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趙珍珠的指責,賈似道卻只是嘿嘿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
“公主殿下,你有所不知啊,殺了她,對本官也沒啥壞處,相反,還對你有不少好處呢!”
一聽這話,趙珍珠不由得氣極反笑,問道:
“什麼好處?你倒說給我聽聽!”
賈似道陰笑一聲,開門見山似的說道:
“公主殿下,難道,你覺得讓全玖活著,她就不會得知你我陷害她的秘密,而後,將其說出去?”
“哼,你這是要我割了她的舌頭不成?”
“珍珠啊,你可真是溫柔體貼啊,對本官來說,割她的舌頭算什麼?”
電話賈似道陰笑幾聲,對著趙珍珠,就是一陣狂侃:
“如今,你已經將全玖送進大牢了,既然這樣,她必然對你懷恨在心,倘若,你不把她一舉弄死,下次,恐怕她翻身之後,對你可就沒那麼憐香惜玉了……趙珍珠啊趙珍珠,你還是三思而後行吧!”
此言既出,話筒的那一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一時之間,趙珍珠也猶豫了,她似乎也覺得自己是太仁慈了,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必要殺死全玖……或是,將她就此送走,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珍珠,這是你自己闖的禍,解鈴還須繫鈴人……”
聽著趙珍珠的喘息聲,賈似道只是獰笑一聲,得意洋洋地說道:
“公主殿下,本官沒時間和你說了,告辭!”
趙珍珠顫抖著放下了電話,片刻過後,她這才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夢囈般的自言自語道:
“珍珠,真是造化弄人啊……沒想到吧,你想害全玖,最後卻將你自己推進了泥潭……”
放下話筒之後,趙珍珠打了個哈欠,正打算回去睡覺,就在這時,電話卻又響了起來。
“誰呀,這麼晚了還不歇息……”
趙珍珠話音剛落,趙珍媞那急促的聲音,就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了過來:
“二皇姐,不好了……小皇子不行了……你快來呀!”
“妹妹,你等等,我這就過去……”
趙珍珠匆忙披上斗篷,坐上了停在院子裡的馬車,對著車伕吩咐了句:
“來人,帶我去皇城,快點兒!”
趙珍珠緊趕慢趕,然而,她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當她趕到皇宮之時,一切都已經結束,只見,趙珍媞捧著小皇子正在嚶嚶地哭泣,而在一旁,蕭媞則在一旁撫摸著劉妍若的手背,不住地安慰著她。
“妹妹,你們這是?”
“二皇姐,小皇子死了……這下,賈似道可有機會大做文章,趁機弄死全玖了……”
此言既出,趙珍珠著實吃了一驚,豈料,不等她再說什麼,蕭晴就匆匆趕來,和她們說起了一個近乎爆炸性的消息:
“蕭媞……方纔賈似道……賈似道去了福寧殿……逼迫趙禥下詔,想必,他是打算廢了全玖,而後將其殺死滅口……”
“這……這是我的過錯……”
趙珍珠伸出手,無助地捂住了後腦勺蹲在地上,就是一陣痛哭:
“我……我不該輕信賈似道……以至有此大禍……”
……
鹹淳二年四月,在遙遠的燕京城,剛剛打敗阿里不哥的忽必烈迫不及待地再次召見了昭武大將軍、南京路宣撫使劉整,想要聽聽他關於出兵攻宋的看法。
“劉整,聽說你要向朕獻計,可有此事?”
面對忽必烈的詢問,劉整顯然是早已有備而來,他不假思索,對著忽必烈就是脫口而出:
“陛下,臣以爲,宋主弱臣悖,立國一隅,今天啓混一之機。臣願效犬馬勞,先攻襄陽,撤其捍蔽。”
“依卿之見,攻取襄陽,又需多少兵馬?”
一聽劉整又提起攻陷襄陽,忽必烈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追問道:
“先帝攻宋,崩於合州,朕攻鄂州,卻遭蠻子負隅頑抗,卿真以爲,攻下襄陽,蠻子就會拱手而降?”
忽必烈猶豫不定,而劉整卻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說道:
“陛下,自古帝王,非四海一家,不爲正統。聖朝有天下十七八,何置一隅不問,而自棄正統邪!”
此言既出,大殿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半晌過後,忽必烈這纔開了口,說出了四個字:
“朕意已決!”
這次廷議之後,很快,在河南行省蒙古軍開始了對於空軍和水師的訓練,按照忽必烈的旨意,蒙古軍督促工匠,造木船一萬餘艘,小型鐵甲艦四百多艘,並徵發中原和西域精壯男子十萬,日夜操練,隨時準備與宋軍開戰。
“劉將軍,不知你日夜操勞訓練水軍空軍,成果幾何?”
“哈哈,大人你就看著好了……”
面對阿術的疑問,劉整不由得咧嘴一笑,指著不遠處的機場,說道:
“大人,請隨我來,保管你滿意!”
片刻過後,劉整和阿術騎著馬,大搖大擺地通過崗哨進入了河南機場,在機場跑道兩側的草坪上,停著十架雙引擎的轟炸機和十二架經過改裝的**機,而在飛機旁,則有一些地勤人員正在擦拭飛機,或是在修理引擎和起落架。
“劉將軍,這些飛機真的能飛?”
“那是當然!”
劉整呵呵一笑,拍了拍阿術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說道:
“大人,實不相瞞,我現在已經訓練出了三十多個士卒,他們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對於駕機,他們已然是瞭如指掌,只是還未經實戰,不知能否敵過蠻子的那些宮婢!”
“罷了罷了……”
阿術擺擺手,故作隨意地說道:
“也好,不如,等會就來試試……”
阿術話音剛落,只聽得遠處的天空傳來了一陣異響,一架轟炸機從雲層裡鑽出,繞著機場上空盤旋一圈過後,就匆忙向南飛行,消失在了一朵烏雲之中。
“快,全體都有,準備戰鬥!”
發現蒙古軍機場的消息,很快被宋軍偵察機傳回了正在待命的機羣,當即,楊蓁不假思索,決定即刻開始攻擊,將韃子繳獲的飛機全都炸燬在機場上。
“啓稟楊婉儀,我等已經做好準備,請指示!”
聽了手下的稟報,楊蓁只是嘴角一翹,吩咐了句:
“甚好,全體都有,做好俯衝準備!”
“得令!”
宋軍飛機開始加速,向著河南機場飛去,豈料,就在機羣離機場只有二十里路時,幾架雙翼戰鬥機從飛機舷窗外掠過,向著機羣的領航機飛去。
“楊婉儀,前方發現韃子飛機!”
楊蓁愕然,沉吟片刻,她急忙抓起話筒,吩咐了句:
“機載機槍準備,給我射死這幫韃子!”
宋軍飛行員只好硬著頭皮,架起機槍對準了蒙古軍的戰鬥機,然而,不等他們完成瞄準,只聽得“噠噠噠”的一陣射擊聲,子彈飛速而至,徑直向著宋軍的領航機飛來。
“砰——”
飛機引擎被子彈擊中,發出了一聲悶響,之後,便拖著烈焰,向著地面螺旋式地下墜而去。
“還愣著幹啥,快開槍啊!”
看著被擊落的領航機,楊蓁慌忙起身,扶著艙壁走到了射擊孔邊,藉著架起的機槍,對著敵機就是一陣射擊。
“死韃子,長本事啦?”
楊蓁瞅準了一架戰機,趁著敵機接近準備開火之時,她搶先一步扣動扳機,一陣火舌閃過,敵機當即被打的凌空爆炸,化作一堆破銅爛鐵墜向地面。
“呵呵,也不過如此吧!”
片刻過後,蒙古軍又派了三架飛機助戰,這回,十幾架戰鬥機圍攻宋軍笨重的轟炸機,楊蓁可知道什麼叫無處可逃了……僅僅半個時辰的工夫,宋軍就損失了七架轟炸機,楊蓁無奈,只好駕駛著受傷的長機,狼狽不堪地逃回了鄂州機場。
“李祥甫……劉整狗賊,竟敢幫助韃子訓練空軍!”
“哈哈哈……”
對於楊蓁的訴苦,時任京湖制置大使的李庭芝並不相信,相反,他只是認爲,這七架飛機的損失,不過只是一次不該出現的迷航罷了,根本不足掛齒:
“楊婉儀,你不會是搞錯了方位,以至於讓飛機都撞山或是墜機了吧!”
“絕無可能!”
楊蓁衝到了李庭芝的桌案面前,伸手拿起驚堂木狠狠地拍了拍,指著臉上的菸灰,像母狼一般吼道:
“李大人,我就是騙皇上騙太師,也絕不敢欺瞞於你,我只是想說,以後沒有戰鬥機和**機保駕護航,我等是絕不會貿然出動,轟炸河南的!”
面對楊蓁的信誓旦旦,李庭芝也只得苦笑一聲,輕描淡寫地說道:
“此事,還需讓我軍細作仔細查查,至於什麼轟炸河南,你們空軍暫且就別去了……”
“哼,還望你們早點查清此事……要誤了大事,我可管不著!”
回到住處,楊蓁急忙給遠在臨安府的趙珍珠打了份電報,告知了蒙古軍已經擁有空軍的消息……在電文中,楊蓁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並希望朝廷警惕劉整,要儘快識破這個漢奸所玩弄的陰謀。
“哎,只怕,我等大宋空軍不能出動轟炸河南,這纔是韃子所真正期望的吧?”
臨安府,楊駙馬府。
“妹妹,這回,我們可完了……”
“二皇姐,都怪你要教訓全玖,這下好了,全玖死定了,我們也得陪葬去了……”
楊蓁不知,此刻,趙珍珠卻根本沒有心思去管蒙古軍擁有空軍之事,相反,眼下她已經被賈似道搞得焦頭爛額,無法自拔。
“妹妹,你就別說了……”
趙珍珠痛苦地咬著嘴脣,一滴血從她的口中滑落,徑直滴在了她的石榴裙上。
“哎,是我太任性了,竟然不知,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個道理……”
聽了趙珍珠的話,趙珍媞娥眉微蹙,思索片刻,說道:
“二皇姐,不如這樣吧……你去和賈似道說說,而我嘛,就去找全玖,和她說出實情……”
“你傻啦?”
趙珍珠驚訝地張大了嘴,看起來簡直可以塞進兩個雞蛋:
“妹妹,倘若你這麼做,我可就慘了……要知道,這個秘密泄露出去,我可就兩邊樹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