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愛上了一個人,只不過這個人剛好與我同性’之類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不過有些事你們自己還是要搞清楚的,哪,就像你啦林故,你是真的喜歡男人嗎。”
枯等起初的目的,只是為了挽回林故要送走陶伽藍的意圖,因為樣貌的相似,枯等總覺得這個像佟伽藍的人,一定是和自己有什么關系的,所以不希望他遠離視線不達的范圍,可是問著問著,她還是給生生拐到那個疑惑著的問題上,關于那個小船上的女人,枯等承認,是的確好奇了!
就在枯等瞪大眼睛很是探究的看著依舊站在窗邊面色冷淡的林故,以為他起碼也會說個是與不是,誰想回答的,卻是那么一句讓枯等頓時火大的話。
“滾出去?!?
怒聲的呵斥,林故眼角微微的一個斜睨,竟然,也有著十分的震撼懾人。
風姿固然更顯剛直絕美,可是相伴而來的,是那種隱感冷意的不寒而栗。
枯等的心態,總是不能用常人來理解,這時候就算是門口的錦桃站的遠,也感受到這位自家大人的生氣,可是枯等想的,卻是“姐還沒發火,你先叫什么。”
于是,注定,是要悲劇。
“總之我是說,你不能把他送走,作為一個男人,既然你把他帶回來,就不該讓他重回火坑,你你應該負責?!?
反正只要讓陶伽藍在,以后說不定也還是有用的吧,枯等覺得這個問題也不難解決,雖然綾帝也說要林故送他走,可是偷偷找個角落藏起來,或者他林故不聞不問的,應該也沒問題吧,只要她能見到就行。
“沒聽懂我的話嗎?!?
低沉壓抑的語調,林故的目光又深了幾分,投給枯等的視線,變得更為可怖起來。
這時候的枯等,終于有所察覺,側了側身子,往陶伽藍的方向靠近幾步,看他依舊是一臉無神的呆愣著,心里更也是沒好氣,這情形,到底是這位頭牌心如死灰了?還是根本無所謂了?
“喂,陶伽藍你倒是說句話啊,難道真要等離開了,自個一個人躲小黑屋里低吟淺唱桔梗的思念么?!?
“公主,讓公主費心了?!边@一次,陶伽藍那張白皙俊秀的臉上終于有了些反應,尤為最惹人憐的一雙水眸,微微抬起望向枯等的方向,似乎,真的還氤氳著一層水霧,“妾原就只是這浮世一浮萍,何等修來的福分蒙大人不棄有了此番得進這高門府中,如今既是大人要送妾回那幽然館,想來也是妾福分已盡,妾不敢有怨,也不敢奢求大人記惦,以后妾不在大人身旁,只愿大人能常開笑顏,莫要再煩心憂憂難寢難安?!?
軟軟幽幽的話語,頗有些聽著傷心聞者落淚的意思,枯等看著陶伽藍重新垂下的面龐,那復又無神甚至是傷感的雙眼,只覺得林故這小子,是真的有些不識好歹。
雖然陶伽藍是男的!可是他這份不求相念,唯愿君安的感情,恐怕就是女子,也沒幾個能這么做到的吧?起碼枯等覺得,自個就是做不到的那一類。
“我不希望我的話,再講第二遍?!?
林故的臉色,是真的陰沉起來,他那張絕色的面容,此時看起來讓人一點欣賞的心思都沒有,全然是肅殺一樣的嚴肅,不像是面對一個名義上的妻子,而是,一個厭惡著且不愿看到的敵人。
“知道了,滾嘛。”枯等惡狠狠無聲這么嘟囔一句,心里罵著林故的不識好人心
,自個是在他心中多沒有地位,動不動就讓滾,他倒是滾一個看看啊!
一腳一腳極為小步的往門口挪,可是走到了門口還是忍不住轉身看向林故,“其實父皇的話也不用太在意的,你要是喜歡大可把他留下,不用?!?
“你今日,可是出去了?!?
想到剛才聽見瓷器的響聲,枯等覺得要是他們真的打起來或者陶伽藍鬧起來還算是好的,這樣的冷暴力對待實在讓她受不了,不止是林故,還有那一臉為人著想的陶伽藍也是,可又一次話不待說完,就聽見窗邊那人再一次的打斷,冷冷的聲音雖然好聽,可真的不怎么讓人舒服。
“沒有吧?!边@次,枯等是直接的大步往后退了,眼看著就要退出門檻,可是那面癱臉的又一句話,徹底讓她停了退路。
“來人啊?!绷止蔬@聲喊不大,可是與錦桃一樣站在門口處的元尹已經動了幾步走到屋內聽話。
“吩咐下去,故園的守衛和下人,皆數到林伯那里領罰,每個人,都是失職之罪。”
“哎哎,我不是說我沒出去嘛!你這人聽不懂人話,你。”
枯等霎時急得跳腳,這不是來好心勸他的嘛,怎么又扯到自個的事兒上了,可是對上那陰冷的目光,枯等又沒有了說下去的勇氣,這么說,林故是在船上真的看到自己了?這懲罰下人,不是存心給自個添堵嘛,他這樣,以后再故園還怎么做人哪!
難道他料定,自己會良心不安?所以這懲罰實際上是給努力的抬眼瞪著他,可沒能堅持幾秒還是敗下陣來,一個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梅園,腳下如同來時一樣的快速,不過來時怒氣沖沖,走,卻有些逃跑的架勢了。
枯等發現自己一點兒也不了解那個男人,那種看透一切的目光,帶著或厭惡或不耐,甚至還有些仇恨的神情,仿佛又可以看穿一切似的深邃,自身難保,枯等只能愿那個陶伽藍,自求多福了。
“錦桃?!?
“恩?!?
“趙暮塵,哦,也就是我,之前真的很喜歡林故嗎。”脫離了那梅園的范圍,枯等總算將腳步稍稍放慢了一些。
猶記得錦桃似乎說過,也聽那些百姓八卦的時候,都是提起是趙暮塵一心想要嫁給林故的,所以真的很疑惑,只是因為那一眼,便再沒有其他的愛上了嗎?以至于要義無反顧的嫁給他?
“是啊公主,您說過,大人便是您一生的良人的。”錦桃察覺出那語氣中的懷疑,很是堅定的回答著。
盡管她知道面前的主子已經忘掉一切,私心里也不希望她記起什么,以免再次誘發那驚險的悲劇,可是畢竟故原君是主子的相公,她又不希望自己的主子,真的什么都記不得。
這是一種,有些矛盾與復雜的心態,這幾日的相處,錦桃開始不確定自己一直堅定的希望主子回復記憶是不是對的,但是她只能這樣一步步走下去,因為她知道,如果兩個人都沒了愛,那自家的主子這一生,是真的完了。
“良人嗎?!编脑捳Z被一陣微風拂過,輕輕的帶走仿若未曾在這里飄蕩。
枯等仰起頭看著絕好的夜色,回來時還有的幾片烏云似乎都被風帶走,只留下那月亮泛著亮黃的光,心底里,仿佛又有什么堅定了幾分,高高的抬起手,攤開手掌又緊緊的握住,沒有了方才因為林故而氣惱、緊張,甚至微微害怕的樣子,張開嘴,無聲大笑。
趙暮塵是趙暮塵,她枯等的良人,要自己去找!
想通了打定了某些主意,連覺,也開始變得好眠,一夜無夢,難得自覺起早的枯等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跳起便打算洗漱好趁著晨起空氣好出去活動活動,可是才剛跳下床,外面便傳來了敲門聲,原來是錦桃的問詢,沒多說什么,只招呼她進來。
“錦桃,早啊。”
不可否認,這錦桃的確是很稱職的婢女,枯等還以為自個起的算早,誰想她居然已經在門外候著了,再次感嘆了聲趙暮塵的命好得到這么個丫頭,便朝著洗臉的地方走去。
“公主今日怎的起這么早?可是沒有休息好?!卞\桃招呼其他的婢女將漱口的洗臉的東西放下之后便開始去床鋪的方向收拾,自然而熟絡看起來近身的物品,也都是她在整理。
枯等嘴里含著茶水不能說話,搖了搖頭卻發現錦桃沒看見,便吐掉口中漱口的茶水,擦了擦嘴笑著說道,“沒有,睡得可好了,所以起的早?!?
看外面天色只是剛剛的亮起,起身就要往外走,可是疊好被褥的錦桃見狀卻是連忙跑了過來,開口急急地攔住了她,“公主這是要去哪兒?!?
“出去走走啊。”不明所以的枯等有些疑惑的看著擋在她身前的錦桃,這怎的還不讓出去不成?
“公主還是穿好衣服,這樣容易生病的。”錦桃說著折身到衣架上取了外衣過來要為枯等穿,還一邊吩咐一旁的下人去衣柜取來披風。
“錦桃,,太夸張了吧,我只是出去走走,又不是出府?!边@會兒的天著個里襯出門枯等也不覺得冷,況且這衣服穿好弄個外面的套裙還說的過去,活動筋骨還給安一披風,這個有點兒嚴重了,自個可不是真的公主,沒那么嬌貴勁兒。
“要注意的,大人平日看起來身體那么好的,也還不感染了風寒,公主向來體弱,禁不起這秋風吹的?!卞\桃一邊幫著系披風,一邊開口很是嚴肅的說著。
枯等卻是一怔,她說,林故病了?
“林故感冒了?!币苫蟮膯栔睦飬s思索著昨晚上見不是好好的,還能罵人呢,底氣也不虛啊,自然,是有些不信的。
“感冒?!卞\桃有些不理解自家主子的話,不過這兩日聽的多了也沒有驚訝,只是憑猜琢磨出些意思,點頭回道,“是啊公主,大人昨夜突發的風熱,連夜請了大夫熬的藥,這咳到今晨,才將將睡下呢。”
這么嚴重?錦桃說的話,枯等自然還是信得,看來,林故是真的病了,想到昨夜他那幾句毫不客氣的話語以及懲罰,枯等不但一點同情都沒有反而覺得很是興奮,看吧,花心的人總是沒什么好下場,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遭報應了吧,看來這老天還是有清醒的。
正想的喜滋滋,卻被錦桃一句話打斷。
“公主,您要去看看大人嗎?!眴柕男⌒囊硪恚犉饋?,卻似乎唯恐枯等否定似的。
枯等先是笑著點頭,她倒是不介意去觀摩一下病態中的那張臉是如何,不過腳才邁出一步,便又立刻收了回來。
想到昨晚那目光那神情,枯等總覺得太過記憶深刻,聽說人病了心情就更不好,想了想,枯等還是決定不給自己找不痛快了,轉回身走到桌前坐下,大手一揮喊道,“錦桃,上菜?!?
枯等,倒是把“你若遇難,喜聞樂見?!边@心態,發揮到了極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