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不要。”包廂的房門關(guān)上有一會兒,一直站著的土青袍男子這才開口說道,話還沒完,便見身前的連步了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著他微微一拘,似要離去。
“只用確定她是不是三公主,見她進(jìn)了府就不必再跟。”連步緩緩的喝著杯中茶水,若不是空氣中確實有他的聲音,都會覺得似乎他未曾有動,那副自得品茶仿佛世界無關(guān)的模樣,自成一股墨畫。
青袍男子一怔,似是沒想到自家主子是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張了張口想要問些什么,卻還是沒有,低頭應(yīng)是,步伐輕巧的開門走了出去。
屋內(nèi),如玉般好看清俊的臉上,始終勾勒出淡淡的笑容,似是想到什么,嘴角挑高了一些弧度,隱隱露出皎齒,明媚奪目,玉顏引人。
這南越國已婚且年齡相仿的,只有兩位公主,四駙馬那是出了名的畏怕四公主,說是相敬如賓,都是講給身在其中的他們自己聽的,能著男裝出門且時刻惦記著回去時辰的,恐怕只剩另一位了,這點(diǎn),不難猜,況且枯等以為確實疏忽,字這種東西,鮮少有人知道不代表就無人記得,有心人,總是會了解。
“公主,若是回去大人問起,該怎么回啊。”走到半路,錦桃想起著男裝出來的事兒,還是覺得有些不妥,萬一被問起,真的想不出合理的回答,沒辦法,只能求助這從醒來之后就有些奇怪的自家主子。
“公主。”
“啊。”
看沒有回應(yīng),錦桃本想再喊上一聲,沒想到自家主子卻突然抬頭,一個拍掌驚叫一聲,嚇了她一跳,連忙追問怎么,可是沒想到,這主子的回答卻實在讓她有些無力,“錦桃,你說剛才出來我們是不是沒付茶錢。”
扭頭問完,又自顧自的看向前方,“說好的咱請,到了還是讓人家掏錢,這不對。”
“不然奴婢回去付了茶錢。”錦桃沒辦法,只能這樣說,既然自家主子說了不對,那就是自己疏忽了,自然要補(bǔ)救。
“那倒不用。”枯等扭頭笑著,見錦桃一臉愁容,以為她在因為這件事當(dāng)自己怪她呢,連忙說道,“算了算了,下次回請回來就好。”
卻是不知,這丫頭在聽見這句話,心中反響有多大,她,是不想有下次的,縱然是個身有殘疾的人,卻也是個男人啊,錦桃不傻,不是看不出自家主子和那人聊得很開心,本著忠誠的原則,也不希望自家主子和陌生男人太多來往,為了聲譽(yù),也為了大人,千萬不好,心底里她還是把林故當(dāng)做男主人的。
臨近林府門前,周圍便漸漸僻靜下來,錦桃望著枯等那一臉的笑容,實在是不忍心打破,卻終于還是沒忍住,開口再次提醒,畢竟到時候回去了,再說可就晚了,“公主,大人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嗯。”枯等疑惑扭頭,看著錦桃那張長期愁苦模樣的臉,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什么,不在意的擺擺手,“不會,你別擔(dān)心了錦桃,小小年紀(jì)總這樣不笑,嘴會變丑的。”說著,還站定伸手將錦桃的嘴用大拇指輕輕上挑,“看,這樣多好。”
說完繼續(xù)笑著,大步朝前走去,枯等是真的不在意,在她看來,林故那gay,估計他心上人去哪兒他還會關(guān)心,自個兒?切,他省省吧,這一點(diǎn),枯等頗有些篤定的意思。
雖然有些沒心沒肺的勁兒,但錦桃還是感到些許欣慰,已經(jīng)很久沒從主子的臉上看到笑
容了,多久呢?她都有些不記得了,心下一橫,罰就罰吧,只要公主開心,別的都不算什么。
“公主,您不能去塵苑,東西都已經(jīng)搬到大人那里了。”錦桃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聲的叫喊了,可看著始終不肯挪動的自家主子,委實有些無力,來往的下人經(jīng)過時,雖都有低著頭,但那偷偷打量的視線,她也不是沒有接觸到,再這么下去,她都覺得沒臉了。
“公主,您松開好不好,故園那里都收拾好了,跟您住塵苑一樣的。”再次努力的勸著,卻只見自家主子直接又上了腿,更是著急的左右走動,想遮擋住如今這姿態(tài),卻無奈身子太小沒有辦法。
“我不去。”一聲悶悶的,似乎從鼻腔發(fā)出的聲音,枯等不是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狀態(tài)有多雷人,可是她真的不想往林故屋里去,一進(jìn)了府門才想起,剛才一路高興的把這茬都給忘了,雖然這樹袋熊一樣抱著柱子的姿勢是真的不好,經(jīng)過的下人的頻頻偷看她也知道,可如今,只剩這一招了。
“公主,快松開下來吧,這要是讓大人看見了。”
“看見就看見,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我的決心。”說完還不忘哼了哼,能做到這種姿勢也挺不容易的,枯等發(fā)現(xiàn)這樣還真的挺有安全感,遐想著難怪樹袋熊那么喜歡抱著,還真是緩解憂傷啊,扭頭看了一眼一臉急色的錦桃,也有些不忍心她跟著擔(dān)心,“你走吧,我一個人在這兒待會兒,走吧我沒事。”說完,再次將額頭貼向柱面,呈標(biāo)準(zhǔn)的抱柱姿勢了。
“大人。”
良久真的再沒有聽見錦桃的聲音,就在以為她走了的時候卻突然又聽到她這么一聲喊叫,閉著眼睛不理會的繼續(xù)保持,再次悶悶出聲,“你不用騙我,就是林故真來了,我也不下來,你回去吧,我就在這歇一會兒。”
“是嗎?覺得好,以后就在這歇著吧。”
低沉而磁性的聲音,不夾雜一絲可聽的情感,枯等刷的扭頭循聲望去,在看到那人時瞬間摔了下來,直接倒在了地上,還真來了?娘啊,這算怎么回事?
“你你你,那個啊。”枯等干咳兩聲,努力的想要站起,可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手腳為了支撐身體抱住,竟是有些脫力的麻了,好在錦桃扶著,總算是不至于再摔下去難堪,“我最近學(xué)習(xí)了一種新的鍛煉方法,就是練習(xí)練習(xí),呵呵,練習(xí)。”
想動個胳膊做個樣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胳膊似乎是摔的時候擦著還是怎的,竟是有些疼,沒辦法,只能放棄。
“啊這衣服啊,元尹的。”見林故的視線掃視著自己,枯等這才意識到衣服還是去外面時候穿的沒換回來,連忙開口想要解釋,可才說了一半就發(fā)現(xiàn)元尹居然撲通一聲跪下了。
“錦桃姑娘來我這里借衣服,小奴不知是夫人要拿來穿的。”元尹那驚恐的模樣,看的枯等不覺皺眉,自個這不還沒說完呢嗎?又不是污蔑你什么你急什么?
“是不關(guān)他的事,我讓錦桃去借的,想出去走走可那些裙衫太麻煩,就借了兩件男衫也方便些。”枯等一邊伸手揉著胳膊,一邊緩緩的解釋道,看著那元尹頭匍匐嚇得不輕的樣子,也不想計較他直接把錦桃推出來自護(hù)似的行為,況且確實是自己的問題。
“自己到林伯那兒領(lǐng)罰。”林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元尹,又撇了一眼錦桃,面無表情的邁步離開,從頭至尾,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或生氣
什么的,像是說一件很家常的事兒。
“是。”拖長的尾音,隱隱帶泣,錦桃低下頭不敢再說什么,就連元尹也是良久沒有站起。
枯等不明所以的看著林故漸漸走遠(yuǎn),皺眉疑惑的望向身前的這兩人,怎么看著一副莫大痛苦的樣子,林伯是誰?很厲害嗎?
“公主,奴婢這兩日不能照顧你了,你要多保重。”悶悶的幾句話語,聽著總有種嗚咽的趕腳,錦桃依然沒有抬頭,不過不用看也知道臉色不會好到哪里。
“這是干嘛呢?不就讓你們?nèi)フ伊植矗空揖驼野。奘裁础!痹趺绰犨@人錦桃的話,總覺得那么別扭,又不是生離死別,搞得跟訣別似的,枯等伸手托起錦桃的臉,果然從她的眼睛中看到滿滿晶瑩,眉頭越皺越深很是不解,“還有你啊元尹,起來吧,人都走了。”
“公主保重。”元尹站起,卻沒有抬頭對著枯等就是一揖,轉(zhuǎn)身離去。
枯等越來越覺得,有些跟不上兩人的步伐了,這怎么,難不成還真是送死去?腦補(bǔ)一個干瘦陰沉的老頭兒,手中拿著皮鞭火鉗的場景,光是想想就一陣惡寒,枯等趕忙止住再次看向錦桃,“林故讓你們上大刑去。”
“不是,不過在林伯那里領(lǐng)了罰的,床上躺個三五天的就算好了。”錦桃搖了搖頭,語調(diào)還是有些沉悶。
不是上大刑總不至于是排山倒海九陽神功吧?枯等伸手抹了抹錦桃眼角的小眼淚兒,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有我在不怕,不管什么罰我扛著呢,你別跟那元尹去了,在這兒等著,我去跟林故說說。”
“公主不用了。”
“在這兒呆著啊,哪兒也不許去,我一會兒就回來。”枯等打斷她的話又匆忙的說了幾句,大步朝著剛才林故離開的方向走去。
剛還和人討論過下人有過主子是有有錯的問題,沒想到這么快就在自己身上發(fā)生,在枯等看來錦桃和元尹自然都是沒有錯的,不過也是因為她覺得首先自己就沒有錯,出去逛逛走走嘛,難道還要跟他匯報?
走著走著,枯等就發(fā)現(xiàn)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那便是自己迷路了!
“那個問一下,故園怎么走。”為了找到正確的方向又不讓人疑惑,枯等特意找了個年紀(jì)看起來很小的婢女,只是看起來她似乎也是認(rèn)識自己的,看來這趙暮塵在這府里還是有些地位的。
“夫人要找大人嗎?奴婢帶你去。”那小丫頭看起來也似是不明白怎么會不知道路,不過也沒有多問便老實的說帶路,枯等自然求之不得,暗自又表揚(yáng)了一把這小丫頭真是熱心腸。
假山流水涼亭,這林府不走不知道,枯等剛發(fā)現(xiàn)還真也挺大的,比自己想象中的大還要廣闊一些,除了沒有皇宮那么大的橋,看起來花花綠綠的也不遜色什么,贊嘆著園林工作者的勤勉有心,又不免感嘆這世道真是不一樣,現(xiàn)世的時候房價那么貴,還要拼死拼活的賺那么一小點(diǎn)兒地皮,想想那計X生育雖然挺殘忍,可也是bi于無奈之舉。
“夫人,到了。”
聽見小丫頭的提醒,枯等搖了搖頭恢復(fù)漸行漸遠(yuǎn)的思想,抬頭看了看門口故園倆個字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那婢女忙她的去吧,說起這南越國的字兒,類似于繁體一種,太難的枯等可能不能辨的很清楚,但簡單的一般她都能看的明白,這也讓她省了好多事兒,至少這一點(diǎn)不用老是去請教錦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