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潛伏間諜
“陸風，吃飯了，出來吧。”陸翔看著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看著天花板的兒子嘆了口氣。
這次的打擊對兒子而言，確實太大了。最重要的，兒子小小的腦袋瓜并不能明白怎么就發生了這一切，這一切又是為了什么。
男孩慢悠悠的穿上鞋子，面無表情的從父親旁邊經過，還不忘先洗洗手，再坐在飯桌前，拿起碗筷，沉默著吃飯。
村長又嘆了口氣，也回到飯桌前，默默吃飯。
時間在碗筷不經意的觸碰聲和時鐘的“滴答”“滴答”中慢慢溜走。
“爸爸，你會去救媽媽嗎？”
正在咀嚼的陸翔停下了，頗為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嗯……”村長思考著這個問題，一個謊言會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彌補。這終會成為一個無窮無盡的惡性循環。更何況，兒子又這么聰明，早晚有一天他會識破的。
陸翔擱下碗筷，把嘴中的食物咽下去：“兒子，你該相信那些戰士。他們從匪徒手中拯救了我們，一樣也能從奴隸販子手中拯救你母親。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可我信不過他們，爸爸，”陸風用筷子戳著燒糊的牛肉，“我親眼看著他們帶走了蘇珊，她不會再回來了。對嗎？”
“不，陸風，這里是她的家。蘇珊不會那么無情，她一定會回來的。”是這樣嗎？村長暗自問自己，他對那個女孩的了解不多。但直覺告訴他，恐怕他錯的離譜。
“真的…是這樣嗎？”男孩艱難的問出這一句，嗓音沙啞。
做父親的把額頭貼在掌心，無法回答。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陸風，你還打算跟威廉姆斯學習么？”
“爸爸，我要把媽媽從那些奴隸販子手里救回來，一定要。”
小男孩的目光堅定，小小的手也不自覺攢成了拳。
他已經長達了，而且會飛速成長。就像蘇珊一樣，過早的走向成熟。
陸翔輕輕嘆了口氣，他既感到安慰，但又為欺騙了兒子而感到愧疚。同時，也為兒子的未來而隱隱擔憂。
在這幾種矛盾感情的不斷搏斗中，村長沉默著起身，給了兒子一個吻，迅速離開了家，去找民兵教練。
——（分割線）——
狙擊手抬了抬帽檐，借著這個動作掩飾自己掃視面前的人群，確認沒有危險，這才打量城鎮入口的那塊告示板。
“歡迎來到——瑞丁城——傳說中的——黃金國”后邊還有一行蠅頭小字：
“我們不再招收工人了，因為礦井里有外~星~人（最后5個英文字母被刻意寫的歪歪斜斜，描了又描，以襯托出…額，我猜是恐怖？）！只需20元，你就可參觀到令人驚奇的地下未知生物！”
“（這下邊居然還有一行更小的涂鴉，恐怕不把你的大臉整個pia到告示板上你是看不見的）PS：我們不會為你的安全負責，心臟病及老、弱、病、殘高危人群請自覺多加200元”
墨菲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這他媽誰寫的歡迎辭？”
幾名商隊成員回頭看了看笑的很燦爛的狙擊手。一個人用手肘捅了捅他：“我們不在這兒做過多停留，換了錢就走。所以他媽的低調點，這里有不少沙爾瓦特的探子，你不想吃子彈吧。”
“是嗎？”狙擊手帶上了邪笑，“我猜現在有人已經瞄上我們了。別擔心，交給我就行了，正好找點樂子。”
阿思寇提用鑷子小心的捏起一些鹽粒，灑在紅布上，拿著放大鏡仔細觀察。
“怎么樣？”那名商隊成員——被已經死去的紅發女孩咬傷手的克里斯環抱著雙臂，掩飾自己搭在腋下手槍握把上的右手，看了看自己的幾名同伴，冷冷的問，“一共20磅。成色還不錯吧？”
“不錯，非常好。”瑞丁市市長像品嘗美味一般嚴肅的點點頭表示贊賞，“我會讓我的人在10分鐘內把錢準備好。你應該明白，100，000不是筆小數目，我們需要點時間來清點。”
“你用不著向我解釋。”更不該把商量好的價錢說出來，你個白癡。
“你們就打算這么站著等嗎？”市長掃了眼角落里的警衛，又盯著面前的人，“會客廳有飲料和水果，我想你們一定趕了不少路。”
克里斯皺了皺眉。他不是傻瓜，但總有人天真的以為他是個白癡。
“我們就在這等。”克里斯強調了一遍。他覺得這家伙的廢話有點多了。而一般來講說廢話只有兩種可能，沒話找話說，或者，在不自覺拖延時間。
“好吧，我同意，”阿思寇提開了個很爛的玩笑，暴露了他的真實意圖，“這么一大筆錢，說不定真的會長翅膀飛了呢。”
狙擊手掏出手槍捅進面前跟他爭吵不休的混蛋嘴里，對方立刻很明智的閉上了嘴。
“我跟你道歉，很抱歉撞了你。不管你這個賊接不接受，現在，快他媽滾開，別再來煩我。”墨菲拿回自己的錢包，并抽回槍管，匆匆繞開人流，追趕那個消失在拐角的身影。
狙擊手絕對沒看錯，那是個他從沒想到，居然會再度遇上的人。
你現在為誰工作？是來奉命殺了我么？或者，是為了個人的復仇？
墨菲也閃進那條小巷，他在入口處站了會，讓眼睛適應面前的昏暗。在這十幾秒內，他聞到了水果、蔬菜的腐爛氣息，猙獰而發腥的酒氣，下水道的惡臭，刺鼻的發射藥氣味，隨風不停擴散的腥氣，和——
他最熟悉的那種淡淡的體香。
“出來吧，你沒必要躲著我，”狙擊手把手槍插回到腰間，慢慢轉過身背對小巷，“應該是我躲著你才對。”
墨菲能感覺到，對方已經出現在他背后。狙擊手轉過來，看到對方手里握著一支小巧輕便的Five－seveN?，還加了消音器。狙擊手感到了強烈的殺意，雙方僵持了幾十秒，那殺意又慢慢退去。
“你知道嗎？我去了那里，見到了我父親，威廉姆斯，”墨菲像跟一個老朋友聊天一樣隨意，“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在最后關頭，我居然放過他了，就跟你現在一樣。”
“那是因為我不能讓你就這么輕易的死了。”聲音婉轉而動聽，但又透著赤裸裸的恨意。
“我無法否定自己和他的血緣關系，”狙擊手望著對面的女子，“就像你無法否認，你還愛著我一樣。”
“那又如何？”對方仍然舉著槍。
“我們重新開始吧。”墨菲瞇著眼，打量對方的反應。
“錢還沒準備好嗎？”克里斯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阿思寇提前，他比瑞丁市長整整高了半頭。
“別擔心，大個子，我的信譽可是很好的，”阿思寇提向后退了半步，他有些受不了對方所帶給他的壓迫感，“不如，我和你們聊聊最近發生的事，來打發打發時間？”
克里斯和其他幾人互相看了看，他發出了信號，大家準備。
市長打開了話匣子，自顧自說了起來：“聽說最近沙爾瓦特往西邊派出了一批人手，還帶了一支商隊。但是后來，直到現在，這批人都杳無音信。我就在想啊，你說，海邊那些不適合種莊稼的鹽堿地有什么好東西值得他老人家關心的？”
阿思寇提慢悠悠的繞著幾名商隊成員踱起了步：“所以我猜啊，要么是那些土人——哦，抱歉，沙爾瓦特不做奴隸買賣；要么，就是海產品。但那些魚干啊、海帶啊什么的都有輻射，雖然能吃，但也值不了幾個破錢。所以我在想，到底是什么呢？”
市長話鋒一轉，帶著狡猾的笑容：“今天見到你們，我才解開了這個疑惑啊，原來是你們這些賊，偷了他老人家的鹽。”
克里斯掏出手槍對準阿思寇提的腦門，其他人也分別端起武器，和警衛對峙。
“先生們，請大家都文明點，把食指小心的放回到扳機護圈上，今天這里沒有人會死。”市長緩緩說道，同時壓下一名警衛的槍管。
克里斯慢慢壓低手槍，默不作聲的看著市長，猜測這個裝孫子的逼玩意葫蘆里賣著什么兌了水的假藥。
“我是個生意人，生意人就有生意人的做法，”市長伸手接過鐵窗內銀行辦公人員遞給他的手提箱，放在克里斯面前，“我替你保守秘密，你拿著這80，000趕緊滾蛋。老實說，我自認為收費不高，我可是童叟無欺的。”
克里斯把手槍插回腋下，提起箱子，最后瞪了眼角落里的警衛，在其他人的掩護下轉身離開。
“別忘了，我是個生意人！”市長的聲音從銀行內飄了出來，攆上正打算跑路的幾名商隊成員，“要是你還有貨，我還要！”
從銀行內出來后，幾個人都松了口氣，阿思寇提果然是個奸詐的家伙，一個大奸商。也是，不然這樣的人怎么當上市長呢，這個混蛋太精于算計了，早晚有一天把自己給算計進去。
“嗨，各位，玩的怎么樣？”克里斯打量眼前的墨菲，目光不自覺就飄到他懷里的女人身上去。嗯，確切的說，是那對波濤洶涌的肉肉的球球上去。
“啪”他不明不白的挨了一巴掌，其他幾人都笑起來。
“啪”“啪”“啪”“啪”這下誰也笑不出來了。
“一群色鬼！”
“呃，很抱歉，這是我的前女友，”狙擊手說完又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下來，老老實實的立馬改口，“放、放屁！這是我的現任女友！”
那名女子“哼”了聲，拽著墨菲的領子在前邊帶路：“我們走吧！”
克里斯和其他幾人面面相覷，喔哦，性格和身材都一樣很火爆的小妞。
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分割線）——
西斯上校抬腳就要踩在小女孩的尸體上。他猶豫片刻，改成跨一大步，走到鋼鐵兄弟會的書記官面前。
書記官只穿著鋼鐵兄弟會的袍子，因為躲避導彈和能量武器攻擊而弄得灰頭土臉，連鏡片上也碎了一道裂紋。但這絲毫沒有掩飾住他對于地上那些尸體的厭惡——即使后者已經成了尸體，也無法阻止他的仇恨。
這一切都被上校看在眼里。他問道：“即使作為一個高級外勤特工，這也不是我該了解的范圍。就當成是廢土上的流言好了：為什么你會這么仇恨鋼鐵兄弟會？”
勃朗寧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慢慢說出答案：“你只會被你信任的人所背叛。”
英克雷的高級外勤特工笑了起來，最后猛地止住笑：“一個間諜卻說出這樣故作高深莫測的話，確實有點意思。”
“好了，別廢話了，”書記官突然煩躁起來，“你們是殺了我還是帶我走，快動手吧。”
“你很有自知之名，當間諜，實在是可惜了，”英克雷的上校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不過我的頭兒和你想的…不太一樣。他希望你老老實實的回到地堡內，把整個情況報告給你們的Lost_Hills總部。”
“然后讓他們立馬懷疑到我頭上，把我控制起來嚴刑逼問拷打，供出一切？”勃朗寧覺得那名英克雷的弗蘭克少將抽起風來就是個十足的傻蛋。
“我們會在內部放出點風聲，軍隊內的流言，就說我們新測試的飛行器進行長途偵察時發現了你們的隊伍，于是護航隊伍毫不留情的發動了攻擊，”西斯上校一本正經的解釋，其實他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實在是爛透了。但沒辦法，上級的命令就是讓他把一名王牌間諜往火坑里推，他也必須照做，
“并確保你們的間諜能捕捉到這個消息。另外，我們會在2周內突襲你們的另外兩處地堡，轉移你們高層的注意力，方便你盡快洗脫嫌疑。”
書記官臉上明顯寫滿了不信。他慢悠悠、輕聲說道：“你們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還添了把柴確保徹底燒死我。”
“是啊，我完全同意，”西斯揮了揮手，數十支能量武器全部對準鋼鐵兄弟會的書記官，“別他媽廢話了。現在，轉過身，給我滾。”
“帶我向她問好，一定把消息傳達到。”
“我會轉告將軍的。把雷場先關了，讓他出去，再打開。”西斯上校開始猜測那個“她”是誰。他很快放棄了，那些東西理應屬于絕密級，還不是他能夠接觸到的。
勃朗寧摘了眼鏡掛在胸口口袋上，一名士兵遞給他一支Wattz2000激光步槍和一些裝備，書記官接過激光步槍便轉身離去。
“Gambler全體，這里是Gambler－1，最后一遍打掃戰場，5分鐘后收隊，out。”
10分鐘后，確認沒有遺漏下什么東西的英克雷部隊將核反應堆固定在其中一架新趕來的運輸機機腹下，重新登上4架傾轉旋翼機，在2架武裝攻擊機的護航下迅速離開鬼鎮。
這個地方平添了二十多具尸體和上百彈坑、上千灼燒痕跡后，更多了份肅殺而愈加死氣沉沉。
從今往后，鬼鎮將令往來旅行的商隊談虎色變。但他們的談論多半只限于鬼鎮外圍那些導彈爆炸造成的大彈坑和金屬殘片、彈殼，而不會有人真正深入了解，這里究竟發生過什么。
除了那個裝死的小女孩。
她睜眼看著那個怪物差點抬腳把她化為肉泥，卻在最后關頭猶豫了，又微微抬高，從她柔弱的軀體上跨了過去，給了她新生。
蘇珊費力的從那具尸體下擠出來，那名鋼鐵兄弟會的戰士為了保護她，完全暴露給對方的背部被高斯步槍和微波武器撕成了片，血肉模糊。但他成功了，小女孩沒受一點傷，除了白嫩、干凈的臉蛋變得灰撲撲、臟兮兮的。
蘇珊立在原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死亡，死亡，和死亡。靜靜的籠罩著她。
死亡環繞著女孩，向她發動進攻，渴望擊潰她的意志，讓她也成為它們的一員。
蘇珊坐在地上，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先鎮靜下來，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辦。
遠處發出的輕微聲響讓女孩差點跳起來，她趕緊從地上拾起一把沉重的激光步槍，卻因為一時緊張忘了如何操作，干脆就扛著步槍沖聲源小心翼翼走去。
發出聲響的是圣騎士拉謝爾。確切的說，是他僅剩的上半身在地上爬行時，核動力裝甲和地面摩擦所發出的尖利聲。
有些神志不清的圣騎士看到了小女孩。他直勾勾的盯著她，向她緩緩爬去，口中喘著粗氣。他想開口，劇痛卻讓他根本不敢用力，嘴中發出的只是一段含糊不清的嗚咽。
蘇珊被這半截緩緩爬動的人形物體嚇傻了，但她還依稀從爛了一般的頭盔中辨認出了圣騎士的那張臉。女孩大氣也不敢出，立在原地，看著圣騎士艱難的爬到她面前，一寸、一寸的靠近。
“蘇…珊……”拉謝爾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劇痛讓他不得不停下來，通過呼吸讓自己的身體不再那么痛苦。
“是…勃…朗…寧……”這種感覺生不如死，圣騎士真希望他能接過女孩手中的激光步槍來一了百了，但他連這個力氣也沒有了。
“跑…快……”拉謝爾伸手指著西邊，漁村。做完這個動作，圣騎士閉上了眼，頭也垂到了地上，呼哧呼哧喘著氣。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剩下多久，或許半小時，或許半分鐘。
一陣輕微的“噼啪”聲。拉謝爾費力地睜開眼，看到女孩吃力地端著已經開啟的激光步槍，正對著他的腦袋。
“再見，圣騎士，”蘇珊輕輕說道，“謝謝你教會了我這么多。”
拉謝爾想給女孩最后一個微笑，他動了動嘴角，一束不可見的激光迅速穿透了他的腦袋和頭盔，在“滋滋”聲中開出一條焦糊的通道來。圣騎士眼睛里的神采慢慢散去，他到死也沒能完成那個微笑。
女孩把激光步槍丟在一邊，靠著還剩半截的圣騎士坐了下來，用兩手托著腦袋，緊緊閉上雙眼。
—————————————————————————————————————
名詞解釋
外~星~人：學名稱為瓦納明球，一種類似異形、有鞭狀柔軟而強有力的觸手的怪物，喜歡在陰暗潮濕的地方筑巢。被人們公認為外星生物，只有銀灰色的女王具有生育能力。極有可能是英克雷某次失敗實驗后成功出逃的試驗品
Five－seveN?：為了推廣SS190彈，FN公司開發了命名為Five－seveN?的手槍。其所發射的SS190彈初速達到650m/s，穿透力極強，在近距離內可有效穿透北約IIIA級標準防彈衣。全槍重618g，裝20發實彈匣重744g
Lost_Hills總部：位于南加州某處，鋼鐵兄弟會經過“大遷移”（Exodus）行動所確立的大本營（HQ）。在主教統治變種人大軍時期，是變種人軍隊南下淹沒所有人類定居點必經之路上，所面臨的最為頑固的軍事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