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徒蕊收拾好了,司徒慎之送她到劉舒那邊去。
“小蕊!你怎么才來啊?”劉舒也不顧司徒慎之就在邊上,大大咧咧地以昵稱叫司徒蕊,埋怨道:“這都什么時辰了?朕都快餓死了!”
“陛下還沒用膳嗎?”司徒慎之驚奇地問了一句,然后抱歉地解釋說:“蕊兒在家里洗漱打扮就很講究,陪王伴駕當然更是不能馬虎。陛下不要動氣啊。”
劉舒見司徒蕊一身輕便衣裙,高高挽起的秀發半干不濕,身上隱約帶著香氣,臉上微微泛紅,氣息稍稍急促,估計她是被催得急了才趕過來的。
“算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劉舒一下子就顯得體貼了:“再說,女為悅己者容,朕知道。司徒太師,你自便吧。孫義,傳膳!”
劉舒這是在對司徒慎之下逐客令了。
站在邊上的太監孫義見狀,先對劉舒彎腰說了聲 “是,陛下”,然后對司徒慎之做了個往外請的手勢說:“司徒太師,咱家送你出去。”
司徒慎之含蓄地囑咐司徒蕊:“蕊兒,你要有禮有節,小心伴駕。”
司徒蕊點頭答應道:“父親放心,陛下是個有禮有節的人呢。是吧,陛下?”
她對劉舒使個眼色。劉舒覺得這把戲也太天真了,有禮有節,那就沒有意思了!朕帶你來干什么呀!
不過,為了讓司徒慎之快點走,劉舒還是配合地說:“那是當然。”
司徒慎之出去了。侍女太監們忙著準備膳食的時候,劉舒過去聞一聞司徒蕊的頭發,問道:“你用什么洗頭的?這么清爽的味道。還沒有干,為什么要梳起來呢?朕幫你解開吧,朕喜歡看女人出浴后散著頭發的樣子。”
司徒蕊躲開他,委婉地推辭:“陛下,馬上要用膳了,散著頭發不方便。”
劉舒沒有勉強,轉而抓住司徒蕊的一只手:“這總可以吧!朕知道你是喜歡握住手的。”
司徒蕊默許了。
劉舒牽著司徒蕊的手,把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遍,滿意地說:“清新明媚,靈動嬌美,香如蘭蕙,韻若天人。你這樣不戴首飾,渾然天成的樣子,真讓朕著迷。”
他想順勢在她臉上親一下,司徒蕊戒備地說:“陛下,邊上有人呢。”
這時候,一個侍女過來行禮,稟告道:“陛下,司徒小姐,膳食已經備好,請入座吧。”
“好,你們都下去吧。”劉舒忙不迭地打發了下人們,對司徒蕊說:“小蕊,朕快餓暈了,趕緊把朕喂飽吧,不然要出大事了。”
司徒蕊走到餐桌邊,利索地給劉舒夾菜盛湯,稍帶自責地說:“我不知道陛下一直在等我,以為陛下先吃過了。”
劉舒脫口而出:“你不來,讓朕吃什么?朕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伺候的嗎?”
司徒蕊拉劉舒坐下,把筷子塞到他手里,柔聲說:“陛下,要細嚼慢咽,不要趕時間。今天路上辛苦了,待會兒就不要再出去了,早點歇息,明天再出獵吧。”
“嗯?”劉舒仔細看著她臉上的神色,試探地問道:“你陪朕歇息?”
司徒蕊明明白白地回答:“我可以在這里陪著陛下,天黑了再回父親那邊去。陛下來之前答應過的,不會要求我侍寢。”
劉舒撇撇嘴:“你們幻朝的皇帝真是老謀深算,讓你父親來作陪,明擺著是要監視你,外加綁住朕的手腳嘛。”
司徒蕊看看劉舒,轉移話題:“陛下不想吃我夾的菜嗎?嫌我笨?伺候得不好?那下一餐換別人來伺候陛下吧。”
劉舒無奈地說:“朕吃就是了。你也吃吧。”
他親自給司徒蕊夾菜,一邊還關心地問 :“這個要不要,那個喜歡嗎······”
結果他伺候司徒蕊,比司徒蕊伺候他還盡心,弄得司徒蕊很過意不去,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陛下對后宮的嬪妃,都是這樣的嗎?”
劉舒眨眨眼睛,神秘地回答:“你想知道?跟朕回后宮看看呀。”
司徒蕊不吃他這一套,淡淡地回了一句:“陛下不肯說就算了。我跟陛下回后宮,難道是為了看陛下跟別人如何如何嗎?”
她這話逼得劉舒不得不說:“朕對上了心的人,才會這樣。你以為后宮是個什么情形?朕要是都一碗水端平,早就累死了。”
“那么,”司徒蕊認真地問:“陛下對皇后,是這樣的嗎?”
劉舒笑笑:“朕就是想對許皇后這樣,也沒機會。她永遠把朕當孩子疼,把朕寵得喘不過氣來。”
司徒蕊不大相信地看著劉舒,等著他多說一點,但是劉舒卻說:“你跟許皇后不一樣。不要說她了,我們快吃吧。”
司徒蕊心想,他還不知道我是為了皇后之位才來的呢,不說皇后說什么?就這幾天里,關于皇后的話題是免不了的。
用膳之后,司徒蕊想起了劉舒手臂上的掐傷,從衣襟里拿出一小瓶藥膏:“陛下,把衣袖卷一卷,我給你抹點藥膏吧。”
劉舒卻往榻上一躺,閉上眼睛慵懶地說:“你來吧。朕隨你擺布。”
司徒蕊想到劉舒的種種好處,覺得應該報答他,對他好一點,就幫他把衣袖卷上去,小心地用手指給他涂抹藥膏。
“小蕊!你的手指,很撩人。”劉舒突然小聲說了一句,不用睜眼,就準準地抓住了司徒蕊的手。
人和人確實不一樣!劉舒這次抓住司徒蕊的手,還是不知道揉捏,而是把她的手拉到他的唇上,在她的手背上親吻。劉舒的動作很輕,眼睛沒有睜開,司徒蕊判斷不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那現在她該怎么應對呢?
對了,柯大將軍說過,這種時候,男人不管表面上做什么,暗地里都是那個大家伙在蠢蠢欲動。司徒蕊下意識地去看劉舒的那里,果然是那般情形。
啊呀!要小心應對了!司徒蕊心里一驚,全身緊張起來。
劉舒感到了她的緊張,睜開了眼睛:“小蕊,朕這次出門,一個嬪妃都沒帶,一個月無人侍寢了。你說,朕該怎么解決?”
“解決什么?”司徒蕊警惕地問道,本能地要縮回她的手。
“幻朝是怎么讓你們備選的?!”劉舒使勁拉住司徒蕊的手,十分不滿地坐起身子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什么都不懂!”
司徒蕊見劉舒發火了,腦袋里亮光一閃,突然開了竅一般,試探地問道:“陛下是不是想要我用手,按一按······”
劉舒轉怒為喜:“原來你懂啊。”
幸虧柯大將軍教過我了,司徒蕊心想,柯大將軍果然料事如神啊。
劉舒臉上的欣喜還在擴散,司徒蕊就當頭給他潑了冷水:“請陛下恕罪,我不能那樣做。”
劉舒的臉馬上黑了:“為什么?”
司徒蕊明確地指出來:“因為這跟侍寢是一樣的。沒有冊封,沒有舉行典禮之前,這些事我跟陛下不能做。”
劉舒氣得一下子甩開司徒蕊的手:“去!站遠點!這不能做,那不能做,那你撩撥朕干什么?!”
司徒蕊很聽話地退后幾步:“不如我先出去吧,明天再來陪陛下去打獵。”
劉舒沒有作聲,神色復雜地看著司徒蕊,似乎在權衡利弊,考量得失。
司徒蕊古靈精怪地建議:“陛下還是想要我陪著吧?那就做個守信的君子好了。如果陛下怕被撩撥到,那我從明天起就穿男裝,陛下當我是個小跟班的就行了。對了,陛下身邊有太監伺候,陛下就當我是個小太監好了。”
“說什么笑話!”劉舒輕聲訓斥:“要是太監都像你這么誘人,朕還要什么嬪妃!行了,朕答應你,忍過這幾天再說!”
劉舒又讓了一步。
司徒蕊心中得意,調皮地問道:“陛下,這藥膏,還繼續涂嗎?”
“涂!”劉舒賭氣地說:“不涂的話,朕虧死了!記住,你是太監,不許你撩朕!”
于是司徒蕊一邊給劉舒涂藥膏,一邊念念有詞地說:“我是太監,太監,太監······”
還真的平安無事!
接下來的時間里,司徒蕊給劉舒畫了一幅像。劉舒乖乖地坐在榻上,同一個姿勢,同一個角度,堅持了很久。因為知道不能有非份之想,劉舒不再自己找難受了,靜下心來,享受沒有雜念的清閑時光。
“小蕊,朕在想,”劉舒慢悠悠地說:“你的腳踝有傷,這幾天打獵你能跟得上朕嗎?”
司徒蕊答道:“陛下稍微跑慢點,我應該就能跟上了。反正我又不會射箭,只是跟著看看,給陛下助威。”
劉舒又找話說:“你畫了半天了,還沒畫好啊?你到底畫了什么?把朕畫成什么樣子了?”
“就快好了,陛下再坐一會兒就行了。”司徒蕊站直身子,調皮地對劉舒眨眨眼睛說:“我的畫作,一定會讓陛下驚喜的。”
劉舒嘆息:“你就是會吊朕的胃口。朕怎么會選中你?”
司徒蕊接著畫她的畫,不在意地答了一句:“陛下現在還可以后悔,所有的冊封都還沒有下來呢。想必這幾天之內,其他的幾位美人也都還沒有出嫁。”
“司徒蕊!你放肆!”劉舒光火地起身走過來,指著司徒蕊的鼻子說:“你把朕當什么人!普通人選老婆都不是兒戲,何況朕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
司徒蕊沒想到一句平平淡淡的話引來劉舒這么大的脾氣,她睜著無辜的眼睛分辯道:“可是陛下這次并不是挑選妻室,陛下挑的只是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