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姑娘,怎么了。”連步一臉莫名的看著這突然蹲下,手扶著自己輪椅且面朝著他低下頭的女子,不明白為何走的好好的,她做出這種舉動。
“沒事沒事,那個我鞋帶開了。”枯等說著,伸手就往腳處探去,這是枯等高中時每日早晨跑操時慣用的計量,為的就是偷會懶喘口氣,此時信手拈來,可是當觸碰到腳時才發現在這世界這種情況下并不實用,因為這鞋,是沒有帶的。
壯著膽子回頭,枯等偷偷摸摸的朝著一旁的門河河面望去,見沒有任何船只的蹤影,這才刷的站起,又仔細的朝岸邊看看,發現并沒有靠岸的,終于松了口氣,頗有些渡劫的意思。
剛才那隨意的一眼,不止發現了那不想看到的某人,還發現好死不死,那某人,竟然回了頭,明明站在前頭裝酷來著嘛,好端端回什么頭,以至嚇的枯等立馬蹲下,也不確定,某人到底看見自己沒有。
這回出來可是頂著罪呢,枯等怕的就是碰見熟人,何況,是林故這等熟的。
不過在糾結于林故有否發現自己的事情之余,枯等還利用了僅存的百分之一八卦細胞,分析起那個一撇間望見的艷容紅妝的女子,能穿那等顏色的,應該不會是陶伽藍才對,雖然隔著一段看不大清楚,但直覺上枯等以為應該是個年輕的女子,而且,還是個美貌年輕的女子,摸了摸鼻子,枯等插腰仰天,一般有時她想不通什么的時候,也是會做這種動作,似乎這樣,就能夠讓神經運轉的快些。
林故不是嗎?什么時候換口味了?
半晌,月亮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躲進云里,枯等卻得出這么個結論。
“前面有一茶樓,趙姑娘可還有時間一坐。”
“好啊。”依舊是很讓人舒心的話語,枯等的第一反應,自然就是滿口應下,轉而卻想到了,如果錦桃找不到自己,會不會已經回去?如果還因為擔心,讓別人來找的話,豈不是更慘?
“趙姑娘若是有為難,也無妨。”
“啊不是不是。”連連的擺手,雖然對方依然很是讓人溫暖的笑容,可枯等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只是怕錦桃回家也看不到我,會擔心罷了!所以。”
“沒關系,是在下唐突,趙姑娘確實該早些回去,免得家人擔心。”連步笑笑,并沒有因為拒絕而惱怒,他的神情似乎總是那樣如春天般讓人沉醉。
“這樣吧,明天下午,嗯三點,請你喝下午茶。”枯等自然地想要以這表達自己的抱歉,卻絲毫忘記了自己身上暫時還有枷鎖這件事。
“三點。”
連步的笑容,終于轉換為輕蹙眉頭的疑惑,他靜靜的注視著面前的女子,從見面之初到現在,她總是會不經意說出一些奇怪的話語,之前還可以明白,這個,就有些不清楚了。
“啊就是明天下午嘛,午時以后,晚飯之前這樣吧。”想不出具體那個什么時,枯等只能這么說到。
除了在曾經的影視節目上聽說過什么午時幾刻,當然,一般吆喝這時辰的,伴隨著都是比較血腥的場面,可是不知道自己會跑到這個世界來的枯等,也沒讓老天給她時間去仔細了解這個不是,沒辦法,暗自下定主意,回去立馬再找錦桃科普去。
古時計時法,應該也算是一項科學成果吧!
“那就這樣啦,拜拜。”不等連步多說什么,想到什么就做的枯等已經急急忙忙的準備往家跑,說是家,其實,也不過是現有的一個居住地而已,枯等相信,總有一天會回去的吧
,就算不會,那么那個屬于自己的“家。”,也要自己去尋找。
“達啦啦。”
一晚上交了兩個朋友,還放了以前從沒弄過的河燈,枯等對于此次偷跑出來的評價還是星級以上的,因為開心,連帶這個總是不時埋怨的世界,都似乎順眼起來。
“公主。”
“啊咳咳。”驟然被這聲喊叫生生的把后面的啦啦咽了回去,自個被口水嗆住,盯著黑暗中陰影處,枯等停下腳步,沒敢再前行。
“公主,是你嗎。”
“錦桃啊。”又是一聲喊叫,枯等這才聽清楚聲音的主人是誰,雖然因為這個拐角很是昏暗看不清什么,可還是放下心重新恢復笑容,“錦桃你怎么在這兒。”
“公主,奴婢找了許多地方都找不到你,還以為還以為。”
“沒事了沒事了,你看我不是回來了嗎。”耳聽著錦桃的話語隱現哭腔,枯等這才連忙出聲安慰,“對了,你怎么會站在這兒?很危險的。”
枯等是一路問詢著才找到回林府的路,可是這地方正處拐角陰暗處,雖然離林府很近,可還是會不太安全啊!走到錦桃身邊拉起她,開始往林府方向趕回。
“奴婢找不到你,又怕回去被故原君發現您不在,所以就在這里等,希望能看到你的經過。”
越說越是委屈,就在枯等囧著臉以為身旁的錦桃真的會哭出來時,沒想到卻迎來的是她的破涕為笑。
“還好公主真的回來了,奴婢還怕公主未曾出去過,找不到。”
“找不到回家的路對吧。”不管過程如何,只是見了錦桃笑了,枯等也算是安下些心,回家的路途,也變得輕松起來。
“嗯。”錦桃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她的心里卻依舊是濃濃的愧疚,身為一個下人,連主子都伺候不好甚至還給跟丟了,這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婢女,雖然這主子沒對她進行譴責,但是她還是覺得深感罪孽。
從后門潛回這座名為故原君府的林府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徹底昏暗的夜深之時,縱然外面熱鬧的緊,可是這深宅大府卻是沒什么節日的氣氛,一來主子都是成了婚的人了不會去鬧,二來下人也多少聽說這位南越寵愛的公主因為什么事禁了足,有為成婚的小丫頭存了過節的心思,也只敢在自個的屋里下人院里偷偷來進行,這些,枯等自然都是看不到的。
“真是沒意思,早晚有一天得走。”暗暗地嘟囔一句,枯等隨著探路的錦桃踏進了林故故園的門,心底對于逃離更多了一分心思,萬一老天上那幾個大神仙睡不醒了,自個還真能耗下去一輩子待這里不成?
牢房一樣兒的地,日復一日可見的未來,枯等想想都覺得可怖。
才一踏進故園大門,就看見院中的長廊下掌燈婢女站在那里,枯等看著眼熟,想了想才記起正是那一夜里曾見過的還被林故險些處罰的那個,雖然后來知道林故什么都沒做,不過對于自己失誤讓婢女受驚嚇,也還是覺得蠻不是滋味的。
“嗨,這么晚還不休息啊。”三蹦兩跳走上前打著招呼,可是那婢女卻似乎并非像枯等想象中那樣回以微笑,而是誠惶誠恐的,直接跪倒。
“啊茲真是傷腦筋。”狠狠地拍了下額頭,已經讓自己努力適應了,可看到這樣枯等還是覺得有些頭疼,擺擺手示意她起來,轉而看向她身后黑漆漆的房間,隨口問道,“林故呢?睡了嗎。”
門橋下,可是見過他的,也不知,回來沒有。
“沒有。”
輕輕懦懦的回答,看起來也沒有很大年紀的婢女,重重的低著頭,不敢望向枯等。
“難不成真的約會去了。”枯等伸手抱懷,瞇起眼睛開始仔細回憶那一撇中艷紅色的身影,林故莫非真的是雙?
“大人去了陶公子那里。”
掌燈婢女的再一次發言打斷了枯等的回想,不過卻使得她摩挲下巴,頗有些福爾摩斯樣子的喃喃感嘆,“這樣,這個林故看來還真是花心哪。”
剛會見了美女,回來就去見美男,果然是活的比人逍遙,想到這兒,枯等又覺得萬分難受起來,當然,自愿的她以為,這是不平衡的表現。
“大人說是要陶公子離開,說,是要送陶公子回幽然館的。”
“哎。”
腳下生風似的,快步朝著記憶中走過一次的地方走去,婢女的話無疑給了枯等一個特大的驚詫,林故讓陶伽藍搬回去?為什么?因為綾帝的命令?還是有了新歡就忘了前者還情有可原,那么后者枯等只覺得心中一團小火焰,就要爆發了。
“嘭。”
剛走進梅園,就聽見清晰的瓷器碎裂聲,摔過幾次有了經驗的枯等聽見這,立馬就辨認出來。
以為是里面打起來了,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幾步,可是當看到里面的情景之后,又有些疑惑起來,這,是個什么狀況?
林故站在窗口一動不動,充分展現他很是神神叨叨的耍酷模樣,當然枯等心底是這樣以為,實際上他的風姿只是矗立在那里已經是自成一股風景。
陶伽藍就坐在圓桌旁也是同樣的無神不語模樣,沒有小媳婦的哭哭啼啼,也沒有想象中的大鬧特鬧,除了地上碎裂的瓷杯昭示方才響聲的真實,屋里的氛圍,安靜的可怕。
“林故,你干嘛要趕陶伽藍走啊。”
感受到氣氛不對的枯等因為急于想要探知真相,只好沒心沒肺的出言打破這一看起來十分僵硬的環境,她的正義感,確實是有些爆棚了。
“你來做什么。”
淡漠的語氣,一如林故應有的形象,他倒是簡單,說話也總是一種調調不走音,看著讓人氣悶,還又無處可挑。
“是啊,我來。”
做什么呢?枯等被那突然轉過頭望來的面癱臉先是嚇的一愣,轉而才回神,氣惱的看著那個整日讓人不知覺陷入思想空白卻似乎自己好無所覺的那人,又扭頭,看了看同樣因為枯等出現而看向她的陶伽藍,那張一臉無神的俊秀模樣,縱然沒有女子的哭啼,卻另有一種我見猶憐似的感覺。
“喂,陶伽藍,你想回去嗎。”
“塵陽公主。”
陶伽藍諾諾的出聲,轉頭看向的,卻是一臉淡漠的林故。
“喂,林故,你是因為父皇的話,所以要送走他。”
枯等再度開口,一副問題解決醫生的樣子,很是大氣凜然,這姿態,倒是把這兩位風姿卓卓的美男,都給震在當場。
“你們就一點感情都沒有?那你帶他回來做什么?你,又為什么跟他回來。”
“你們兩之間,有愛嗎。”
“陶伽藍,林故有給過你承諾嗎。”
“難道你們真覺得,世俗的眼光那么重要。”
像是來了說教的勁頭,枯等一連串的拋出一系列問題,腳還一點沒閑著的在房間內踱來踱去,一點自己身份的自覺都沒有,看得站在門口進也不敢退也不是的錦桃目瞪口呆。
而當事的兩人,更是沒有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