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的計算機考試,蘭花竟然考了個全班最高分,真是沒白蹭張俊他們系的機子。
張俊要蘭花報答他,蘭花問怎么報答,他猛地親了蘭花一下,說就是這個。
暑期到了,張俊留在系里繼續管理機房。
蘭花也想留下打打工,可是他們學校暑期時有大專函授班,所有低年紀學生都需要騰出宿舍,她想留也留不下來。
走前那晚,兩人去校旁的小市場吃了一頓豐盛的燒烤。
吃燒烤要花不少錢呢,蘭花有些心疼,說還是吃拉面吧,張俊說老讓你跟著我吃拉面,怎么著也得大方一次。
蘭花就紅著臉低聲言語:“跟你在一起,頓頓吃拉面都喜歡的。”
回家的路上,蘭花就有些掉了魂,火車駛得越遠,她心里的牽掛就扯得越緊。
張俊說要給蘭花寫信,不然這么長時間他要瘋了,蘭花不敢答應,她現在還沒告訴她父母,要是她父母知道了說不定連門都不讓她進了。
這個暑假萌萌回來倒是挺早的,見到她時撅著個嘴說彭希來去外地實習去了,都不讓她跟著。
沒幾天萌萌又眉飛色舞的了,那個彭希來來信了。
萌萌興奮地大段大段給蘭花讀信里的內容。
有些話挺肉麻的,蘭花聽得有些臉紅,這些話張俊肯定是說不出來的。
萌萌說讓張俊把信寄給她,她再轉給蘭花,她說反正要收彭希來的信,收兩個人的信她媽反而不會懷疑了。
蘭花想了想就同意了,她想要是一個假期都沒有張俊的消息,她也要瘋了。
有事沒事的,蘭花就拖著萌萌去村里商店轉悠。
村里的信都是在商店里收發的,萌萌那么聰明哪能看不出蘭花想的啥,就老逗她說:“昨天剛去哪,真不害臊。”
張俊的信里,也會給萌萌寫幾句。
萌萌看完給自己的那薄薄的一頁紙,就想探究給蘭花寫得那些密密麻麻的是什么了。
蘭花總是紅著臉說:“沒啥好看的”,卻始終捂得緊緊的。
一個假期都相安無事,不想快開學了卻出事了。
萌萌她媽也真厲害,雖然萌萌她爸嚴禁她私拆閨女的信,可是她竟然透過信封,在張俊的信上隱約看出了一個“愛”字。
這么早就跟個男的好上了這還得了?
連萌萌爸都粗著嗓子罵萌萌,那天晚上萌萌又被趕出家門了。
這邊蘭花她媽鄙夷地說:“他們家閨女就是浪,還沒念幾天書呢,就先跟人家搞戀愛了。”
蘭花就不敢說什么了,一直等到萌萌她媽嘭地關了街門,她才偷偷地溜到了街上。
萌萌在低聲啜泣,聽見蘭花出來就憁了下鼻涕說:“沒啥事,一會兒就出來叫我了。”
蘭花跟她并排坐著,心里一肚子愧疚反而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萌萌豪氣地說:“不就是被趕出門嘛,又不是頭一回”,
又帶著淚笑起來:“咱倆小時候去看十三妹,也被趕出來過哪……時間過得真快呀,連旺旺這個拖油瓶的都長得五大三粗了。”
“萌萌,讓你替我背黑鍋。”蘭花歉意地說。
萌萌細著嗓子拖著京劇的腔調:“小女子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尾巴上還咿咿呀呀了兩聲,逗得蘭花禁不住笑出聲來,跟萌萌在一起,真的是想不開心都不容易哪。
馬曉紅要結婚了,方圓幾里都傳著這件大事。
因為她嫁的是外國人,這在他們那里可是頭一回呀。
馬曉紅嫁給她一直說的那個韓國大老板了。
“老兩口以后坐在炕頭上數錢就行啦。”
村里人見了馬曉紅她爸媽都這么哈哈,她爸媽也挺興奮的,見了村里人老遠就打招呼。
馬曉紅結婚那天,河南老馬家的排場做得夠可以,連蘭花和萌萌這樣的小毛頭都在流水席上混了個座位。
遠遠的就看見馬曉紅領著她的新女婿舉著酒杯朝進一這邊搖搖擺擺地來了。
馬曉紅穿了件大紅的旗袍,旗袍開叉挺大,大腿根都露出來了。
她遠遠就喊:“大學生哪,喝酒喝酒。”然后咕咚一口自己就喝進去了。
那個大老板,模樣長得小氣,歲數好像卻不小了,不過馬曉紅她媽都說了:“模樣頂個啥用,能賺大錢就行。”
辦完婚禮,馬曉紅就跟她女婿走了,走的時候她媽還抹了幾滴眼淚,她倒是蠻興奮的,老跟她媽說“坐飛機呀”啥的。
蘭花家今年收成不錯,旺旺都差不多是個壯勞力了。
她家養的老母豬也挺爭氣,一窩就下了9個豬仔,個個膘肥體圓,賣了個好價錢。
臨走的時候蘭花她爸主動拿出了1200元,進一取了600說:“給俺弟多吃點肉,他正長身體呢”。
大二課程更緊張了些,學英語成為每個人的頭等大事,四級過不了連畢業證都拿不到,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щщщ★ ttκǎ n★ C〇
蘭花的英語底子雖好,復習時也是不敢松懈。
反而張俊他們學校那幫子家伙們跟沒事人一樣,賺錢的照樣賺錢,玩游藝的也照玩不誤。
馮媛媛雖說看不上同班男生,一幫子人參加了英語角后,很快跟其中一位叫馬聰的男生關系火熱升級了,那個男生每天早上都打好了早飯,送到馮媛媛他們宿舍樓下,風雨不誤。
姜芳菲很看不慣,說要不喜歡人家就早點說,老牽著人家算怎么回事。
馮媛媛壓根不理會她。
秋白也是看不慣的,對她說:“媛媛,感情的事,別當兒戲。”
馮媛媛就正經起來:“他人倒是很好的,可是將來的事情誰能說的準呢。”
一向不大開口的陸蕓突然問了句:“秋白,你以前談過朋友吧?”
大家都安靜下來,在她們心里,這個與世無爭的宿舍大姐應該有些不一樣的經歷吧。
如果沒有經歷過一些感情的磨難,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怎么能如此淡泊地面對生活中的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