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駐西里西亞的兩千骷髏騎兵在暴*發生後迅速支援裡格尼茨,但城池已經陷落,他們與支持‘女’公爵的切斯拉夫主教軍隊攻城不下損失殆盡後被迫撤回佈雷斯勞,正與摩尼亞開來的五千骷髏騎兵固守。帕特里西亞情況不明,迪米特里情況不明,蓮‘花’公主情況不明。
榮金根大團長通過梅第奇家族網絡,藉助薩克森郵傳體系轉來信件,‘波’蘭立陶宛和莫斯科公國有聯合進攻馬林堡跡象,望黃鬍子作出決斷。另,瑞典王國意圖派兵進入利沃尼亞協防,被榮金根和利沃尼亞騎士團團長李希騰施坦因拒絕。
在雷根斯堡停留一晚,兩條信息傳來。雖然情況並不明朗,劉氓已是心急如焚。他補發命令,國防軍調動一萬步兵和驃騎兵進駐雷根斯堡,巴伐利亞集結相應軍隊;法蘭克尼亞立即出兵與比爾森以西近衛軍、獵鷹會和,徵調萊茵骷髏騎兵加快行動,到位後,暫不進攻,全力解決貴族“領地爭端”。
他本人則率領德意志嘆息騎士團前往西里西亞佈雷斯勞,布爾諾萬餘部隊緊急“購買”補給與他會和後一同前往。
這些部署很莫名奇妙,對他本人和騎士團來說很冒險,但他顧不得,等不及。
去西里西亞的焦躁與悔恨不用多說,‘波’蘭和條頓騎士團他只能爭取時間。‘波’蘭爲打這一仗應該準備很久,上次與海德維格相會,劉氓就已經感覺到這一仗的迫切‘性’和必要‘性’,但他只是打‘混’‘混’敷衍過去。從最近封鎖消息可以看出,海德維格是下定決心,不管他的態度也要打這一仗。如何勸解,能否勸解,劉氓心裡都沒底。
不管是不是金幣堆出來的,經劉氓的改進和實戰磨練,德意志嘆息騎士團遠程機動能力與此時的騎士不可同日而語,甚至超過許多驃騎兵。中午與德意志嘆息騎士團會和,黃昏時分劉氓一行就抵達小城皮塞克。
皮塞克位於奧塔瓦河一段河曲,河水半環形圍繞的小山上是皮塞克伯爵城堡,東面舒緩的河曲兩岸是城鎮。與一路來情況相同,劉氓等人到來立刻攪得皮塞克‘雞’飛狗跳。雖然只有兩千騎士,戰馬可多達萬匹,擱誰也嚇得半死。
隔河相望,城鎮紛‘亂’後陷入死寂,城堡則次第亮起火把。看了一會,約瑟夫首先問:“陛下,我們在哪裡宿營?要跟城堡聯繫麼?”
不等劉氓回答,格布哈特小心說:“陛下,皮塞克伯爵雖然效忠於國王,跟奧地利公爵體系也有牽連,但這裡是塔博爾異端發起地區,從這向東四十羅馬裡就是他們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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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劉氓的行爲大家已經勸的不敢勸,格布哈特實在擔憂才硬著頭皮開腔。但劉氓仍跟沒事人似的,看看四周情況就吩咐:“不過河,在那邊小湖旁樹林裡紮營。將馬車排在外圍,不用做太多防禦準備,馬不解鞍,大家分兩批休息。”
約瑟夫一聲不吭,格布哈特命副手去安排,又逡巡著說:“陛下,明天繼續向布爾諾進發麼?剩下的路人煙密集,而且大多支持塔博爾異端,我們又不熟悉地形,如果…”
劉氓笑笑,命令:“不去布爾諾,時間緊迫,明天我們朝東北方進發,直線前往西里西亞,讓布爾諾的部隊北進,在邊界與我們會和。”
格布哈特嚇了一跳,去‘波’爾諾還可以說沿著‘波’西米亞與奧地利‘交’‘混’控制區走,直接向東北可就是橫穿‘波’西米亞,甚至要‘逼’近布拉格,難道陛下急瘋了?
見格布哈特汗都出來了,劉氓閌閬跳下馬,一邊整理鞍韉,一邊說:“我們是要前往西里西亞,不是沿路告訴大家了麼?‘波’西米亞屬於帝國吧?難道我這皇帝沒有通行權?我的行爲光明正大,誰要有別的想法跟我無關。”
牽著馬朝正在構建的營地走了幾步,劉氓又回頭說:“當然,對你們,我要說,我是在賭,賭那幫胡斯異端消息夠靈通。”
消息夠靈通?格布哈特腦子徹底‘亂’了,看看約瑟夫,見他只是低頭思索,也慢慢平靜下來。既然是騎士,跟皇帝出生入死就行了,沒什麼可顧忌的。
已經三月初,下午天‘色’就‘陰’沉,此時悽悽瀝瀝下起冰雨。騎士們搭帳篷,照料馬匹,點燃篝火,稀疏的樹林裡忙忙碌碌,嚴謹而從容,絲毫不受冰雨影響。看到劉氓,大家紛紛舉拳施禮,儀態也如平日般傲然隨意。
這是我的貴族,我的騎士,也許消亡真的會推遲很久。看到這些,劉氓心中騰起暖意,焦躁與彷徨平復許多。
自己的雙層帳幕已經搭好,斯蒂芬正進進出出忙著照料。看到帳幕後方一輛‘精’致的馬車,苦笑一下,劉氓心裡嘀咕:‘女’人執拗起來真是沒辦法。
經歷動‘蕩’後,埃萊諾娜所掌握的東北方貿易網正處於困難期,生意、人心各方面都有浮動,她打算全程視察。她已經在雷根斯堡呆了一天,聽傭工說近百名骷髏騎兵和十幾個近衛隊員前往聯絡點,猜出是劉氓。
剛好一名夥計剛從‘波’蘭回來,無意間說起‘波’蘭有大規模調動軍隊跡象,埃萊諾娜就專程去告訴他。可第二天劉氓出發,埃萊諾娜卻趕到,說是要跟著去西里西亞,那有很重要的商棧。勸阻無效,劉氓就任由她跟著,沒想到她還真的堅持下來。
走進帳幕,埃萊諾娜正在‘侍’‘女’攙扶下緩步走動,本已趨於清瘦的容顏更因蒼白而多了些楚楚可憐的意味。見劉氓進來,她笑著示意‘侍’‘女’爲他脫去披風,自己在小鐵爐旁坐下取暖。
劉氓沒讓‘侍’‘女’和跟進來的斯蒂芬幫自己卸鎧甲,吩咐斯蒂芬‘弄’點熱湯和食物,也在埃萊諾娜對面坐下。
烤了一會手,埃萊諾娜微笑著說:“一直聽說陛下生活的像個苦修士,這纔算見識了。”
劉氓正在品味這個‘女’人,聞言到錯愕著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說:“與士兵相比這也不算什麼,習慣了,有時還享受不了舒適生活。”
“是麼,我想這正是陛下與我們不同的地方。”說完,埃萊諾娜也不加解釋,或者沒什麼可說,又低頭看著爐火。
埃萊諾娜清瘦不少,往日那絲矜持變成嫺雅和沉靜,此時爐火映襯的臉頰微紅,更顯幽然甜美。靜靜欣賞一會,劉氓也伸出手烤火,也不管帶著鐵手套有多怪異。
這種靜謐的安逸似乎是種享受,兩人昨晚就體味過。可坐了沒多久,劉氓又像昨晚那樣視野朦朧,將埃萊諾娜看成另一個‘女’人,無言的酸楚卻愈發強烈。
他起身走了幾步,斯蒂芬進來說:“陛下,皮塞克伯爵來了,希望陛下讓他盡地主之誼。”
劉氓點點頭,轉身對埃萊諾娜說:“一起去好麼?這裡的食物難以招待客人。”
客人?跟昨晚一樣麼?埃萊諾娜心裡有些‘亂’,也有些酸楚,但她沒像昨晚那樣平靜離去,而是笑著搖搖頭。
劉氓正爲難,約瑟夫匆匆走進來,只看了埃萊諾娜一眼就自顧自彙報:“陛下,‘波’蘭的消息到了。克拉科夫的虔誠亨利會主管在馬佐夫舍公爵領地北面見到了‘女’王,可‘女’王不予迴應。”
馬佐夫舍公爵公爵領地挨著普魯士,在北段找到海德維格,那就意味著開戰在即了。劉氓有些惱火,問:“多少軍隊?”
“騎士,‘女’王的翼騎兵,立陶宛標槍騎士,羅斯標槍騎士,加上各類步兵,不下四萬人。據說,條頓騎士團也集結兵力準備開戰。”
來不及了,去信都來不及。劉氓一陣心灰意冷,隨後又想起什麼,怒問:“虔誠亨利會辦事處幹什麼吃的?‘波’蘭方面不迴應,他們就不知道發送相關信息?”
約瑟夫瑟瑟退了一步,猶豫著說:“他們一開始並不知道事情重要‘性’,畢竟條頓騎士團反對陛下。而且…,而且克羅地亞‘女’公爵說沒必要把這些事告訴陛下…”
“讓娜?她去哪參合什麼?”
劉氓怒氣更盛,約瑟夫嚇了一跳,卻又結巴著說:“不止克羅地亞‘女’公爵…,摩尼亞‘女’邊疆伯爵也帶了一個大兵團的骷髏騎兵前往,準備參戰…”
“滾出去”劉氓怒吼一聲,等約瑟夫溜到帳‘門’口,又喊:“回來,起草信件,告訴海德維格,如果‘波’蘭與條頓騎士團開戰,我將…”
將了半天沒將出個屁,劉氓乾脆吼道:“告訴她,黃鬍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一說完他自己氣的笑出來,隨後又鬱郁坐下。約瑟夫當然是莫名其妙,等了半天,見沒動靜,趕緊拉著斯蒂芬溜出去。
埃萊諾娜的‘侍’‘女’也嚇得直哆嗦,埃萊諾娜卻出奇的平靜,默默坐了片刻,輕聲說:“陛下,我‘弄’不懂這些公國大事,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我覺得,‘波’蘭‘女’王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克羅地亞‘女’公爵和摩尼亞邊疆伯爵更不可能故意去做什麼損害陛下利益的事。”
苦衷?也許是,誰又能說清,誰又能預料?聽著埃萊諾娜舒緩的聲音,劉氓慢慢平靜。
細想想,他跟海德維格算什麼關係?這關係又能對兩個國家產生多少影響?‘波’蘭不是某個貴族領地,而是傳統大國,自己對‘波’蘭的干涉只能說是在爲難海德維格。
算了,等戰後再去調停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這事也說不上誰對誰錯,還是先顧著西里西亞。想到這,他更覺蕭索,起身走到摺疊‘牀’邊一頭躺下。
埃萊諾娜在心底嘆口氣,將小凳子拿到‘牀’邊坐下,又爲他去掉鐵手套,默默握住他的手。劉氓沒有睜開眼睛,而是帶著這點溫馨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