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蕊很吃驚，拉住柯振龍的手：“你又要走嗎？我們不是已經大婚了嗎？你還不能在這里陪我嗎？”

“丫頭，”柯振龍無奈地笑笑：“你蓋著蓋頭，看不到今天有多少人要應酬。那些站在祭臺下觀禮的臣子們，現在都在文華殿等著喝喜酒呢。朕要過去，接受他們的恭賀。你呢，過了今晚，也要接受宮里嬪妃們與宮外命婦們的參拜和恭賀。”

“不要！我不想見別人！”司徒蕊撒嬌道：“我進宮，只為了你一個人！”

柯振龍見她撒嬌，當然心動，忍不住又輕輕擰她的臉蛋，但同時提醒她說：“丫頭，私下里你你你地稱呼朕，沒有問題；但是在人前，要稱呼朕為陛下。記住了嗎？”

“記住了。”司徒蕊很聽話地回答，然后拉住柯振龍摸她臉的那只手，放在嘴上親吻，撒著嬌粘粘糊糊地說：“嗯嗯嗯，不讓你走，不讓你走······”

“丫頭，再這樣······朕就受不了了！”柯振龍果斷地抽出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出門去：“等著朕回來，乖乖的！”

司徒蕊看著柯振龍的背影，嘆口氣道：“唉！當皇后也不能隨心所欲。”

柯振龍再到大正宮的時候，已經二更天了。他下午已經在自己住的中興宮里換下了大婚的禮服，然后處理了幾個時辰的緊急事務，現在才能松口氣趕過來。他輕手輕腳地進入寢宮，看見他的大正皇后穿著貼身的小衣，陰沉著臉在練功，一拳一腳都挺狠的。他估摸著，這時候如果哪個登徒子敢上去的話，弄不好要丟命。他知道他回來太晚了，之前叫人來傳了兩次話，說有要事脫不開身，請大正皇后先安歇了，不要等他。現在好不容易趕過來了，看那丫頭的臉色這么不好，他心里有些發虛。每個人心里都有軟點弱點，貴為一國之君的柯振龍，這個時候覺得自己沒膽惹司徒蕊生氣。

柯振龍就站在那里，等著司徒蕊氣呼呼地打完了一段，收了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愣愣地站了一會兒，垂頭喪氣地到床沿上坐下了。過了片刻，她倒在床上哭了起來，是聲音很小很壓抑，但是卻比大放悲聲更讓人揪心的那種哭。

柯振龍不敢再躲了，疾步上前抱住她：“丫頭，這是怎么了？什么事這么傷心？”

她沒有像他希望的那樣往他懷里撲，而是坐直了身體，抽泣著說：“陛下······回來了。”

他聽出她語氣里的生分，拉住她的手，柔聲問：“生氣了？嫌朕來晚了？不是兩次讓人給你帶話叫你早點歇息嗎？”

司徒蕊很傷心地低著頭：“我不要聽別人帶的話，我要你來。”

“朕剛剛登基，”柯振龍解釋道：“今天有幾件很棘手的事情······袁素不理朝政，所以丟了天下，你想想，朕能跟他一樣嗎？”

“不能。”司徒蕊立刻懂事了，體貼地說：“我本來覺得我們今天大婚，我是你第一重要的。我忘了你還有國事朝政。”

她站起來幫柯振龍除下他的頭冠，然后拉他起身，幫他寬衣。她做這些就像一個嫻熟的妻子，不像是今天才大婚，尚未同房的新婦。

柯振龍心里一酸。他跟她今天大婚，進了洞房卻是沒有飲合巹酒這個儀式的。一個人一生只能飲一次合巹酒，在夫婦雙方都是正式初婚的時候。柯振龍的合巹酒，是跟崔燕華飲的，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當時那個人不是他自己挑的，可是一生一次的合巹酒的機會屬于了她。眼前的這個丫頭是他最為動心的，可是飲合巹酒的機會已經沒了。而且因為嫁給他這個不是初婚的男人，司徒蕊這一生都沒有飲合巹酒的機會了。

“丫頭，朕對不起你。”柯振龍歉疚地說：“新婚之夜，讓你等得傷心。但是，你要知道，你確實是第一重要的，你是朕的后宮中第一重要的人。”

這個做事勤勉，思慮周全，定力極強的中年男人，發了情其實是很狂放也很癡迷的。司徒蕊幫他寬衣的時候不經意地觸碰到了他的身體，他就著火了。

司徒蕊哪里知道他為了今晚特地養精蓄銳了很久。

“丫頭，朕想了你這么久······”柯振龍在他的大正皇后面前，定力沒有了。

他好像怕她跑了一樣，先不顧一切地跟她合為一體了，然后才放下了心，抱著她坐著，開始愛撫她。

司徒蕊到現在才知道，男人的大家伙是這樣用的。她雖然覺得疼痛，但是看見柯振龍在完成合體之后的那種極度安心和幸福的樣子，她的疼痛就化成了感動和欣慰。

對司徒蕊而言，柯振龍的手是有魔力的，那雙厚實有些老繭的大掌所到之處，她的肌膚霎時就被喚醒，痙攣和顫抖跟著上來，身體的愉悅和心里的滿□□織在一起，令她不能自已地癱軟在他懷里，迷迷糊糊地嗯嗯啊啊。

柯振龍見司徒蕊這么快已經情動了，就停下手的動作，心醉神迷地說：“丫頭，終于跟你親密無間了！朕真的想一直這樣，不要分開······”

司徒蕊軟軟地回應他：“我也不要分開······”

可是隨著柯振龍的手停下來，司徒蕊覺得剛才那種令她心醉的感覺消弱了，她自己不知道該做什么，但是知道指揮柯振龍：“手不要停啊！”

“丫頭，讓朕就這樣抱著你，靜靜地待一會兒。”柯振龍萬分珍惜地說：“朕舍不得，舍不得太快就過去，朕為了這一刻傾盡了所有！”

司徒蕊知道他指的是為了讓她如愿成為皇后，他把什么機關都算盡了，也把什么風險都考慮了，控制了。她為他驕傲，也為他心痛。

“我也舍不得······”司徒蕊乖乖地溫柔地粘在柯振龍的懷里，不再要求什么，把什么都交給他去掌握。

他們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司徒蕊什么也不做，柯振龍只是偶爾輕輕地親一下她的頭發。

好靜啊！被自己喜歡的人這樣緊緊地抱著，身體結合在一起，司徒蕊不敢相信，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經這么幸福了！

直到柯振龍說出一句話，司徒蕊才知道原來她也是有任務的。

“丫頭，睡著了？該你動了。”柯振龍□□她說：“回想一下，那天你在馬車里是怎么撲騰的？朕喜歡那樣的。來啊······”

司徒蕊想了一下，鬼鬼地沖他一笑，用手臂鉤住他的脖子，開始撲騰，歡快地叫著說：“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

柯振龍聞聲而翻騰起來，激昂歡悅地壓住了他的大正皇后，隨后讓她明白了男人的大家伙到底是做什么的，絕不是安安靜靜地就那么待著！

一個時辰之后，這一對新晉帝后的第一晚歡聚才從狂放轉為安靜，柯振龍疲乏了，躺著不動了，司徒蕊還沒有倦意，還要說話。

“我現在明白了，”司徒蕊趴在柯振龍胸膛上，目光嬌妍流盼，說出她初為人婦之后的恍然大悟：“我們在田莊上的時候，你真的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教給我。”

柯振龍笑得很開心很滿足：“傻丫頭！那時候就教給你，你今天會這樣高興嗎？而且，如果那時候就做成了今天這些事的話，朕就沒有動力再籌謀別的東西了，你就當不了皇后了。你知不知道你當時把自己放在什么險境里了？如果換了是別的男人，你早就被生吞活剝了。”

“不會！”司徒蕊很自信地說：“你小看我！如果換了是別的男人，我就放開拳腳打色狼！我不是好欺負的！”

“好好好，你厲害，”柯振龍哄她說：“沒人敢欺負你。”

“你敢啊！”司徒蕊湊近他的耳朵說：“我喜歡你欺負我······真的喜歡······”

她說完之后，眼睛熠熠生輝，挑釁地看著他。

柯振龍的第一反應就是求饒：“丫頭，饒了朕吧，明天還有早朝。”

“唉！”司徒蕊夸張地嘆氣，乖巧地把頭枕在柯振龍的胸膛上，體貼地說：“早知道我當皇后會讓你這么辛苦，我就不拖你下水了。”

柯振龍愛憐地摸著她的頭說：“現在說這話太遲了！生米都做成熟飯了！能給你的，朕都給你！你就安心當皇后吧。”

同樣是皇后，大元皇后崔燕華的夜晚卻是漫長孤獨的。大正宮里柯振龍與司徒蕊歡聚的時候，崔燕華還在大元宮里打坐念經。

她跟柯振龍，早就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多年沒有同房了。柯振龍在她之后又有了兩個側室三個侍妾，一個比一個年輕漂亮。她唯一的安慰就是自己原配正室的名份和嫡出的長子柯陽。

柯振龍成功地發動兵變，逼迫袁素退位的消息傳開來的時候，崔燕華真的不敢相信，因為柯振龍已經有好些天都沒跟她見面了，再之前，雖然見過面，卻沒說幾句話。是柯陽的岳母，兵部尚書王承運的夫人興沖沖地來向她道喜，恭賀她要當皇后了，她才知道丈夫做了什么大事。

她激動了好幾天，畢竟從將軍夫人到皇后是一個躍地升天的驚喜。然而她的丈夫卻始終沒有來親口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崔燕華感到悲哀，連分享這樣大的喜悅，他都沒有想到她。

后來她聽說她的封號將是大元皇后，她又激動了好幾天。她是原配，堪稱大元皇后，丈夫雖然是武將，文字功夫也很出色啊。她對柯振龍欽佩不已，即便守著空房，也覺得無限榮光。

可是，再后來她卻知道了，她的文武雙全即將登基稱帝的丈夫，竟然把司徒家那個跟柯陽議婚不成的叛逆女封為大正皇后！還公然夸獎那個行事不堪的叛逆女 “正位中宮乃是實至名歸”！這句話明明白白地讓那個賤女人凌駕在她這個原配之上了，崔燕華一聽說這句話就氣得眼前一黑，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