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占勒左城第二天,劉氓一天沒有什么舉動,只是命令皮亞琴察部隊撤出城外,命令自己的士兵清理尸體救助傷員。不過整座城只有不到一千人需要救助,真正忙碌的是城內神父和他的隨軍神父。
劉氓知道給居民說什么都沒用,也就不說。但他尊重死者,命令士兵在城外單獨安葬每一個人,祈禱等各項程序一個也不缺。看到這一切,繼續來援的摩德納部隊默默退走。
分析情況,撫慰傷亡士兵,昨晚就開始折騰,但劉氓還是參加完為亡者舉辦的大型彌撒才回到議會大廈的房間。在黃昏靜謐的氛圍中,他沒有了白天的傲然,無論怎樣,近萬戰死的老弱婦孺還是讓他心緒難平。他也不知道摩德納有沒有下一個勒左。
奧爾加涅還在忙碌,房間里只有小讓娜、鮑西亞、馬蒂爾德和小跟班。劉氓看著壁爐上方一副圣母像發呆,鮑西亞和小讓娜沉默不語,連一向乖虐的馬蒂爾德也變得沉靜。
坐了半天,小讓娜突然問道:“亨利,你為什么打仗?”
劉氓笑起來,不過笑得有些苦,他可以給士兵解釋,可以給貴族和騎士解釋,輪到自己卻不知該怎么說。思忖良久,他無奈的說:“有時候是為了身邊的人,有時候是為了讓很多事情因我而改變,有滿足感。有的時候…,有的時候就是想打仗…”
聽完他的話,小讓娜呆了半天,突然說:“你是個真正的騎士,雖然有時候你很壞。”
他說完就起身跑了,弄得大家莫名其妙,不過馬蒂爾德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責任,招呼伊利亞跟自己去準備晚餐。鮑西亞也想干些什么,站起身才想起這里并沒有自己的位置。可她又不想離開,只好重新坐下。
劉氓想聊會天,就隨便問道:“威尼斯公爵有回信了么?”
鮑西亞一愣神,平靜的回答:“有,威尼斯愿意出二十萬購買曼圖亞,也會加強對**海軍的攻擊。而且威尼斯公爵很想跟您在貿易和對抗奧斯曼帝國事務上合作。你要看回信么?”
“不看了,可曼圖亞我還沒打下來呢。”劉氓笑著說。
“沒關系,只要你聲明跟我們合作,威尼斯可以自己攻打曼圖亞,金幣照付。”
見鮑西亞還是那么平靜,劉氓笑起來,搖著頭說:“你是個很好的使者,這二十萬買的東西太多了。只要我繼續在意大利征戰,**艦隊就要心驚膽戰的跟你們打,別的好處我暫時還不知道。”
見鮑西亞要反駁,劉氓搖搖頭,搶著說:“好使者就是好使者,沒什么可掩飾的。我只是不明白,我那樣對你,你為什么在皮亞琴察要幫我?事情已經商議的差不多,你為什么還跟著我?”
“那算不上什么幫助,我不說,你也會找別人說的,我還不如展示一下誠意。至于…”鮑西亞平靜的眼神忽然有些波動,微微吸了口才繼續說:“我留在這是為了自己的事…”
“爵位么?雖然那屬于我外祖父家族管理,子爵也是臨時性爵位,我想我能夠讓你繼承。”劉氓平靜的說完,隨即發現鮑西亞并不欣喜,反而顯得有些傷感。
他明白自己說錯話了,也隱約明白了她的想法,正想有所表示,伊利亞和馬蒂爾德端著晚餐進來,同行的還有勒左伯爵。
看到勒左伯爵,鮑西亞并不想參合,跟著馬蒂爾德離去。
示意伯爵坐下,吩咐伊利亞給他加了個湯勺和一扎劍,劉氓自顧自的吃起來。晚餐只有白面包、羅馬小菜、火腿片和燕麥粥,默默吃了一會,勒左伯爵低聲說:“我想陛下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阿方索,是摩德納公爵的弟弟。”
“是么。哦,對了,阿方索伯爵,昨天受傷的孩子是你兒子吧?他怎么樣了?”劉氓放下湯勺,輕聲問到。
阿方索伯爵一邊自然的切著面包,一邊回答:“感謝陛下關心,同樣感謝陛下救助,我兒子阿方索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孩子就是希望,可惜我還沒有。”一想起這是劉氓就滿心唏噓,是先天問題還是努力不夠?
阿方索哪知道劉氓歪想到哪去了,放下面包,抬起頭看著劉氓說:“陛下,除了愛情,你還有其他愛好么?”
劉氓險些一口湯噎死。這家伙說得好聽,愛情,不就是說自己好色么?真是名聲遠揚啊。
看到他的窘態,阿方索伯爵露出一些笑意,隨即喟然說:“陛下這頓晚飯不是專門為我準備的,我也沒聽說過陛下有別的愛好。看來…,嗯,總體來說,陛下真是虔誠的苦行者。”
劉氓笑著表示感謝,可阿方索臉色一轉,沉聲說:“陛下太可怕了。”
劉氓有些納悶,這話埃萊諾娜同樣說過。
看看他的表情,阿方索笑起來,繼續說:“我這樣說有道理,不只是昨天你對士兵的講話,還有你善待勒左城亡者,以及你這平常的晚餐。”
同樣看了阿方索一會,劉氓說:“你也一樣,一萬居民的勒左城能讓我損失近千人,皮亞琴察損失近兩千人,不會只因為一只水桶。”
阿方索沒有回答,默默吃完自己那一份晚餐,他突然說:“希望陛下能暫緩進攻其他城市,也照會佛羅倫薩不要進攻。至于波羅尼亞的態度,我想陛下不會在意,是么?”
也不待他回答,阿方索起身就走。
愣了半天,劉氓繼續喝自己那碗粥。不過他注定吃不上一頓安生飯,埃萊諾娜從皮亞琴察趕來了。閑聊幾句,他問道:“阿方索伯爵剛才在我這吃了一頓飯。你們是鄰居,知道他的情況么?”
略想想,埃萊諾娜說:“很厲害一個人,不過很有原則。前任摩德納公爵本想將公國傳給他,但他以身為次子為由拒絕,并衷心輔佐哥哥,摩納德內外事務基本上都由他管理。只是這幾年摩德納公爵身體不好,王子生性浮躁,對阿方索很不喜歡,他就回到這里,也就是自己的領地,不再關心公國事務。”
劉氓隱約明白了阿方索的意思,點點頭說:“是么?那好,我希望你們停止進攻摩德納。”
埃萊諾娜也不多問,點點頭招呼門外的隨從吩咐下去。做完這些,她既不說別的,也不告別,就那么靜靜坐著。看到她這樣子,劉氓敲敲腦袋,笑著說:“還是為洛倫佐的事情吧?只要你不擔心,我可以帶他去打仗,不過科斯塔伯爵是教宗的侄子,我很為難。”
埃萊諾娜嘆了口氣,低聲說:“這是他讓我問的,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其實科斯塔伯爵孩子都夭亡了,并沒有繼承人。再說,再說英諾森教宗你就完全信任么?他也完全信任你么?”
信任?這種關系只有利益,哪來的信任。劉氓笑了笑,點頭說:“好,可以慢慢等。還是那句話,要是你放心,可以讓洛倫佐跟著我。”
“是啊,我們可以等,而且我感覺并不用等多久。至于讓洛倫佐跟你去打仗就算了,上次要不是你,他就跟朱利阿諾…”埃萊諾娜一開始帶著微笑,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
想起佛羅倫薩的行刺,劉氓無語。對埃萊諾娜的傷感,他更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忍了半天,他還是拉過埃萊諾娜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撫摸。
埃萊諾娜很快就恢復平靜,微笑著抽回手,輕聲說:“你很快就會去佛羅倫薩了,希望你還能到花園做客。”
埃萊諾娜也是扔下一句話就走,可這次劉氓不是悶頭吃稀飯,而是心癢難耐。他很想立刻趕去佛羅倫薩,可惜那不現實,只能琢磨著第二天回皮亞琴察找大讓娜。
他意興闌珊的招呼伊利亞收拾桌子,點亮火把,準備好好睡一覺,沒想到鮑西亞也跟了進來。見他帶著疑問注視自己,鮑西亞低聲說:“陛下,使者任務基本完成,要是您沒有別的事項,我打算明天趕回威尼斯復命。”
鮑西亞語氣和表情雖然平靜,脖子卻有些發僵。聯系之前的談話,劉氓明白她這是慪氣呢。原本就有些心癢,更別說基本上是來者不拒,他微笑著上前,突然將女孩摟在懷里,低頭吻上她的櫻唇。
鮑西亞驚異的睜大眼睛,顯得不可置信,隨即掙扎起來。這會怎么扭捏起來了,難道是因為伊利亞?劉氓哪還會給她機會,擁著她走進內室,不一會她就像出生般純潔了。
一個心急火燎,一個雖羞澀難耐,卻也無心拒絕,內室中就隨著一聲壓抑的痛呼旖旎起來。劉氓對這青春生澀卻不失豐腴的嬌美身體貪戀不已,甚至久已忘懷的蒼狼邀月都隨之而動。可鮑西亞那里經得住撻伐,很快就隨著一聲嬌啼迷失過去。
撫慰著懷中玉人,神清氣爽的劉氓卻不是特別興奮,而是滿心的郁悶。這銀球夠狠,穿越附帶個功法居然是色狼功法。蒼,不就是黑色么?自己是玩帝國時代,要這有屁用。
其實劉氓冤枉銀球了。先不說這功法跟銀球關系不大,個中含義也是他想歪了。
隨著鮑西亞顫巍巍醒來,劉氓也將這事拋于腦后。摟著她憐惜的問:“沒聽說過我的名聲?你來這沒想到么?后悔么?”
鮑西亞哪知道一醒來這家伙就是一連串問題,痛楚未消,當然是懊惱不已。狠狠咬了他一口,半響后才夢幻般說:“其實你才是解開三個盒子謎題的人,只可惜你看不上我,跟我的身份也不對等…”
這會劉氓當然是一頓甜言蜜語,不過負責任的話是一句沒說。鮑西亞顯然明白這一點,嘆口氣,打斷他的話說:“我知道,也許當你的情婦都不可能,但是我就要見到你,就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哪怕最后是絕望和孤獨…”
劉氓徹底無語,沉默半天,為打破這苦澀的氛圍,笑著說:“現在你最起碼是情婦了,可你的使者身份怎么辦?不算是…,不算是失信于威尼斯公爵么?”
往他懷里縮了縮,鮑西亞輕聲回答:“選我當使者時公爵眼神就很奇怪…,唉,不說了。我也很奇怪,你身邊那位女將軍和其他女士應該跟著你很久,你為什么,為什么對我…”
“對你這樣?是么?”劉氓吁了口氣,繼續說:“有兩種回答,一個裝在金盒子里,一個裝在鉛盒子里,你要哪一個?”
聽他用自己選親的方式調笑,鮑西亞又咬了他一口,近乎無意識的說:“都說說…”
“好,金盒子里的字條是:你比他們更漂亮,更迷人。”
劉氓說了一個就不說了,在鮑西亞羞惱追問下才猶豫著說:“鉛盒子里的字條是:我很欣賞你的才智,嗯,還有美貌,想留你在身邊,但是…,但是無法信任你…”
“這算宣誓效忠么?”鮑西亞大怒,然后將頭埋在他懷里哭起來。
(這幾章寫手夸大了。實際上十三世紀的意大利…。商人之間的戰爭根本不流血,雇傭兵會將他們的職業危險將至最低。當法國人到來時,意大利人發現他們在戰斗中真的殺人,給嚇壞了,聞風而降。大家通過兩次世界大戰就知道意大利人的戰斗力了…。法國人輕易從神圣羅馬帝國手中奪取兩西西里,只是在西西里島吃了維京人的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