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冕儀式拖了近周才舉行。在眾期間劉氓井跟卡特琳繃川仔里亞進行了一次應該是例行的巡視。
儀式因該說很隆重。東羅馬大牧親自主持,亞歷山大、安提阿和耶路撒冷三個牧區的牧,波斯尼亞、尼曼亞、伊庇魯斯、瓦拉幾亞四個新牧區牧協助,波斯尼亞和尼曼亞公爵觀禮,元老、眾臣、貴族和公民代表齊聚一堂。
儀式應該說很低調。加冕儀式在米斯特拉斯城新建的圣索菲亞大教堂舉行,沒有通知其他國家,特別是西邊國家。儀式結束后也沒有國宴,只是舉辦了小型宴會,因為沒有皇宮,這點大家能理解,劉氓說了,東羅馬的都城永遠在新羅馬城。
儀式有個小細節,大家很注意,卻沒人說。劉氓在儀式即將結束時好像不經意的走到卡特琳娜身旁,幫她扶了一下頭上的金冠,那應該不是她不小心將皇后金冠弄歪了。
卡特琳娜作何感想大家愛不知道,大家只知道她在第二天送別皇帝時有些愕悵,有些期待,隨后一切情緒都消散,或者埋藏起來,恢復皇后的儀容,細心打理摩里亞事務。
劉氓也有些感觸和不舍,但他必須盡快離開。支援羅斯和波蘭的問題必須盡快著手不說,他還得會斯圖加特一趟。胡安娜在信中思念之情具重,丈母娘阿黛勒居然也來一封責備信。那話的意思,你可是皇帝啊,既然波斯尼亞戰事結束。就不要在外面繼續鬼混。
對此,劉氓既無奈有溫馨。無奈的是,為了那邊的皇后拋舍這邊的皇后,這話實在沒法說。溫馨的是,這似乎有些家的意思了 不管是國家還是小家。
家是一定要回,不過他想先去尼什看看。攻克尼什后小勝特烈的東征大軍只休整了幾天,緊接著撲向東南百公里外的索菲亞,并順利攻克沿途幾座要塞和小城鎮。對此,不僅隨行的紅衣主教興奮異常,得知消息的英諾森專門出諭令,向各國昭示腓特烈王子的虔誠和英勇。
劉氓并不是妒忌小腓特烈的成就,也不是對英諾森分化瓦解神羅帝國的舉動感到懊惱。同屬德意志。又是好友,還帶著點說不清的關系,小腓特烈成功他高興還來不急。至于英諾森的動作,一點不稀罕,他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英諾森扶植他對抗阿爾布雷西特的結果。
他是感覺這進攻太順利了。奧斯曼人有這么不堪一擊么?尼什被攻克也就算了,索莽亞是保加爾的都城,原本就經過保加爾王國多年經營,現在奧斯曼人再接手,防御之強可以想象。
他甚至懷疑。奧斯曼人是故意放棄尼什城,引誘東征大軍困于索菲亞城下,然后從科索沃方向出兵奪回尼什。這樣一來”多哼,都不用想了。再說,現在已經十二月份,實在不適合在巴爾干山地玩這么大的動作。
尼什的成就足以讓此次東征榮光四射了,那里是通往科索沃和保加爾甚至魯梅利亞的咽喉要地,如果見好就收,鞏固那里的防御,弗克的塞爾維亞就穩固了,也在奧斯曼和塞爾維亞王國頭上懸了一把寶劍。
他已經兩次去信勸阻小腓特烈,但這家伙只表示會小心,會加強尼什的防御,去索菲亞也會見機行事,情況不好就退回去,等來年春再展開行動。他相信小腓特烈是這么想的,可戰況瞬息萬變,哪有率大軍看情況的事。再說小腓特烈可不是一個人,那還有一個紅衣主教,后面還有英諾森。
他匆匆離開米斯特拉斯,打算從南邊不遠的拉克尼亞灣登船趕回波斯尼亞,親自去勸說。說動了,就回家過圣誕,跟西羅馬皇后過幾天溫馨日子。說不動,至少讓布錫考特等人移兵科索沃北部山區,策應小腓特烈后路。
他只帶了幾十個近衛隊員,因此度極快,可網趕到海岸附近的小小城埃洛斯,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他們正在離小城旁不遠的河邊飲馬,一輛輕巧的馬車孤零零駛來,在隊伍不遠處停下。
“陛下,能請你喝一杯葡萄酒么?”車窗打開,一個女人微笑著,用飄渺柔和的聲音說道。同樣的修女服,眼底同樣透出天生媚態,不過微笑親切自然許多。
“好劉氓命令魯佩特等人和滿臉驚詫的妮可等著,自己微笑著進入馬車。不過馬車并沒有駛向小城,而是在不遠處停下。
看著這個似乎永遠不會改變的女人,劉氓忘記了剛才還急火火要辦的一切,輕聲說:“我有些驚訝
“是么?能讓陛下驚訝。我感到很榮幸女人坐在對面,輕巧的拉開一個折疊桌,拿出一瓶葡萄酒,用優美的動作斟了兩杯酒。
“我以為你”劉氓端起一杯酒,湊在唇邊聞了聞,然后笑著說道,不過他沒說完。
“陛下應該知道,我不屬于任何人,任何帝國,那永恒的主題才是我的生命女人端起另一杯酒,微微抿了一口,有些懶散的說道。
見到這個表情,劉氓感覺她跟以前還是有所不同,像是
放下了很多包袱,變得更加飄渺虛幻,更讓人摸不清猜不透。想了想,他還是問
女人嘴角露出一絲奇怪的笑意,仿佛嘆息似地說:“他?嗯。君主應該守衛自己的帝國。他跟自己的執著一起沉睡,靜待帝國蘇醒的那一刻。不過我相信,那時他將認不出自己的帝國,但他會欣慰走進那扇光明的大門
這話題多少有些苦澀。劉氓不知道這帝國是將會蘇醒,還是已經蘇醒,或者永遠不會蘇醒,相信也沒人會知道。細細看了會那張似乎看不清的臉,他喝了一口酒,默默品味了一會,似乎擺脫了這種略顯愕悵的意境。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他笑著說:“還有什么要我做的?。
“帝國。”女人露出些俏皮的意思,一瞬間讓劉氓以為她是個小小女孩。然后她不管劉氓納悶的表情。繼續說:“斯圖加特的一切比我想的還要好,不過我希望你繼續支持我們。你認為能拿出來的,交給你的神學家,不合適的,我們繼續封存。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不管在歲月中被認為是好的還是壞的,那都是一種印記,我們認為該保存
劉氓對此沒有異議。他是懶得管這些,但有人愿意管他不會反對。這任務值得尊敬。見他認真點頭,女人繼續說:“你是個偉大的君主,但我還知道你是個神秘的人,嗯,也許不是人
劉氓嚇了一跳,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女人優雅的用略微變形的食指在唇間比劃 一下,然后微微偏頭,解釋到:“你是個語言天才。似乎沒有你學不會的語言,而且是短時間內。我后來才現,你在我哪里不是在隨意翻書,也不是你所說的練習騎士的準確性,你能看懂那些東方書籍
這女人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劉氓生出一種過去捂住她小嘴的沖動。不過女人察顏觀色的本領遠不是他所能想象。看到他的表情,女人懶散的倚在車廂壁上,隨意擺弄著手指,繼續說:“那不奇怪,因為陛下給自己劍與盾學院制定的教材有很多跟那些東方書籍有關,您跟巴勒斯坦汗國的盟友關系確立的很突然,他們來自東方。”
細細一想,劉氓釋然。自己的特異之處雖然經過掩飾,卻是眾人皆知,別人也許感覺不到,或者弄不明白。瞞過這女人就不可能了。想清這一點,他不再惶恐,而且還來了興趣。思索一會,他問道:“奧斯曼和巴勒斯坦汗國那邊的情況你知道的多么?有沒有途徑獲取東方的消息和書籍?。
“啊,陛下,看來我們的愿望要實現了。”莫名其妙說了一句,女人又轉了話題,接著說:“陛下對我們期望過高了,我們就像藤蘿,必須依附大樹。而我們之前的大樹就是東羅馬
嘆了口氣,女人繼續說:“奧斯曼的情況我不說陛下也能猜到。陛下猜不到的應該是我那所謂外甥的情況
女人頓了頓,但不等劉氓問,緊接著說:“那位跟你一樣年輕的蘇丹有些急,他要在自己有生之年盡可能創建一個偉大的帝國,不給自己留下遺憾。至于為什么,啊,那是拜你所賜,你在新羅馬城戰斗中讓他受了很不好的傷,影響了他的身體和性格。具體的事情我不可能清楚,但他正瘋狂調動一切資源,要在海上和路上全面擊敗你
女人的話沒有什么價值,不過劉氓可以理解。要是軍事秘密都被她知道,劉氓也會擔心。不過女人提到了東方的事務,這讓他很感興趣,雖然女人那幫人也只是通過阿拉伯方向的商人了解的情況,并不翔實確切。
好像東方那個國度比他前世所知的耍積極不少,陸上跟元帝國戰爭處于膠著狀態,就加大了海上投入。據說他們的戰艦和商船已經能抵達阿拉伯海,給盟友伊兒汗國提供支援,這也是伊兒汗國能堅持到現在的重要原因。這也可以解釋近來巴勒斯坦汗國向歐洲送的貨物檔次和數量都大為提高。
“唉,陛下,也許元帝國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對象。聽說,他們的戰爭遠是我們難以想象的,也許他們一個小戰役投入的力量就足以滅亡整個歐洲,”
女人的話,讓劉氓心中深深埋藏的痛苦生出些希望。但他知道,自己的根已經扎在這里,能為那個國度做的趨近于無,只能是遙遙祝愿,并盡可能在這里牽制元帝國的力量,也期待自己蝴蝶效應能在那里刮起風暴。
女人的力量本就弱也沒觸及新生的巴勒斯坦汗國,不過劉氓并不在乎。盟友么,什么時候去看看不就得了,通過海外聯絡署也能得到消息。
見天色已晚,一定要趕風了,他認真的問道:“你見我就是要說這些,還是要跟我一起走?
女人笑了笑,看著窗外說:“你現在是我們的大樹。我要去西邊,就必須跟著你。
不過我不希望顯露在你的臣屬面前,我會跟那些印記在一起。”
劉氓也不強求,起身下車,然后指了指海邊就回到自己的隊伍。跟這女人在一起的感覺不錯,但呆久了就會別扭,他自己也弄不清的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