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上禁足, 在家裡抄經(jīng)書,反而令自己迷上了佛學(xué)。
不信神,但那些禪道佛學(xué)令自己心靜, 看明白了許多事情。皇上果然不是在罰我, 是在用另一種方式教導(dǎo)自己。受益匪淺!
時常坐在花園的亭子裡, 抱著一本佛經(jīng)看上一整天, 忘記了自己是抄經(jīng)書, 不是奉旨看經(jīng)書,偶爾連飯都忘了吃。每次胤禎回來見到如此情形就會生氣的沒收我的經(jīng)書,最後忍無可忍之下, 他尋了一日皇上高興的時候,去向皇上請旨免了我的罪。
回府後將我屋裡的佛經(jīng)全都收了起來, 爲(wèi)這事兒我氣了他兩天。他後來對我說, 他好怕我看多了要麼想成仙, 要麼想出家。惹得我一陣大笑,我笑著對他說, 他破壞了我修仙的計劃,所以他這一輩子都得疼著我才成。
生辰過了又到爹爹的忌日,爹爹已經(jīng)離開自己那麼多年了,這幾日都靠在園子的石亭裡,想起爹爹竟然還是會流淚, 但不會再影響身體。
胤禎看在眼裡, 心疼自己, 害怕我又悶出病來, 也不知道在哪去弄了棵小樹苗回來, 和我一起種在園子裡的水塘邊兒。樹葉好似含羞草一般,但自己卻不知道它的名字。
胤禎摟著我, “它的名字叫合歡樹,覺得名字挺美,便弄了回來種上。據(jù)說花開了很美,花瓣象絨球一般,很清雅,芳香怡人;葉子也挺奇特,到了晚上會合在一起,早上又會打開,等樹長大了好似傘一般,有一種別緻的秀美。”
合歡樹?會意的笑了下,他確實深情,聽了名字就想到了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胡編的,說這樹有個悽美的愛情故事。好奇就讓他講給自己聽。
說是一個秀才,他的妻子名叫粉扇。秀才寒窗苦讀進京赴考,臨行前,粉扇指著合歡樹對秀才說:“夫君去應(yīng)考一定會高中的。只不過京城美女如雲(yún),不要忘了回家纔是。”秀才承諾不會負(fù)粉扇的情義,但從此以後就了無音訊。等到粉扇老了,白髮蒼蒼時,快要離開人世。於是到合歡樹下用生命盟誓:“如果丈夫真的變了心,從今往後,讓這合歡樹開花,夫君爲(wèi)葉,自己爲(wèi)花,花如若一天不老,葉子也不會落下,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歡合!”第二天合歡樹竟真的開了花。
聽完覺得太過悽美,心裡有些悲涼,只是看著還未長大的樹苗心裡有些難受。
胤禎見沒哄好我,反而讓我難過了,就又哄我說:“放心好啦,我不會去考功名的,也不會離你而去。”
原本是句承諾的話語,弄得自己笑了起來,“你身爲(wèi)皇子,還考什麼功名?空佔著人家的名額,讓天下芊芊學(xué)子情何以堪?唾手可得的東西,還去硬生生擠掉人家十年寒窗苦讀,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也不覺得慚愧?”
他說我又亂挑他毛病,和我在園子裡追打起來。
午時,在屋裡小睡剛醒,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好奇地走了出去,見子鵑在園子裡的茶水間不知道褒什麼。
“你病了?”走近確定她絕對是在褒中藥。
子鵑看了我一眼,若有若無地說:“今兒晚上爺要來過夜。”整個人象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楞在那裡。
對啊,三年孝期已經(jīng)滿了,不是才過了爹爹的忌日嗎?怎麼那麼快?難怪他種什麼合歡樹!
雖然胤禎和我大婚到現(xiàn)在都三年了,但那時候剛新婚,才適應(yīng)了夫妻生活,沒有那麼害羞了。爹爹就突然過世了,我們有足足三年沒真的在一起過了,平時不提這事兒還不覺得,吵吵鬧鬧,瘋瘋癲癲的就過了。
突然好似心裡又有當(dāng)年大婚那天晚上的恐懼感,一下午就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地在屋裡走動著,心裡十分的焦慮。子鵑對我的舉動甚是不解,問了兩次,這事兒怎麼好意思說呢?
心裡一直想著怎麼辦?要不要躲起來?還是離家出走?
爲(wèi)了平復(fù)我的情緒,強作鎮(zhèn)定地走到子鵑那兒,指了指藥褒,“你弄的這藥是給誰喝的?”問完我又後悔了,給誰喝也治不了我現(xiàn)在的心慌。
子鵑皺著眉看著我焦慮的樣子,“爺現(xiàn)在身強力壯的,當(dāng)然是給你喝的。”晴天霹靂,什麼意思?難道我很柔弱?叫他來同我打過,我還沒怕過他!
哼了一聲,“我…我?guī)致镆冗@個?”
子鵑伸出食指在我頭上戳了一下,“當(dāng)然是給你補身子!還能幹嘛?爺說家裡該添丁啦!”頓時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日月無光,就是死活暈不過去。
不行,得去找經(jīng)書看看,靜心靜心!進到屋裡,纔想起我的經(jīng)書都被胤禎沒收了,這傢伙是有預(yù)謀得吧?於是又在屋裡來回踱著步,想減輕心裡的壓力。怎麼有壓力?真是煩死了!
這一走竟然走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走累了,坐在茶桌邊兒上。
無力地朝外面嚷嚷著:“子鵑,我肚子餓了。”
子鵑走到門口瞧了我一眼,“餓了也不成,爺吩咐今晚回來和你一起用膳的。”
我從凳子上跳起來,指著她,兇狠地提醒道:“子鵑,你有沒有搞錯啊?到底你是跟我長大的還是跟他一起長大啊?什麼都聽他的,我纔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格格!”
子鵑愣在屋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我今兒是怎麼了?
“跟誰長大的不一樣嗎?你都是我的了,子鵑還不能是我的?”胤禎剛好走進來聽到了我剛纔的暴跳如雷。
見他來了,心裡越發(fā)的緊張,象貓爪子撓在心上一樣的慌亂。
胤禎走到門外,對院子裡的子鵑吩咐:“傳膳吧。”他剛踏進房間,我又一下案件重演一般撞在身後的燭案上。
胤禎看著我慌亂的神色,蹙了下眉頭,“你這是幹嘛?我難道會吃了你不成?”
深深地吸了口氣,掩飾著自己的驚慌,不能讓自己的身體語言讓他想起什麼來,“你口渴嗎?”
他在我身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伸手將自己拉到他腿上坐著,“怎麼了?好像很怕我的樣子?我最近好像沒欺負(fù)過你吧?倒是你欺負(fù)我多點吧?”
此時,子鵑端了個碗兒進來,“格格,藥好了。趁熱喝了。涼了的話,藥效就沒那麼好了。”
盯著那碗兒藥,心裡很忐忑,又退到剛纔躲胤禎的那個位置。
胤禎看了下碗裡的藥,又看了下我,擰著眉,“怎麼?怕苦?我特地讓太醫(yī)加了甘草的。不會苦的!”
胤禎伸手把藥接了過來,用手試了下碗邊的溫度,遞給我,“可以喝了。不燙,剛好!”拼命地?fù)u搖頭。
他雲(yún)淡風(fēng)輕地笑了下,對子鵑說:“你去傳膳吧!我守著她喝就行了。”子鵑應(yīng)了一聲就出去了。
胤禎把藥端到自己嘴邊試了一下,“不苦,你看我都幫你試過了。過來,乖!”
還是搖頭,他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百思不得其解我怎麼就那麼抗拒喝那碗藥。
他只好放在桌上,將我拉到他面前,“怎麼了?說給我聽聽。你昨兒不是還好好的嗎?今兒我又錯過什麼了?”不知道如何開口,開口不就是提醒嗎?還是不要了!
胤禎一直疑惑的看著我,也不知道如何下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還是怕疼的問題?”又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往書房的方向逃過去。
胤禎起身,在身後環(huán)抱住我,柔聲在我耳邊低語:“你今兒好生奇怪,究竟怎麼了?”
之前他如何抱著我都沒事,包括他有時候不想回書房,非要賴在我牀上和衣和我睡在一起,都覺得很自然。可今兒被子鵑這一說,現(xiàn)在倒是非常緊張了。
胤禎見我不說話,將我掰過來面向他,輕輕的吻落在我脣上,想安撫我的情緒。
他的脣離開我的時候,說了句:“你是不是要我一口一口的餵你啊?”神色非常的曖昧,眼睛裡也注滿瞭如水柔情,看著他心跳不斷的加速。心想還不如我自己喝呢!
走到桌前,端了那碗藥,一口氣喝了下去,抹了下嘴。他在身邊輕輕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