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逃出驛館,曹一波已經(jīng)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不過,他還是拿著手槍,問了趙嫣一句:
“趙皇后,這是什么手槍?”
面對曹一波的疑惑,趙嫣一聽,只是嘴角一翹,并沒有多說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用了***而已!”
“***?”
曹一波仍舊是一頭霧水,露出了一副不知所云的樣子。不過,趙嫣心里卻是十分煎熬,她在不住懺悔,希望佛祖能夠原諒自己制作毒()氣彈、達姆彈的罪惡……
“趙嫣,你沒受傷吧?”
出得驛館之后半個時辰,蕭媞帶著蕭晴和徐姈,總算趕來與趙嫣等人會合。
趙嫣苦澀一笑,伸手在身上摸了摸,之后,才輕聲細語地對著焦慮不安的蕭媞說道:
“沒事的,蕭晴怎樣了?”
蕭媞抿了抿嘴唇,對著她也是輕聲一笑:
“她很好,你就放心吧……”
三天過去,一天清晨,一行人總算是到達了陽城縣的閆家莊,經(jīng)過簡單調(diào)試,趙嫣就開始著手啟動飛機,打算帶著和自己一起行動的所有人飛回臨安……就在她和蕭媞準備起飛之時,曹一波卻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本該和他們一起離去的人,已然下落不明。
“趙皇后,閆繼瑋不見了……”
“不行!”這話,猶如石破天驚,聽聞此言,趙嫣急忙脫下斗篷,抓起手槍就打算爬出機艙:
“不行,我們不能丟下他!”
“坐下!”蕭媞怒喝一聲,一把揪住了趙嫣的衣袖,反問道:
“事已至此,你又去哪找他?看看這封信吧!”
趙嫣按耐住怒氣,接過蕭媞手中的信紙看了看,發(fā)覺,這封信竟然是閆繼瑋親筆所寫,內(nèi)容是要和她就此別過,并告誡她,她從此以后不要再干預朝政,以免遭來天下的嫉恨。
“陳詞濫調(diào),我聽膩了!”
趙嫣冷哼一聲,丟掉信紙,將方才的急切與不安拋到了腦后,駕駛飛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簡易跑道,向著南方飛去。
“世人皆如此,我又該如何立足?”
趙嫣不禁搖頭嘆息,已然失望至極。在她身旁,蕭媞卻輕輕地哼著歌,看起來,是那樣地波瀾不驚。
“你呀,這么愁眉苦臉有啥用?”蕭媞輕笑一聲,抓起自己的手絹,徑直將其丟在了趙嫣的膝蓋上:
“你還是擦擦眼睛,好好看看現(xiàn)實吧……”
回到臨安之后,蕭媞就開始著手準備自己北上空襲哈拉和林的計劃,為了給轟炸機減重,她命令地勤人員取下了機槍和防護裝甲,并讓他們調(diào)試引擎,確定最省油的飛行方式。
對蕭媞的計劃,趙嫣當然不是一無所知。出于好心,她出面想要阻止蕭媞,然而,蕭媞看起來似乎心意已決,不想放棄自己精心準備的計劃。
趙嫣無奈,只好將拉到她們曾經(jīng)種下的梅樹前,輕聲細語地對她說道:
“蕭媞,我只想說,你得想想,趙珍珠已經(jīng)十歲了,你還得好好活著,看著她長大成人!”
聽聞此言,蕭媞苦澀一笑,抿了抿嘴唇,抬頭看著天空,仍舊是若有所思:
“嗯,我知道,倘若,有所不測,趙珍珠就交給你照顧了!”
“你……就聽我這一次,還不行嗎?”
趙嫣氣極,緊緊地攥住了蕭媞的手腕,說什么都不肯松開……無奈之下,蕭媞也只得點頭答應:
“好啦好啦,只要你不答應,我就不去,行不?”
“嗯,一言為定!”趙嫣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一個月后,忽察和他的隨從總算是出現(xiàn)在了哈拉和林的城根下。幾個月前與出發(fā)前的志得意滿不同,此刻,忽察的臉上早已是垂頭喪氣,對于接下來的汗位競爭,也已是力不從心……然而,這個時候,一個來自中原的消息,似乎又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啟稟王爺,蠻子已經(jīng)從京湖出兵,張柔猝不及防,再度慘敗!”
“此事當真?”
“王爺,在下所言句句屬實,還請放心!”
聽罷,忽察只是咧嘴一笑,看起來,似乎恢復了當初的志得意滿:
“此事,真乃天賜良機啊……”
半夜,一騎馬車從南邊飛馳而至,帶著一胖一瘦兩個色目商人來到了和林城內(nèi)的一家旅館門前,待商人下車之后,車夫這才和伙計一起,將車上沉重的貨品連同箱子一齊搬入二樓的客房。
安頓下來之后,體態(tài)較胖的商人叫來店主,用并不標準的蒙古語解釋道:
“掌柜的,我等從西域波斯而來,到哈拉和林不過是做些絨貨生意,在此可能停留一年半載,這回,還望伙計好生照顧!”
“這是當然!”店主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并拍了拍胸脯,對著這兩個衣著華麗的商人保證道:
“二位盡管放心,只要爾等有所需求,小的定將伺候周到!”
“嗯,請回吧!”
店主離開之后,那個瘦子突然重重地哼了一聲,之后,就撕下胡須,摘下頭巾,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目。
“小子,你不要命啦?”
看著他露出了本來的漢人臉孔,胖子怒氣沖沖地罵了一句,當即伸手將瘦子的胡須給粘了回去:
“要是你再敢撕下胡須,看老子不一槍崩了你?”說到這兒,胖子打開了一只木箱,從中取出了手搖式發(fā)電機和電報機。
“快,稟報大宋朝廷,就說我等已經(jīng)潛入哈拉和林,不日,即可竊取韃子之大事小情!”
“是!”
臨安府,皇城司。
“李大人,李書文來電!”
聽聞屬下小吏的稟報,靠在榻上歇息的李毓之,連眼睛都沒睜一下,就隨意地哼了一聲:
“念!”
小吏點了點頭,拿起電文紙,對著李毓之念了起來:
“我等已經(jīng)進入哈拉和林,不日,即可獲取情報!”
李毓之拿過茶杯,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吩咐道:
“好!還請李書文加緊行動,盡快探知關于韃子忽里臺的一舉一動!”
“得令!”小吏朝著李毓之拱了拱手,而后,轉(zhuǎn)身離去。
與此同時,背著趙嫣,蕭媞繼續(xù)著自己的計劃,為了盡快讓飛行員適應在航空母艦上的起飛程序,蕭媞特地命人在富陽機場的跑道上畫出了航空母艦甲板的輪廓,并要求,她們必須在三百五十尺左右的距離內(nèi)拉起機頭,才能在航母上順利起飛。
“快點!”
看著蕭媞在跑道上揮手示意,徐姈推動油門,飛機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向著劃定的終點滑行而去。
“起來啊……”
轉(zhuǎn)眼間,飛機就滑行到了終點線附近,徐姈拉起操縱桿,想要讓機頭脫離地面,只不過,這些都是徒勞,飛機繼續(xù)滑行,呼嘯著劃過終點。
“下一個!”
蕭媞娥眉微蹙,看著在盡頭停下的轟炸機,不禁搖了搖頭,然而,楊蔳的表現(xiàn),卻幾乎和徐姈是一模一樣,當飛機快到終點線時,機頭也沒能拉起,飛機仍舊呼嘯而過,停在了跑道盡頭。
“下一個!”
蕭媞繼續(xù)揮手,柳如絮推動油門,開始進行加速滑行,待到終點線附近,她還來不及拉起油門,隨著引擎的轟鳴,飛機風馳電掣地沖過終點線,徑直朝著前方滑去。
“柳如絮,快停下!快停下!”
瞅著柳如絮的飛機離楊蔳的飛機越來越近,地勤人員全都憂心如焚,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了驚慌失措的喊叫聲。
柳如絮關閉引擎,用盡全力踩下剎車,隨著一陣難聽的“吱吱”聲,飛機的輪胎發(fā)出了一陣白煙,一股難聞的橡膠燒焦味,也隨之彌漫開來。
“好險啊……”
勉強停下飛機,柳如絮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擦去汗水,她迫不及待地爬出飛機,這才發(fā)覺,自己早已經(jīng)在跑道上留下三道深深的車轍,飛機的輪胎也是磨損嚴重,已然是不堪使用。
“我闖禍了……”看著眼前的景象,柳如絮忽然無助地抱頭大哭,對于蕭媞究竟會如何處置她,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讓她們都過來,我試給她們看看!”
失望的蕭媞大喊一聲,示意她們?nèi)季鄣脚艿琅裕牭剿穆曇簦缧跻仓坏貌寥I水,跟著其他宮女一起來到了跑道邊上。
“看我的!”蕭媞從容地爬進飛機,擰開點火器,引擎隨之發(fā)動。
“咋還不動?”
看著轟鳴著卻不動彈的飛機,那些急躁的地勤人員早已經(jīng)不耐煩了。片刻過后,蕭媞猛地一推油門,飛機突然加速,向著不遠處的終點滑行而去。
瞅著飛機離終點越來越近,心情最緊張的,莫過于柳如絮了。楊蔳翹首以盼,卻突然手腕一緊,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柳如絮抓住了她的手腕。
“柳如絮,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