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在四明大地23 你們的末日到了四
四
“果然是他策劃的！原來在這裡潛伏著，”祥榮恨自己當時工作做得不細，這些天來竟沒有把他搜出來。他回過頭去咬咬牙齒，憤怒地罵他：
“你這個老反革命！”
“是??！你想不到吧？”黑無常手提一把快機站在河邊望著被反剪著雙手的張祥榮、張貴法、老林、小李和老薛根得意地笑著說：“張祥榮，張貴法，你們到處搜查我，要抓我，想不到今天你們反落到我的手裡。怎麼樣，我的張組長！你們還敢鬥我嗎？還敢抓我嗎？嗯？你別看我蝦沒血，狗急了也會跳墻的！你們整得我太慘了，我若不回擊你們一下，這口氣難出，看今天到底是誰先死！是我先死還是你先死！”
“哼！”張祥榮望著他冷笑一聲“呸”的吐他一口唾沫說：“你算計錯了！你這個大惡霸！過去騎在人民頭上為所yu望為無惡不作，罪行累累，現在羣眾鬥爭你，控訴你，你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挑動羣眾打我們工作組，打農會幹部，操縱反革命份子、壞份子，分裂農會，出錢僱用暴徒對抗工作組，你以為你的陰謀得呈了！你高興得太早了！現在不是過去了，這裡已經是解放區，到處都有我們共產黨和解放軍，解放軍和民兵馬上就會來收拾你的，你們的末日到了！”
黑無常常聽了沙聲地哈哈大笑著說：“看誰先收拾誰吧！你還來不及收拾我，我可馬上就要收拾你了！”
“哼。”祥榮冷笑著說：“過去你多少次想弄死我，我沒被你弄死，今天你還想弄死我？黑無常，你太不自量力了！太沒有頭腦了--國民黨八百萬大軍都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你們的總統蔣光頭都叫我們趕到臺灣去了。我們共產黨如今有多少部隊？有多少民兵？你一個小小的惡霸地主今天還想一手遮天？還想象過去那樣無法無天為所yu望為地打人殺人！你逃脫不了人民的法綱！你逃得過今天也逃不過明天的！終究要澈底被人民消滅！”
“快把他的嘴堵住，把他的嘴堵??！”黑無常氣得暴跳地大吼：“你要消滅我，老子今天先要消滅你！我要看著你你先被我消滅！快！快！趕快把他們押走！”
“走，走，走，他媽的快點走！”小閻王，陳二妹和一夥溫嶺暴徒們趕快推搡著他們向村外走。野外墨漆大黑，暴徒們兩三個夾持著祥榮他們一個，跌跌絆絆，罵罵咧咧的向後俞家大墳灘推去，他們也不敢打手電和點燈籠，黑無常一個勁的催他們“快！快！快！”
祥榮明白，這是要把他們押到啥地方去，要叫他們去幹什麼。黑無常是想弄個殮屍滅跡，不叫人知道，在這裡殺害他們處理後事太麻煩了。是想把他們推到後俞家大墳灘去殺害呀。
祥榮心裡感到又懊惱又窩囊，懊惱的是自己腦子太簡單了，對羅震山的反革命殘餘勢力估計不足，以致有今日之禍。不但他自己倒黴，還連累了老林小李的貴法、老薛根。也懊悔自己政策沒有掌握好，看人不清，用人不當，當初貴法倒是提醒他過，不能讓陳二妹進農會，結果進來做了黑無常的幫兇。窩囊的是自從自己參加抗日戰爭到解放戰爭，南征北戰，也打過不少仗，沒死在戰場上，想不到回到家鄉來依舊會死在黑無常手裡！他一面走一面掙扎著，跌摔著，想掙脫繩子，但小閻王他們抓人是老抓手了，綁得他們死緊，任他們怎麼掙扎也掙不脫，倒招來他們更兇更狠的踢打和咒罵，聽後面也不時傳來老林、小李、貴法、等悶心的啊啊聲，這說明他們也在拚命的掙扎，暴徒們也在拳打腳步踢地ling辱他們。
看來靠他們自身是沒有辦法了，他們現在把希望寄託在翁阿狗和小王身上。但此刻翁阿狗和小王去了那裡了呢？他能不能及時搬救兵回來？如果到郭家弄去，家裡只有阿昌伯和一個警衛員一老一小兩個人在，靠這兩個人來幫助也打不過他們，他們人多呀。要是阿狗和小王機智一點馬上去找郭後法就好了，可是郭後發是不是就在家裡？看來民兵一時也不能來.到區裡去，路太遠了。他們自己的部隊就駐在西郊，可是有誰會去告訴他們呢？如果叫西郊的駐軍及時開過來那這夥暴徒就跑不了了。但又恐怕阿狗和小王沒法去聯絡部隊。如今我們被黑無常他們押到這裡來了，路又這麼遠，等跑過去，再帶部隊奔過來哪裡還來得及！
祥榮他們一面這樣想著，一面跌倒爬起地和他們拖延時間。寧願被他們多打幾下，多吃點苦頭也不情願往前走。
黑無常小閻王他們似乎早想到了這一點：剛剛那個翁阿狗和小北佬讓他跑掉了，還對空放了一槍，這是個機警的傢伙，他會去報訊討救兵的，他們得要趕快把他們處理掉，遲了就會來不及，或者暴露痕跡，倒叫他們抓住了。因此黑無常一個勁地催著他們，暴徒們便推著張祥榮他們連拖帶拉地急急地往前趕，往後俞家大墳灘趕。
大概經過一頓時飯的功夫，黑無常和小閻王陳二妹等暴徒們終於把他們趕到了目的地——漆黑一片的後俞家大墳灘。
“坑在那裡？坑在那裡？”有人急切地問。
“再走過去一點。”陳二妹低聲說。
祥榮知道他們立刻要對他們下毒手了，他強扭過頭去向後望望，側耳聽聽，依舊是黑沉沉的沒有一點動靜。
嚴冬的夜，天上陰雲密佈，看不見月亮和星星，田野和墳灘一片漆黑?；艣龅拇髩灋┥系教幨抢蠅炐聣炁c被牛吃光了草的赤膊棺材，越顯得黑越越的怕人。到處黑影幢幢鬼火閃閃，西北風從墳弄裡和赤夥的棺材橫頭吹過，發出嗚嗚呼呼唏唏噓噓的聲音，更似鬼哭神號，令人毛骨悚然。
忽然手電一亮，陳二妹對跟在後頭的黑無常說：
“老闆，到了，就在這裡。”
“嗯，好，快下手！快下手！”黑無常殘酷地命令他們。
祥榮藉著他們打亮的手電的光一看，只見前面幾穴像饅頭似的老墳和兩櫃草披棺材旁邊，四面堆起高高的四堆新土，當中有一個有一人多深的一張五尺眠牀那麼寬的大坑。這是他們白天就挖好的。
“要把我們活埋！”祥榮和老林他們一看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