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心情復又拾起林故輕描淡寫一句話把錦桃嚇得都快哭的事兒,火氣就噌的升起,也不知道為什么,枯等總覺得一進林府就跟開了暴走狀態的似的,不是好就是不好,沒個正常的時候,尤其是生氣的時候居多,也懷疑和這林故是不是八字相克,怎么就那么不待見他呢?那張臉除外。
“林故呢?!贝蟛教みM院內,只見院里有兩個婢女在清掃一日的塵土雜物,朝其中一人詢問,只見那下人指了指正中的那間房,枯等也不多說直直的沖了過去,本想大力敲門誰想門竟自然開了,正好省事直接一把推開。
枯等呆呆的看著左側床前剛把內衫脫去,露出潔白后背的男人,張口想喊,卻有些說不出話來,腦袋有些混亂,這場景似曾相識?
“出去?!?
一聲大喝,本欲轉身的枯等在聽見這聲粗暴話語反而止住了離開的腳步,不說話也就罷了,讓我走?哼,偏不。
“這天還沒黑呢!誰讓你脫衣服的?!笨莸却蠛爸镒吡藘刹剑瑓s還是離著林故一大段距離,不打算搏命,不過枯等決定在氣勢上壓倒他,或者說,聲音。
林故脫了外衫,卻也只是這樣而已,穿著褲子呢,枯等也是這樣才肆無忌憚,上身嘛,現世夏天光背的2X小青年多了,又不是沒見過。
“出去?!绷止蕸]理會枯等的咆哮,繼續喝道,“我要更衣?!?
有句話兒怎么說的來著,枯等原意反正是不記得了,但大概的就是,當一個人說出再理所應當的理由,你都要出言駁斥,就算是沒理,到最后也不會落了下風,而且一定要堅持自己是對的,不然的話,恐怕光是羞愧就夠你受的。
所以,枯等還是沒覺得自己錯了。
“換衣服怎么?換衣服不鎖門不是成心的嘛?一推就開就算我不進來,外面那些小丫頭進來了怎么辦?還是說你就是想讓人看?!?
“滾出去?!?
又是一聲暴喝,聽話聽音,這一次,林故似乎是真的生氣了,雖然好看的臉依舊很是面癱的模樣,不過枯等還是隱隱察覺出不一樣的氣氛,退了兩步,又想到來此的目的,還是沒能出去。
“好了好了,我轉過身不看就是了,你快換衣服吧?!币粋€利索的向后轉,枯等還特意為自己的話增加了點真實性的捂住雙眼,“我有事兒找你,你快換好了我跟你說?!?
默默地腹誹,不年不節的要參加宴會去?吃了晚飯就要睡覺了,還換衣服不是成心給洗衣裳的姑娘們找事兒做嘛!
良久的寂靜,也許是枯等一直不動的保持背對捂著雙眼的動作讓林故打消了一些疑慮,只聽得后面慢慢開始響起衣料摩擦的稀簌聲,維持著累人姿態的枯等,莫名的舒了口氣,似乎輕松了不少,轉而又默念怕什么,還能吃了自個不成?
“什么事?!钡统恋穆曇粼谏砗箜懫?,就算不見其人,枯等也確實覺得光是聲音就能俘虜一大票人,當然,這只是美好的遐想罷了,如果林故能做到不干癟癟的像浪費美顏一樣浪費他的音,那是真的讓許多人喜歡的吧,說不定自個也不看見他就暴走了。
“可不可以不讓錦桃領罰啊。”枯等盡量讓聲音平和一些,畢竟這時候,還是求著人的,雖然也搞不明白,自個覺得挺正常的事兒看起來像是沒理似的;像是想起什么,枯等又連忙補充道,“哦,還有元尹,他是真的不知道,再說我出
去是沒和你說,那以后我跟你匯報一下不就行了,下不為例,真的?!?
枯等覺得手有些累,可是又不確定林故是不是真的穿好整理好了,便只能繼續這動作,耳朵卻仔細的聽著,生怕遺漏他同意的話。
“你這樣穿,不覺得有傷風化嗎?!鄙砗笤俅蝹鱽砺牪怀鍪裁淳唧w思想的話語,枯等只覺得對方確實有糟蹋好東西的潛質,可是轉而就意識到這話的深刻含義,他指的是穿個男裝,就有傷風化了?
手倏地放下,枯等迅速轉身瞪向身后那人,只見對方居然已經穿好了衣服一副悠然的坐在身后不遠處軟榻上看起書來,心中氣悶更是不打一處來,這么說,他早就穿好衣服了?怎么都不吭聲!
“我怎么有傷風化了?南越國條例上有哪個寫了女的不準穿男裝嗎?有嗎?有嗎?!笨莸鹊氖植挥墒站o握拳,她就不相信了,一國還真有定出這神經規定的,所謂風化,不就是上升到道德的高度嗎?你跟我談道德?好,枯等瞇起眼睛望向依然翻著書頁的林故,通常情況下,她這個動作,也就表示對手是個值得反擊的人。
嘭一個瓷杯落地的聲音,枯等怔了怔,看著摔碎的白色碎片,已經自認為很快了,沒想到對方居然輕輕的一抬手,就將這‘暗器’打掉,枯等不甘心的再次拿起圓桌上的一個杯子,復又擲了過去,這一次,卻是兩個接連而上。
又是嘭嘭兩聲杯子落地的聲音,這次,林故終于有了反應,但只是抬頭怒視而已。
枯等頗有種不信邪的求知精神,暗罵著‘我還不信了,你都能擋住’,再次拿起桌上的瓷杯開始投擲,一個接著一個,只聽得地上瓷片碎裂聲作響,枯等也不知道扔了幾個,再去摸桌面的時候,上面已經空了,房間內林故與枯等這段距離內,一地碎片。
雙眼直直的盯著桌上唯一的僅剩的大件兒,因為氣憤,一雙手顫抖的緩緩伸了過去,心里打算做最后的一擊,可是還沒碰到,那邊便已經傳來了又一聲怒喝。
“鬧夠了沒有?!绷止蕪乃戏碚酒?,腳下踏著鋒利的碎片朝著枯等走了過來,一雙朗目散發著懾人的光芒,他走得極為緩慢,可是每一步,似乎都敲著枯等心跳的頻率一般。
他說,鬧?枯等收回雙手,她真的憤怒到了極點,本來是想好好跟他說話的啊,誰讓他扯上什么狗屁風化的,顯得他多高尚似的;眼看著就要到近前,枯等隨手一抄拿起那個剛才沒弄到手的瓷器茶壺,就要往前砸。
“鬧夠了就出去?!绷止首プ】莸鹊母觳?,就那么懸在半空再也沒能砸下去,話音剛落一個甩手,枯等手中的茶壺還是落地,只是如同那些杯子一樣成了無所為的犧牲品。
明明還有一段距離,這間距起碼枯等覺得自己是觸碰不到,可不想對方竟然輕輕松松的就伸手攔下,枯等很是無語不明白怎么林故的胳膊那么長,隨著那聲響去看白搭了的茶壺,沒來得及默哀就覺得身子被外力推動,扭頭,原是林故居然直接拉著胳膊往外攆了。
“哎哎哎,那錦桃的事兒還沒完呢?!笨莸嚷捻樦仙系姆块T坐在地上,用手繼續敲擊著房門,“喂,還沒說結果呢,到底還罰不罰了?!?
連拍了十幾下,還是沒人理會,枯等只得扭頭靠著門框坐,可誰想看見的,卻是一干院內下人好奇打量的目光,許是沒料到枯等突然轉過來,紛紛快速低頭,可還是看得出掩飾
,枯等這才意識到剛才那動靜八成這些人都聽見了,尷尬的站起身拍拍裙角,萬一再被傳出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又被當反面人物八了。
“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啊?!笨莸瘸T內又喊了一句,不過這一次,卻不像剛才那么扯著喉嚨的張揚,還得兒在這待多久都不知道呢,最好還是保持點兒形象的好,“相公啊,我走了,你繼續看書吧,多起來走走別累壞眼睛哦?!?
心底真正的想說的是累壞了才好,這是句反話,枯等不否認。
想到錦桃還在原地等著,也不多逗留更顧不得下人復雜的目光,急急地跑著朝剛才抱柱的方向趕去。記性這種東西,枯等一般都是比較差的那一類,不過以前除了偶爾找不到手機,偶爾翻不到錢之外,卻不是個路癡,所以回去,也沒用多長時間。
可是那里,卻沒有了人。
“哎,剛才站這兒的錦桃去哪兒了?!眮砘刈笥艺伊税胩?,確定錦桃確實不在這里,隨手抓了一個路過的下人詢問道,不想那人也是剛從這里走過的樣子,搖頭回答不知。
這下枯等急了,這丫頭,讓她等著的啊,“那你知道林伯現在在哪兒嗎?!?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么一個可能,趕到那個所謂的林伯院子的時候,只聽見男女兩聲不時的叫喊,枯等看見的,就是趴在凳子上被大板子打的元尹和錦桃。
“住手?!笨莸冗B跑幾步沖過去推開執板的下人,將視線望向坐在前面中央靠椅上的老者,與想象中不大一樣,是個有些微微發福的胖老頭,滿頭花白,不似那種精明樣兒的,一臉正氣,還真有點兒執法者的意思。
“林故說了不用懲罰他們了,停了吧?!鄙焓謴拈L凳上把錦桃扶起,也不知打了幾下,不過好在沒看到有血絲殷出,想來應該還不到那種特別狠的地步。
那老者卻沒有吩咐人收了東西的意思,反而反問道,“大人說了不罰?!?
那樣子,顯然不信。
“你要是不相信只管去問,我難不成還能說謊話騙你?!笨莸攘x正言辭,臉色嚴肅的喝道,說完直接扶著錦桃,就要往外走。
這老者也許是真的覺得可能枯等沒騙他的必要,揮了揮手招呼執板的四人把東西收了,命人將元尹送回去,一場血肉模糊之景,才總算結束避免。
“你這丫頭怎么就不聽話呢?不是說了讓你等著呢嗎。”脫離了那老者院子的氛圍,枯等這才開口低罵,見她走路一瘸一拐,看來還是傷到些,不免又放低了語氣,“很疼吧。”
“不疼?!卞\桃對著枯等笑笑,盡管這笑容顯得有些虛弱,“奴婢不想讓公主和大人再爭吵,只要挨了打就好,沒什么的,奴婢還挨得住?!?
看著錦桃因為疼痛呲牙咧嘴,眼里明明有淚卻強忍著笑著的模樣,枯等鼻子一酸,眼前有些模糊起來,自從大一奶奶去世之后,似乎就沒人真正的為自己著想,那些男性朋友大多義氣,卻沒有幾個心思細膩真的關注自個真實內心與生活,錦桃不過十七歲,也才比這具身體趙暮塵大一歲而已,卻早早的擔負起為了主子而活的命運,也不知對她來說是幸,還是不幸。
“說什么呢?!笨莸壬焓?,佯怒的輕敲了一下錦桃的頭,“傻丫頭!對了,那林伯是什么人,怎么都沒見過?!?
枯等自然是沒見過,不過這指的,卻是為何能掌管懲罰,卻都沒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