你沒喝醉，還可再喝！我祝團座官運享通，再、再連升三級！咱們也跟著團座好步步高、高升！”

“那好吧！為了再次高升，我再幹這最後一杯！是再也不能喝了--”孫魔王又端起酒杯來把那杯酒往嘴裡倒，他把酒一半倒到嘴裡，一半倒到脖子裡去。灌得滿頭頸和滿身都是酒。

當官的在廂房裡大吃大喝，當兵的這時喝了一碗酒吃了一塊大肉加菜和飯，雖談不上酒醉飯飽，平日盡吃鹹菜湯飯也吃不飽，今天吃了一塊大肉加青菜，飯讓他們吃飽，也感到心滿意足了。今晚由於喝了一碗酒，大家都東倒西歪迷迷糊糊的想睡覺了。這時廟裡的三進大殿，走廊，以及大殿兩側的油臉鬼，判官、解差等泥塑菩薩腳下，也都攤著稻草鋪滿軍毯睡滿了兵。連廟門口和小橋前面站崗的，也都昏昏沉沉醉模醉樣的。他們認為一個月前，在這裡前面的後埠橋已經把三五支隊消滅光了，以為這裡已沒有共軍。今天他們又是一個團駐紮在這裡，誰還敢來呀！不會再有什麼人來打擾了。哨兵們也喝過一碗酒，此刻感到頭暈暈的，在橋腳下拄著槍桿打起瞌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