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閻金堂自從那次帶著特務班去蘆葦漕被張祥榮被繳械後,差點兒就讓鄉公所給解僱了。這是那時金士昌一再抗議提出來的,依他的主張,東洋人來了,鄉公所就應該解散,這特務班盡天爲日本鬼子和僞軍徵糧拉夫,逼得老百姓傾家蕩產,民衆恨之入骨,還不該解散嘛?可當時羅震山不同意。自那次羅家橋被襲擊這後,駐鄉公所的慈善局也叫僞軍佔去了,一時沒有鄉公所了,金士昌說沒了正好,少找老百姓麻煩。可是羅震山說沒了鄉公所上面還是要來找人要這要哪的,叫我一個人怎麼辦?結果羅震山就把鄉公搬到羅家橋祠堂裡來,
當下黑無常聽了小閻王感嘆後說:“嘿,你算什麼,不過暫時受點怨氣罷了。我損失大了呢,既變相奪了我的權,又被他們敲去了我的竹扛。”
“鄉長,”馮事務員插上說:“如今看來,國軍來了拿一點,吃一點,還是有轉回的。”
“有轉回!有轉回呀!”羅震山連連點頭感慨地說:“如今看來,有去就有來,明裡去,暗裡來;更何況羊毛出在羊身上,也不是都掏我腰包的。比如前晌,要是他們在這裡,士昌瘋子決不敢給三五支隊收捐送糧的。這一趟所謂的愛國糧,我個人損失小數,全鄉損失多少呀?唉,也不知他們今後還會想出啥花樣來!聽說實行‘二五減租’除了給田戶減租以外,還得給做五個月的加工資。嘿,將後的日子要越來越難過了!”
“鄉長,你甭愁!”閻金堂臉孔已經喝得像猴子屁股似的紅紅的插上說。“那些窮光蛋拿去的,到時候我依舊給你拿回來!”
“谷都叫他們拿去叫吃了變成糞了,還拿個屁!”
“那不顧他們!誰拿的,到時候就問誰要。賣田賣屋也要叫他們倒出來!沒田沒屋的抓來給你做長年!老馮,你說該不該這樣做?”
“對,對,對,到那時候這幫窮光蛋還怕他們!要他們長就長;要他們短就短。”
“你們這些都是空頭白話,”羅震山喪氣地說:“眼前都快叫人家弄得傾家蕩產了呢。”
“他們要是過來,我看也快的。”馮事務員說:“只要國軍把四明山的三五支隊趕走,這裡這些土三五、民兵自衛隊還有啥花頭呢?張祥榮那幫人,自己就會待不下去滾蛋!”
“嗯,頂好國軍來了把他們一網打盡!把張祥榮張貴法他們一夥統統都收拾掉!把金士昌也都收拾掉,也好出出我這口氣。“羅震山恨恨地說。
“哎,聽說那個貴法獨眼上次去送糧已經叫東洋人打傷了,還聽說羅順和腰也被打傷了。”
“孃的,怎麼沒把他們打死!”羅震山幸災樂禍地說。
正在這時,客堂間門響了一下,走進一個人來,大家擡頭一看,只見張芝青穿著長棉袍頭戴帶頸套的羅宋帽,頭頸圍著黑色長圍巾,嘴裡噴著熱氣呵著雙手,姍姍而來“呵,外面好冷,還是屋裡暖和呀。”
“來,來,來,張保長,等你多時了!你怎麼這晚纔來?”馮務員忙給他瀉老酒遞筷子請他入席。
張芝青在羅震山左邊坐了下來,捲起袖子接過杯子,準備盛酒,見羅震山蹙著眉頭不大高興地望著他,他卻高興地對羅震山說:“阿叔,我路上耽擱了一下,本來是可早點來的-”他望了望屋裡就只這幾個人,都是羅震山的親信,於是便張攏耳朵對羅震山說:“我剛剛看見了張祥甫羅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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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張祥甫?”羅震山吃了一驚:“你看到了老成的小兒子,如今當了三五支隊頭頭的張祥甫了?”
“對,就是他!還有羅順和。”
“啊,在啥地方?”羅震山的小黃眼睛發亮了:“怎麼,順和這小子也在?”
“噯,是哪,都在張祥榮屋裡吃年糕湯。”
“哦,張保長,你倒怎麼看見他們的?”這消息使馮閻倆人也很震驚,因爲講起這倆個人他們都是知道的。
因去旅遊了,昨天和今天都有隻上一段,享受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