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娘子,快將銀子好好藏著,不要讓人看見了!”
說著這話,兩人小心翼翼的進入了店老板指定的房間。
看著這對農夫婦進入,店老板真是無奈的搖頭嘆道:
“這兩個傻冒,若是一直這樣鎖城,你那一兩銀子最后還是只能交給本店!”
就在店老板說話之時,一群士兵走了進來,帶頭的侍衛(wèi)展開畫像詢問:
“你有沒有見到畫像上的這個女子?”
“沒有、沒有!最近住店的人里面,我都認真察看過,這畫像我們柜臺上也擺放著一張,我們店里的伙計幾乎是時時將其形象牢記心中,只要這人一出現(xiàn),保證立馬會被認出來!”
最近這官兵幾乎是每隔幾個時辰便會來客棧查問一番,店老板也是有點應付的心得了。
“那這段時間可有什么可疑人物住進來?”
官兵每巡查一次都會照例詢問一次。
聽到這詢問,店老板本想說剛住進了一對農夫婦,可是想到那農夫的啰嗦,店老板便微微搖頭:
“沒有,都是一些在順城做生意的,還有就是困在城中,一時出不去的周邊貧民!而且他們都是兩人或是好幾人一起的,很少有落單的!”
聽到店老板這樣一說,官兵也是相信了,畢竟,在高額的懸賞下,店老板沒有理由包庇這女人,而且,大家都知道篝王也在順城,都懼怕篝王的威儀,怕是這些人也不敢說假話。
其實官兵也知道,客棧太顯眼,那女子怕是不敢堂而皇之的住進來,反而是那些順城的私宅要格外注意,甚至那些荒廢的院子也要仔細檢查,順城雖說只是邊關城鎮(zhèn),但面積依然廣闊,查起來還真是不容易。
聽到店老板這樣一說,官兵也不再追究的離開了。
見著官兵離開,店老板朝內院方向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念叨:
“若是我?guī)е俦M去,那人恐怕又要啰嗦好一陣,到時要是把這些官兵給惹煩了,怕是還要連累自己,算了,反正他們也不可能是這官差要找的人,就算是為自己省省心吧!”
這一刻,店老板還真覺得自己這做法很明知。
官兵進入客棧的消息,那剛進去的貧民夫婦自然是有所耳聞,原本還擔心官兵會進來查看,沒想到居然被店老板給當過去了,真是讓兩人松了一口氣。
“秦公子,你說過住店比在外面安全,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可是,既然決定住店,為何我們要說出身上只有一兩銀子?加上這一兩銀子我們最多可以住三天,可要是三天以后還在繼續(xù)搜查,我們又該怎么辦?”
此時躲在屋中,發(fā)現(xiàn)四周無人,扮作貧窮婦人的周彩蝶開始輕聲詢問,不要說眼前這位秦公子身上有些銀子,就連她逃亡了這么久,身上也依然還有銀子,之前怕被人發(fā)現(xiàn),才會想著去偷衣服,若不是找不到合適的衣服,他們也根本不必扮作貧窮之人。
聽到周彩蝶的詢問,剛才還顯得傻里傻氣的農夫目光突然變得清明,緩緩來到桌邊,提著茶壺,翻開杯子,自斟自飲道:
“既然是貧農,那就應該符合貧農這身份,除了穿著,身上的銀子也是一樣,你想想,貧困的夫妻進城賣菜,身上會帶多少銀子?就算打算買些物品,但也不會有太多的銀子,若是我們直接丟出十多兩銀子,不要說等官兵來,怕是那店老板都會直接去找官兵了!”
聽到這解釋,周彩蝶微微點頭,現(xiàn)在被困在順城,她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一個時辰前,若不是聽從這位秦公子的安排,她恐怕依然會躲在那個荒廢的院子內,
可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官兵便進去了,就算明知道抓不到她,還是將她給嚇出了一身冷汗,就從那一刻開始,周彩蝶幾乎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位秦公子的身上,雖說他不會武功,可卻讓人很安心。
秦藍緩緩說出自己的打算,而周彩蝶只是認真的聽著,看著對方的俊臉微微點頭,心中更是忍不住的嘆道:
“秦公子真是世上難得的優(yōu)秀之人,可為何之前沒有被她遇到,而如今,她這殘破的身子,加上秦公子如今這怪異的身份,他們竟然已經(jīng)無緣了!”
在來客棧的路上,周彩蝶也問過秦藍為何會在此處,而秦藍則只是巧妙的回答,說是替榮王出來辦事,沒想到會被困順城。
其實周彩蝶也弄不清楚這位秦公子和榮王關系如何,只是從那日之事能看出,兩人關系非同一般,顯然很是親密,但他們畢竟都是男子,周彩蝶不便細問,再說,就現(xiàn)在這處境似乎也容不得她細問。
雖然男女同處一室有些不妥,但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兩人都還算懂理,也沒有人主動提出異議。
就這樣三天時間很快過去,在這三天里,官兵來了不下十多次,每次都是例行詢問,有時也會挨個檢查,
但因為周彩蝶如今扮作婦人,又是兩人一起,便沒有引起官兵的懷疑,再加上有店老板從中周旋更是輕松應付過去,
經(jīng)過多次檢查后,這些官兵竟然對這對貧困的夫婦也都熟絡起來,大家都知道,這個店里面住著一對貧困的夫婦,而那貧民男子更是個奇葩,啰嗦得很,
以前官兵還會想著多問幾句,后來被這人說得煩了,走過這房間的時候,甚至都會十分厭惡的避開。
不要說官兵感到厭煩,就連店老板也是頗為無奈,本來五百銅錢一間的房間分文不少,可是在這人啰嗦的請求下,硬是少了五十個銅錢,而這五十個銅錢也不是為他用,不過就是留給兩人買些可以果腹的食物而已。
如今,三天已過,那愛說話的農夫居然突然消停起來,客棧內嘰嘰喳喳的聲音少了很多,對此其他人可能有些不解,但客棧老板卻是知道其中原由的。
那對農夫婦身上的銀兩已經(jīng)沒有了,想要再住店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不要說住店,怕是買吃的錢也是沒有了。
可能連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到,這順城居然一關就是好幾天,不要說這兩人沒錢了,在這順城內,這樣的人幾乎多得是。
客棧的老板甚至都不用刻意向外面瞧,便能見著三三兩兩穿著破爛一臉哀傷的人從他們門前走過。
在危難時刻,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所以,不會有哪個無私的人去救濟這些貧農,特別是有篝王在此,順城的人更加不會有誰牽頭。
哎!看著街上的這些人,再想想客房內住的那兩位,算是已經(jīng)好一些的了,至少他們還能住店,不過,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到頭了。
不知是不是相處了幾日的緣故,這客棧老板居然也動了一些惻隱之心,雖說有些同情,但他也并不會因此免費讓對方繼續(xù)住在這里,此時,店老板心中頗為矛盾。
“開城門了,快,開城門了!”
突然,大街上有人如此叫喚起來,聽到這呼喊聲,許多人都是一愣,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很快,兩邊密密麻麻的身影都探向了街道,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店老板也是頗為激動,若是開城門了,那他也就不用如此糾結了。
店老板迅速來到門邊,正巧那呼喊之人剛好路過,店老板連忙拉著他詢問:
“小哥,開城門是什么意思?就是說所有人都可以通行了嗎?”
聽到店主詢問,那小哥急切的應道:
“是,都可以出城了!只是盤查很仔細!”
說到后面,那小哥臉上竟然顯出了幾分猶豫之色。
不過客棧老板并不在意這些,無論盤查多仔細,那兩個人終是可以離開了,于是也不再多問,直接轉身向內院奔去,仿佛希望將這等喜事第一個告訴那對貧農。
“開門,快開門!”
客棧老板焦急的敲打著木門。
“店老板,你再讓我們睡一會兒!我知道你是來要房錢的,可是你也知道,你將我身上的銀子都拿去了,我如今已是身無分文,要不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好歹我們在這里也是住了三天了,就再讓我們住一晚,若是你不讓我們住,那就將拿去的銀子退還給我!”
聽到屋內的回話,客棧老板狠狠咬了咬牙道:
“退給你?你都住了三天了,我才收那么點銀子,你居然還讓我退?你想得倒美!”
“是啊!我是這樣想的呀,要不然……”
“夠了!”
客棧老板已經(jīng)不想再聽對方說下去,他如今也是要抓緊時間,若是官府再次變卦,將城門給關了,那這個瘟神又該如何送走?
一聲呵斥將對方阻止,然后客棧老板不待對方說話便繼續(xù)說道:
“現(xiàn)在城門開了,你們不用再住店了,你們現(xiàn)在可以……”
嘎吱!
客棧老板的話還未說話,那一直緊閉的房門居然被打開了,穿著灰色短打的貧農迅速奔了出來,雙眼冒光的看著客棧老板問道:
“真的?城門真的打開了?”
聽到對方詢問,客棧老板是哭笑不得,翻了翻對方的白眼道:
“你這樣把門打開,就不怕我是騙你的!”
聽到客棧老板如此一說,那對面的男子傻呵呵的笑了笑道:
“店老板你人這么好怎么會騙我們!城門終于打開了,我們終于可以出去了!娘子走!出城回家去了!”
聽到男子的話,后面婦人的臉竟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以前沒發(fā)現(xiàn),此次瞧著紅著臉的婦人,客棧老板倒是看得有幾分出神了,不得不說,若是好生打扮一番,這婦人也是一個美人啊!
“店老板,你怎么了?”
看著客棧老板一直盯著后面的婦人看,男子忙上前擋住對方的視線。
男子的舉動讓同為男子的客棧老板心領神會,相信沒有哪個男子愿意別人這樣癡癡的看著自家女人吧!
就算是一貧如洗的貧農也是如此,于是對于男子的阻攔視線,客棧老板只是輕輕一笑,然后湊近些低聲說道:
“你這家伙不怎么樣,娶的娘子倒是美得很啊!真是便宜你這臭小子了!”
聽到客棧老板的話,男子先是一愣,不過隨即便傻呵呵的笑道:
“是啊!是啊!所以才要給她買好的!而且還不能讓別人看到,其實店老板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有些擔心了,我娘子長得這般好看,若是等會兒出城門的時候,被那些官兵看到,他們不會生出歹意吧?不是在找女子嗎?他們不會以此為借口就直接將我娘子給扣下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