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炎則本站不起來,此時懷里還抱了一個,更難起身,兩旁的小廝倒是左右兩頭的出力,卻因都沒什么力氣,四個像抱團在水里撕扯似的,身旁浪頭浮動便將他們蕩的功虧于潰。
春曉幾次要脫身幾次跟著跌回去,始終提著心在嗓子眼,再一次鼻子撞到男人堅硬的胸膛上,一股酸氣沖上眼眶,忍不住掉淚。
龐白看了一陣,哭笑不得,實在覺著不像話,道:“我去將福海喊來侍候你們爺。”
倆小廝感激不已,春曉卻驚的睜大了眼睛。
不好!福海、福泉都是三爺的心腹,不可能認不出她來!
她急迫的想要掙開男人的手臂逃離,可這手臂就跟上了鎖的門閂似的,怎么也脫不開,耳聽腳步聲,春曉無法,只好抖著手往龔炎則的腰間軟肉上掐了。
一次太輕,沒大作用。
她一咬牙一閉眼,下狠手!
“嗯……”龔炎則悶哼一聲,目光低下來往自家身上巡索,自然是哪痛看哪,春曉卻覺得那目光太過慎人,趁著他松開手臂摸腰的功夫,狗刨似的爬出去,站起來扭身就走。
小廝錯愕的喊她,“你去哪?誒?”
春曉夾著嗓子頭不回的道:“天晚了,姑娘要歇下了,奴婢再不回去回稟便要挨罰了。”
“不是,那你的賞賜……”小廝還要說,就見人已走遠,傳過話來,“無功不受祿。”
倆小廝莫名其妙的對視一眼,這時就見福海帶著幾個高大的隨從走近,他倆趕緊挪開位置,由隨從扶起龔炎則,隨后幾個人簇擁著三爺往前面書房安置去了。
躲在花叢里的春曉其實并不敢獨自回柴房,直盯著龔炎則離開才略松口氣,視線移動,卻發現那位龐大人還在。
怎么不走?她疑惑的皺眉。
男子不知在想什么,隨手接了片落葉在手,忽地一笑,這才搖著頭負手而去。
半晌后,春曉才閉著眼睛按了按胸口,心里念著:造孽啊,這一晚上折騰的,沒把人嚇死。
雖是從龔炎則身邊糊弄開了,龔炎慶呢?比起三爺的暴虐無常,那位五爺更讓人毛骨悚然!
不行,不能在柴房繼續呆下去了,根本防不住龔炎慶的肆意施為。
到底怎么辦好呢?
正想破腦袋的時候,東南邊傳來腳步聲,一對紗燈散發著淡淡的光暈朝花叢飄過來,近了才看清,是兩個穿深色衣衫的婆子。
兩人似乎有些驚恐,一人捂著胸口低聲道:“不說被關禁閉嗎?真是嚇死人了,你說他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要干嘛?”
另一個連忙噓了聲,制止她再說,皺眉道:“主子的事也是你我管的?快走,就當什么都不曾見過。”
兩人加快腳步去了,春曉苦著臉朝陰暗處望了望,終究是不敢過去,只能縮成團蹲在原地,期盼龔炎慶不耐煩先離開。
待前院沒了酒宴的喧鬧,四周一片寂靜,她才揉搓著酸麻的兩條腿偷偷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