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等放下把玩街邊小販攤上的玉石,側頭望著嘴角微笑沒有張揚感的趙恪,菀爾一笑,“哥哥也還是這樣最帥了,平日那放蕩模樣一點都不配這張臉嘛?!?
這說的卻不是恭維,枯等的確覺得這種淡淡微笑的趙恪最為順眼,難怪以前見他得輕佻樣不相配,感情是故作的,自然不順眼了。
趙恪一怔,看待面前人的目光深邃起來,漸漸的,嘴角重新浮上笑意,那笑,越來越深,“哈哈哈,原還擔心塵兒會有難受未能說出,如今看來那將死不但讓塵兒你徹底想開,還變的聰明了。”趙恪伸手輕拍了一下枯等的頭,昂首順著街道朝前走去,很是開心的模樣,看得枯等也是忍不住輕聲笑著,看來這柱寶沒壓錯,見了那么多人,果然還是這位趙暮塵三哥比較對胃口啊,可以做個朋友。
“公主,真的沒事嗎?!?
與枯等的一臉得意與趙恪的滿心笑容不同,一旁跟著的錦桃卻是一臉憂色。
“什么?!笨莸容p笑,扭頭不解的看著明明出來玩卻沒多大樂意的錦桃,疑惑道,“什么沒事?!?
“那件事告訴三皇子真的沒事嗎?要是大人和陛下知道了還有皇后?!睉n心的同時還有些急色,枯等站著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錦桃這是擔心后續作用,被人挨個詢問嗎?也對,讓人知道自個真的自殺沒死成,恐怕最為受難的是錦桃,其次就是自個還真要被輪個做心里開導工作,這么想想,是沒什么好處啊。
“放心吧!他不會說的,就是說了也沒事,不是有我嘛?!笨莸扰呐男馗桓贝罅x的朝著錦桃說道,趙恪又不像是碎嘴的人,況且應該知道自己不說就是不愿說,還是愿意相信這南越第一個朋友的,“對了,別再喊我那啥啊,叫我小姐。”
又對著錦桃丟下這么一句,枯等才歡快的朝著趙恪行走的方向蹦跳而去,這個美麗的夜晚啊,再加上后續無期出來,怎么著也要玩個夠本。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哪?!?
枯等一邊感嘆著突然地失望情緒,一邊在這擁擠的街道上開回逛著,四下還不忘扭頭尋找著錦桃的下落。
沒錯,很不巧,在枯等玩的正高興,猛地回頭想喊錦桃時,卻才發現她已不在身邊,而那個早先走前面的趙恪,也已然沒了蹤影。
枯等想,她是與人走散了。
“錦桃?錦桃?!?
憋足了勁兒,枯等終于扯開嗓子開始喊叫,可明顯作用不大,因為這種人挨人人擠人的狀況,就算是那人隔著兩步遠兒,恐怕也未必能見著,而且這一喊,枯等也才發現她平時自認的高嗓門在這種真正可稱為熱鬧的環境下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幾聲過后,便徹底沒了底氣。
費力的擠過人群,枯等想著找一個人稍微少點的地兒找尋,其實不是枯等丟了錦桃有多么擔憂,事實上枯等自信縱然人生地不熟,摸回那有點名聲的大宅子家還是能夠做到的,她著急,是因為看到許多好玩意兒,想買才發現,錢都在錦桃那里呢。
于是,本著不利用名號欺壓百姓有些道德的枯等覺得,首要找到錦桃,才能真正玩的盡興,很明顯,難得出來一次,枯等不會傻傻再跑回去取錢干啥的,那樣就算取著了錢,能不能出來就另兩說了!
“姑娘,放個河燈吧,可以祈求到好姻緣哦?!?
剛走到一個看起來人來人往卻也還勉強可以不那么人貼人擠著的地兒
,尋找中的枯等,就被這一聲音喊住。
“你跟我說話?!边t疑著回頭,枯等還左右的望了望,發現確實自己周圍沒有別的女子,這才確定那個位于不遠處擺攤的老漢,是在喊她,心底,卻是一陣可樂,自個都嫁人了,哪里還有什么好姻緣。
“是啊姑娘,買一個吧,不瞞你說,老漢在這里幾十年,凡是從我手里買下河燈放入這門河,找下良人的姑娘,那是數不勝數啊。”
老漢一副做生意人得精明樣子,倒是很會把握的宣傳著他的東西,當然有沒有那么神奇,那就不得而知了。
“呵你這燈還是魔燈不成?!笨莸缺焕蠞h那一臉真實的模樣逗樂了,明明就是王婆賣瓜嘛,不過也隨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被他喊做門河的地方,確實有不少女子在岸邊放下河燈,枯等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真的能親眼見到這種景象,也是很感興趣的多看了幾眼,不過看過之后,卻沒有掏錢的意思,不是她不想玩,只是,實在沒有錢。
“哎姑娘,這門橋可是相當于凡間的鵲橋,七巧一年一次,姑娘放一個。”
老漢的話還沒說完,只見有離開樣兒的那被他喊得女子,忽然扭頭直直的瞪向他,一時嚇了一跳,也沒敢再多說,可是那女子蹬蹬幾步走過來,所說的話卻是讓他一樂。
“老板,有筆嗎?給我一盞燈?!?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番禹城中門橋上,凡是在此的人均可見到門河河面被盞盞彩色蓮花燈籠罩,或紅或紫,映出河面,一片瀲滟。
此時若是有人仔細的去撈起一盞查看,定可見上面用大紅朱砂勾出的不算整齊的兩字,木古。
而罪魁禍首,似乎一點停止的意思都沒有,販賣河燈的老漢,卻是戰戰兢兢的連磨墨的手,都微微顫抖。
“姑娘,姑娘這可還要放多少?!痹谶@門橋下賣了這么多年的燈,他還是頭一次見有人放這么多的,要不是看眼前的女子穿著上乘衣料華美,不像是平常人家,又許下重金酬謝,也不敢這樣任她沒玩沒了的放下去。
不過此時,卻是有些擔心了,眼看著河燈沒剩下幾盞,可是燈錢,卻是一點沒見。
“嗯,夠了夠了,不放了?!狈畔率种兄焐懊P,枯等揉了揉胳膊笑著說道。
之所以這樣做,只是忽然想到一個找到錦桃可能的辦法,如今放了這少說有百盞上下,只要錦桃有心隨意的撈起一個,定然就能看出是自己,不過肯定也是急著尋自己的錦桃,也不知能不能看得到。
不過反正枯等是玩的挺高興的,這么自己寫自己放,從來沒試過覺得很是新鮮好玩,但不寫不是因為枯等可憐老漢只剩下幾盞,只是因為實在是寫不動了,百盞河燈近兩百的字,況且還是她不算特別熟悉的毛筆,自然是累人的。
“姑、姑娘,您看這河燈的錢?!辟u河燈的老漢搓著手掌,很是尷尬的候在枯等身邊,只想討回那一百盞燈的錢。
眼看著這位客人放下筆,他那心疼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這再放下去,是徹底讓他的小攤沒了任何東西,其實到此見這穿著不俗的姑娘身邊一個小廝下人都沒有,心里,總還是不免的忐忑起來。
“放心放心,再等一會兒,不會短你的?!?
嘴上這么說,玩夠了的枯等心里卻也開始突突,要是錦桃沒看到不過來尋,那可怎么辦?身上向來不愛帶什么玉器金銀,現在又
是禁足期間,自然不可能讓這老板去府上取,不然不就暴露偷偷跑出?可是一旦錦桃不來,也不知這老板能不能相信自己,放自己離開呢?
越想,越覺得沒底。
“那個其實吧?!?
“趙姑娘。”
枯等本想著開口好好同老板說說,讓他給個地址明個送錢過來,可是話沒說完,就聽見身后有人喊著什么,疑惑回頭,待看到那人時,先是一怔,繼而,笑了。
“連公子?這么巧?!?
那縱然夜色也不能掩蓋的白衣似雪,俊美的樣貌,除去稍顯礙眼的輪椅,都無窮讓人神怡。
“不巧?!?
淡淡的語調,依舊是宛如玉石叮當的清越,可是枯等聽聞,卻是呆愣,怎么“這個可是趙姑娘的。”
繼續的開口,枯等隨著連步的話朝他端起的右手望去,只見那手掌處,正托著一盞紫粉色蓮花河燈。
“啊,你看到了?!笨莸阮H為驚喜跑過去微低頭看了一眼,轉而便明白這面前之人所說的不巧的真正含義,“巧的巧的,你看我那小丫頭沒看到,倒是被你撿了,算是巧的?!?
沒想到這百盞河燈沒把錦桃找到,反倒是把面前的這個男子給招來了,說來,也還是算巧的吧。
枯等身后,那老漢尷尬的站在那里,看著眼前的這兩人看起來還算和樂的對話,沒有停下的意思,踟躕良久,才弱弱的開口插言,“姑娘,燈錢。”
“啊,對了?!笨莸嚷犅勆砗蟮穆曇簦@才突然想起絲的叫了一聲,扭頭朝著輪椅上連步,又是嘿嘿幾聲聽起來有些假卻也不讓人覺得難看的笑容,“我同我那丫頭就是你上回見到的那個,走散了,身上又沒帶錢,放了這老板許多河燈,你看能不能借我點兒?!?
這話音才落下,只見連步只是一抬手,那身后的青年便是掏出一個錢袋,朝著那老漢扔了過去。
老漢還愣在枯等的話中,心道感情這姑娘是真沒帶錢,對于突如其來的一袋子錢雖然沒反應過來,卻還是敏捷的伸手直接接住,到了手中,才似乎明白這是燈錢,喜笑顏開的也不管思考剛才什么帶沒帶錢的問題,拿了錢直接拐回攤位收攤回家去了。
“謝謝你了,等我找到錦桃,讓她給你?!边@般大方,著實讓枯等對這位只見過一面的男子好感度再加一分。
從前身為普通學生的枯等,也多次遭遇過這種事件,當然所有情況,都是別人借她,可是也正是因為她遵循從不借別人錢的宗旨,才更明白那種有多困難,不是誰,都可以什么都不多問的將錢借出去的,何況還是只見過一次的陌生人。
“不用,在下還要多謝趙姑娘找的房子,很好。”連步的聲音總是那樣舒舒緩緩,他的嘴角似乎也總是那樣掛著絲淡淡的笑意,給人的感覺也總是很舒服不覺得疏離,明明是這才見得第二面,可是枯等就覺得與眼前的男人,似乎都認識很久似的。
沒有距離。
“其實我都沒做什么的,要謝啊,也是我那個錦桃小丫頭?!备杏X到對方真的是很真實之后,枯等也很是輕松的把他當朋友一樣開始閑聊,此時過了門橋來到另一邊,這里稍微比對面寬敞且人少一些,雖然仍舊來往不少行走的,可是相比下說起話來,正常聲音也足夠聽的清晰。
“對了那房子你們搬家什么的需要幫忙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說就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