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銘生怕司徒蓁怪他辦事不力,馬上聲明:“我都跟你父親說清楚了,說你的意思是要馬上跟我成親,然后我們一起到南境去。可是也不知道后來陛下說了些什么,你父親回來就教訓我,說年輕人要以大局為重,不能貪圖溫柔鄉,還未成親就卿卿我我。真是羞死我了!”
說到最后,程銘顯得萬分委屈。
“我知道了,一定是陛下把南境那件事看得比我們的婚事重要得多。”司徒蓁歪著腦袋一分析,計上心來:“不如我們就讓陛下和父親如愿吧!”
程銘立刻顯得失望:“那我就只能先回南境把大事完成了,再回來娶你。你看你,本來一開始我就是這個打算,你偏說要馬上成親;現在我真的想馬上成親,你又叫我先辦大事。你這樣忽高忽低地折騰我,遲早把我弄出病來!”
沒有心思還好,有了心思再壓下去,程銘確實難受。他嘴里埋怨著,手就松開了司徒蓁,看上去真的生氣了。
“你不要生氣啊。”司徒蓁趕緊安撫程銘:“讓陛下和父親如愿,不等于說讓我們自己失望啊。我有個兩全之策。”
程銘不相信地盯著司徒蓁:“怎么兩全?”
“你不就是在等陛下找個美人嗎?”司徒蓁自告奮勇:“你看我怎么樣?算是個美人吧?你跟我成親,帶我一起去南境,我幫你把大事完成了,不就是兩全其美了?”
程銘瞪大眼睛:“不行!我不能讓你去冒險!這是玩命的事!”
“你上次跟我說到美人計的時候,我就記在心里了。”司徒蓁試著說服程銘:“后來我又看了些書給自己壯膽。雖然我不一定比得上西施貂蟬的美貌,可是我讀的書比她們多,我還習過武,我可以當得起美人計的重任!最關鍵的是,為了你,我能夠做到義無反顧!”
“不行,我舍不得你!”程銘又把司徒蓁抱牢了,這回他比以前任何一次都用力:“你是我要娶的妻子!不能讓你去玩命!”
被程銘這樣緊緊實實地抱著,司徒蓁越發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濃濃愛戀,也就越發堅定地想要為他的大事出力。
“程銘,我喜歡你……”司徒蓁陶醉地說:“我要盡快幫你把大事做成了,去掉你的心病,讓你天天都高興!天天都這樣抱我!”
她這番話把程銘感動得即刻眼睛濕潤了:“蓁蓁!我也喜歡你!所以舍不得你!”
程銘把司徒蓁松開一點,認真地解釋道:“我要對付的那個奸賊,心狠手辣,詭計多端。我知道你很出色,可是我還是怕你會吃虧,更怕你有危險。我輸不起!如果你有什么閃失,就算我完成大事,這一生都不會真的高興!”
一方面急需一個能夠勝任的幫手,另一方面舍不得把自己要娶的人卷進風險,心里的這種煎熬,程銘不敢明說。
程銘眼光里的矛盾掙扎,司徒蓁覺得自己都看得明白。程銘不但要為他的父親報仇,而且還把他自己的建功立業看得很重,不然就覺得配不上她。司徒蓁正是知道自己攔不住他,才想幫他。
“那,陛下幾時才能找到一個既能勝任又愿意幫你的美人啊?”司徒蓁讓步地說:“我們不能遙遙無期地等下去啊。”
“我也著急!”程銘沖口而出:“怕南境那邊情況有變,拖久了美人計也不一定有用了!可能最后還是只能刀光血影地硬拚!”
司徒蓁聽到“刀光血影”四個字,馬上抓緊了程銘的臂膀,雖然沒說一個字,可是她的目光里,滿是擔憂和心疼。
她這樣心疼他,擔心他,程銘幾乎要承受不住了:“蓁蓁,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是我拖累了你!我不該把你卷進我的苦痛里面來!你本來可以無憂無慮地出嫁……”
司徒蓁伸手捂住了程銘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程銘看她淚光晶瑩,也不敢再說了。
“可是我,就是喜歡你!就是要幫你!”司徒蓁把眼淚強壓下去,倔強而又刁蠻地說:“你是我的手下敗將,那就要聽我的話!”
程銘怕她哭,趕緊點頭“唔唔”兩聲,司徒蓁這才松開她的手。
程銘想穩住司徒蓁,答應道:“我聽你的話,你別哭!”
司徒蓁見程銘松口了,輕輕靠到他懷里:“你聽話,我就不哭。”
美人在懷,本該是溫柔一刻,程銘卻無心享受,只覺得心痛。
見程銘一聲不吭,面色凝重,司徒蓁提醒地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那我們下次什么時候見面?”程銘依依不舍地問,越發覺得心痛。
“我會叫阿本給你傳話的,只要我想你,就一定能想出辦法來見你。”司徒蓁自信而又調皮地說:“我父親是紙老虎,我有辦法對付他。”
程銘嘆息一聲。她這么有信心,他卻沒有。
司徒蓁甜甜地一笑,又加上一句:“等我們成親了,我給你撐腰,你就不會再怕我父親了。”
司徒蓁這樣護著程銘,程銘卻高興不起來:“蓁蓁,你父親那一關……恐怕不好過。他要是知道你去幫我實施美人計,一定不會答應的。”
“當然不能讓父親知道我們的美人計。”司徒蓁心里已經有打算:“既然父親是聽陛下說了些什么,才不肯答應讓我們馬上成親,那我們就應該想辦法先說動陛下,再讓陛下對父親發話。”
程銘還在猶豫:“可是美人計有風險!我舍不得讓你去冒險!還是等……”
見程銘又繞回去了,司徒蓁打斷他說:“我真的要走了,我出來很久了。”
程銘頓時失魂落魄地抱住她:“蓁蓁,我心里很亂!很不安!你不要走!我要變卦了,我不能聽你的話!”
程銘恨自己,怎么在她面前,一到關鍵時刻,自己就語無倫次呢?
可是司徒蓁在程銘面前,每到關鍵時刻,超強地善解人意。
“程銘,你要是猶猶豫豫,一會兒聽話,一會兒不聽話,”司徒蓁聲音輕輕,力量卻大:“那就不能叫義無反顧。還沒開始,就已經敗了。”
程銘聞言,長舒一口氣,竭力鎮定自己。
司徒蓁感覺到程銘的雙臂松了一點,便接著說:“你要是怕我有危險,就把計劃做得更周密些,萬無一失!那才是正途!空擔心是于事無補的。要么不做,要么做成!男人氣概是不是應該這樣?”
她都說到男人氣概了,程銘還能怎么樣?當然是服服帖帖地回答:“就是應該這樣!”
司徒蓁的激將法又奏效了。她現在已經把程銘的脾性摸準了。
“那我真的走了,你好好想辦法,做計劃。”司徒蓁這才小小得意地說:“我今天來見你,就是為了讓你同意我給你當美人。繞了一大圈,終于達到目的了!”
她略帶得意的笑容在程銘眼里有著無窮的魅力,他再也不覺得她是自我感覺良好了。她有膽有識,激勵了他,程銘只覺得心里陽光燦爛,陰霾全消!
一瞬間,程銘男人氣概迸發,毫不猶豫地親了下去!
剛剛還在得意的司徒蓁,在程銘的親吻下頓時柔順了。她喜歡他主動,欣喜地回應他。
當程銘的呼吸急促起來的時候,司徒蓁掙脫他:“停!我要走了!”
程銘意猶未盡地停下來,嘆息一聲:“我又過分了?”
“沒有!”司徒蓁表揚他:“你今天恰到好處!可是我再不走,阿本他們在外面要急瘋了。”
程銘這才醒悟過來,阿本夫婦還在外面等著呢!他牽起司徒蓁的手往大門口趕去。
司徒蓁躡手躡腳地摸回房間,她跟司徒菲說好的,叫司徒菲留著門等她。在門口,司徒蓁用一個眼色打發走心兒,然后輕輕推門。
結果門才開一條縫,司徒蓁就傻眼了:父親母親都坐在桌邊,而司徒菲可憐巴巴地站在邊上!
“蓁兒!”司徒慎之剛叫出聲,高卿卿趕忙說:“老爺你小聲點,深更半夜的,沒事不要吵出事來。”
本來嚇傻的司徒蓁回過神來,看來母親比父親沉著。
“父親,母親,這么晚了,你們……有事嗎?”司徒蓁進屋,關門,問話,一氣呵成,然后小心地去看父母親的神色。
旁邊的司徒菲比她的雙胞胎姐姐緊張得多,大氣都不敢出。
“好!蓁兒!你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司徒慎之顯然氣得不輕。
司徒蓁想避重就輕:“父親,我的心在跳啊。你跟母親這個時候還沒安歇,好辛苦啊。”
司徒慎之強壓性子,開始了苦口婆心的說教:“蓁兒!我跟你母親對你們姐妹一向寬松體諒,別人家女孩兒不能做的事情,你們都有機會嘗試了。你說你跟程銘私定了終身,我立馬就把私定變成了許婚。程銘他是肩有重任的!你讓他安心把大事完成了再來迎娶!你這樣偷偷出去見他,不但會分他的心,而且還……影響你自己的閨譽!”
司徒慎之確實是涵養好,這么生氣,他說話還很注意措辭,不想傷了女兒的自尊心。
“父親不要生氣。”司徒蓁服軟賣乖地說:“我知道分寸的,母親都教過我了,成親之前我不會逾矩的。我只是跟他說了幾句話,說完就回來了。”
司徒慎之和高卿卿互相看了一眼,總算放了心。司徒蓁已經懂事,膽大心細,她說不會逾矩,父母親愿意相信她。
見父親母親不再追問,司徒菲懂事地上來打圓場:“夜已深,身體要緊,父親母親回去安歇吧。”
司徒慎之感慨地答道:“菲兒,嫁了你六姐,就剩你一個了!你不要急,還可以等一兩年,到時候父親母親一定不會耽誤你。”
“父親母親放心,”司徒菲乖巧地回答:“我不急,全憑父親母親做主。”
司徒慎之和高卿卿欣慰地點頭。
司徒蓁松了一口氣,雙胞胎妹妹又一次幫她解了圍,穩住了父母雙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