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氓醒來時頭盔已經(jīng)取下,他知道這是妮可干的,只有她知道密碼。 可睜開眼睛,妮可卻不在眼前。視線晃晃悠悠,耳邊有一萬只蜜蜂在飛舞。這也就罷了,五臟六腑好像都不在原位,也說不上疼,但悶悶的喘不上氣。
等喘過氣,艱難的坐起來,他只想破口大罵。于爾根和埃里克在水潭里撈摸,琳奈和艾米莉在岸邊指手畫腳,安東和妮可頭碰頭蹲在地上研究什么,總之一句話:沒一個人管自己!再看看自己身上,黑的黑,紅的紅,濕的濕,焦的焦,反正腥烘亂臭慘不可言。
“你們這群狗男女,怎么不被雷劈死!”劉氓鼓足勁罵了一句,可是連自己都聽不清,更別說這些喪了天良的家伙。內(nèi)息運行一周天,他終于舒坦一點。又構(gòu)思了半天臟話,才咯吱咯吱站起來,林子里就呼呼啦啦涌出一堆村夫民婦。
見狀,安東俯身抓了倆東西,擺個poss,威風(fēng)凜凜的看著村民。妮可趕緊挽著他的胳膊作陪襯,于爾根等人也忙不迭跑過去,等著喊茄子。只有琳奈發(fā)覺他醒了,興沖沖的跑過來喊:“看!死不了!”我靠,劉氓兩眼一翻,又昏了過去。
他再次醒來,身體已經(jīng)無礙,同時心里也舒服一些,情婦和小弟們這次是全都圍在自己周圍。水潭邊密匝匝跪的都是人,以農(nóng)夫為主,還有一兩個貴族,一個牧師正嘮嘮叨叨訴說著天父的偉大,好像剛剛受洗似的。牧師腳下是一根大型爬行動物的尾巴和一只爪子,眾人的目光主要集中在那上面。
“陛下,您使用的圣水…,啊,那么大的一條龍,一下子就溶解的只剩一節(jié)尾巴了…。陛下,龍血真的能讓人刀槍不入么?陛下,你能不能賜予我們神力?我們都沒泡上龍血…”一向穩(wěn)重的于爾根顛三倒四,嘮嘮叨叨,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說些什么。安東等人只剩下滿眼的小星星。
我賜予你們神經(jīng)!不就是一條非洲鱷么?那么一瓶**,炸得還剩尾巴不錯了。虧得老子反應(yīng)快,又穿著鎧甲,不然就交代在這了。話說琳奈這小妮子命真大,揣了一路,愣是沒炸。還有,非洲鱷怎么跑到這?是物種大遷徙,還是人干的?懷著一肚子疑問,劉氓站起來,指指天,搖搖手,然后扔下一票噤若寒蠶的小弟、情婦走到人群前方。
“神父,立即將這不可說的東西燒毀,告誡大家慎言。孩子們,天父的世界,天父的慈愛,以及天父的責(zé)罰都不是我們能妄自揣摩的。懷著虔誠贖罪,追隨圣徒、圣跡、圣傳,等待公正的審判,阿門。”
隨著劉氓裝神弄鬼,眾人雙目呆滯,神色凜然,紛紛跪下祈禱。他正想再裝裝門面,眼角余光發(fā)現(xiàn)瀑布左側(cè)的斷崖上有人影晃動,趕緊趁眾人不注意,招呼同樣發(fā)呆的小弟溜走。
跟著跑了一會,小弟和情婦們感覺劉氓不像是要白日飛升,膽子慢慢大了起來。安東首先發(fā)問:“陛下,那龍息…”“龍你個頭!前面有幾個人,趕緊給我追!于爾根,你腦子被龍踩了?艾米莉,戒備!”劉氓剛罵完,前方咻咻幾聲,幾只弩箭從他們頭頂飛過。這下小弟們回了神,迅速散開包抄過去。沒一會,林間傳來哀嚎聲。
五分鐘后,四個人被扔在劉氓腳邊。看清其中一個家伙的長相,他倒是楞住了,這貨正是金羊毛聯(lián)誼會的協(xié)調(diào)員夏洛克。
劉氓先接過于爾根遞來的十字弓研究一會,才把夏洛克踢得坐起來,笑盈盈的打招呼:“哦,這不是金羊毛的夏洛克么?你怎么改行當(dāng)山賊了?難道是因為這樣來錢快?”
夏洛克是于爾根抓住的,因此傷得最輕。他擦擦嘴角的血,施了個禮,才掛上職業(yè)化微笑說:“陛下,您誤會了,我們是偶爾路過這里。剛才是沒弄清各位大人的身份,才…”
“哦,是么。”劉氓不置可否,看另一個雇傭兵模樣的家伙正準(zhǔn)備爬起來,走過去一腳踩在他的胳膊上。只聽咔嚓一聲,那貨愣了一下才哀嚎起來。
夏洛克看在眼里,冷汗立刻流下來,他哆嗦半天,重新說:“陛下,我們是看到您屠龍,實在太害怕才逃跑…”他還沒說完,咔嚓又一聲,這次是脖子。
“陛下…,那條鱷魚是我們帶來的,那是英格蘭福克森公爵要的,他在去圣地的路上見過這東西,想養(yǎng)一條。我們在路過河流時想讓它泡泡水,它就跑到這。我們找了很久才找到,可是它已經(jīng)吃人了,我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夏洛克終于老老實實的交代了整個過程,劉氓越聽越好奇,于爾根等人越聽臉越黑,不過他們看劉氓的眼神中又多了些什么。
劉氓倒是挺喜歡這家伙,調(diào)笑道:“哦,為了掩蓋罪證,你們就敢謀殺貴族?哎呀呀,我真是太喜歡你了。不過你在金羊毛是不是混的不如意啊?怎么干起搬運工的行當(dāng)?”
“陛下,我們并不敢襲擊您,我們只是朝天空射擊,只是想逃跑…。陛下,我已經(jīng)不在金羊毛聯(lián)誼會了,大家都排擠我,妒忌我…,聯(lián)合起來奪走我的財富…。福克森公爵讓我?guī)退蚶砩猓晌覠o論給他掙多少錢,他都像看一只臭蟲一樣看待我…”夏洛克一開始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慢慢的,似乎說到了傷心處,語氣竟激憤起來。
看他的樣子不像作假,可話說的實在玄乎,劉氓正準(zhǔn)備諷刺兩句,一旁的艾米莉湊到他耳邊說:“這家伙說謊,猶太人沒一個好東西…”
吁?這就是傳說中的猶太人?那就沒問題了,別說排擠你,藐視你,不殺了你就不錯了。你們非要說基督教和伊斯蘭教是猶太教派生的,有根有據(jù),別人也就認了。可你們又說什么耶穌不是救世主,而是私生子,那不是找殘廢么。
不過在劉氓前世,舉世公認猶太人是最聰明的人。劉氓對此并不感冒。除了東瀛、爪哇、怨毒那樣進化不完全的,聰明與否跟種族關(guān)系不大。
猶太人專事經(jīng)商,生存環(huán)境又險惡,不活泛點根本就混不下去。而且猶太人善于集成,善于鉆營,并不善于發(fā)明創(chuàng)造。劉氓前世所謂的猶太科學(xué)家、思想家,仔細判讀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多是麇集各方觀點,然后包裝兜售,還是不脫商人本色。
不過這一點是劉氓最需要的。他的小弟要威猛的有維京人,要殘忍狡詐的有庫曼人,要嚴(yán)謹?shù)挠袟l頓人,要聰明的有希臘或羅馬人,要靈秀不失穩(wěn)重的有哥特人,還就缺會鉆營的。想到這,他的臉立刻笑成馬蹄蓮。“我說夏洛克,我的鏡子和香皂估計你也聽說過,你覺得這兩樣?xùn)|西有前途么?要是交給你,你會怎么去經(jīng)營?”
“啊?”夏洛克楞住了,呆了半天才諾諾道:“陛下…,您的鏡子和香皂的確是很有潛力的貨物,要是經(jīng)營得好,可以說價比黃金。可是…”說到這,夏洛克抬頭看看劉氓,見他饒有興趣,膽子也大了起來。“陛下,您受到行會打壓,一方面是您的貨物威脅到大家的利益,另一方面是您的名聲不顯,再有就是您沒有合適的通路…”
夏洛克本就是老手,又有現(xiàn)成的門路和經(jīng)驗,自是說的頭頭是道。劉氓感覺差不多了,也不再多聽,打斷他的話頭說:“好了,我不需要成為優(yōu)秀的商人,你會弄就行。這次我?guī)Я藘汕骁R子,五千塊香皂,全都交給你。你自己做賬,掙的錢交給我六成,做得好,我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你打理。”
說到這,他看了看剩下的兩個雇傭兵,陰笑著說:“這屠龍的事情我不想傳出去,你做生意也不必打我的名號,就說是我姨母的瑪麗亞·馮·埃特爾公主的家臣,我在領(lǐng)地上劃分了她的采邑。好了,于爾根,把我們的管家?guī)У缴剃犇牵屗麕先撕蜄|西滾蛋。”劉氓一說完,又是喀嚓,喀嚓兩腳,剩下兩個雇傭兵也嗝屁。
看到這場景,夏洛克顫抖一下。不過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悲憫或恐懼,而是神色復(fù)雜的看了劉氓一會,恭敬的施了個禮,起身跟于爾根離去。
安東早就對這嘮嘮叨叨的生意經(jīng)不耐煩,夏洛克一走,他立刻問:“大首領(lǐng),原來那玩意是鱷魚啊,白讓我高興半天。可是大首領(lǐng)的圣水是怎么回事?真是太可怕了。”
安東問出了埃里克等人想問又不敢問的話,他們立刻集中火力,眼巴巴的看著劉氓,可惜他又是指指天,搖搖手,只是告誡琳奈別在亂翻他的東西。大家知道劉氓不想說的不會說,只好自己猜測,那將是一個無限的空間…
安東、埃里克和妮可對猶太人沒什么成見,艾米莉則不然。回去的路上,她明顯悶悶不樂。
等她終于表現(xiàn)出欲言又止的樣子,劉氓笑著說:“艾米莉,你是想問我為什么信任夏洛克吧?我告訴你,神的事情不是凡人可以妄自猜測的,除非你與祂直接溝通。猶太人說的對也罷,錯也罷,你只要保持自己虔誠之心就夠了。至于為什么信任他,很簡單,他只擅長這個,而且到現(xiàn)在為止,只有我信任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既然別人這方面比你厲害,你就要放手讓他去做,不要妄圖樣樣都精…”
他嘮嘮叨叨半天,艾米莉忍不住問道:“亨…,大首領(lǐng),除了虔誠,您還擅長什么?”劉氓還沒來得及回答,安東插話說:“大首領(lǐng)自然是擅長玩女人了…”
“你小子不想混了!”丫的,就算這樣也不能明說吧?劉氓暴怒之下,追打安東而去…