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絕對逆轉
弗朗和比利斯來得實在太早了些,距離會議召開還有近一小時。
兩位圣騎士念及兒時的記憶和成長的經歷,趕在大部分的圣騎士到來前,乘電梯到基地第二層轉了轉,到他們昔日曾經住過的寢室,和那些現在的新兵們簡略的交流了一番。
等到他們來到餐廳時,那些圣騎士已經來的差不多了。兩位圣騎士到窗口處分別打了一份簡單的午餐,挑了一張無人的桌子坐下,開始吃起來。
比利斯看著弗朗埋頭對付那塊漢堡,瞧了瞧手中的三明治,突然笑出聲來。這讓約翰有些納悶,他停下來,抬起頭順便擦嘴,把東西咽下去后問道:“又怎么了,你?”比利斯故作輕松的咬了口三明治,并點頭贊賞它的味道。弗朗瞧他也不答話,撇撇嘴,繼續吃飯。
“多有趣的現象,”圣騎士壓低聲音說道,用缺了塊角的三明治指了指周圍,“午餐原本就是最簡單的一頓飯。大家草草吃過后就要重新開始工作,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于是,許多人不自覺地就組成了自己的午餐小團體,完全憑借個人的喜好而定。”
正啃了一半漢堡的弗朗停下來,擦擦嘴并輕啜口提神飲料,轉過身打量那些用餐的圣騎士們。果然,就如同比利斯所說,那些圣騎士明顯分成了各自的“午餐小團體”,有些是戀人,有些或許是鐵哥們,有些則不太好猜測。
弗朗扭過來,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說他們平時會不會也像在餐桌上一樣?”比利斯咧嘴一笑,也不答話,拿起一旁的飲料喝起來。
兩人很快結束了午餐。正巧這時有人朝他們走來,弗朗轉過身去,看到了一個熟人——蕾切爾·維羅妮卡。女圣騎士看了眼弗朗,望著比利斯,走到他身邊耳語一句,又匆匆離開。
“接下來有一個私人聚會,”比利斯看著弗朗,“你要不要去?”
圣騎士搖了搖頭,拍了拍手上的面包渣:“正巧,我也有一個人要見。”比利斯聞言站了起來,走到弗朗身邊,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湊近說:“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險,弗朗。有些事你不必參與,有些危險你也不該承擔。那就這樣吧,我們一會禱告圣堂見。”
兩人就這么分開了。弗朗并不關心比利斯去了哪,現在,他有一個更關心的人要去見。
年輕的圣騎士離開餐廳,和其他幾個人搭乘電梯返回第四層。
那些“黑火”戰士正守在禱告圣堂外,今天的值班軍官是格爾曼和奧爾德斯。弗朗從他們面前經過,并沒有進入禱告圣堂等待而是進入了一旁的監獄和檔案管理處。
果然,那名胸前有太陽標志的圣騎士正靠在墻上,抱著胳膊等著他。“脫了頭盔,圣騎士。”一個女子的聲音。
弗朗照做了,圣騎士脫下頭盔,抱在懷里。對方明顯有些失望:“你不是比利斯,你是誰?”
“比利斯?”弗朗嘁了聲,“比利斯有他自己的計劃,而他的計劃中可不包括你。和你聯系的人是我,桑德拉·埃利奧特。是我,約翰·弗朗,這一次以比利斯的名義聯系的你。”
對方顯然被他的話唬住了,過了會才開口:“你不是比利斯。而且,你知道我是誰?”
“我可不會認錯你的聲音,給你點提示,”弗朗伸出手握成一個圈,“南加州,獨居老人,BOS逃兵。”
“原來你是那個騎士,”對方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又突然止住,不再繼續。
埃利奧特忽然想起,那天在禱告圣堂,那名獨自坐在一群書記官之中的騎士。顯然也是他。
“怪不得什么?”弗朗見對方并不回答,自顧自的說道,“所以這次是我在幫你,而不是那個詹姆士·比利斯,他已經決定把你一腳踢開了。你或許要問:為什么?但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聽聽你的打算。你想要奪回這一切,對嗎?”圣騎士伸出胳膊,昂起頭看著天花板,“你曾經馬上就能擁有,卻又瞬間失去的一切。”
奧利奧特繞開了這個話題:“就像你說的,我會把我失去的全都要回來,僅此而已。”
“是嗎?”圣騎士毫不介意對方的回答,他直勾勾的盯著合金頭盔上的電子眼,“有這個打算的人,好像不止你一個。那么,你做好準備了么?我會通知蘇克圣騎士,到時候,他會放你進去。”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暗示太陽標志是通行暗號。
“謝謝你的好意,圣騎士,”埃利奧特說著走近弗朗,直到兩人面對面,肉眼對視著電子眼,“但我為什么要相信你?你又想要什么?”
弗朗悠悠嘆了口氣,眼睛眨也不眨:“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想要什么了。就是你,桑德拉·埃利奧特,你已經把我的心給偷走了,而我現在不得不再把它追回來。”
聽到這句話的女郎往后退了半步,打量那張認真的臉,輕輕嘆了口氣。
“但你甚至還不知道我的名字。真正的名字,約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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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種人把女人的頭重新從浴缸里拎起來,伸手把她的頭發梳理到臉頰兩邊。
“你還不打算說嗎,婊子?”回答他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對方轉動眼珠望著他,除了亡命徒一貫的倔強和野蠻,還有**裸的仇恨。廉尼不由分說又把她的腦袋按進浴缸里,對方很不情愿的掙扎,但已經沒了最初的那股瘋狂勁,兩腳到處亂踢,卻顯得十分無力,最后徹底停了下來。
眼看對方就要昏闕,廉尼又利索的把她撈起來,伸手輕輕在她腹部一拍。對方“哇”的一聲把喝下去的臟水吐出來大半,弄得到處都是。變種人明白這樣下去不會有結果,而且,他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
廉尼決定換一種方式了,他很清楚如何擊潰一個女人的心理防線。即使她是個亡命匪徒,也總有她不愿去做、甚至根本不敢去想的事。
變種人把女人拖到客廳里,丟給她一張毯子讓她取暖,并去搗弄客廳里燒柴火的爐子。
對方搞不清楚他要干什么,以為他要放棄,心中稍稍輕松了些。但過去折磨他人的經驗又讓這個女匪徒固執地相信,她要面臨一些更恐怖的事。這讓她心中的那根弦又立刻緊繃。
她猜的一點沒錯。這個令人厭惡的怪物把爐子升起來,轉過身來,帶著獰笑看著她,開始脫自己身上那件巨大的、骯臟的襯衫,并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女人當場傻掉了。等她反應過來時,變種人已經一把扯掉了毯子丟到一邊,撕爛了她的外套,只留下臟兮兮的內衣。
一個丑陋的、惡心的變種人。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生正要強奸她。
女人發出尖叫,驚慌失措的用胳膊試圖護住身體。但她又哪是一個強壯如猛獸,而喪心病狂的變種人的對手?
在你來我往的幾回合混亂中,捍衛女人**的內衣也被扯掉,就像她轉瞬間徹底崩潰的心理防線。她甚至忘記了逃跑,而是蜷縮在沙發的一角,用胳膊死死護住腿和軀干,連嘴唇都沒了血色,只知道一個勁的哆嗦。
變種人仍然不慌不忙的逼近,他甚至刻意伸出那粗糙而肥大的舌頭舔了舔發黃的滿口獠牙,又發出一兩聲獰笑:“嘿嘿嘿,你覺得你還能跑到哪去?我希望你能撐得住,上次那個就是因為下面被撐開、撕裂大出血才死的。這回嘛,起碼讓我爽夠了再說……”
女人“啊”的尖叫了聲,倒把對方嚇了一跳。叫完,她又“哇”的哭了起來。
變種人“啪”的給了她一巴掌,力氣大得讓她直接滾到了地上。變種人沖她發出怒吼,像暴風雨一樣響亮::“哭什么哭!閉嘴!”女人立刻收聲,又開始一個勁的哽咽。
“現在你還不打算說嗎?”廉尼從背后取出剛剛沒收的那支手槍,上膛,拍在桌子上,“我對死人沒興趣。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你就可以痛痛快快的自我了斷。”
女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支手槍,突然動手去搶。廉尼眼疾手快,搶在對方前面拿走了手槍:“先有答案,才有手槍。現在,快說!在哪?有多少人?都是怎么布置的?說!”
女人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哆哆嗦嗦的。她剛開始幾乎說不成話,但后來越說越快,越說越激動,最后干脆伸手比劃起來。由于她說的實在太快,變種人不得不反復詢問那些細節,直到確認無誤為止。
等到女人交代了一切后,廉尼默不作聲的將手槍插回到身后,從地上撿起毯子,又轉身給女人蓋上。對方以為他要動手了,等再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身上多了毯子。
“在我走后,立刻離開這兒,”變種人拿起一旁的激光步槍背回到身上,不顧對方驚訝的表情,推開門,“不然,他們會趕回來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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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進入禱告圣堂,站在入口處往里眺望,整個大廳內已經坐滿了人。
“圣騎士,快到你的位置上去,”入口的格爾曼對弗朗說道,“馬上就要開始了。”
幾乎就在弗朗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去后,緊接著格爾曼便帶著兩名部下關閉了大門,并守在門邊。所有人都自覺的往環形會議桌望去,等待五位長老出現。
先出現的人是漢尼拔的個人助理基蒂·安杰拉。圣騎士走到圓桌前,站定,對所有人宣布:“會議現在正式開始,請各位保持肅靜,等待長老們就位。”圣騎士說完便退到一邊,把自己隱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幾位長老這才徐徐入場,走在最后的自然是漢尼拔。最高長老坐下后,幾位長老才坐下,所有人都能得出,他們似乎不太高興,又有些心不在焉。
畢竟這次會議將決定鋼鐵兄弟會內部人員的升降。而幾位長老和最高長老的位置是否能坐穩,還得看支持他們的人數。就最高長老來說,五位將軍、幾十名圣騎士、上百名騎士多數支持他。漢尼拔占有極大的主動權,而幾位長老則處于被動。
弗朗原以為最高長老又要花費幾十分鐘來總結近半年來鋼鐵兄弟會的變化和改觀,再指出那些不足和需要改進的地方,不痛不癢的評論一番;然后再由將軍和書記官們作出各自的報告和總結,接下來才是財政報告,以及人事方面的問題。
但漢尼拔卻語出驚人:“我們先討論人事變動問題。稍后,再對過去的半年進行總結。”最高長老打算現在就剝奪掉“某些人”繼續參與會議的資格,他的態度已經很明了了。
權力斗爭的信號一出,各方便開始催動自己的爪牙紛紛登場,開始互相撕咬。
先是一名圣騎士站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面質疑前長老西蒙的個人生活問題,要求“黑火”將前長老個人財政方面支出的總結報告公之于眾,并順便提及了尼古拉斯長老近期和他交往甚密這一事。
在五位長老的同意之下,“黑火”公開了西蒙長老的個人財政報告。結論很明顯,西蒙長老從某種途徑獲得了一大筆的經費,并私自擴充了一支小型軍隊。他用錢網羅那些失意的、不得志的騎士為他賣命,向他個人宣誓效忠。
“黑火”的證據很充分,充分到讓人懷疑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實的。最后最高長老授權,命令“黑火”即刻逮捕西蒙,將他押往監獄進行審問。
接下來,在一位將軍的提議下,眾人將矛頭對準了尼古拉斯長老。這位最近才成為長老的前書記官不得不為自己的行為進行解釋:他和西蒙之所以頻繁聯絡是因為兩人有親戚關系。尼古拉斯長老的女兒正和西蒙的長子交往,而且兩人已經有了訂婚意向。
顯然漢尼拔并不肯給幾位長老任何喘息的機會。緊接著,一名書記官站了起來,抨擊貝多芬長老和整個長老議會嚴重瀆職,根本沒有盡到應有的責任和義務。
而幾位長老也終于開始反擊了。雙方反復爭論,請證人作證,互相攻擊指責,整個大廳內一時間到處是辯論聲和議論聲,幾位長老面紅耳赤,而那些將軍和圣騎士也劃分了陣營,用語言開始互相攻擊。
支持漢尼拔的人攻擊貝多芬長老的不作為,認為他并沒有盡到長老的義務,而且借助職務之便,占據了大量了資源,并在高層和“黑火”內安插自己的親信;支持貝多芬的幾位長老和書記官則攻擊漢尼拔的政策。認為正是最高長老的一意孤行導致鋼鐵兄弟會更加孤立,而且漢尼拔要為死去的那為圣騎士負全責,應該被審判。
話說到了這份上,雙方基本上已經撕破臉了。最高長老顯然不是什么只知道講理的文弱書生,一聲令下,那些“黑火”戰士立刻圍了上來,要將貝多芬長老帶出去,也押到監獄去。
貝多芬被兩人架住,神色焦急,他不停地回頭張望。
弗朗以為他在望最高長老。但身邊一直沉默的一名圣騎士卻說道:“他在看那名圣騎士。”圣騎士?弗朗立刻意識到了那是誰——最高長老的個人助理,基蒂·安杰拉。
有專人負責看守的大門突然被人破開,巨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來路不明的騎士一隊接著一隊沖進了大廳,迅速包圍了整個會場。從他們對待那些反抗的“黑火”人員的態度來看,這些人顯然不懷好意。等到他們全部進入答應后,所有人立刻明白了:在外面待命的2個排的“黑火”戰士顯然被人支開了,這才給了這些軍人順利攻入禱告圣堂的可能。
而負責漢尼拔個人安全,并負責安排“黑火”防衛工作的,顯然就是那位個人助理安杰拉。
女圣騎士走到貝多芬身旁,兩人擁抱,并互相親吻。稍后,安杰拉沖那些騎士下令,命令他們將漢尼拔控制起來。局面片刻間便發生了轉換,現在輪到最高長老來嘗嘗成為光桿司令的滋味了。
貝多芬看了看那些仍坐在位置上的旁觀者,走到漢尼拔面前,帶著得意地微笑:“很意外,是嗎?我知道你徹底的調查了安杰拉,從她的身世到她成長的每個細節。但你顯然忽略了一件事,她有我這么個不怎么稱職的父親。”
所以,貝多芬的王牌便是他的女兒,整個鋼鐵兄弟會內深得漢尼拔信任的得力助手。
“你總是把武力作為自己的后盾,但現在它不管用了,”貝多芬后退一步,轉身回到安杰拉身邊,“你要怎么辦?我現在就剝奪了你的權利,漢尼拔。我們都不能容忍你再這么亂來,讓鋼鐵兄弟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最高長老并不答話,他不惱也不失望,就像這件事跟他根本無關。
“讓我來替最高長老回答好了。”一位圣騎士站了起來。
貝多芬瞇著眼睛打量這位新的挑釁者,長老昂起腦袋,顯得很不屑:“洗耳恭聽。”
圣騎士不慌不忙的離開座位,經過那些吃驚的望著他的同僚,走到貝多芬和安杰拉面前,看著貝多芬說道:“難道貝多芬長老真的認為,最高長老會一點準備也沒有么?難道貝多芬長老真的認為,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人就靠得住么?”
對方聽完瞪大了眼,下意識的看著安杰拉,希望從她臉上尋找答案。而長老的女兒則將臉扭到了一邊,避開了自己父親的目光。
貝多芬的表情開始變化,悲傷、失望、震驚、懷疑、惱怒,全都被他面前的那名圣騎士看在眼里。“扶貝多芬長老下去休息,讓醫療人員陪著他,我們都不希望幾位長老現在有任何危險。”
兩名騎士上前架住貝多芬,將他帶離了大廳。
那些旁觀的將軍和圣騎士還沒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一場可能的政變就像過家家游戲一樣結束了。
或許大多數人是這么想的。
等到又一群胸前有太陽標志的騎士進入到大廳內時,原本吵吵嚷嚷、議論紛紛的大廳又熱鬧了起來。
領頭的那位圣騎士走到圓桌前,看了看漢尼拔和一旁的比利斯,伸手摘了頭盔。
氣氛一時間冷到了極點。人們可以聽見彼此清晰的呼吸聲。
那位圣騎士刻意轉過身,好讓背后的人也看清她的臉。
“各位,我們又見面了,”桑德拉·埃利奧特環視整個大廳,看著那些目瞪口呆或不知所措的人,輕聲說道,“我來找回原本該是我的……那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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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