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呵,大概在江邊一帶,我陪你去尋尋看。”於是他倆就摸著到姚江邊上來,走到旁晚,羅順和摸出些鈔來鈔票在康家漕小店買了點餅吃,兩個人吃好討了點水喝,又摸到許呂家去。
來到許呂家還沒進村,他們就聽到了槍聲,“有情況!”他們相視一下就順著槍聲奔來,來到許家橋頭邊他們碰到了押著俘虜的警戒在那裡的阿芝等人,羅順和就跟隨著貴法和阿芝向小橋這邊衝來--
聽了貴法講了他在大閘橋何家做忙工經過和羅順和用一把鐮刀繳來一支快機槍的經過,大家不由得一陣驚歎。對羅順和佩服極了。大家一邊稱讚一邊看他繳來的那支德國造的烏亮的手槍,然後阿芝等又揶揄貴法說:“貴法,老羅一把鐮刀奪來一支這麼漂亮的快機槍,你呢?你給人家白做了五天忙工,不但一粒米沒拿到,要不是碰到老羅來救你,你差點兒連命都出脫啦,你真是個草包!”因爲他們過去在羅家橋一道做過長工,都很熟悉,所以很隨便,聽阿芝這樣一說得大家都笑了。
“話也不能這麼講,”貴法聽了瞪了阿芝一眼說:“要是你碰到這號瘟老闆咋辦呢?”
“哦,叫我?我先打他一頓再說。”
“我不是狠狠推了他一把嗎?他坐了一個蹲地炮,把米也撒光了,他也沒沾便宜。”
“可是你又被他叫來小閻王抓去了呢,要不是老羅來救你,這刻上你可能已經給他們送到憲兵隊去了。”
“嘿,要不是我這麼一鬧,今天順和還找不到你們呢?”
“噯,這話有理!”阿芝說:“這倒是虧得你咧,要是老羅遲來一步,今天晚上我們就倒黴了。”
“說不定你們早叫賴鬍子抓去剜了心肝給做醒酒湯喝啦。”
“嗯,貴法,不錯,不錯,你今天是有功勞的,不過我們得感謝周區長和老羅,不是周區長及時派來老羅,貴法倒黴,今天我們會更倒黴”祥榮說。
大家說這話對頭。於是都尊敬地感激老羅。
“姆,大家摸客氣啦!”羅順和掀著大鼻孔對大家說“我離開這裡已經好幾年了,這裡的情況我一點也不熟悉了,以後還得大家對我多提提頭呀!”說到這裡,羅順和忽然記起什麼,從內衣袋裡摸出一封信來給祥榮說:
“我倒忘了臨行周區長還有一封信叫我交給你的。”說著他拿出信來給祥榮。祥榮高興地接過那封信一看,(祥榮那時經過部隊學習已經初通文墨能看懂信了)見信上寫著特派來羅順和幫助他工作外,還特別告訴他:“祥榮同志,爲加強敵後黨的建設,根據區黨決定,在大膽發動羣衆抗日鬥爭中,要培養優秀民兵入黨,以發展黨的組織和共產黨在抗日陣線中的戰鬥堡壘作用-”祥榮看了點點頭對羅順和說:“好,謝謝你還給我帶來了這麼個重要消息,這樣我們的遊擊小組將來就會更有力量了。”羅順和聽了會意地點點頭。
這時阿芝老婆從後間走出來說:“咬臍醒了想見見祥榮。於是大家都進去看看。”
祥榮順和貴法跟著阿芝嫂走到咬臍牀邊,見咬臍已經睜開眼來,臉色潮紅,正在那裡痛楚地**,祥榮忙上去問:“咬臍,怎麼樣?你感到好一些了嘛?”
“好,好一些了-”咬臍聽見祥榮問他激動地慚愧地望著祥榮和貴法想拗起身來,可是他動了一下沒有成功,只吃力地把頭擡著:“我總算又見到你們了!我,我-”
“咬臍,你躺下去,你躺下去 ,慢慢說。”祥榮忙按一下他的胸脯說。可是咬臍卻更激動了說:
“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我爹!對不起我死去的娘!也對不起小店那個阿嫂--我心裡難過-”
“嗯,咬臍,你今天曉得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了,當年你鬼摸頭啦!怎麼會跑到這種土匪部隊去?”貴法一面皺著眉頭同情地望著他,一面大聲地批評他。
“哎,貴法哥,我,我,是說不清啦-”咬臍懊喪地說。
“你不知道,你走掉後你爹像掉了魂一樣四處找你,”貴法繼續對咬臍說:“你爹爲你日夜不停的哭。當時你媽剛被鬼子打死,房屋又遭東洋人燒掉,家裡只剩下你一個妹妹,你再這麼一走,真弄得他要投河上吊吶!”
“哎,貴法哥,祥榮哥,我曉得的!我曉得的!”咬臍在牀上輕輕地點點頭,難過地痛哭起來:“我是鬼摸了頭呀-自從我媽叫東洋人打死之後。我見我爹又哭得那麼傷心,我當時是一心想去尋找東洋鬼子報仇的。當時我自己一個人就盲目地奔到西城橋去,可是奔到望春橋叫站崗的僞軍攔住了,我沒法進去。就回來打聽打日本鬼子的游擊隊。我想當了游擊隊再去替我媽報仇,後來我就摸到四明山的郭清白游擊隊當了一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