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們……你們不能殺趙皇后啊……”
突然間,蕭晴掙脫了士卒的束縛,跌跌撞撞地來到了趙嫣的身邊。在替趙嫣解開白綾之後,她這才擋在了趙嫣的身前,任憑董宋臣等人如何拉扯,她依舊是巋然不動。
“嘿嘿,蕭晴,你都要死了還如此膽大妄爲……”
董宋臣拿起刀把,悄然繞到了趙嫣的身後,趁著她們哭成一團,沒有防備之機,他瞅準了趙嫣的後腦勺,就是狠狠一砸。
“趙嫣,你醒醒吧……”看著趙嫣哼都沒哼就倒在了自己懷裡,蕭晴當即就被驚呆了,沉默許久,她霍然而起,伸手指著董宋臣就是一陣痛心疾首的質問:
“趙嫣她都已經……都已經不能反抗了……你們……你們爲何還要這樣對她?”
聽著蕭晴那幾乎“弱智”的質問,董宋臣自然是不屑一顧,只見,他冷哼一聲,伸手一把揪住了趙嫣的長髮:
“斬草除根……你會不知道嗎?要是你們不去爭奪皇后的位置,或許,你們就不會死的這麼慘了……來人,將她們拖出去勒死!”
“趙嫣……你快醒醒啊……”蕭晴大驚,不等被拖出去,她就急忙搖了搖趙嫣的手腕……然而,處於深度昏迷之中的趙嫣只是蠕動了一下身體,接著就一動不動。
“還不快點?難道要老子請你們出去?”說著,董宋臣獰笑一聲,就讓手下端來了一盆水,衝著她們就是迎頭一潑……天寒地凍之下,遭到這麼一潑,趙嫣就如同條件反射一般,“刷”地一下就跳了起來。
“真是會裝,一盆水就潑醒了……”
醒來之後,仍舊昏昏沉沉的趙嫣只是下意識地用衣袖擦了擦後腦勺的血跡,之後,她面朝那個不可一世的肥閹豎,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趙嫣已經一無所有了……臨死前,還望……還望你放過蕭晴,讓她回去照顧我的孩子……”
“哈哈哈哈……”董宋臣得意忘形地狂笑著,根本就沒有打算就此罷手……豈料這時,一騎快馬飛馳而至,騎馬人下來,向著在場的所有人宣佈了趙昀的旨意:
“皇上有令,將罪婦趙嫣蕭晴押回行在,囚於死牢以待發落!”
聽了所謂的“旨意”,趙嫣默然,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直到蕭晴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輕聲細語地對她喃喃說道:
“起來吧……我們暫且不會死了……”
“蕭晴,謝謝你……”看著滿眼淚水的蕭晴,趙嫣也不禁是一陣痛哭,起身和她緊緊地抱在了一起……片刻過後,士卒們纔將她們綁住雙臂,押出了草棚。
……
淳祐五年十月初四,宋軍艦隊終於到達了勃泥外海。經過準備,李毓之就先派出了一支小隊登陸海灘,打算前去探探,大宋在勃泥的機構究竟還在不在。
“大人,若是制置司已被端了,我等又該如何是好?”
“哎……倘若如此,則不免一場惡戰啊……”
在洪起畏的率領下,宋軍小隊悄悄地摸索到了勃泥國的都城,按照常理,這裡應該早已經是宋軍“橫行”的地盤,然而,在叢林裡等待許久,他們卻只看到了進進出出的土人,並沒有發現一個宋軍士卒。
“回電,就說,我軍已經抵達城郊,並無發現駐軍!”
“是!”
“我軍並未遇到大宋駐軍,想必是已遭遇不測……”
放下電文,李毓之霎時眉頭緊鎖,一時間對於下一步的行動感到猶豫不決。雖然,此刻的他完全可以出動飛機進行轟炸,然而,面對著尚未明朗的局勢,他卻不敢貿然進行攻擊。
“命令,飛機加油掛彈,做好準備!”
俗話說“上的一聲令下,下邊跑斷腿”,有了李毓之的命令,桂枝號上的士卒們紛紛開始了忙活,**和輸油管被他們拉到了飛機旁邊,之後,飛行員也跟著換上斗篷,爬進了飛機的駕駛座。
“報,有急電——”
在熱帶的陽光之下,正當李毓之接過令旗,打算繼續思索對策之時,只聽得一陣腳步聲,一個士卒匆忙跑來,將一份電文交給了他。
“勃泥制置司已撤離,勃泥全境已被叛軍控制……”唸完電文,李毓之突然狠狠地拍了拍欄桿,舉起令旗就是一聲暴喝:
“全軍聽令,飛機即刻起飛,轟炸勃泥!”
“得令!”
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引擎聲,宋軍的幾架飛機陸續地啓動,迎風向著海灘方向起飛了……在甲板上,李毓之則摘下氈帽,將其拿在手裡原地揮舞著,見此情景,那些宋兵也隨之摘下帽子,和他做著同樣的動作。
飛機起飛之後,就一頭向著叢林深處的勃泥國都城飛去。經過海面,那些宋軍士卒本想低頭好好俯瞰一番,然而,不等他們低頭,李毓之的怒斥聲就從話筒裡傳了出來:
“豎子們,不準四處張望,否則定將墜機而亡!”
迫於威脅,宋軍飛行員只能專注於駕駛飛機,很快,海洋就被他們甩在了身後,向著叢林飛去。
“準備——”
經過四分之一個時辰,飛機到達了勃泥國都城上空,瞅準人羣和軍營之後,領頭的宋軍飛機擺動方向舵,晃了晃機翼,一顆小炸()彈隨之脫離了機翼,向著地上目瞪口呆的土人丟了下去。
“轟——”
在**落地的那一刻,火光四起,血肉橫飛,一時之間,慘叫聲和哭喊聲不絕於耳……待長機飛離之後,隨後跟進的飛機也開始了空襲。
“全部命中……”
聽聞話筒裡傳來的聲音,李毓之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聲冷笑:
“好!傳令,陸軍準備登陸……”
又是半個時辰,幾架簡陋的飛機這才陸陸續續飛到航空母艦上空,在甲板上地勤士卒的指揮下開始陸續降落……與此同時,宋軍的海軍陸戰隊正開始陸續抓著麻繩下船坐上登陸艇,準備進行登陸作戰。
聽聞手下稟報飛機降落之後,李毓之這才抓起話筒,命人接通了慶元號的頻率:
“喂,你是慶元號嗎?我命令你,艦炮準備,對叢林和灘頭進行猛烈地轟擊!”
放下話筒,他又一把抓起了船用電話,對著輪機艙吼道:
“豎子們,給我減慢航速……”
“喂……你是黃雀號嗎?給我駛進河口,對土人進行定點清除!”
“轟轟轟——”
一會之後,慶元號的艦炮響起,幾顆炮()彈飛出了炮膛,向著叢林和灘頭飛去……幾乎同時,宋軍士兵不約而同地開始劃槳,趁著漲潮之機向著海灘和紅樹林前進。
“快快快……”
在幾乎沒有抵抗的情況下,宋軍士卒就得以登陸灘頭……過了半個時辰,一艘宋軍的補給艦衝上灘頭,用故意擱淺的方式,將三輛“晏子裝甲車”成功送上了海灘。
“諸位聽令,佔據王宮,消滅叛逆!”
“是!”
踏著齊腰深的河水,宋軍士卒舉著槍和彈藥向著叢林深處進軍。忽然間,一個士卒罵了一聲,從手臂上揪下了一隻吸了血又肥又大水蛭……霎時,全軍譁然,士卒們紛紛狼狽不堪地爬上河岸,捋袖子掄褲腿,看看自己的身上究竟有無討厭的水蛭。
“孃的,這樣下去,不等遇到反賊,只怕,我等就要被水蛭榨乾了……”
“所言極是……這簡直是刺配……”
正當有人繼續抱怨之時,領頭的將領從一根爛木頭上霍然起身,對著手下大吼一句:
“全體都有……前進!”
經過一天一夜的不間斷跋涉,疲憊不堪的宋軍主力總算是和洪起畏的先遣隊會合了。而此時,洪起畏也找到了被土人趕出城的勃泥制置司下屬的官吏,而蒲宗閔則因爲和兒子蒲應、蒲甲去組織駐軍抵抗,因而沒有個其他人在一起。
“洪大人,若不是朝廷派遣爾等前來增援,只怕,我等已經做了土人的刀下之鬼了……”
“洪大人,這幫蠻夷,竟敢反叛大宋,實乃罪不可赦……”
在濃密的熱帶雨林中,洪起畏皺著眉頭,陰沉著臉靠在一棵巨大的大樹旁,一聲不吭地聽著這幫灰頭土臉的官吏“訴苦”和“謾罵”……
而從他們的言語中,洪起畏隱隱覺得,此次的叛亂不同於過去大宋本土的暴民聚衆鬧事,而是一次組織策劃都較爲嚴密的暴動……若是沒有當地“德高望重”的酋長參與,只怕,那些忍受著宋廷壓榨的土人,還沒有這個膽量反抗宋軍。
“諸位,只怕,土人的酋長與此事有著密切聯繫,汝等放心,休整兩日之後,我軍將竭盡全力,一舉奪回勃泥!”
“好……”
“我軍將於兩日之後奪回勃泥,還望飛機相助……”
發出了求援電報,洪起畏這才命人搭起帳篷,打算將就地建立一個“指揮所”。而在桂枝號上,天黑之前,李毓之則打算進行最後一次空襲,按照計算,若是飛機能夠在一個半時辰內返航,就可以藉著夕陽的餘暉進行降落……只不過,這樣實在是冒了太大的風險,因此遭到了大多數飛行員的反對……
面對衆人幾乎一致反對,李毓之也是面露難色,良久,他這才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請諸位休息一夜,天亮之後,再作空襲打算吧……”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