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膽敢如此?”
王惟忠如夢初醒,這才發(fā)覺,余晦已經(jīng)給自己設(shè)下了一個圈套,忍住內(nèi)心的憤懣,王惟忠哼了哼,沖著領(lǐng)頭的宋軍將領(lǐng)厲聲質(zhì)問道:
“你們這是干嘛?難道,想學(xué)劉義隆殺檀道濟嗎?”
聽聞此言,領(lǐng)頭的宋軍只是撫須淺笑,傲慢地說道:
“哼,我等只是奉命行事,不知如此道理,來人,給我綁了!”
“呸,狗賊……”
正午時分,余晦從屬官那里收到稟報,稱王惟忠已被拿下,當(dāng)即,余晦就丟下酒杯,得意忘形地狂笑道:
“哈哈哈哈,王惟忠,你也有今天啊……”
面對余晦的得意洋洋,陳大方倒是冷靜,待余晦笑過之后,他這才不卑不亢地說道:
“大人,如今我等尚無朝廷的旨意,若是要殺此人,還需上書朝廷,由皇上下詔……”
“說的也是!”
余晦冷哼一聲,換了一副臉孔,撫須淺笑,說道:
“陳大人,還請你妙筆生花,添油加醋一番吧,到時候,本官定有重謝!”
“那是自然……”陳大方咧嘴一笑,朝著余晦鞠了一躬:
“大人放心,只要我這奏疏一上,保管此賊死無葬身之地,就是神仙來了都沒用!”
“那……本官就靜候佳音!”
……
“趙嫣,王惟忠被余晦私自逮捕,你可聽說了?”
那是當(dāng)然,此賊……看來是無法無天了!”
余晦的那點陰謀,當(dāng)然逃不過趙嫣的眼睛,本來,她打算去和朝廷里的袞袞諸公溝通,讓他們識破余晦的陰謀,然而,這次一切卻都變了。
“這次,你打算咋對付余晦?”
“咋對付?”
面對蕭晴的疑問,趙嫣無可奈何,只能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
“哎,你有所不知,他們就是不聽我的……我又能怎么樣?”說著,趙嫣就悄悄地扯了扯蕭晴的衣袖,低聲道:
“我們先去放松一下吧,至于這些,我們暫時又無可奈何……”
“嗯……”蕭晴點了點頭,猶豫一會,她和趙嫣說起了一個游玩的好去處:
“趙嫣,我聽說,臨安府之外的鹽官縣,有處寺院叫安國寺,聽說,這里是唐宣宗即位前曾經(jīng)出家為僧的地方,后來,連蘇東坡蘇大學(xué)士都曾來過呢!而且,他還在寺廟里題了首詩……”
“天啊,臨安府外,還有這樣的地方?”
一聽她這么說,趙嫣著實吃了一驚,不過,不等她再追問,蕭晴的一句話,很快就讓她打消了心中的疑問:
“呵呵,這些都是蕭媞告訴我的,她可是研究歷史的行家……你覺得,她知道這些,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趙嫣抿了抿嘴唇,思量片刻點了點頭,說道:
“好吧,到時候,找個時間,我們再一起去吧!”
蕭晴嘴角一翹,回了她一句:
我去和蕭媞說說,說不定,她也會欣然答應(yīng)呢!”
此時,蕭媞并沒有時間去想玩的事情,自打余玠死后,她就一直處在焦慮之中,對于趙珍珠她們,她都少有顧及,更別說出去游玩放松了。
“這個謝方叔,也太放肆了!”
蕭媞狠狠地拿起硯臺,將其砸在了地上,冷靜下來之后,她瞄了眼地上碎裂的硯臺和溢出的墨汁,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趕上裙已經(jīng)粘上了墨汁,怎么也擦不掉。
“真是倒霉死了……”
蕭媞嘀咕一聲,脫下了外衣將其丟在桌上,就在這時候,門“吱——”地一聲被推開了,趙珍珠跑了進來,對著不知所措的蕭媞嘀咕了句:
“娘,你也太偏心了,能將我們丟下不管……”
蕭媞愕然,看了眼趙珍珠,沉吟良久,她這才摸了摸女兒的額頭,說道:
“別急嘛,再過幾天,娘一定帶你們?nèi)ネ妫脝幔俊?
“嗯……”趙珍珠輕輕點頭,似乎并沒有埋怨蕭媞,然而,不等趙珍珠再開口,蕭晴就悄悄地推開了門,徑直走到了蕭媞的身后,一把捂住了她的雙眼。
“猜猜我是誰?”
蕭媞不耐煩地移開了蕭晴的手,反問道:
“蕭晴,你都三十幾歲了,怎么還玩這套小孩子的玩意?”
面對蕭媞直截了當(dāng)?shù)某庳?zé),蕭晴沉默了,臉上隨之浮現(xiàn)出了一絲不悅的神色,見此情景,蕭媞也只能嘆了口氣,解釋道:
“這些天,因為余玠的死,我都沒好好休息一下,倘若,我的脾氣變了,你們都別記在心上……”
“怎么會呢?”
蕭晴嘴角一翹,換了副微笑的臉孔,迫不及待地和蕭媞說起了自己的游玩計劃:
“上回,你不是和我說過,鹽官縣有座寺廟,叫安國寺?倘若,這些天平安無事,我們還是去那里玩玩吧!”
“好啊……”蕭媞欣然答應(yīng),對著身旁的趙珍珠吩咐道:
“珍珠,等會,你去趙珍儀她們說說,明天,我們就去玩吧!”
“我知道啦!”趙珍珠輕聲一笑,飛快地跑出了房間,蕭媞只是看了看她離去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對蕭晴說道:
“她們還真貪玩,頗有我們小時候的風(fēng)度呢!”
次日清晨,蕭媞特地找了兩輛看起來其貌不揚的馬車,只不過,這次由于昨日偶感風(fēng)寒,趙嫣并沒有前去,而是選擇留下歇息。
“珍媞,你就和她們?nèi)グ桑瑒e在這宮里待著了……”
面對趙嫣的勸說,趙珍媞只是抿了抿嘴唇,回答道:
“娘,今天,我哪也不去,就在這里陪你……”
……
與此同時,蕭媞和蕭晴坐上了一輛用作先導(dǎo)車的給水車,打算直接開車引導(dǎo)馬車走出麗景門。
“車鑰匙呢?”
“在這呢!”
蕭晴摸了摸車上的儀表盤,總算是找到了車鑰匙,片刻過后,她就發(fā)動了汽車,向著麗景門駛?cè)ァ?
“我們走吧……”
幾輛車駛出皇宮,徑直向著不遠的侍班閣開去。豈料,就在給水車靠近侍班閣之時,一輛驢車卻從路旁沖出,徑直橫在了路中間。
“停車!”
給水車停下之后,蕭媞拉開車門,跳下車,這才發(fā)覺,攔路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們的死對頭董宋臣。
“蕭司言,你這是去哪?”
聽他這么問,蕭媞只是冷哼一聲,輕蔑地回答了句:
“董公公,這不關(guān)你事,你還是請回吧!”
蕭媞盡量掩飾住自己的憤怒,然而,董宋臣只是瞄了她一眼,說出了趙昀的旨意:
“皇上有旨,不準(zhǔn)蕭媞趙珍珠出宮半步,蕭司言,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對于趙昀的所謂“旨意”,蕭媞卻是嗤之以鼻,沉吟一會,她就轉(zhuǎn)身走上給水車,拿起了車上用于噴水的水槍。
“呵呵,既然不讓我走,那就請你們嘗嘗這個吧!”
說著,蕭媞用力擰開了閥門,霎時,一股強烈的水柱從水槍里噴涌而出,徑直向著董宋臣和他手下的閹豎們沖來。
“你——”
董宋臣話音未落,只聽得“砰”地一聲,一股水柱就徑直將他沖倒在地,緊接著,不等其他閹豎上前攔住蕭媞,水柱就徑直襲來,將他們沖到了路邊。
“呵呵,就你們?”
蕭媞輕聲一笑,吩咐蕭晴啟動汽車,慢悠悠地開過了狹窄的小徑,而在她們的車后面,看著淋成落湯雞的董宋臣等人,趙珍珠則是嘴角一翹,沖著狼狽不堪的董宋臣做了個鬼臉。
“瞧,姐姐,這些閹豎也不過如此嘛……”
面對趙珍珠的得意忘形,趙珍儀卻只是淡淡一笑,說話的口氣聽起來也是頗為憂心:
“別小看他了,這個董宋臣深受父皇信任,手段通天,當(dāng)年,我母妃也對他忌憚三分呢!”
“姐姐,別這么想……”
趙珍珠抿了抿嘴唇,仍然沒有將其當(dāng)一回事:
“等會,我們就可以到鹽官縣了,到時候,還是好好玩一下吧!”
然而,這次,趙珍儀卻猜對了,待馬車走遠之后,董宋臣這才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沖著那些垂頭喪氣的手下打氣道:
“蕭媞此女,竟敢違背圣上旨意,真乃自尋死路!到時候,董爺爺我,定要讓她們死無葬身之地!”
聽聞此言,所有宦官都撫掌而笑,片刻過后,董宋臣這才嘿嘿一笑,揮了揮手:
“爾等先走,待我去稟報皇上……”
“娘,感覺好些了嗎?”
對于蕭媞與董宋臣之間的沖突,趙嫣自然是一無所知,由于劇烈的頭痛和發(fā)熱,她已經(jīng)有些昏昏沉沉,只有趙珍媞在她的身旁照顧她。
“嗯……”趙嫣輕輕地點了點頭,本想起身伸手摸一下趙珍媞的額頭,卻因為害怕將疾病傳染給她,因此,趙嫣又將手給收了回來:
“珍媞,方才,蕭婈過來和我說,等會謝皇后會過來看我,你可別給我添麻煩啊……”
“娘,我知道了……”
就在她們說話的檔口,只聽得推門聲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蕭婈帶著謝道清徑直而入,來到了趙嫣的床前:
“姐姐,趙嫣身體不適,不能起身迎接,還望恕罪……”
“哎,你就別提這些了……”謝道清有些驚慌,緊接著,她就直截了當(dāng),和趙嫣說起了蕭媞用水槍趕走董宋臣之事。
“這回,她們違抗了圣上,只怕,會遭來大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