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就是說呢,哪有那么多盜賊,就算有,應(yīng)該也是先去翻錢吧,哪兒還挾持人啊,自個當時又沒醒,害得迷糊跟林故講什么‘道理’,得,栽里邊兒了吧。
“唉。”又是一聲嘆息,水都有些泛涼了,意識到這一點的枯等正想著起身,誰料耳中卻聽見外間的房門,嘭一聲大力被推開,或者說,更像是撞。
“喲,三姐姐好興致,這沐浴,可是不分早晚。”
陰陽怪氣的調(diào)調(diào),枯等反射性的抱懷,待看清楚來人時,卻放松下來,破口大罵的話,也咽了下去。
“夫人,奴婢。”外間守門的婢女站在趙暮淼身后,低著頭怯怯的對向還沒出浴桶的枯等。
“不關(guān)你事。”枯等有些奇怪的看著一臉傲然的四公主,看樣子是婢女沒攔住才讓她闖了就來,至于嗎?一時想不起到底什么地方又得罪她,只能隨著她那調(diào)調(diào)也開了口,“四妹妹貴為公主,怎么一點兒禮儀都不懂,這樣闖進別人屋里,就不怕傳出去讓世人笑話。”
其實枯等更想說怎麼又是你個二貨,不過想了想還是忍住,也不知道她又是抽的什么瘋,再說難聽的話傳出去又是爛八卦,與其讓人笑話自個,不如笑話她。
“好。”像是有多大的怒氣,盡管四公主說話有種強忍的意味,可還是聽的出隱隱的生氣,“妹妹在外面等著,姐姐倒是快些收拾好。”說完,一拂袖子踏了出去。
“你也下去吧。”不習(xí)慣這種場合要人服侍的枯等,伸出手擺了擺讓那下人也走,待門被帶上屋內(nèi)清凈了,枯等這才連忙跳了出來擦干凈穿衣服,腦海中仔細想著,末了發(fā)現(xiàn)確實在自己記憶力里,除了昨個兒讓那四公主吃癟之外再沒有什么事兒,這才放下心大走了出去,總不能是為那兒事兒吧?
難道她老公還真被自己說中找小三養(yǎng)了?枯等偷笑承認自個又惡了。
“四妹妹這么急的找我,什么大事兒啊。”好在她趕這點兒是洗好澡了,枯等打開門望著門外趾高氣揚的趙暮淼,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如果她是在洗一半兒的時候闖進來,估計枯等心底能罵死她,她最討厭的,就是在專心做一件事的時候被打斷,比如睡覺。
當然枯等是不相信趙暮淼會有什么大事兒的,自己穿過來沒兩天,況且同是姊妹的坑全家的事兒絕對沒干過也不可能干得了,要么就是產(chǎn)前綜合癥?枯等不自覺的將目光移上她的肚子,這也早了點兒吧?
“大事?三姐姐倒是悠閑的很,不過。”趙暮淼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左右掃視了一眼身旁的下人,“三姐姐確定要妹妹在這兒說嗎。”
明明是一張陰笑的臉,還非得整出個神秘樣,枯等真的有些看不下去,怎么自個身邊竟是些糟蹋上天資源的人呢?挺好看的臉,非要弄出不相稱的表情,是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啊,浪費啊浪費。
“說吧說吧,沒人捂著你的嘴。”無力再吐槽的枯等,轉(zhuǎn)身進屋搬了個圓凳在門口放下,本來還真有心讓她進屋里坐,不為她也看在未出世的那無辜小孩兒面子上,可是既然她明擺著說出話就是想在外面說的意思,那就這么著吧,不過自己可不陪她瘋,坐下慢慢看,倒是要聽聽,怎么個大事。
“三姐姐昨日,可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四公主的表情,真可謂稱得上比翻書還快,剛才那
張怪調(diào),轉(zhuǎn)瞬間就變成一臉大義憤憤的模樣,饒是站在三階臺階之下,論起來應(yīng)該也是比坐在上面的枯等稍高些的,可是頭一點也沒有低下的意思,仍舊是維持著高傲的樣子,引的枯等都有些產(chǎn)生錯覺,這兒要是個小黑屋,怎么會覺得好像是在受訓(xùn)似的了?
“有嗎。”枯等自然是反射性的反問,見不得人?她指什么?枯等的思想,漸漸追溯到昨日的境地,可想了一圈,除了見義勇為答應(yīng)幫個人的忙,還真沒啥見不得人的啊?哎?難道她指的是連步那事兒?這應(yīng)該沒什么吧。
“三姐姐要是真記不得了,不妨同我一起去父皇那里想一想。”要說這趙暮淼,畢竟還是皇家的公主,雖非正后嫡出,可也是受陛下寵愛的陳妃所生,喝起人來,氣勢也是極強的,這么一說,枯等還真有些急了。
怎么著啊?什么大不了的事都要鬧上最高領(lǐng)導(dǎo)人那兒了,又是一番仔細的回想,枯等還是沒意識到昨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四妹妹倒是提個醒,姐姐我還真不知道做了什么,讓妹妹誤了。”
有人自愿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反正不吃虧,枯等也無所謂的應(yīng)下,想到昨天在茶樓見的連步,錦桃也是提過啥影響不好之類的,不過那事兒就是真有人問,自個也能說清楚,自然也不在意,這樣想著,便漸漸安下心來,鬧就鬧吧,還能吃了自己不成?
“誤會。”趙暮淼聽到枯等這么說,顯然更為惱火,卻似乎礙于面子不好太多發(fā)作,但是重哼一聲,以顯示她的氣憤,“番禹城都傳開了,姐姐還說是誤會?真是可笑。”
枯等一怔,難不成這古代異世界也有狗仔隊?這見個人,貌似也沒注意過,被人跟蹤了?
“怎么傳的。”對于這一點,枯等確實頗為好奇,“我覺得我做的不過分哪?喝個茶聊個天的,這不是很正常。”
仔細想想,枯等甚至都能想起來當時喝了幾杯水,礙于初次見面不好展現(xiàn)食欲,連那上來的糕點都沒碰,還覺得挺可惜的,也不知道那人有沒有自覺打包了,真是浪費啊浪費。
“正常?不過分。”再次開口,趙暮淼這話幾乎是緊咬著牙迸出來的,那神情,已經(jīng)像是怒到了極點,“趙暮塵,枉你一國公主,卻向那些賤民敗壞本公主的名譽,這事還不過分?好,那咱們上父皇那兒,讓他給評評這個理。”
接二連三的怒吼把思想又有些跑遠的枯等拉回,周圍站著的幾位下人在兩人從一開始說話時,就自動退出老遠,可饒是這樣,這邊的動靜仍舊讓他們看得清晰,也聽得清楚,畢竟都沒有出院子。
“什么賤民、敗壞什么的,你說的是我嗎。”枯等覺得怪怪的,好像兩人的話沒在一個題上,不是說連步嗎?怎么又扯上賤民?啥亂七八糟的啊!
對枯等連名字都直呼的趙暮淼,看見坐著的枯等一臉迷茫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原想著說了半天,對方就算沒有表示卻也應(yīng)該上心,卻不料怎么看,甚至搬出綾帝兩次,都是看不出對方的著急,這下子,她是再也忍不住了,“趙暮塵,你敢說你昨日沒有與幾個賤民說話?若沒有,那外間傳的本公主化作男裝壞你與長姐名聲一事,有傷風(fēng)化,莫不是空穴來風(fēng)。”
已經(jīng)不單質(zhì)問的語氣,更是夾雜著肯定,她聲音之大,連帶著平靜下的發(fā)中步搖墜子再次開始晃動。這一下,枯等總
算可以確定自己和四公主是在說兩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了,原以為她說的是自己和陌生男子茶樓喝茶的事兒,沒想到這‘喝茶’,指的是另一樁。
“你是說我在菀衣閣對面與幾個漢子喝茶的事兒啊。”總算表明了然的態(tài)度,枯等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望著趙暮淼笑了起來,“喝茶就喝茶嘛,什么賤民什么的,多難聽啊,再說這有傷風(fēng)化,又是哪里胡說的。”
又是這個詞,不是說這里民風(fēng)挺好的嗎?昨天上街,也看見不少未婚女子出來的,再者說,風(fēng)化這個詞兒有這么廣義嗎?枯等講一次,這四公主又說一次,以前還以為只是只性呢?哈,枯等內(nèi)心發(fā)笑,出軌情節(jié)聽的多了,以為只是指這個呢!
“你倒是出去聽聽,現(xiàn)在那些賤民所談?wù)摰模瑹o不是本公主昨日男裝出行,裝作路人與賤民同桌壞人名聲的事情,哼。”再次的哼聲,卻表達著趙暮淼深深的不屑,“這等事,恐怕也只有三姐姐做得出,以前倒是不知,三姐姐還有這等心計。”
趙暮淼的聲音,一直都不算小,或者說她的話,從來都不是說給一個人聽的,周邊的下人見這里吵起來似的,卻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說些什么,紛紛低著頭,連看也不敢看,唯一不時抬頭望來的,也只有管家林閔一人,他臉上縱然著急萬分,卻也是沒膽量上前打斷。
“我要是真有心計,還用的著費盡苦心去什么裝路人。”心計這種事,說來的諷刺意味更是濃郁,枯等聽得懂,可也只當不知,太把別人的話當回事,反而是給自己找不痛快,枯等冷笑,“四妹妹也是高看自己了,我要壞你名聲,哪還用扮男裝去做那什么苦心。”
“這事兒你可敢說,你未著男裝出去過。”枯等話音剛落,趙暮淼便出言快速問道,大致是因為急切,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聽起來嘶啞中帶著些尖利,很是難聽。
“不敢說。”略一沉吟,枯等還是覺得說出來算了,反正有心,大致趙暮淼認真查也能查到些,與其等著她再來揭底,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坦白,反正確實沒辦壞事,如果八卦也算的話,“是啊,我著男裝了,也出去了,也碰巧與幾個平民同桌說了幾句話,那又怎么了。”
平和無謂的語氣一出,周圍的的空氣似乎都靜止了,枯等是真的不把這當回事,所以才可以說的云淡風(fēng)輕,但顯然,氣急了的趙暮淼,是真的認真了,而且因為趙暮塵的態(tài)度,甚至身子一個趔趄的搖晃,好在又自己穩(wěn)住,沒摔了下去。
“快快快,來個人,那誰?不是林府的吧?把你家公主扶著點兒。”見到此情的枯等,連忙望向遠處招呼人過來,對于林府的婢女枯等不完全熟,但是遠處的下人中其實也就三個婢女,除了守門的,也就剩兩兒不認識的,自然就猜測性的喊著其中一個,見人快速跑來,這才將視線重新轉(zhuǎn)回四公主身上,“四妹妹如今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做什么事也要悠著點兒,遇見事也千萬要忍,不為自個也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好歹也算半個皇室血脈,還有啊,妹夫也是,知道你懷著身子也不陪著,回去可得好好說說他,你要舍不得,哪天我去府上坐坐。”
枯等可沒閑工夫真去找那白撿的妹夫聊聊怎么照顧媳婦兒的事,不過這么說也沒有什么故意啊惹怒的意思,就是客客氣氣的提個醒,不過顯然趙暮淼的理解,和她差了十萬八千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