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裡的時候, 好似一切都很正常,徑自回到了自己的園子,將門關上以後, 坐在了涼亭裡。
即使那麼傷心, 自己竟也無力離開胤禎了, 聽了蘊文的話, 心中感動, 但也知自己已經深陷進去。
胤禎果然很聰明,苦心經營那麼多年,就是將自己死死地綁在了他身邊, 連掙扎的力氣都不留給自己。忽然覺得他的用情好可怕,令我無法再去想任何人。
即便今日聽說胤祥的事情, 最終還得回到這裡, 他的那句:“就是要你知道, 再沒有人會如此待你。”是句魔咒!他用了那麼多年的時間讓自己對他泥足深陷,現在他有那份篤信自然什麼都敢做了。
心裡已經不那麼傷心了, 一路上想通了很多的事情,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和計劃,一直是個倔強的人。
想起在現代的一些事情:父母都是軍人,生在和平年代,父母想自己學醫, 或者從政。從小在軍旅長大的自己, 任性的選擇了自己的路, 並以基本最小的年齡被選爲了特警。
八爺曾經不相信我能堅持住自己的信念, 如若他能見到現代的我, 就會明白,當年爲了我的那個理想, 付出的心酸和血淚不會比現在少。
天快黑的時候,子鵑到涼亭來問我:“格格,傳膳嗎?”
我搖搖頭,“不餓,晚點吧。”
自我回來園子,她一直都沒和我說話,估計胤禎已經將事情告訴了她。子鵑見我不想吃,只是站在一邊,什麼都沒說,陪著我靜靜地在發呆。
回來以後,一直都在涼亭裡抱著腳坐在那裡。
“爺。”聽到子鵑在身後向胤禎請安,知道他來了。
“下去吧。”胤禎應了她一聲。
子鵑的腳步離開了涼亭,腳步聲差不多快到房間了,他才向我走過來,在我身後坐下,伸出手攬我入懷。
“今早…”他好像想解釋。
“胤禎,想給你講個故事!你什麼都別說,先聽我講好嗎?”打斷他想說出口的解釋,不想現在聽他說,不知道他想說什麼,怕他說了以後自己就沒心思將自己要講的事情說出來了。
胤禎在我耳邊輕輕“嗯”了一聲,但沒放開我,仍然將我緊緊摟在懷裡。
冷笑了一聲,“有一個女孩名叫紺野真琴。她有兩個很好的男性朋友,一個叫間宮千昭,另外一個叫津田功介。”
胤禎在耳邊輕聲似呢喃般問道:“怎的名字那麼奇怪?聽上去象扶桑人。”
轉頭瞪了瞪著他,語氣很不好,“好好聽,再打擾我以後都不會和你說話了。”
他輕笑了兩聲,“嗻!現下就閉嘴。”
轉過頭,繼續給他講著:“真琴和他們二人非常要好,經常在一起戲耍。有一日,真琴在學堂負責打掃,摔倒以後,壓在了一個有魔力的胡桃上……”
給他講的其實就是在現代看的那部電影—《穿越時空的少女》。之所以把學校說成學堂,還有那個可以穿越時空的儀器說成是有魔力的胡桃,是怕他不明白。
一直講了很久纔將故事講完。說到最後千昭必須回到他未來的世界去,給真琴留下了一句話時,自己已經熱淚盈盈了。
“……真琴轉身的時候,身後已經沒了千昭的影子。真琴想,最終千昭還是沒能講出當時他示愛的那句話。真琴很失落,落寞地向回家的路上走去。千昭忽然出現又從身後將真琴的頭埋在自己的肩上,在真琴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我在未來等著你。’”
擦了下臉上的淚水,轉頭看了胤禎一眼,不禁呆滯了,他雖沒流淚,但此時眼裡卻有淚光。
這個故事是講的真琴,機緣巧合下碰到未來人帶來的時空穿梭儀器,身上留下了可以穿越時空的一百次機會。一次意外差點她死掉,能量啓動,生存了下來,並發現了這個秘密。
她不知道有次數限制,遇到不如意的事就使用這個能力,甚至爲了幫一個女孩向功介表白浪費了很多機會。千昭對她表白的那天,她也穿越很多次去阻止千昭對自己表白,成功後不久,卻發現自己是喜歡千昭的。
她改變的歷史令功介有生命危險,千昭用掉了最後一次穿越的機會救了功介,真琴才知道千昭是未來人,她爲了千昭用掉了自己身上最後的一次穿越機會。阻止了一切的發生,但千昭卻必須走了。最後留下那句“我在未來等著你”。
胤禎皺眉盯著我,“你在哪看來這麼傷心的故事?什麼未來人?你一天在瞎想些什麼?”
用了他能聽懂的方式講的這個故事,明白爲何自己不敢去改變歷史,因爲歷史的因素已經在這個時空形成,如若去改變,每一次帶來的後果都是自己無法預期的,甚至可能連歷史本來的那個結局都不如。
心裡一直都在潛意識地保護著身邊的這個人,即使守皇陵、被幽禁,至少他是善終,原來自己只是自私得在保護著他。沒有改變歷史的力量,因爲知道自己連那一百次的機會都沒有。
一件事開始的時候,就註定有一個結局,如若試圖改變這個結局,還會有另一個未知的結局等著自己。凡事有起因,必然會有個結果。
也明白,不可能有那麼多的機會讓自己去爲自己所做的一切撥亂反正。所以只能認真的走下去,最好就不要讓自己後悔。
可笑的是,自己還在皇上面前說自己不偏不倚,其實之所以不偏不倚,卻是最大的偏心和自私。
胤禎見我沒回答他,只是將我緊緊的抱在懷裡,“怎麼可能有未來的人?如若有,那不是天下大亂了?不要想了,我知道你想我做事之前考慮清楚,不要令自己後悔。我一定會的。”
良久後,他鬆開手臂,在耳邊輕輕的說:“我肚子餓了,還沒用膳呢!叫子鵑傳膳好不?我們一起吃。”點點頭,起身去叫子鵑。
胤禎在身後淡淡地說:“今晚可能還要去她屋裡下。”慎了一下,心裡很痛,沒應他,算是默許吧!只想著叫子鵑傳膳,分散自己對這件事的注意力。
胤禎站起來將我轉過身面對著他,表情很嚴肅的說:“昨兒夜裡弘暟病了,吵鬧了一夜,不肯吃藥。她束手無策,弘暟吵著要找我,她一早才叫我去看下的。我只是過去哄了下弘暟,什麼都沒做。抱著弘暟時,他在我身上撒嬌,身上的衣服壓皺了,早上出門,她才幫我弄下的,不巧被你看見了。”
我看了他一下,想轉身去叫子鵑。胤禎又將自己死死地禁錮在他懷裡,“你要怎麼纔信我?我從未對你食言過,心裡只有你,又怎會做你不喜歡的事情呢?早上沒追你,是不想你以後和她難相處。後來去找你,你又沒去親王府。”
低聲應了他一聲:“知道了。”
他還是沒鬆手放我走,於是說:“我也肚子餓了,讓我去傳膳好嗎?”
胤禎在我額頭吻了一下,“好,不過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呆會只是去看看,看完就回來陪著你,還有好多事情和你說呢。”
我點點頭,他放開手,微笑看著我,“我這會就去,馬上回來陪你用膳。”見我沒事的樣子,他才笑了一下離開。
回到房裡,叫子鵑傳膳,自己坐在茶桌邊上,想著他說的話。其實回來之前已經想過很多,我和他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若他去西北真不肯帶我一起,之後可能又要分別很多年。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莫名其妙的離開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在一起的時候,珍惜對方纔是最重要的,況且他頂著父母的壓力,只想要我生個孩子,似乎要求不算過分。
就算在現代,結婚以後,家裡人也會催著要孩子的。明白他也有他的苦衷,若是過於強求,似乎是自己不太近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